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玉刀

玉刀

這日客人不多，林唯之讓小油子幫忙收拾桌子好抽空出去，陳沛早早地在門口等着她，見她出來，便帶她去了東市。

“東市的好吃的好玩的最多，羊肉湯、牛肉面、胡子餅、棗糕、豆皮卷等等。”

林唯之看着喧鬧的街市說：“啊~，這裏每天都這麽熱鬧麽？”

“也不是，五天一次趕集，趕集時候會比平時更加熱鬧，今日正好當集。”

林唯之走到一個面具攤前問道：“這裏的面具怎麽這麽猙獰？”

“靠西北這一帶的地方包括西陵、胡國、脂國那邊都十分信奉鬼神之說，他們覺得猙獰的面具可以震住惡鬼。”

說話間林唯之聞到一股很香的肉味，順着氣味，他們來到羊肉攤上，要了兩份羊肉湯。

“老板，給我再加一個肉夾馍。”林唯之興奮地說着。

羊肉湯上來之後，林唯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這湯味道鮮美，還有一股辛辣的口感。

她左手拿着肉夾馍，咬了一口，很香，很脆，肉質松軟。

呼哧呼哧，她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羊肉湯也喝得幹幹淨淨。

“嗯？你怎麽不吃啊。”

陳沛這碗還沒動，剛剛一直看着林唯之吃了，他吞吐的說道：“我，我還不是很餓，你，你還要麽？”

“別浪費啊，多好的湯。”

林唯之不假思索地端過他的碗喝起來，陳沛滿臉錯愕。

“啊，吃的好撐啊，走吧，帶我去轉轉別的地方吧。”

“好。”

陳沛急匆匆的付了銀子跟了上去。

“泷濏有四個街市，剛剛去的是東市，這裏是北市，北市大多是貨物交易買賣地，有小羊羔、駿馬、駱駝、毛毯等供你挑選。

前面是鐵匠鋪，一些馬鞍、馬蹄鐵、抓鈎子、刀劍、鐵錘都可以到這裏來買。

旁邊還有毛皮鋪子、礦石鋪、玉石鋪等等，總之，要買鐵器、銅器、玉器、坐騎、家畜就來這裏沒錯了。”

林唯之走到一家鐵鋪裏，看着店裏的刀、斧、錘、劍。

一旁有一個赤膊精悍的男子在打鐵，下面有個年紀小、瘦弱的男孩在拉風箱。

陳沛見她打量四周問：“你想買刀嗎？”

“嗯，你不是說，過幾日我那裏會很危險，我不得找個武器來防身。”

林唯之上下打量着各種武器，刀、劍她都不會用，萬一傷到自己怎麽辦。

鐵錘太重了，匕首還好，但是也不輕，林唯之拿在手上不久就感覺有些吃力了。

陳沛看她這樣，問店主：“常老哥，你這有沒有适合姑娘的匕首，要小巧一些的，輕一些的。”

“哦，是少将軍，匕首都是這樣的，除非設計一款專門匕首，我就可以按照圖紙打造一個出來。”

林唯之聽到店主的話說道：“沒事，算了，我們走吧，我還有別的辦法可以防身。”

“請等一下！”

那個瘦小滿臉汗水的男孩擋在她面前。

“爹，我們不是還有一把玉刀嗎？”

“嗯？什麽玉刀。”

“嗨，看我這記性，一年前吶，有個商人來我這買駱駝鞍，他說是要去找音域魔城，錢不夠就用一把玉刀做抵押，等日後回來再贖回。

這都過去這麽久了，都沒見到他來過，怕是早就死在荒漠裏面了。

你們要買的話，我就賣給你們。”

“音域魔城是什麽地方？”

“傳說在荒漠裏有一片綠洲，以前有個在沙漠迷路的商人偶然看到了這片綠洲。

他興奮地跑過去發現綠洲裏面長滿了奇珍異草，有着湛藍的湖水，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小城。

城裏還有許多漂亮的妙齡少女，妖嬈妩媚的，清純秀麗的，婀娜多姿的，反正是各種各樣的絕色女子。

而且在那座城裏只有女人。

那些女子看到商人的到來，驚奇的發出了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為了歡迎商人的到來，她們舉辦宴會，把當地的美酒佳肴獻給他，載歌載舞，好不歡快。”

“後來呢？”

“後來，那人醉酒後醒來發現綠洲不見了，自己依舊在沙漠中。

回來後，他就跟大家說他看到的事情，從此以後紛紛有人到沙漠裏尋找那片綠洲，可是再也沒有人回來。”

“這麽神奇啊！會不會是海市蜃樓啊，他看到的其實是一片幻影。”

“誰也不知道，但是聽說有人在沙漠中可以聽到樂器的聲音和女子的笑聲。

這麽多年依舊有人去尋找那個地方，沒有停止過。

不過我就沒見過有人真的從那裏回來，沙漠裏有流沙，風暴，也容易迷路，很容易就喪命的。”那打鐵的常老爹說道。

林唯之若有所思地握住玉刀，她記得之前蠻塞三人在找魔鬼城，也不知道和這音域魔城有沒有關系。

這玉刀有一半小臂長度，握起來手感冰涼。

“這個挺好的，而且也不重。老板就要它了，如果有一天那商人回來了，要贖回它，讓他來紅塵客棧找林唯之。”

“好咧，我再給你配個刀鞘。”

“你叫什麽名字啊？”她問小男孩。

“我叫常悅。”

“謝謝你，不然我就錯過了這把好刀，你不留着自己用嗎？”

“我沒有你看着那麽瘦弱，哼！”常悅說着撇過頭去。

林唯之看着這別扭小孩，笑着說：“不好意思啊，沒有小看你呢，小悅哥兒。”

離開鐵鋪後，他們繼續往前走。

陳沛說：“你倒是和我以前見過的女子都不同。”

“有什麽不一樣，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林唯之把玩着玉刀對他說道。

“不，感覺你很豁達爽朗，為人又有趣。”

“哎呀，被你發現了我的實質。

雖然呢，我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但我從不驕傲，我認為這只不過是具皮囊而已。

我是個靠內在，有才華的女子。诶，千萬不要喜歡上我，不然你會淪陷其中，不可自拔。”

陳沛還是頭一次聽見有女子這麽誇自己，越發覺得林唯之是個神奇的人物。

四處閑逛時，他們在一家香粉店停下。

“陳将軍，還有這位姑娘，要買點什麽嗎？本店什麽香粉都有的，诶，香料的話也是有的，您看看。”香粉店的老板谄媚的說着。

“咳，那個老板，有沒有什麽女子防身用的香粉，比如說聞一下就讓人昏迷之類的。”

店主面色嚴肅的說道：“诶，這位姑娘慎言，我們這裏都是正經買賣的。”

“咳，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們陳将軍之前去剿匪，那山匪讓将軍吃了不少虧。

倘若遇到危急時刻，有那種迷香就可以保命逃生，你這四舍五入算是為國家效力。”

“這......”

店主帶着詢問看着陳沛，陳沛向他點點頭。

“好吧，姑娘看看這個。”

店主從下面抽屜裏拿出兩個瓶子，一個白色的，一個黑色的。

“這是什麽？”

“白色的是從脂國傳來的，叫人人醉。

這種粉散在人身上會像喝醉一樣，腳步虛浮、意識不清，要用苦草煮的水潑到臉上方能解去。

還有黑色的這個叫人人睡，這種粉散在人身上會睡着，而且還會睡得很舒服，這個常用來治療那些有癔症的病人。”

“謝謝老板，就要這些吧。陳将軍麻煩幫我付下錢，謝謝！以後我有錢會一并還給你的。”

“沒關系，不值幾個錢。”

“闊綽啊，陳公子，不愧是将軍，有大丈夫之風範。”

黃昏時分，他們終于回到紅塵客棧。

林唯之對陳沛說：“謝謝你陪我逛了這麽多地方，下次我請你吃飯。”

“好啊，以後你要想去，我還陪你。”

兩人就此別過。

客棧裏，小油子心不在焉地在大堂掃地，突然一個油紙包放在他面前。

“喏，給你買的。”

他拿過來聞了聞，開心的說：“是豆皮卷，你怎麽知道我愛吃。”

“我之前看你一直盯着別人吃，想你應該也愛吃吧。”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知道我喜歡吃什麽，謝謝！對了，你今天和陳少将都去哪兒了？”

“去了各個市集看了看，吃了些好吃的，還買了一把刀，你看，玉的。”

林唯之一臉欣喜的把玉刀拿出來。

“這玉質玲珑剔透，玉身小巧精致，到挺适合你用的。”小油子拿過來仔細的看了看。

“是吧，我也覺得。”

“什麽覺得？”

這時蘇麗娘走到他們身後，看着小油子手裏的玉刀。

“啊，就是我今日去市集買了這把玉刀，覺得挺适合我用的。”

“你買的？”

“呃，別人送我的。”

林唯之暗自吐槽，還不是因為你不給我工錢，我能窮成這樣，我能這樣白吃白喝白拿。

蘇麗娘斜眼看她，調笑道：“送你東西的人可真多。”

“啊哈哈哈，說明我人緣好。”

蘇麗娘接過玉刀撫摸着，這玉質地細而有光澤，像是鈾岩玉。

她把玉刀還給林唯之，走到門邊一臉惆悵的望着天空，月亮紅的可怕。

“怎麽了？”

“血月見，刀兵現，怕是有戰争要發生了。”

“你在擔心這次的接待？現在想也沒用，到時候真的發生什麽事情，再來想吧，提前做好準備就行了。

天都有不測風雲，何況我們呢！開心一點啦，不要愁眉苦臉，會變醜的。”

“你倒是個很樂觀的人。”

“凡是看開一些，不然的話，就要天天emo了，啊就是不開心的意思。”

“以前，我也遇到過一個樂觀又風趣的人，他才華橫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俠肝義膽，樂于助人。

他不管面臨什麽困難，都無所畏懼，不論遭遇什麽磨難，都是笑笑了之。”

蘇麗娘回憶起往事，仿佛看到那個身材修長，面容清秀，始終帶着笑容的男子。

林唯之想着這世上有這麽完美的人嗎，她只在動漫、小說裏面見過。

“林唯之？”

“嗯？”

“你會幫我嗎？”

林唯之笑着對她說：“當然，我也是這裏的一份子。

哎呀，凡事不要太強求，不要過于焦慮，順其自然吧，只要過得開心就好了。

放心吧，雖然我在這幹活，還沒有工錢，但是我也一定會幫你的。”

林唯之想着這機靈抖得真好，委婉的提出了她的訴求又給足了老板娘面子。

小油子這時也急急的說道：“還有我，我也會盡全力幫忙。”

蘇麗娘看着他們，終于舒展眉頭，笑着說道：“這次如果平安渡過，就給你們每個人發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