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番外十四

番外十四

家裏，霍谷谷趴在桌子上，上面是張卡片，霍谷谷在卡片上畫小人。小人黑黑的眼睛，目光有些犀利，但嘴巴又咧得大大的，在笑。

莫北研究着霍谷谷抽象派畫風，這就是霍雲停在孩子心裏的形象啊。

再有兩天就是霍雲停生日了。但霍雲停有個項目正值關鍵技術攻關時刻，他已有一段時間沒着家了。

雖然莫北的生日，霍雲停從不缺席，還會提前準備禮物，但霍雲停自己的生日他是完全不記得。

去年這個時候，莫北特意為霍雲停籌備了一個生日派對。說是派對，就是把兩個人共同的朋友：周思過、田鳳君、王于波邀請到家裏，準備為霍雲停過一個簡單而熱鬧的生日。

莫北也沒告訴霍雲停，只是确認了他當天晚上會回家。于是莫北幾個便進行了策劃。

總的一句話來說，就是當霍雲停進家門的時候，大家都藏起來。

莫北給霍雲停準備了一、二、三個禮物，會用箭頭指示加上簡單的通關，指引霍雲停一步步到樓頂天臺，他們在那裏布置了慶生派對。

但是讓莫北想不到的是烏龍發生了，霍雲停手頭的項目臨時出現了問題，不能回來。

雖然相當遺憾，但莫北讓王于波拿着攝像機，自己和霍谷谷一路通關，給霍雲停取得了禮物。然後，一衆人自己快快樂樂地喝了酒，吃了蛋糕。

然把給霍雲停發過去了視頻，霍雲停都愣了。

他是一點都不記得那天是自己的生日，只是莫北确認他回不回家時，他一心只想早點回去陪莫北。

有了上次的經驗，莫北這次就打算簡單行事。重點就是有生日氣氛。

比如生日卡得準備一張，生日蛋糕得有一個，以及應景的生日禮物。

這次，看來霍雲停依然完全不記得自己的生日。

現在時鐘針向九點，莫北開始不停地看時間，等到十點的時候，莫北已經确認霍雲停不會回來了。

說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莫北：“谷谷，明天我們再吃蛋糕，現在你該睡覺去了。”

平時霍谷谷九點就要睡，今天是因為特殊原因，莫北讓他一起等到十點。

霍谷谷黑大的眼睛看着莫北：“北北，爸爸有時候會很忙的。”

霍谷谷是在安慰莫北。

莫北呆了，自己的失望就這麽明顯？

霍谷谷繼續：“可是，爸爸只要有時間，他都會回來陪北北的。”

莫北想擦把汗：“谷谷，知道了。”

把霍谷谷弄睡了，莫北開始換衣服。霍雲停的科研基地并不遠，開車也不過一個小時。那裏有一間霍雲停的休息房間，他把蛋糕與禮物送過去，一=就回來。

莫北：“把蛋糕與禮物打包。”

艾美麗興奮地點頭：“霍先生看到莫先生，一定會高興得找不到北的。”

莫北：我并沒打算要見霍先生……

他只要趕在12點以前，把蛋糕與禮物放在霍雲停的休息間裏就可以了。

很多年前，他也會時不時地在霍雲停那間房間裏等霍雲停。

研究所建在一個罕有的秘境，三面是山，一面臨海。一個小時後，莫北已到了研究所大門。研究所的外面有一截環繞的城牆，莫北和霍雲停以前會在上面散步。

這裏常年有警衛，監控布滿各個地方，但當莫北的車到達時，警衛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自動放行。

進入這個區域，一座白色的不高，但占地龐大的圓形建築。在這個主建築旁邊有幾排平整的房間，這裏是科研人員的休息區，司機直接把車停靠過去。

莫北讓司機在車上等着自己，他把蛋糕與禮物放在霍雲停的房間就回來。

經過兩道人臉識別，莫北直奔霍雲停所在的房間。

莫北的手按在指紋上，随着鎖轉動的時候，莫北推開門。

這是個大而簡潔的套間，配有簡單的廚房與盥洗室。裏面是卧室，而外面這一間，不是會客廳，而是工作臺，工作臺上也堆放着電腦與顯視屏。

旁邊有串鑰匙扣，鑰匙扣上是個晴天娃娃。這是很多年前，這裏常年下雨，莫北便送給霍雲停的。

工作臺後面是個書架。上面除了專業的腦方面外，還有一排小說。小說是莫北以前放上去的。

但現在，除了小說，還有一本《無夢之城》的劇本。這是霍雲停自己最近放上去的。

莫北推了推眼鏡，再有幾天，《無夢之城》2的劇本就出來了，到時候，他來把劇本添到這個書架上去。

這裏的一切都相當熟悉。莫北以前不知來過多少次，在《萌娃來了》最後一個環節，科研狂人，食夢魔的房間布置就是參照的這個休息間。

莫北把禮物與蛋糕放在工作臺上，走向門口，當他一拉開門時，當場呆住了。

霍雲停就站在他的眼前。

比起莫北的震驚，霍雲停顯然也是一臉意想不到。

霍雲停每次回家的時候，都是整齊幹淨的西服。但現在他全身都穿着咖色的衣服，上衣與褲子全是大口袋。這是研究所的工裝。莫北已很長一段時間，沒看到過穿工服的霍雲停了。

他頭發有些散亂，臉上也有兩分疲憊，身上是科研者的學者氣息，與指揮者特有的威壓與淩厲所混合的獨特氣質。

而霍雲停在看到莫北的那一刻，眼神裏的怠倦已一掃而光，光與熱同時湧了上來。

莫北呆了兩秒：“我給你送點東西，這就回去。”

莫北并不打算多呆，打擾霍雲停的工作。他自己也常會有廢寝忘食的工作時間。

但霍雲停一步進屋，反手将門關上：“我也正準備回家。”

莫北有兩分驚奇。

這麽晚了，霍雲停還打算回去？

霍雲停：“明天是我生日。我擔心你又一直等我。”

“哦。”莫北神情複雜。

這次，霍雲停終于記得自己的生日了。

原因只是因為上次莫北與一衆好友的空等給霍雲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莫北唇角彎起：“霍先生，這倒不必。蛋糕我給你帶來了。”

霍雲停已攬住莫北的腰，像是生怕他走了一樣：“北北，手頭上的事已解決了。我也正想打算回去陪你兩天。”

霍雲停這樣說，莫北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只是，莫北看了看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就零點。趕回去再過生日是來不及了。

莫北：“那我們在這裏把你的生日過了。”

莫北說着，笑吟吟地就去拆蛋糕盒子。

這次的蛋糕是個精致的四寸小蛋糕，原因無他，莫北在戒糖。

下半年，《夢》2就要開拍。在裏面他會有很多動作戲。為了讓自己有一副看得過去的肌肉，莫北開始了他相當痛苦的戒糖計劃，與更讓他痛苦的健身計劃。

霍雲停當然也知道。

原本他也擔心莫北平時攝糖量太多，現在有個機會戒糧，也不錯。

現在，霍雲停：“我們晚點再吃蛋糕。”

霍雲停已一周沒回家了。現在看到莫北，哪裏還有心思吃蛋糕。在他的眼裏，所有的一切，哪有莫北美味。

莫北也點頭。

但莫北的意思是，還有二十分鐘到零點，是到了霍雲停許願的時間了。

就在霍雲停的大手摸上莫北的腰時，莫北拿出蠟燭，一根一根地插到蛋糕上去。

莫北微彎着脖子的樣子，相當好看。可是他的動作相當慢，确認每根都插得整整齊齊，間距一致，才肯再插下一根。

莫北并沒有強迫症，但對插蠟燭相當認真。

霍雲停看了會兒，覺得自己要幫忙，但蠟燭只是象征意義的，也沒幾根。

終于，莫北插好蠟燭，又把盒子推了過來：“我送你的禮物。”

霍雲停心裏想：北北，你來了，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但霍雲停在莫北含笑的目光裏，還是先拆開了盒子。

裏面是個小巧的儀器。

莫北：“這個是腦部按摩儀，你平時要覺得累了，可以這樣，放在額頭，這個儀器就會自動按壓。我研究了好幾種，這種是最輕巧的。”

霍雲停嘴角動了動：“謝謝北北。”

莫北斜了霍雲停一眼：“你想說什麽？”

霍雲停：“我很喜歡。”

莫北湊近了霍雲停：“霍先生，你的微表情告訴我，你一開始想說的并不是這些。”

霍雲停看着莫北，忽然笑了：“你說的沒錯。我一開始想說，沒有什麽讓我抱你更能讓我放松。”

說完了，霍雲停一動不動地注視着莫北了。果然，莫北眼睛還回視着霍雲停，但耳朵尖已經發紅了。

霍雲停低笑着，雙手擡起，摸了摸莫北的耳朵，又摸了摸他的臉。

這也是莫北的小動作，當他臉熱的時候，會背轉過身，偷偷地摸摸自己的臉。

莫北拉下霍雲停的手：“霍先生，快想想你的生日願望。”

霍雲停看了看牆上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霍雲停：“我能現在就許願嗎？”

莫北當然知道霍雲停在想什麽，從霍雲停一進屋，他的眼睛就粘在了自己身上，嘴角也一直上揚着。

可是……

莫北：“不能。”

再有十五分鐘，自己要壓着時間點對霍雲停說生日快樂。

霍雲停：“為什麽？”

莫北：“等零點，還要祝你生日快樂。”

霍雲停：“北北。我會留意時間的。你相信我，我的生物鐘很準的。”

莫北晃了兩秒鐘的神，霍雲停在向自己撒嬌？

霍雲停的聲音又低又軟，眼神也軟軟的。

莫北忙轉過頭。

霍先生，別這樣盯着我看。不過十五分鐘，讓我把生日快樂壓點說出來啊。

莫北一動不動地注視着眼前的蛋糕，蛋糕上的蠟燭。

只是……

霍雲停肯定還在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他今天穿了件無領上衣，霍雲停肯定從他的耳朵看到脖子與鎖骨。

再次，莫北覺得全身汗毛都要炸開了。

莫北去看桌上的時間，居然才過去三分鐘，還有十二分鐘。時間是停止了嗎？

莫北：“霍先生，如果這次是你失憶了，你會想起我嗎？”

莫北這是沒話找話，子讓他安全度過這十來分鐘。

霍雲停：“有什麽關系，想不想得起來，我肯定都會再次對你一見鐘情的。”

這霍氏土味情話……

莫北硬着頭皮：“如果這次不會呢？”

霍雲停：“北北，那你可以放心大膽地接近我，我不可能抵擋住你的魅力的，實在不行，就再加一個吻。”

莫北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來。

算了，是自己的錯。

自己不該說這種讓霍雲停無限遐想的話題。

莫北又去看時間，霍雲停：“北北，這是你第五次看時間了。”

莫北：我想看啊……

莫北：“我想起我沒帶火機，你去找一個。”

過來的時候，莫北貼心地帶了火機，現在為了度過個十分鐘霍雲停，找個由頭。

等霍雲停找到火機，差不多也到時間了。

霍雲停：“那你等等我。”

霍雲停不吸煙。以前因為會熬夜，曾吸過，但和莫北在一起後，就戒掉了煙。因為他自己說，要給莫北自己最健康的形象與身體。

所以，霍雲停不僅戒了煙，還每天有固定時間健身。

霍雲停站了起來……

莫北：？還要出去找？

霍雲停：“你別動，我一會兒就回來。”

但莫北還是站了起來，下意識跟着霍雲停到了門口，在霍雲停去開門的時候，莫北拉了拉霍雲停。

霍雲停回頭看到莫北的眼睛，那雙漂亮的眼睛在對他說：別走。

而他濕潤的微張的嘴唇，從臉到脖子的一片緋紅，也在表達着同一種情緒。

霍雲停的呼吸頓住，好一會兒，才能喃喃出聲：“北北。”

于是，一個小時後，莫北怨怼地咬了霍雲停的肩膀：“是誰說，自己的生物時間很準？”

而霍雲停把頭埋在莫北的脖子裏低笑着：“北北，現在你也可以對我說生日快樂。”

莫北：“可是你沒有許願。”

霍雲停：“我的願望一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和北北一輩子都不再有分離。”

我也是。莫北心裏說。

莫北：“那就祝霍先生生日快樂。”

霍雲停：“謝謝北北的生日禮物。”

最好的禮物，就是你來到我的身邊，并将陪伴我一生，直到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