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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欣蘇醒後,醫生安排做了全面的檢查,确定沒有問題一周後就出院了。
回家的第一天,林雨欣跟媽媽說:“媽,我想吃排骨,糖醋排骨。”
“好。”林媽媽看着女兒逐漸好轉,胃口也變好了,語調都變得輕快,“待會兒讓你爸出去買新鮮的排骨。”
回來的這幾天,林雨欣的身體逐漸适應日常活動,每天吃完飯陪林媽媽在小區散步,早睡早起,保持着良好的作息。
年前,去公司遞交了辭職申請,這幾個月已經有人取代了林雨欣的工作,也沒有什麽需要交接的事項,當天就辦理完了離職。
年後,林雨欣開始出去旅游,去了三亞、深圳、婺源、橫店、上海、北京,最後一站去了哈爾濱。
一個人的旅行,缺少分享樂趣的同伴,林雨欣便通過拍視頻的方式記錄下來,發布到小紅書。每個視頻都很短,時長不超過2分鐘;每個視頻又說了很多話,鏡頭裏的畫面時而充滿了破碎感。
經常有人留言說:不用上班,出去旅游不應該很開心嗎?為什麽博主的視頻看起來很難過?
林雨欣通常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每個城市都有他自己的故事,初見時新鮮好奇,深入和他交談時,卻感覺少了一點東西,他很漂亮、很繁華、很包容,但是他沒有自己要找的人。
林雨欣在哈爾濱待得時間最久,住了快一個月。每次去到海邊,都是靜靜坐在沙灘上,不說話,看着海浪一次又一次的拍打着沙灘,卻怎麽也走不到自己的腳下。
疫情放開後,出來旅游的人很多,費盡心思找的一塊僻靜之地,總會突然冒出幾個人頭,就像現在,明明來之前看到沒有人,坐了不到半小時,一下子湧進來好多人。
攝像機、收音器、燈光、監視器全部進入視線,緊接着人群開始沸騰。
主角入場。
林雨欣坐在角落,看着工作人員忙前忙後,與世隔絕卻又觸之可及,好似一場鬧劇在林雨欣的眼中拉開了序幕。
拍攝進行了兩個小時,天光逐漸變暗,林雨欣坐在暗影中,發現被聚光燈照耀的地方只需要走幾步就到了,為何要把自己困在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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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兩步,就被呵斥:“那邊的,誰在那?趕快走開,這拍東西呢!”
緊接着工作人員跑過來,帶着林雨欣離開這塊被拍攝征用的地方,路過導演,看到監視器,才發現聚光燈下的主角是陸嘉與。
林雨欣想停下來看看他的拍攝,卻被工作人員催着趕緊離開,一步三回頭的被迫走出這個人聲鼎沸的地方。
晚上,睡不着的林雨欣跑去酒店頂樓的酒吧,這裏沒有吵鬧的音響,沒有人擠人的蹦迪,舒緩的背景音樂可以短暫的讓人放空思緒。
“來了。”林雨欣幾乎每晚都會來,“還是老樣子?”
“對。”一杯無酒精的飲料,送到露臺角落的位置。“謝謝啊!”
剛坐下,旁邊走來一對正在卿卿我我的情侶,男生看着林雨欣的眼神很不友善,仿佛在說:沒見過情侶嗎?還要坐在這?
林雨欣視而不見,繼續品嘗着自己的飲料,欣賞着美麗的夜景。
你不爽,自己走!
女生見有人在旁邊,也不好意思繼續和男生膩歪,就提出分開坐,男生看向林雨欣的眼神就差瞪出眼珠子,真他媽礙事。
點的酒剛上桌,一飲而盡,随後拉着女生離開。
林雨欣始終坐在自己的位置,憑欄而望,眼神清冷,偶爾一束光照在她身上,襯的整個人愈發孤寂。
包廂裏的初霁,連續一周看見林雨欣坐在這裏,看似神情溫和,卻沉默不語,仿佛周遭的喧鬧都與她無關。
陸嘉與推門進來,身後還跟着葉軒,“我說你怎麽在這呆着?”
初霁收回思緒,看向陸嘉與,淡淡地說:“那我該去哪?”
陸嘉與一時也給不出更好的答案,自從初霁的新聞爆出後,各大新聞媒體相繼轉載,還從頭開始扒初霁的出道史、生活史,變着花樣的炒;然而他們手裏的最新爆料依舊停留在那次的事件,自那之後,初霁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沒有人拍到過初霁,更沒有人知道初霁現在的去向與生活情況。
粉絲接連脫粉,博主各種馬後炮,只要出現不好的最新八卦,初霁就會被拉出來溜一圈,而當事人卻再也沒在鏡頭前出現過。
陸嘉與順着初霁的視線看過去,“你認識?”
初霁不語。
“你粉絲?”
初霁不語。
陸嘉與自給自足讓葉軒點了酒,端着酒杯站在窗前,仔細端詳窗外的這個女生,有什麽特別的讓初霁一直盯着看?
突然,陸嘉與轉身看向初霁,“你說,如果她知道你在這會說什麽?”
葉軒想阻止陸嘉與的荒誕想法,瞪着他不讓插手。
初霁似乎對這個想法還挺感興趣,倒是沒拒絕。
陸嘉與看他沉默不語,就知道是同意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在吧臺重新點了兩杯酒,端着走向林雨欣。
眼前的視線被遮擋,林雨欣擡眸看到站在光裏的陸嘉與,對于他的出現并沒有感到驚訝,繼而收回視線看着眼前的黑暗。
陸嘉與被冷落了。
放下酒杯,坐在林雨欣對面,見對方的視線依舊沒有轉移到自己身上,“咳咳咳…”陸嘉與發出聲讓她看向自己。
林雨欣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要看穿他,直擊靈魂。
陸嘉與竟有些抵擋不住,尴尬的看向包廂,林雨欣的視線也跟随他看向包廂。
虛無缥缈的冷漠,繼而變為目光堅定的釋懷。
“你是一個人嗎?”
林雨欣轉頭看向陸嘉與,這兩個多月的旅游,似乎等到了答案,而這一刻的心情卻意外的平靜,“酒精過敏。”林雨欣舉起自己的飲料,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下午拍攝的時候,我在沙灘上見過你。”陸嘉與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和別人聊天,氣氛可以這麽尴尬。
林雨欣認真看着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和網絡上見到的不太一樣,黑眼圈有點重,話有點多,但是聲音還不錯。
“你不好奇我來找你幹什麽嗎?”陸嘉與開始懷疑自己剛剛說了半天,她有聽進去嗎?
她這狀态是不認識我?陸嘉與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認識我嗎?”
“陸嘉與。”林雨欣很快接上,語氣平常的像是在喊一個朋友的名字。
陸嘉與很明顯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還沒過氣。緊接着又問了一遍,“你不好奇我來找你幹什麽嗎?”
“大概猜到了。”
猜到?陸嘉與連忙搖手,用盡全身力氣解釋說:“不是啊,我不是想要你的微信,也不是想約你。”
“我知道。”
“嗯?”陸嘉與眼睛瞪的更大,“那你猜到什麽了?”
“你想問的問題。”
陸嘉與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擺起一副少爺的模樣,吊兒郎當的說:“才這麽短時間,你就能讀懂我的想法?”
“或許你應該收斂下你現在的動作。”林雨欣的視線看向他翹起的二郎腿,“葉軒應該不會喜歡你這樣。”
陸嘉與晃動酒杯的手僵住了,喉結上下滾了滾,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嗓子,說:“什麽意思?”翹起的二郎腿下意識的放下,心虛的朝包廂瞟了一眼。
“明天還在嗎?”林雨欣沒有指誰,卻是看着陸嘉與問的。
“明天?明天還在啊,拍攝得三天,後天晚上才走。”
林雨欣點點頭,站起來裹緊自己的大衣,對着包廂說:“我回去想想明天回答你。”然後就徑直離開。
陸嘉與被她整的暈頭轉向,“搞什麽啊!跟我在這玩猜字謎呢。”走到窗戶前,仔細看了看,“看不見裏面有人啊,一直朝包廂看什麽!”
陸嘉與一頭霧水的回到包廂,“冷死我了,這麽冷的天氣她老坐在外面幹什麽。”
葉軒起身握住他的雙手,“她說什麽了?”
聽到葉軒的聲音,陸嘉與一下甩開他的手,坐到初霁身邊,眼神死死盯着葉軒,問:“你和她認識?”
“誰?剛剛那個女生?”葉軒又去倒了一杯熱水給陸嘉與,“不認識,第一次見。”
“可她好像認識你,還對你很熟悉。”
初霁出聲:“怎麽說?”
“我剛剛在外面翹着二郎腿,她讓我放下,說葉軒不喜歡我這樣坐着。”說着還瞪了一眼葉軒,“你說她怎麽會知道葉軒的喜好?還是說她是葉軒的粉絲?”
“我今天第一次見她。”葉軒又強調了一遍。
初霁見林雨欣走之前還看了一眼包廂,似乎在對着包廂說話,“最後說什麽了?”
“她說回去想想明天回答我。”陸嘉與眉頭緊皺,“她還問我明天在不在這,你說她的意思是明天晚上在這等我?”
葉軒看向初霁,說:“她知道你在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知道誰?初霁嗎?”陸嘉與感覺在場的人中只有自己沒搞明白,“她怎麽知道初霁在這?”看着初霁問:“你們遇到過?”
“沒有。”
“那她怎麽知道的!”陸嘉與求知若渴的小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跳動,你倆就在我眼皮底下打啞謎?
葉軒寵溺的看着陸嘉與,眼神暧昧的拉絲,“回去告訴你。”
第二天,初霁準時赴約。
昏暗的包廂,靠着露臺的燈光隐約照亮了初霁的身影,黑暗中的視線,一直緊緊盯着窗外的那套桌椅,來的時候上面放了一杯飲料,一小時後,那杯飲料還在,卻不見飲料的主人,也沒有服務員來收拾。
十二點,那個熟悉的身影還沒有出現在窗外。
到底在期待什麽呢?
站起身準備離開,突然發現那杯飲料是女生每天都會點的飲料,杯子下面壓着一張紙條。
初霁快步走出去,拿起那張紙條,跑去吧臺問服務員女生什麽時候來的?
“今天晚上7點左右她就來了,照常點了一杯無酒精的飲料,然後跟我們說飲料要一直放在桌上,直到有人取走了紙條,再收走。”
初霁緊緊攥住手裏的紙條,心髒像是被自己攥在手裏,止不住的疼。
她知道我在這。
“我下個月要去國外拍攝,你要不一起出去透透氣?”陸嘉與躺在初霁家的沙發上打游戲,“你已經閉關半年了,他們的手總伸不到國外吧。”
初霁在陽臺上看書,撫摸着手上的戒指,與之配對的另一個戒指挂在項鏈上,緩緩說出,“嗯。”
“上次那個女生,留的那張紙條上寫的啥?你給我看看呗。”
“沒什麽。”
“她就是你一直等的人吧。”游戲結束,陸嘉與從沙發上爬起來,“每年8月11你就去哈爾濱,一個人跑那個別墅裏待着,現在還跑去那裏住了幾個月,你怎麽不幹脆把別墅買下來?”
初霁雲淡風輕的說:“沒錢。”
“鬼信你沒錢。”陸嘉與翻了個白眼,特地在“你”字上加了重音,“你跟我說說那個女生呗。”搬了張椅子坐在初霁身邊,“我聽葉軒說,你每次休假都會偷偷去看她,她沒發現過嗎?”
“你們第一次見什麽時候?你喜歡她嗎?”
第一次見面?陸嘉與想起當時在學校禮堂休息區第一次見到她,氣沖沖的指責陸傑,當時她應該很生氣吧,看到自己被捕的新聞。
“想到什麽了?”陸嘉與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豎起的小耳朵就等着聽八卦。
“沒什麽。”初霁轉動着手上的戒指,收回思緒,“你哪一天的飛機?”
“沒意思!”陸嘉與的小耳朵失望的耷拉下來,“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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