54 神劇豈可修54

神劇豈可修54

【就近檢測,男主生命力過低,請宿主盡快采取措施】

謝涵瞳孔一縮,忽然往後一坐,一手遮面,微微喘息着――他剛剛…剛剛居然想幹脆殺了霍無恤,真是魔怔了。

【男主生命力過低,請宿主盡快立刻措施】

謝涵長長吐出一口氣,站起身,扒拉着人抖了抖雪,左手忽然有些癢,他不禁側頭,發現掌心下的睫毛微微顫動。

他有些驚喜地把人放下。

然而等了好一陣,睫毛顫停了,眼睛卻沒睜開,人也沒醒。

謝涵:“……”

“喂,醒醒,醒醒!”謝涵啪啪啪地猛拍人臉,臉都腫了對方也沒絲毫動靜。

他嘆了口氣,最後把人打橫抱起。

來的時候,系統一個勁催促,那種瀕死的窒息感時時刻刻籠罩着,沒覺得什麽。現在這股勁頭過去了,就覺得風雪透骨,臉刀刮似的疼,五指冷痛僵硬,連夜趕路後的疲乏酸痛也一股腦地湧上來了。

謝涵擡頭看看天色,灰蒙欲暗,快入夜了,這可不是能放松的時刻啊。他加快腳步,循着原路,中途換了幾個姿勢,也沒找到一個能好好帶着人下山的方式,真是恨不得解下腰帶把人栓自己身上。雪山上走本來就不容易了,還要再揣個人,簡直了。

“嘩――”的一聲,謝涵忽然腳下一個打滑,眼見着手裏的人就要摔出去了,系統立刻釋放尖叫波,“宿主保護好男主啊!”

謝涵頭一痛,下意識地往前一撲抱緊懷裏的人,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嘩啦啦地往下滾。他兩只手緊緊包着對方腦袋,盡可能地把人摟進懷裏,拿自己身體滾着一路的棱角。

途徑一棵光禿禿的樹幹時,他眼疾手快抓住,這才減了勢頭。

正要喘口氣,耳邊忽然由遠至近傳來一陣轟鳴聲,身下的雪地也似在突突顫抖,擡頭看去,只見一塊巨岩裹着大片積雪宛如風暴般滾滾而下、擇人而噬。

Advertisement

眼底大片白茫無限放大,喘到一半的氣還噎在喉頭。

逃!

所有的意識都集中在這個字上,謝涵連忙要站起身,左手卻一緊,還沒等他反應回來,腰間的劍便被一把擲了出去。

左手傳來的力道把他連連往一側拖去,“抓緊!”短促嘶啞的聲音響在耳畔,謝涵來不及多想,趕緊抓住面前一人合圍的粗壯樹幹。

下一瞬,便是一股巨大的壓力從身上排山倒海般碾壓過來,帶着他的五髒六腑疼痛欲裂,就在他幾乎要暈厥過去的時候,右手抓緊的樹幹松動起來。

“游泳!”又是一聲短促的低喊。身體已被身側人帶着翻身舉手掙紮着在雪流裏往上游去。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片刻,又也許已經幾個時辰了,謝涵不确定自己是一直保持着清醒的,還是已經昏過去過了。總而言之,在這一刻,已是一片寂靜,沒有轟鳴聲也沒有沖擊力。

黑暗中,他眨了眨眼睛,想要擡手,卻覺得手有千斤重,有鑽心的疼,周圍分明是積雪卻如石塊一樣堅硬。

“你醒了。”低啞的聲音響起,左手上傳來一陣不輕的晃動。

“輕點。”謝涵倒吸一口冷氣。

力道驟消,好一會兒,那聲音又響起,變得輕快響亮了些,“我就确定一下你死了沒!”

謝涵:“……”

“你怎麽不說話了?”好一會寂靜,霍無恤又冷不丁吱了聲。

謝涵:“我就想一下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是醒着的。”否則,醒的也太巧合了罷,醒後的動作也太靈敏些了罷。

消音了。

“你怎麽不說話了?”謝涵幽幽道。不是他小氣,真是氣人。

對方心理他也猜得到嘛――吃不準他這麽巧合這麽突然出現的用意,因為不放心所以假裝昏迷靜觀其變亦可出其不意,順便省點力氣,他不是不能理解,但前提是,他現在沒被活埋在雪裏。

“我就回憶一下你是怎麽腳下一滑滑出個雪崩來的。”霍無恤回道。

謝涵:“……”

“腳下一跺,地動山搖,不愧是公子涵,佩服佩服。”

謝涵覺得自己簡直要氣歪鼻子了,如果沒有抱着個裝死的累贅,他會一腳滑倒這麽蠢?

他胸膛起伏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氣,胸悶得都有些呼吸不過來。

“喂,你怎麽了?”霍無恤似是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

“我…”謝涵喘一口氣,“我就猜測一下你是怎麽被雪活埋的。”

他話音剛落,就有铛铛铛的聲響在耳邊響起,是積雪被被撬動的聲音。

“你在幹嘛?”撬雪的聲音不像往外,謝涵狐疑。

“你別說話,省點力氣。”霍無恤說話的聲音又有些許焦急,謝涵不禁更疑,他緩緩、緩緩地挪動手臂,從腰間掏出顆拇指大小的珠子,閃着瑩瑩光澤,黑暗逼仄的空間瞬間亮起幽藍的光,不亮,卻已能勉強視物。

一把利刃就在他鼻尖三寸處,他瞳孔一縮,忙往後仰了仰頭,這才發現腦袋一圈都是利刃鑿過的痕跡。

“你怎麽樣?”霍無恤看一眼對方手裏的夜明珠,收回目光問道。

定下心神看了看對方手裏明晃晃的匕首,還有腦袋一圈擴大的空間,謝涵反應回來對方是在給他挖氣。

他頓了一下,“多謝。”

霍無恤輕哼一聲,收回匕首,“你有沒有水?”

謝涵不明所以,搖了搖頭。

霍無恤沒說話,舉起匕首,在拇指上一拉,一串血珠簌簌而下,謝涵看一眼血珠方向,從對方指間落下,往頭頂方向而去,他眼睛微微瞪大,不可思議。

霍無恤目光微變。

“怎…怎麽會這樣?”謝涵臉上是十分明顯的吃驚。

霍無恤斂下凝重,晃晃匕首哼笑起來,“不懂了罷。”

“你是不是以為頭上對的一定是往上的,腳下一定是往下的。”

“你是說我們現在頭朝地,腳朝天?”謝涵反應回來,脫口問道。環視四周一圈,皆是積雪,白茫一片,看起來一模一樣,沒有上下,沒有南北。

“你不都看見了麽?”

謝涵心下一沉,是啊,都看見了,眼睜睜看着那串血往頭頂方向落去,只是不願相信罷了。往頭頂方向掘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往腳下方向……逼仄狹窄的空間根本動手都困難,遑論翻身了,難道用腳一點點磨掉積雪麽?

他阖了阖眸子,心中陣陣無力,劇痛乏力淹沒而來。

沒想到他透析天機,卻是急躁冒進、引人忌憚、終致禍患,到而今無路可走……

“喂。”冷不丁一聲打斷他的自嘲絕望,霍無恤拿匕首鞘背拍拍他的臉,“傻了啊?”

謝涵睜開眼睛,臉上傳來的痛感讓他皺起眉頭撇開腦袋,“你做什麽?”

霍無恤撇嘴,“什麽做什麽,你這什麽表情,你把我打成豬頭我有說什麽嗎?”他指着自己臉上猶紅腫的兩塊肉。

不說還好,一說謝涵幹脆狠狠剜了人一眼,“你若早醒,何至如今禍患?”

他雖然不是真心誠意,好歹也是勞心勞力地來救人,卻是這樣的下場,還不如被系統抹殺來得幹淨,“早知如此,我管你死活。”

霍無恤色變,頓了一下,“呸”道:“我也沒叫你救來我!誰要你多管閑事!”

謝涵抖了抖唇,撇過臉不看人。

系統見謝涵怒溢于表,連忙勸阻,哪知對方現在一副“人之将死,無所畏懼”的樣子,“你說積雪從我們腳底算起只有兩個胳膊的距離,那我告訴你,按剛剛你的男主挖雪的速度算,再算上雪會越來越硬的問題和我沒有武器徒手挖只會更慢的事實,從現在開始挖到這個空間能讓我們轉身再出去,至少要三日夜。這過程中,我應該已經冷死、餓死、窒息而死了。反正都是死,還不如你給我個痛快。”也不用再受制于人,他真是受夠了。

系統:“……”

謝涵想起袖裏還有狐源之前給的那瓶汞水,想要伸另一手去拿。

這才發現,另一手至今仍與對方交握着――被雪流沖下失了抓着的樹幹後,對方的手就是唯一能抓住的東西了,兩個人都如抓最後一塊浮木般地死死抓緊,到如今僵硬到麻木也忘記松開了。

那邊霍無恤已經自顧自叮叮叮地鑿着周圍積雪,感覺到指間使力的一掙然後剝離、脫開,他一怔,下意識地回頭,只見對方手裏正捏着個小瓷瓶拔開軟塞。

他皺了皺眉,沒說話。

見目光投來,謝涵“不計前嫌”地沖人一笑,燦爛明媚,在幽藍的珠光下朦胧美好得讓人心醉,“來點麽?”他微伸手。

霍無恤湊近看了一眼,臉色勃然變,連忙劈手奪過,蓋緊軟塞,“你瘋了?”

“有什麽所謂。”謝涵聳肩,吹了口哨音,“聽人說冷死餓死很難受,窒息死不僅難受還很醜……”

“不會死的。”霍無恤一口打斷,“我們很快就能轉身,然後再挖一會兒就能出去了。”

“你怎麽知道是再挖一會兒,也許是很久呢?”

“不試試怎麽知道,可能只是薄薄的一層而已。”

“無知者無畏。”謝涵笑了一聲,朝人伸了伸手,“給我罷。”

霍無恤簡直不知道對方腦子裏在想什麽,就像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突然出現,為什麽寧可自己受傷也要保護好他一樣,為什麽現在一點嘗試都不做就要放棄了。

他把汞水塞進自己懷裏,拿出半張狗啃過似的燒餅,掰了一塊貼對方嘴邊,“你是不是太餓了?”

謝涵怔了怔,忽然嘆了口氣,“你吃罷,我不餓。”

霍無恤想了想,又抓起個雪團搓一搓塞進衣襟裏,過了會兒伸出來掌心裏只剩一點還沒漏光的水,捧到謝涵嘴邊,“那你是太渴了?”

謝涵看着對方專注黝黑的雙眼,忽然有些煩躁,“你自己喝,不必理會我。”

霍無恤不說話,只保持着捧着水盯着謝涵的姿勢,紋絲不動。

二人一時僵持,水滴從掌心順着指縫蜿蜒而下,嘀嗒濺落,融入積雪,了無痕跡。

直到手裏的水漏了個幹淨,霍無恤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楚楚夫人怎麽辦?”

謝涵微微一震,垂下眼睑,長長的睫羽覆下,讓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緒。忽然,他道:“你知道三十年前齊武公伐燕的事兒罷。”

突然說些有的沒的,霍無恤拿不準對方的意思,只點了點頭。

所幸,對方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應。

“我小的時候,一直覺得齊國是大國,文化鼎盛、聞達列國,是最最強大的,宋國是齊國的附庸,鄒、絞、杞年年遣使來賀。一直覺得祖父是無所不能的,文治武功、雄才偉略,平団分燕,擴大齊版圖三千裏為四千。”

說這些時,他嘴角帶着一抹與有榮焉的淺笑,卻又轉淡,“所以,第一次聽人講起伐燕這個事時,我怎麽也不能相信,跑去找當時參戰的須将軍求證。你可不能不知道,須将軍有多愛吹牛多會得瑟,每天都是笑哈哈的,以致他當時苦澀的表情我現在還記得,他說‘梁公有意,何能違背’。”

“如果是昊天子的王命也就罷了,可梁公憑什麽?同屬公爵大國,他憑什麽?那時候的梁公也不過是剛及冠乳臭未幹的小子罷了,我祖父卻已執政三十餘年聲名響徹列國,他憑什麽要我二十萬将士一年浴血奮戰化為烏有?”

霍無恤聽故事似的往後一躺,拿胳膊枕着腦袋權作休息,見對方神色激動,平平道:“有什麽為什麽?梁強齊弱而已。”

“對。”謝涵淡下神情,聲音也轉淡,“梁強齊弱,利害權衡。那個時候我就想――終有一日我要讓齊國屹立于列國之颠,無人敢欺、萬國俯首。”

“厲害。”這回換霍無恤吹了口哨音。

謝涵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可是,太難了……太難了,士卿貴族、尾大不掉,奸臣當道、國君昏庸,朝廷運轉效率低下,制度陳舊腐朽,百官屍位素餐,将士各自為政……現在我才知道梁公有多厲害,這麽多家族,居然也壓制得住……我就連他十分之一都沒有,枉遭他人算計、退無可退,更遑論……”

子不言父過,人不揭己短,更別說在一個不熟的異國人面前大陳本國弊端了。謝涵卻以一種“不說就要埋進土裏”的架勢話唠個不停。

霍無恤:“……”

他揉揉耳朵,掰下一塊燒餅塞進嘴裏,又抓起一團雪搓搓含進嘴裏,覺得休息得差不多了,轉頭繼續鑿雪。

“叮叮叮――”

抒發了一通情懷,正痛心疾首的謝涵:“……”

對牛彈琴,與豬抒懷!

然而想自盡總是一瞬間的負面情緒,被打岔那麽久,通常人都很難堅持下去。

謝涵自己揉了揉氣得有些疼的胸口,然後從袖中取出兩個燧石和一根艾條,拿燧石輕輕一撞,擦出火花,引火到艾條上,舉着艾條湊近霍無恤鑿雪的匕首。

霍無恤看人手裏的東西一眼,“你随身帶這個?”

謝涵根本懶得理他。

霍無恤不樂意了,“啊呀”叫了一聲,“你不是罷,有這些東西還讓我…‘寒胸化雪’?”

他忽然湊近對着謝涵耳畔一叫,簡直整個耳朵嗡嗡響,謝涵險些驚得跳起來,反應回來後“啪”地把人臉往一邊推去,怒道:“我又沒叫你化雪!”

“那我還沒叫你救我呢。”霍無恤伸出舌頭:“略略略――”一個沒伸好,直接舔人臉上了。

“!”

濕熱的觸感在臉上飛快地滾了一圈,謝涵眼睛一瞬間瞪大。霍無恤連忙收回舌頭,倒打一耙,“你臉湊這麽近幹什麽,髒死了。”他“呸呸”幾口。

謝涵簡直要氣瘋了,“混帳!我掐死你!”

他扔了艾條和夜明珠,兩只手緊緊卡着對方脖子,手背青筋畢露。

咳…咳咳咳……”霍無恤臉色通紅、目精上翻,扔了匕首一邊掰謝涵的手一邊往後縮。

二人中間尚有一段雪層,只是在頭部處相通罷了,謝涵正借着這段空擋掐人,霍無恤一個勁往一邊躲。

眼見着對方就要逃出他伸手範圍了,他哪裏肯依,整個人欺身壓上,死不松手,霍無恤奮力後逃,一拉一扯間,“轟――”的一聲,雪層全被推到,四周也不斷有積雪簌簌落下。

謝涵一驚,霍無恤忙趁着這個空擋掙紮出來,扯着喉嚨咳了好一會兒,指着對面人罵道:“你臉黃金做的?還是肉沒長牢,舔一口就要掉下來了?”

謝涵抖了下嘴唇,撿起掉下來的雪團就往人腦門砸去。

霍無恤扭頭一躲,卻沒再說話,而是順勢一滾,把落雪壓在身下,周圍空間瞬間擴大一倍,已夠轉過身來頭朝上了。

“真有你的――”他有些驚喜,一拍人,正中左胸,謝涵悶哼一聲。

“你……受傷了?”霍無恤縮手,看人臉色,只是本來就不亮的夜明珠掉進雪堆裏更暗了,哪裏看得清人色。

“沒事。”謝涵冷冷道,抹了抹嘴角一點血跡,也學着人轉了個方向。

有了充分的施展空間,霍無恤又開始鑿雪了,鑿的速度更快了不少。謝涵重新燃起根艾條湊在對方手邊融雪來幫人快鑿。

好一會兒寂靜無聲,只有叮叮叮的響聲。謝涵腦中卻有什麽一閃而逝,他忽然問道:“你是臘月二十五被雪埋起來的?”

“啊。”霍無恤随口道:“臘月二十五清晨。”

“我來找你的時候已經是臘月二十七黃昏了,一共三天兩夜,你――”謝涵目露驚奇,不可思議,冰天雪地、積雪深埋,他遲疑了下,“你就是靠着那半張餅和雪水過下來的?”

現在居然還沒什麽異樣?他眸中閃過一絲驚喜,始覺對方的樂觀也許是自有底牌。

霍無恤聳了聳肩,“沒有,我往上挖挖到一半發現一棵歪倒了的松樹,那東西的根現在正嫩,既能填肚子又能解渴。樹幹砍下來還能取火稍微暖和一下。”說完,他對着謝涵手裏的艾條擺擺手,“好了,不冷了,把它收起來,不然等會兒清氣燒完了,你又要胸悶了。”

謝涵:“……”他吹了吹艾條沒吹滅,便扔雪裏踩了踩。

見對方面上露出失望的神情,霍無恤停下手甩了甩,“松樹根能出現第一次,為什麽不能出現第二次?除非你現在什麽都不做,那就真的沒有可能了。我沒有你那麽遠大的志向,但我還不想死。”

謝涵一怔,過了會兒,緩緩咀嚼了下這半句話,“你沒有我那麽遠大的志向……”

霍無恤自然不懂對方講這句話時的複雜心理,他伸手在雪裏拍了拍,“對,我沒有你那麽遠大的志向,我只是想活着。從出生到現在,我有十幾次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但我現在還好端端地在這裏。所以,這次我也一定會活下去。”

謝涵看着他專注而篤定的目光不由一嘆,“世事發展真是變幻莫測。”誰會想到這樣一個朝不保夕的小可憐會有一天攜雷霆之勢橫掃七國。

他一哂,心底卻沒由的升起一股希望來,伸手奪過對方肌肉發顫的手裏的匕首,把人往地上按了按,“你歇歇。”他學着對方的樣子往上鑿雪。

霍無恤按了按手臂躺下,拿胳膊枕着腦袋深深地凝着人清瘦的背影。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驚喜喊聲,“哎,你過來看看。”

他立刻朝前爬去,只見盡頭處也是一個歪倒的樹幹,下方根莖隐隐,謝涵正指着它眼睛亮亮的,“這個可以吃嗎?”

霍無恤看了那樹一眼,又看了謝涵頗為期待的面色一眼,最後從懷裏掏出那塊燒餅掰下一塊遞人嘴邊,“你先墊墊肚子,這個有毒,不能吃。”

謝涵:“……”這回他倒張嘴咽下了。

“燧石拿來,不能吃,倒可以升火。”霍無恤拿過匕首三下五除二切下樹幹露出來的一段劈成木段,拿雪團搓了搓吸水,很快升起火來。

橘紅色的火光跳起,謝涵有種如獲新生的感覺,全身似乎已經凍結的血液又緩緩流動起來,見霍無恤又朝火堆裏扔下幾個石塊,不禁奇怪道:“這是做什麽?”

“這麽點木頭,很快就要燒光的。石頭冷得慢,等會兒可以抱着它。”

說完,他捧起團雪在火上烘了烘,等雪化成水就着掌心喝了幾口。

謝涵依樣畫葫蘆,等兩人暖過一陣,霍無恤往火堆裏啪啪啪扔了幾團雪,火便滅了。他拿起匕首朝前接着挖去。

謝涵想了想,脫下狐裘,用沒燒掉的木棍夾起幾塊石頭塞進去包好,匍匐過去把狐裘包往人懷裏一塞。

霍無恤愣了一下,便脫起自己外套來。

“別。”謝涵擡手,“你穿得單薄,我穿的多,再說我再不濟還比你大兩歲。”

霍無恤頓了一下,點頭,“那你去火堆那裏休息。”

柴火雖然滅了,到底還有餘溫。謝涵抱着腿蹲在柴邊,使勁撐着眼皮。

霍無恤捏着狐裘,源源不斷的熱量傳入四肢百骸。他微微低頭拿冷痛得厲害的臉蹭了蹭裘衣,蹭完才反應回來自己做了什麽,連忙回頭,只見柴火旁的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他面色微變,“謝涵!不要睡!”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