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麒麟毀戰事起

麒麟毀戰事起

隔日，陳沛向六皇子問道：“敢問殿下知不知道，你身邊侍女就是當日盜賊的黨羽玉鈴铛。”

“這，我哪裏知道，他們懷揣異心，我能料想得到，別找不到人，就推到本王的頭上，哼。”黃烈說完後就回房間去了。

沙漠刮起了大風暴，漸漸蔓延到了泷濏，風吼沙飛，轉瞬間，晴朗的天空昏暗下來。

暴風夾帶着細細的飛沙，遮天蔽日，泷濏一下子安靜下來，就像是被按上了暫停鍵。

空蕩的街市，昏暗的天空，飛揚的黃沙，這座城鎮頓時看起來落寞又蕭瑟。

過了幾天，沙塵暴過後，天空漸漸清明，街上的小攤販一個個都冒出來。

曾勇覺得押送血玉麒麟事不宜遲，他來到紅塵客棧對六皇子說道：“六皇子殿下，為讓皇上早日觀賞到血玉麒麟的風采，下官現在要押送血玉麒麟上京都，殿下在泷濏有什麽需要，可以找我的副将。”

“本王在外逗留多日，也該回國了，既如此，曾将軍，我們就此別過。”

血玉麒麟被裝上馬車上，林唯之等人都在門口目送馬車遠去。

還沒走多遠，馬車突然燃起大火，衆人皆惶恐不止，紛紛叫喊救火。

等火撲滅後，那血玉麒麟外表已然被燒成黑色。

準備動身的六皇子看到這幕，對曾勇說：“曾将軍，血玉麒麟先是被盜，再是被燒毀，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本王看你們陳國全無交好之意，我們還是戰場上見吧，哼。”

說完西陵一隊人急急離開，曾勇看着被燒的麒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當離去的西陵隊伍出了泷濏時，六皇子對任禦史說：“任濤，有如此妙計，緣何現在才動手？”

“殿下，其實微臣開始并未想到，只是聽那女子提到過礦石鋪，才想起來可以把白磷灑在車上，等溫度升高，白磷就會自燃，哈哈。”

“好好好，回國後本王定向父王禀報，重重賞你。”

“嘿嘿，謝殿下！”

曾勇想着黃烈的話，覺得這一仗怕是要兇多吉少了。

“将軍，這該如何是好，趙瓊必定會加罪将軍，可陳國此戰少不了您坐鎮啊。”

“我也不知道皇上會怎麽處置我，等聖旨吧。”

小油子在一旁問林唯之：“這好好的馬車怎麽會着火呢？”

“應該是白磷，白磷遇熱就會自燃，他們應該是先把白磷灑在箱子裏，等白天溫度慢慢升高就會自燃。”

“看來要打仗了。”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好一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你倒是個頑強樂觀的人。”

“那還能怎麽辦，自怨自艾？怨天尤人？”

曾勇看着遠方飛去的鳥，說道：“嗯，你倒是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林唯之想怎麽又是和別人很像，那人到底是誰呀。

消息傳到京都，朝廷上下皆震驚不已。

明亮的大殿上，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男孩坐在龍椅上，下面左邊擺着一張太師椅，上面坐着的是當朝相國趙瓊。

殿上有大臣說曾勇辦事不力，致使兩國交戰，應将其處死，有大臣說曾勇勞苦功高，不應死罪，應讓其戴罪立功。

那皇帝開口：“仲父意下如何？”

趙瓊說道：“皇上，不如先革去曾勇的軍職，讓廷尉周野接管。

等此事過後再來處置，當前之急乃西陵進攻梅縣之事。

據前線報來，西陵已率十萬大軍，現已駐紮在梅縣外十裏地，皇上覺得該派哪位前去應敵？”

“好，堂下愛卿可有推薦此戰主帥人選？”

“皇上，微臣認為趙相國的二公子趙苞，學富滿車，勇猛精悍，實為最佳人選。”

其他大臣附議。

“既如此，那便令趙苞為主帥，周野為副帥，率領二十萬大軍抵禦外敵。”

泷濏這邊，聖旨傳來，曾勇接到聖旨後緊皺眉頭。

“義父，這趙瓊簡直是趁機發難，那趙苞是人如其名草包一個，此次大戰必定要敗了。”陳沛義憤填膺的說道。

“唉，皇命難違，只是苦了百姓。”

崔巍說道：“将軍勿急，趙苞此人敗戰已是定數，到時候朝廷還是會為了陳國召将軍上陣，将軍還需早定退軍計策。”

“先生說的是，沛兒把地圖拿來。”

“是！”

林唯之站在後院看着大雪紛飛，想起自己來到泷濏已經有半年多了。

她伸開右手，讓雪花落到掌心，輕輕柔柔，冰冰涼涼，想到當初剛這裏的時候還是烈日炎炎，到現在已是寒風凜凜，不禁感嘆歲月蹉跎。

小油子在遠處看着林唯之，此刻他感受到她身上的孤獨和落寞。

林唯之轉身時看到小油子，說道：“你在那裏幹什麽，莫不是被我這傾世獨立的樣貌，迷得神游天際了。”

小油子笑了笑，想着這還是那個熟悉的小唯子。

他說：“這兒太冷了，要不要去烤火，我燒了爐子。”

“行啊，我的腳都凍得僵硬了。”

“你們倆都去哪兒偷懶了，馬上就要過年了，趕緊把紅燈籠挂上，還有貼對聯。”

“來了！”

紅塵客棧被裝扮的喜氣洋洋的，客棧的客人因着要回家過年都少了好些。

小油子對林唯之說：“小唯子，老板娘讓我們去買一些年貨。”

“好咧，走吧。”

集市上依舊很熱鬧，可能是要過年了，大家臉上都很開心，不時有小孩子在街上穿來穿去，嬉戲不停。

“诶，小油子我們要買什麽？”

“我們要去買頭羊，然後買些瓜果。”

他們來到了北市挑了一只肥羊，林唯之又來到打鐵鋪，看到小悅哥兒也換上了新衣服，不再蹲在那裏拉風箱，而在貼對聯。

“小悅哥兒，穿的這麽喜慶啊。”

常悅看到來人，腼腆的笑了笑：“爹爹說我們常年赤膊打鐵，過年了總歸要穿件好衣裳，你們來辦年貨麽？”

“對啊，我們要做烤全羊的，你要不要來一起吃。”

“不用了，我們家也要吃過年飯。”

“好啊，你要一個人無聊的話，可以來找我和小油子玩哦。”

“嗯。”

他們從集市采購回來後，手上大包小包的拿着。

“哎呀，可惜錢不夠啊，真想再去買買買。”

小油子無奈的嘆口氣，和姑娘逛街真是蠻累人的。

除夕夜，紅塵客棧大堂上擺了一桌子的年夜飯，客棧裏的夥計都坐在桌子上。

這時蘇麗娘發話：“感謝各位這麽多年一直幫我經營着紅塵客棧，再多的話，我也不說了，一切都在酒中。願紅塵客棧一直開下去，希望我們也一起開心的生活下去，來，幹！”

林唯之不會喝酒，就以茶代酒，桌上不時有人向蘇麗娘敬酒。

“老板娘，多謝你當年救命之恩，沒有你，也就沒有我現在，以後只要你發話，刀山火海我都去。”說着幹了一大碗酒。

這酒的度數不低，可是三十年的女兒紅，每次都等到過年的時候才拿出來喝。

年夜飯過後，各自都散去了，林唯之扶着蘇麗娘回了房間。

她出門的時候看到了傅佚，沉默寡語的傅佚對她說：“老板娘很信任你，你不要辜負她的好心，背叛她。”

林唯之聽後，沉沉的看着他說：“我不是那種狼心狗肺的人，若我有異心，你大可以殺了我。”

“當年我全家被誣陷入獄，我和好些人被流放到漠北。

那些押差根本不把我們當人，不給水喝，不給飯吃，還打罵踐踏我們。

途中我們遇到了馬匪，押差跑了，女的被糟蹋後賣到妓院，男的被當做奴隸賣給別人。

我被關在籠子裏面，帶着拷鏈，是老板娘買下了我，給我飯吃，給我住的地方，對我也很好。

我不再像牲畜一樣活着，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老板娘的。”

“我知道了。”

畫面來到京都，這裏歌舞升平，繁榮壯觀，皇帝正宴請諸位大臣。

鐘鳴鼎盛，歡歌笑語，桌上是美酒佳肴，堂下是美女豔舞，真是極樂世界般。

這時有一個急匆匆的身影，來到相國身邊耳語幾句，趙瓊面色大變。

小皇帝看到趙瓊面色凝重，問：“仲父怎麽不飲酒了，如此良辰美景，美酒佳人相伴，不得盡歡盡致。”

趙瓊對皇上說：“皇上恕罪，微臣有些不适，想提前回府休息。”

“仲父，朕給你找來太醫為你把脈一下。”

“不必了皇上，只是有些累了，臣先告退。”

趙瓊回府後，探子來報，前方連失梅縣，涿澄，雲州三座城池。

趙苞将軍中了敵軍陷阱，中箭受傷，我軍損失慘重，只剩八萬餘人。

“苞兒，現在怎麽樣了？”

“趙将軍被周野将軍救回，現在已經連夜送回京都，現在在路上。”

趙鋒說：“父親，戰敗的消息明日定會傳到整個朝廷，乃至整個京都，我們該怎麽辦？

那西陵鋒芒畢露，越戰越勇，士氣大振，怕是要一路攻下去。”

“眼看這種情況，不如停戰議和，待明日上朝，我與皇上禀報。”

趙瓊看着外面皎潔的月亮，眼神卻如寒夜一般凜冽。

隔日，戰事傳來，朝廷上下鴉雀無聲。

皇帝坐在龍椅上詢問群臣：“前方戰敗，朕已丢失三座城池，損失十二萬人馬。

而西陵勢如破竹，已攻到知寧州城前，愛卿可有良策？”

“皇上，西陵以十萬對我軍二十萬人馬，我軍戰敗連連，戰火紛争，百姓流離失所，不如議和，以免更多百姓遭難，陳國也可有時間休養生息。”

“臣等附議。”一衆大臣附喝。

“皇上，萬萬不可。”

禮部侍郎方嘉儀走出來說：“西陵兵強馬壯，觊觎陳國之心不是一日兩日，若此時議和，西陵必然貪得無厭，要求只會更多更過分。

不若皇上讓曾将軍戴罪立功，等曾将軍贏了之後，再來處理血玉麒麟之事。”

“方嘉儀，你就這麽認定曾勇會打贏，前線已經只剩八萬餘人。”

“臣篤定曾将軍會勝利，若将軍輸了，臣願獻上項上人頭。”

“好，就依方大人之言，請皇上下旨吧。”

“好，下令讓曾勇立即趕往知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