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1 章

葉焓來到迪士尼的時候，心裏藏不住的開心，好久沒來這裏，上次來還是很久以前的上次，跟朋友一起。

游樂園是孤獨的，如果自己一個人去的話。

葉焓因為不敢玩那些吓人的項目，所以即便跟朋友們一起，也常有落單的時候，那種一個人在一群人中的孤獨感會被無限放大，更何況游樂園本身也是幾個人在一起時的快樂放大器，它讓那種孤獨的對比更加放大。

但是，這次有杜覺。

葉焓拉着杜覺就過安檢，開心逐漸放大，越來越滿。杜覺雖然還是保持着警惕，但也經不住她這麽拽着，不自覺得笑了笑，由着她拉着跑。

“你想先玩什麽？”葉焓拿着手機上的地圖看游戲預約，“我要去加勒比海盜，那個我可以，還有愛麗絲的迷宮，之前去的時候，實在走不動了，沒去走。葉焓記得，雖然很久之前的事了，但是她記得，她跟自己說過，下次來的話，一定要跟男朋友來，把錯過的幾個項目補上，補上！所以，花車巡游燈光才重要，愛麗絲才重要。當然大白天，那就去先去加勒比好了。

葉焓被自己奇怪的氣勢笑到了，但情緒是很容易影響人的，所以，杜覺現在也是一副開心的樣子。

“我們先約地平線，然後跑去排加勒比好不好！”葉焓興奮地預約了起來，順手就搶了杜覺的手機安排上了。

迪士尼的人流量還行，不至于擁擠到難受，女生和男生湊成三五成群，也有帶着小朋友的家庭，也有春游的學生。葉焓拉着杜覺蹦蹦跳跳，迎來她好久沒有的游樂園體驗了。

沖到加勒比海盜，兩人老實排隊，葉焓抓住杜覺說，“我好喜歡海底的世界，那種藍色，杜覺杜覺，我們下次去水族館好不好，我……”

葉焓話沒說完，就止住了，還是別提下一次吧。

無論遠慮好還是近憂，還是那些讓人留戀的過往，人總是因為對其他時空的考量和焦慮，而辜負了當下的自己。雖說未來可能是要顧慮，雖說人要有長遠發展的眼光，可是啊，太過于關注未來，也不是什麽好事情。同樣的，往事不可追，如果往事不是用來借鑒，那更多的就是用來做心靈馬殺雞，對當下而言，心靈上的馬殺雞可能有那麽點重要吧，但是更重要的事當下再去創造點什麽吧。這也是葉焓做文字工作的原因，所有的東西，都通過文字留下痕跡，她不用懼怕過去的流失，也不用過多地去在腦海中，反複放映過往，因為她總有下一個字要寫下來。

但是，自己好像一直在懷念，以及遐想和杜覺的那些種種啊，果然道理都懂，但做起來确實是難，所謂知行合一，确實很難很難。

葉焓思緒越跑越遠，但沒關系，排隊嘛，兩個人哪能不停地互相看來看去，或者不停講話，用語言塞滿那些時間，更何況杜覺也不是愛說話的人。

不愛說話就不說話呗，出來玩又不是來聽相聲的，。葉焓牽起杜覺的手，晃啊晃，期待着看着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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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的動作也是挺快的，沒一會就輪到了他們。

葉焓記得不會滋水，她不喜歡滋水，總覺的這些游樂園裏的水不幹淨，就像小時候的噴泉。小時候她還沒有水藏水幹淨的意識，老喜歡往噴泉裏沖，去踩那些泉眼。那時候也不會害怕昆蟲，擔心被咬，或者被他們醜陋的樣子惡心到。

葉焓還記得自己小時候還會蹲在一旁看蟑螂和蒼蠅，當時甚至不解為什麽大家都讨厭這些昆蟲，但是随着自己長大，有了更多的意識和情感，突然沖出來的蟑螂是十分可怕的，蒼蠅是髒的，還有，游樂園和噴泉的水一定是髒的。

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只是随着人的長大和對世界的理解，葉焓眼中的世界早就變成了另一個世界。那麽，杜覺的出現和離開會不會也改變她以後的一些世界觀和想法呢？葉焓問自己。

其實一定的吧，人基因和經歷塑造了這個人。而那些生命中出現過的，在我們的世界裏畫過一筆的人，注定會給我留下什麽。但是，留下的是好的、壞的，也不光只有事實本身，同樣的一場分手，可能會引發出不同的認知反應。葉焓越想越亂，認知和事件本就是相互作用的，糾纏在一起，她非要自己争出個誰一誰二，當然會亂。但是，在各個認知和事件的排列組合中，一定有一個走向能讓她真正釋然開來。

怎麽越想越遠了，葉焓笑自己，但是很開心呀，無論是迪士尼的氛圍，還是牽着杜覺的手快樂搖晃，又或者是剛才越來越遠的思緒，都讓葉焓止不住開心。

葉焓正想偷偷轉頭親杜覺一下，但是，當她轉頭時，卻看到杜覺的表情，有些凝重，他好像也在聚神思考些什麽，而且十有八九不是什麽好事。

難道發現了什麽突破口，或者看到了什麽異樣麽？葉焓随即看了看周圍，好像也沒有什麽異常啊，那些NPC還是非常優秀的NPC，面部表情豐富，也不會在葉焓不注意的時候停滞空洞。難道杜覺另外發現了什麽？管他呢，先親。葉焓順勢就往杜覺臉上嘬了一口，趁她內心愉悅，肆無忌憚。

杜覺被她這麽一嘬，反射性地躲開了。葉焓眼睛瞪得極大，也說不上是驚訝還是憤怒，反正她是沒想到杜覺會跟見了鬼一樣地躲開。

“什麽意思？”葉焓的開心，讓她活脫脫變了一個人，自信，傲嬌，還有點霸氣，“我親你這麽吓人麽？被我親要這反應？”

杜覺彈到一邊後，皺着眉看着她，眼神有點複雜，但立馬就變嫌棄了。

葉焓看他一臉嫌棄，自己也跟着嫌棄了起來。她這麽可愛，杜覺有什麽好嫌棄的。他自己才是那個被嫌棄的人吧。

一段關系中，人和人之間會像照鏡子一樣，相互模仿，一方有了嫌棄的表情後，另一方也許不會立馬跟着産生嫌棄的情緒，但是這個表情，将會進入他的潛意識裏，也許會就此封存，也許會在未來的的某一時刻裏出現。而不好的關系中，這種嫌棄會從一方傳達到另一方，很不幸，另一方也也會将這樣的嫌棄傳達回去。

所以杜覺有什麽好的？在這種愉悅的情景裏都會給到負向反饋，他能給她帶來什麽好的影響呢？葉焓突然覺得，也許現實世界裏，杜覺離開對她而言是件好事。畢竟，無論是誰，都向往一段互相促進的良性關系。

葉焓盯了會他，就轉頭自顧自地看着排隊的人群。

所以她并沒有看到背後的這個人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不一會就輪到他們這批人了，葉焓興致盎然地坐上了船，讓工作人員把安全欄杆裝好，滿懷期待地由着船駛向前方，她環顧周圍，伴随着背景音，船只兩旁，燈光把岩石打亮，周圍出現了海盜的标志，歐洲的場景，葉焓聽到背景音中那些旁白，但聽不清具體是什麽，但她開始有點緊張了，因為她記得前方會有一場沉入海底的戲碼，那個讓人難忘的藍色夢幻和失重感。她握緊欄杆，期待又害怕，船緩緩向前，傑克船長出現了，黑暗中，他站在高處，輪到他的獨白了。葉焓仔細看，也是個人偶，但不影響，在這片世界裏，人不人偶不重要，因為她知道他是船長，那個在電影裏帥氣的海盜。

“下去吧！”傑克船長一聲令下，整個世界突然變暗，那個那個藍色的夢幻的海洋出現了，葉焓感受到了失重，藍色的海水如柱如瀑，她的眼前被透明的藍色包圍，伴随着他們的下落，海底的沉船出現在他們眼前，雖然早就心懷預期，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但是葉焓還是在沉落時感受到了那種強烈的沖擊。她禁不住哇了出聲，興奮地将眼睛投向這邊海洋的各個角度，不想錯過任何一個視角。

為什麽可以做得這麽真？葉焓第一次看到自己沉入海底時，就很詫異，那種藍色，那種失重，那種激情澎湃的背景音樂，令她仿佛真的進入到了電影裏的世界。為什麽可以那麽真的？葉焓不光被這個沉海的神奇體驗驚訝到，她後來還有些害怕，要不是她手上扶着欄杆，要不是周圍坐着其他游客，要不是置景的那些假人假財寶和假船，要不是只是短暫地這麽一小段旅程，不然她的會被擡頭仰望的那片水波和穿梭于其中的生物欺騙，以為自己在真實的世界裏真。虛拟技術的這種真假難分的程度，讓葉焓都有點害怕。

如果虛拟的世界跟真實的世界難以分別，那是不是會有很多人選擇就這麽躺在這個虛拟的世界中？在那樣的世界裏，後悔藥不用販賣，因為人生是可以存檔讀檔的，你可以選擇自己的容貌、家庭、階級等初始設定，也可以在存讀檔中看到命運的不同走向的終點，也許一切還是不能由你的意願随意改變，但試錯的機會永遠在，這一次分手，沒關系，重新讀檔，換一個模式繼續，如果再分手，再精進。在那樣的世界裏，現實中離開的人可以回來，去世的親人依舊能在你的身邊活着……種種種種，想想都很誘人。

這樣的世界恐怖麽？葉焓真的害怕麽？這裏面可是充滿了人類的理想，填補了癡人的遺憾，多麽誘人。

葉焓的恐懼源自哪？也許是因為她知道在這個虛拟的世界以外，還有一個真實的世界，一個她必須面對的世界，一個她一旦停下手中的活，可能就沒有下一頓飯的世界。那如果這個真實的世界不用她必須面對呢？如果她可以一直選擇生活在那個虛拟的世界裏呢？這樣，她只知道自己的世界以外還有個現實的世界，她還會選擇離開麽？

楚門！楚門選擇了離開。

楚門的離開是他發現周圍的一切都是假的，是演員的表演。那如果虛拟世界裏的人不是表演呢？虛拟世界的游戲不是一個人的劇情設定，而是一群人在游戲中相互影響，讀書結婚生子，如果參與其中的不是表演了，而是真實的人，給出了真實的反應，那是真的了吧？

葉焓有點希望能真存在一個虛拟的世界，分手，重新讀檔，重新談，最後達成完滿的結局。她可以在失敗中，總結經驗，在一段段經歷中，實現和那個人契合。

但其實，這也是可怕，虛拟世界裏每次讀檔重啓的經驗，塑造了她這個玩家，也就是說，她是被虛拟世界所塑造的，也就是塑造這個虛拟世界的人，塑造了她。那她還是她麽？她分明就在虛拟世界中，被漸漸植入了那個世界的宇宙觀和世界觀。多可怕啊。

但是，葉焓又仔細一想。現實世界裏，她的世界觀和宇宙觀，難道就沒有被什麽看不見的手捏造着麽？

她又怎麽知道有，或者沒有呢？

也許現實世界裏，她跟人類生存的這個地球，以及地球所在的太陽系，銀河系，那個小黑洞，以及整個銀河系以外的那個人類稱作宇宙的世界，不過是某個存在手裏的一個水晶球呢？

海盜船終于沖出了海面，周圍的海盜船間開啓了戰火，在經典的戰歌中，葉焓看到了那些海盜的投影，回到了現實。船開始撤退，有些颠簸，那個戰火沖天的海盜世界從她的眼前逐漸遠去，她再次看到了那些置景的岩石，傑克船長的人偶歡送他們此次的海底冒險。

葉焓還在興奮的情緒中，滿腦子都還是戰火和海洋，她轉頭去找身邊的杜覺，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迷茫。

她的座位旁，是空的。

杜覺？杜覺呢？葉焓前後看了看，沒看到杜覺的身影。難道他在玩的時候發現了什麽異樣，先走了？但他們好歹在一條賊船上，一直在游戲置景中，他怎麽下船的？

難道他根本就沒上來？葉焓仔細回想了起來，她最後一次看杜覺，還是排隊的時候。上船的時候他們被拆開了，她光顧着看周圍，沒有留意到他，那個時候他在哪？難道真沒有上船？難道他發現了什麽自己先走了？不可能啊，杜覺不像是會丢下她就走的人。難道，他被什麽人綁了？

杜覺剛才确實有點異樣。但是被綁了是不是有點太不合情理了。葉焓都被自己的腦洞蠢到了。怎麽可能，要是真的綁了他，那這五花大綁的，估計所有人都能看到吧。

不對，這是在她的夢裏，在她夢裏可沒有什麽邏輯的，他真的有可能悄無聲息就被別人綁了，葉焓都能想到那個畫面了。

算了，不管發什麽了什麽，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去找到杜覺。葉焓急急忙忙穿過人群，跑出了加勒比海盜的游戲區域。

可是她蒙了，現在一頭霧水，這地方這麽大，該從哪裏找起來。男左女右，她走右？不管了，先走起來，反正這裏沒有他。

不過為什麽她老是要在找杜覺啊，這一個一個的夢。她有點心煩，也不知道是因為找不到杜覺心煩，還是要去找杜覺而心煩。

葉焓沿着主路不斷往前走着，東看看，西看看，也不知道該不該走到其他場地找他，就怕她一轉身，他就出現在了主道上。

話說……葉焓一邊心慌慌的，一邊又開起了小差……這個怎麽有點像雲霄飛車殺人事件？

葉焓被自己奇怪的想法整無語了，難道杜覺會變小不成？

其實想想也有可能，再想想也挺可愛的。

诶？葉焓回了回神，自己怎麽可以在這種時候還在想這麽奇怪的東西，如果真的被她想的應到，杜覺現在很危險啊！就算沒應到，他現在人也不知道在哪裏，也讓人擔心。

而且，最近的這些夢都有些奇怪，葉焓總覺得這裏面應該有某種牽涉，不然她不可能這麽頻繁地夢到杜覺，也不可能會有那種夢境相互銜接的情況。會不會他不出現，他們沒有解開這些黑白、真假世界的謎題，她就會一直呆在夢裏？

有種直覺告訴她确實有這種可能。

葉焓得想辦法找到杜覺。

于是，葉焓一直在走，硬是把主幹道都走了一遍，最終還是走回到了她的起點。那麽大一個迪士尼，她走得腿都要廢了，但是毫無收獲，別說杜覺了，就算讓她撿到什麽他身上掉下來物件配飾也是好的，但是葉焓一無所獲。

能怎麽辦，如果不在迪士尼，她更不知道去哪找人了。葉焓垂頭喪氣，坐在路邊的座椅上思考着，自己遺漏了什麽？

既然不在主幹道上，那他就有可能在各個分支的游戲點了，她接下來就要再走一遍這個游樂園，搜索一下那些分支的小道。萬一杜覺真的被打暈或者怎麽了，估計就得被藏在什麽地方了，所以第二次搜索需要仔細找了。

那如果還沒有找到呢？葉焓心裏沒有底，也不知道是她的悲觀情緒，還是她的直覺，總之她仿佛預知了自己找不到杜覺。

但，還是要再試一下。

如果還沒有找到，那她再回到這個海盜那找找。

晚霞中零星飄起了毛毛細雨，很童話的天氣。葉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路邊的屋檐下，一屁股坐了下來。腿好累，她明明還沒有起身，但是印象中自己已經又把迪士尼走了一圈，記憶中，她已經搜遍了她能搜的每一個角落，但是，沒有杜覺。

他出什麽事了？葉焓敲打着自己酸脹的腿，焦灼不安，忍不住想哭。但是哭也沒有用啊。

等等。哭真的沒有用麽？會不會召喚出杜覺的辦法，可能就是哭呢？

好，葉焓毅然決然地下了決定，反正她真的忍不住想哭了，那就試試吧。萬一杜覺感應到了呢？

葉焓想着想着，就哭了起來，一開始她還算克制，雖然這裏沒有多少人，但畢竟也算是大庭廣衆，不好太過猖狂。但是，眼淚掉着掉着，葉焓的情緒也逐漸放出來了，她開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抽泣了起來。一個人自身的情緒越來越大之後，她也将會越來越關注自己，然後把原來的情緒越放越大，像是拔河，一開始非常用力可能只能挪動一點點，但是到了一個瞬間，對面一下子潰不成軍的時候，嘩啦啦地全被牽扯動了。葉焓哭着哭着就發出了越來越多奇奇怪怪的聲音，直到最後，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葉焓很氣，氣她為什麽要在這個地方哭成這個鬼樣子，氣她為什麽老是在找杜覺，氣自己做這些奇怪的夢，在夢裏還要把自己困住，氣杜覺為什麽還是沒有出現。

葉焓哭着哭着哭着，感覺自己的眼淚鼻涕口水都快要被哭幹了，但是杜覺并沒有像她希望的那樣出現。反而現在口幹舌燥，人很疲憊，想喝水。

呆在原地，嘴幹，走路去買水，腳累，好像怎麽選都有痛苦的那一面，但也是怎麽選都能解決一個問題。葉焓爬起了身，疲憊地往買水的地方走去。

她走着走着，就看到了那個愛麗絲夢游仙境的迷宮，此時的迪士尼已經亮起了燈，夢幻的燈光下，真像個仙境。人類真神奇，竟然可以在世界上創造出這樣那樣夢幻的場景。話說，為什麽大家都會覺得美覺得夢幻呢？因為黑暗中變出了五彩斑斓的光麽？

燈真實神奇的發明，葉焓心想。因為燈，夜晚被點亮，人類可以行動的時間也被拉長，然後這樣童趣的地方也因為燈的裝飾，變得如此浪漫，她想和杜覺一起走這個迷宮。如果杜覺這個時候出現，就算她累得感覺腳都不聽使喚了，但只要杜覺邀請，她一定會立馬擡起腳走進那個迷宮。

可是杜覺呢？疲憊感太重，葉焓的腦袋越來越沉，越來越痛。

伴随着這種痛感，葉焓昏昏沉沉地睜開了眼。她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上。跟之前一樣，天色還沒太亮，難道是杜覺把她召喚回來的？又或者是她覺得太累，潛意識裏又把自己帶回來了？又或者因為杜覺的消失，讓她進入了某種循環，再來一遍？

看着空蕩蕩的床和房間，葉焓有些失落。果然，杜覺還是沒有出現。所以，他到底去哪了呢？

葉焓剛有點意識，就又被一輪頭痛折磨了起來，像是淋了一場雨走了很多路之後的虛弱。不行了，她覺得好累，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發炎，她要睡覺，她要休息。

葉焓倒了下去。她好想去找杜覺，但是，人完全支撐不住，于是自己拉着被子就倒頭大睡。

這個世界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