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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沈娜工作服都沒換，提前結束出差工作，急匆匆踩着高跟鞋上了樓，然後“破門而入”。

“什麽情況，張萱？”沈娜一進來就被滿地的飲料瓶，泡面桶，外餐盒吓了一跳，更別提拉得厚厚的窗簾和散了一地的書，“你是瘋了嗎，你？自從那次車禍回來，你一切都不對勁了！撞壞腦袋了？”

手提電腦前只有張萱緊盯着一個個網頁，甚至連她的存在都不知道。

沈娜忍無可忍，給她把窗簾拉開，再一把奪過電腦，見張萱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存在，蹲下來，問她：“你到底怎麽了？你在幹什麽？要不是叔叔阿姨給我打電話……”

“我在找一個人，我沒有找到她，”張萱擡起頭，臉上全是淚痕，“我把她弄丢了，丢在歷史裏面，像個小黑點，就這麽點。”

“張萱，”沈娜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跟我去看看醫生，我們有什麽事告訴醫生，會好起來的。我帶你去，好不好？”

“我沒有，娜娜，”張萱一邊流淚一邊搖頭，“我沒有，我只是去了百年之前，還很懦弱。”

沈娜也跟着哭了，“自從你上次去了那個破地方就開始不對勁，接着發生了車禍，現在又這樣，接下來我真的很怕你做傻事……聽我的，咱們去醫院，好不好？”

“對，對，那裏，”張萱似乎被提醒了，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那裏，那裏是宋宅，有宋宅，是有她的，我就在那裏。”

“咱們去那裏，陪我去那裏。”張萱看着沈娜。

沈娜想說什麽，可最後只是點點頭。

火車走得飛快，張萱依舊抱着電腦，瘋狂查詢那個名字，網頁，典籍，以及那段歷史，所有的細節。

沈娜給她預約了心理醫生，也告訴了叔叔阿姨。

“就是這裏！這裏以前有個巷子的！這裏以前有個酒樓！”張萱一路上指個不停，“我認得那個戲樓，以前就一直有的，沒去聽過，但沒想到現在還在。”

“她是存在的。”最後只化為喃喃細語，不知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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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走訪了很多人家，問老人，挨家挨戶問，只要是本地人，張萱都問。聯系不上的，搬到別處的，她就坐汽車，坐火車去問。

這樣鬧騰了一年，張萱似乎也認清了現實，沒再問了，也許是真的找不到了，或許只是大夢一場，就只是個夢而已，她參觀了這個地方，見到了這裏的建築物，給自己腦海中編造了一段故事，就這麽簡單，沒了。

只是如果她認清了現實，為什麽會辭去工作，然後從跑到全國，再到世界各地，去戰亂區，淪陷區，做志願者，做戰地記者，做幫助者呢，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