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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不胖!”
憋了半天,白高興反駁回去。
接着,他看見男人臉上露出些許笑意,冷冽的眉眼簡直像融水一樣融化開來,看得他心髒有點砰砰。
不、不愧是偶像派與實力派并存的演員!¤
白高興感慨着,不忘瞅準機會往外蹿。他試圖仰沖上去,爪子在箱子地盤不斷扒拉,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響。
下一秒,航空箱的門被扣上,箱子也被轉了個方向。
“孫導。”他聽見黎譜向人介紹,“這就是大白。”
視線裏,一個穿馬甲的中年男人面色激動,欣喜若狂。
白高興有點瘆得慌。
之後,他被帶到了一個被騰出來的房間。
“這一排都是臨時搭建的鳥房。”孫導示意幾人看,“很寬敞,單鳥單房也行,喜歡跟別的鳥作伴也行。”
白高興也往外看去,只見每個房間被分成兩部分,一半是室內,一半是帶鐵絲網的室外。
這不就是獨門獨戶帶一院?
白高興有些激動,沒想到條件還挺好的啊。
孫導接着說:“平時沒事的時候,這些動物演員們就呆在裏面,有戲的話,就讓訓導員帶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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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黎譜,“大白住哪還是看你的意思,我這邊給它留一間當休息室,晚上你直接帶着大白住酒店也行。”
酒店啊——
白高興沉思,語氣蕩漾,也行~
看得出這個導演對他的到來極為上心,因為接下來的三分鐘裏,他又聽對方介紹了櫃子裏有從江城超市空運來的礦泉水和各種零食鳥餅幹,同時也備好了感冒藥和獸醫,簡直像對待一只國寶一樣全面保護。
唔,那他現在是劇組寶?
終于,白高興在自己的鳥房裏被放了出來。
鳥房內部的設施也很不錯,沙發,茶幾,飲水機,電視機,應有盡有。
白高興拍拍翅膀,歡騰地跳到沙發上。
我遙控器呢?
雪白的大鹦鹉一點也不怕生,形象也好,性格也好,孫導看得一臉欣慰。
剛想轉頭恭維一下黎譜,就看見他露出複雜又疑惑的神色。
“……為什麽這裏還有電視?”
孫導向黎譜解釋:“這個啊,電視是為了讓動物演員熟悉電子産品,保持對畫面的敏[gǎn]度,還能幫助開發它們的語言能力。”
黎譜:“能不能把電拔掉?”
孫導:“啊?”
白高興在沙發上來回撲騰,不知道是不是這邊故意的,連沙發都是跟黎譜家一模一樣的顏色,可惜有點硬。
過了片刻,黎譜也坐了過來。
“大白。”他朝他伸出手。
白高興跑過去,把圓潤的身體塞進他手心裏。
孫導看得啧啧稱奇,“養得真好!”
然後黎譜開始玩鳥。
黎譜今日有戲,妝已化好,眉眼被勾勒得略微上挑,不笑時冷氣逼人,笑時又有些邪氣,這麽一個人坐在沙發當中,通身是貴氣逼人的绀紫,手裏擺弄着一只雪白的大鳥,竟生出畫一般無比驚豔的觀感。
導演掏出手機拍了一段,又咔咔拍了好幾張,在一人一鳥望過來時露笑:“花絮,花絮。”
不久後,敲門聲響起,是枚有樹帶着三個人進來。
白高興眼尖,看到他們三個胸`前都挂着一張牌,牌上寫着三個字。
[訓導員]
“這是劇組
的訓導員。”孫導介紹,“小伊,小二,小陸。”
三個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青年走進來,臉上帶笑。
“他們都是專業的,熟悉劇組相關的工作,也懂怎麽讓動物演員進行拍攝。”孫導的表情欣慰又驕傲,“哪怕是借位,他們都能整出很好的效果。”
三人紛紛跟黎譜打招呼。
孫導看向黎譜:“選個人跟大白熟悉熟悉,以後就讓他負責大白的戲。”
黎譜看了看三人,最後把視線給了自家鹦鹉,“大白,自己選?”
白高興正打量着他們,聞言愣了一下,“我?”
有點呆萌的小機械音在房間裏傳開,三個訓導員臉上滿是驚喜,甚至開始毛遂自薦。
白高興先是從左往右看,又從右往左看,滿腦袋發暈。
他有選擇困難症。
孫導在一旁開腔,“這三個人哪個都行,他們的劇組經驗都挺足,帶過的鳥類動物演員至少也有五六只了。”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白高興硬硬選了第一個自薦的,小伊。
“我有自信勝任這份工作。”小伊是最高最瘦長條的那個,看上去挺沉穩,但也最年輕。被選中了,他推了推眼鏡,嘴角的弧度壓抑不住,“我曾經擔任過雄鷹劇組和胭妃傳劇組的訓導員,在這方面比較有經驗。”
“行。”孫導點頭,“那你就帶着黎老師和大白逛一逛,讓大白熟悉一下地方,再跟黎老師講一講到時候怎麽拍。”
小伊:“沒問題。”
白高興準備好了進航空箱,卻見黎譜起身道:“孫導。”
孫導愣了愣神,然後一拍腦袋:“差點忘了。”
他從馬甲八個口袋中的一個裏掏出一個金屬環,“這個,趕着訂的。”
黎譜接過,看到環上刻着六個字。
大白,括弧:黎譜專屬。
黎譜的眉頭微挑了挑。
“裏面有專門的定位器,無限追蹤,跑到國外都能給你找回來,我費了好大勁找人弄來的。”孫導道,“這也是雙重保險不是?”
在孫導提出借大白後,黎譜提出的要求之一,就是要給大白一個定位裝置。
明白,怕跑嘛。
于是孫導火急火燎,從認識的關系那訂制了這麽個東西。
他對那人的表情現在還記憶猶新,對方拿着環,表情糾結到難以置信:“這是不是也太細了點?能戴到哪裏?”
這幫不正經的!
孫導噴了口氣,“好了,那就開始吧,時間可得抓緊。”他臉上帶着希冀:“争取今天熟悉,明天開拍!”
這一刻,白高興才恍然大悟:在綜藝節目之前,他還有一份臨時工作!
沒想到啊,飼主給他接了個活?
這可……太符合他心意了!
白高興仰頭望向黎譜,眼睛亮晶晶的,快,還有什麽好玩的地方,都把他帶着!
而男人摩挲着那枚腳環,把視線投向自己。
“大白,伸手。”男人向他伸出手掌,白高興也自覺擡起爪子。
在身體原本的腳環上,又套上了一個更加寬大一些的。
白高興低頭看了看,驚訝地發現上面還刻着字。
大白……然後專什麽?
字倒着,結構有些複雜,他看不清。
正當他準備把爪子擡高過腦袋看看時,小伊已經把專用的鳥籠拿了過來,“黎哥,用這個,我們帶大白逛一圈。”
黎譜點了點頭,“把籠子給我吧。”
劇組專門的籠子空隙挺大,足以把腦袋探出來看風景,一點也不遮擋視線。
這是白高興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到拍攝現場,忍不住左右亂看,看得眼花缭亂。
小伊注意到了,說:“黎哥,我看大白一點也不怕生,估計很快就能熟悉自己的拍攝地點和劇情。”
黎譜略微低頭,看見籠裏的鹦鹉正好奇地探出腦袋,目光一直追着來回走過的演員。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鹦鹉轉過頭來,用一只眼睛注視着他。
黎譜笑了笑,加快了步伐。
等兩人一鳥走後,圍聚在一起的劇組人們感嘆起來。
“這是孫導換的第幾只鹦鹉了?”
“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成啊?”
“我看懸。”
“也不一定,聽說黎老師的鹦鹉很聰明。”
衆人互相從對方眼裏看到一絲同情。怎麽說呢,為這個小家夥的訓導員祈福吧。
影帝提着籠子遛鳥,可謂罕見的一道奇異風景。
一路上,白高興發現自己回頭率可以說是百分之三百,每個人路過都要看他一眼,甚至連走過去了也要轉過大半個身子來看。
哎哎——那個人,你要撞樹了——唉,撞上了吧。
白高興眼睜睜看着一人一腦袋與樹幹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不忍再看。
他開始打量這處拍攝地點。
劇組僅僅是在古城的一角,範圍卻很寬廣,光是回廊,他就已經被帶着穿過了兩三個,更別提遠處的亭臺軒榭也站着劇組的演員。
古殿是灰色的瓦與朱紅的柱,因時過境遷帶有些許斑駁,籠罩着一層暗色調。沒覺得粗糙,反倒更加真實。
白高興先前就知道黎譜拍的是古裝劇,但沒多少實感,這會兒旁邊就是俊美得仿佛從古畫裏走出來的人,身邊又有不少穿着宮女服飾的演員經過,就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就像古代皇權貴族養的鳥。
嗯……應該是吧?
不過黎譜演的到底是什麽角色?
白高興好奇地看向身邊的男人,剛想研究一下他腰間垂下的玉佩,就發現他們在一處宮殿院前停下了腳步。
院落深處,海棠樹的枝頭從牆邊垂下,檐下的桌旁倚了個身着華服的美麗女人。
女人沒啥形象地倚在桌上,伸出一截手臂往上晃,嘴裏還嗚呼嗚呼地喊着。
她在逗鳥。
一個金燦燦的鳥籠,上面站了只五彩斑斓的大鹦鹉。
旁邊站着那只鹦鹉的訓導員小陸。
“正好黃姐在這,可以提前讓大白跟她熟悉熟悉。”小伊看到人,連忙抓緊機會說道。
白高興環顧了一圈,看見宮殿門口的牌匾上寫着三個大字:長寧宮。
啊……他想起來了,這個長寧宮是劇本裏皇後住的宮殿。
那這個人就是演皇後的演員?
白高興歪着腦袋好奇觀察,看見訓導員小陸上前跟對方說了幾句話,接着,那名女演員擡起頭,朝他們揮了揮手。
然後一行人就走了過去。
“呀,這就是你家那只鹦鹉?叫什麽名字?”黃莎青笑着打了個招呼,接着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白高興身上。
“嗯。”黎譜回應她,“它叫大白。”
“大白?感覺——長得比大腦袋可愛?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她笑眯眯地說。
大腦袋?他腦袋不大啊?
白高興迷惑地試圖往自己頭頂看,難不成是羽冠太蓬松?
接着,他看見女人回頭招手,“大腦袋!放心,我還是很愛你的。”
色彩花裏胡哨的鹦鹉斜楞着眼,高冷地看着她。
原來是鹦鹉叫大腦袋。
噗——腦袋是挺大的。
白高興差點憋不住。
黃莎青又轉過頭來:“我好喜歡白色,說實話,白色和皇後這個角色更搭,只不過這麽一大群動物演員裏,就大腦袋能把臺詞說完整。”
說着,她往後退了兩步,一只手捏着一顆白色的東西伸上去,跟黎譜和訓導員示意,“看我這兩天的成果——大腦袋,來,皇後娘娘。”
白高興這才發現她手裏握着一把瓜子。
五彩大鹦鹉抓住瓜子,腦袋歪了歪,開口是略粗啞的聲音,“皇後娘娘說了,今夜子時,荷花池,若是無人,就要他……嘎!”^
呃呃呃,這麽粗暴?要他嘎了?
白高興一驚。
卻見黃莎青嘆了口氣,“唉,這句又沒說完整。”
女人把瓜子放桌上,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轉頭看向白高興,“大白呀,到時候你得背過這句。”她握了個拳,作出加油的手勢,“好好努力!”
白高興扇了扇翅膀。
其實早就背過了。
在那漫漫長夜裏,陪讀的時光歷歷在目,簡直和考學有一拼。
想到這,白高興擡頭望向黎譜,卻正好與對方撞上視線。
從男人眼裏,他好像看見了對他的信心。
嗯,事後怎麽不得坑他點獎勵?
正當兩個訓導員交流大腦袋究竟為什麽總嘎的問題時,孫導的身影出現在院子門口。
“黃老師,我正好想找你——哎,黎老師,你也過來了?”對方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看見兩人後面色一喜,“那太好了!”
他咳了一聲,詢問了大腦袋的情況,得知它依舊說嘎後嘆了口氣,對兩人正色道:“這場不能再拖了,最多三四天,再往後花就要開了。”
兩個訓導員對視一眼,“那……主要教會大白?”
孫導搖頭,“大腦袋和大白兩手抓,總得有個能用的。”他的表情有些不确定,沒辦法,大白來得時間太短,一只鳥,要讓它熟悉演員、熟悉場地、背臺詞、明白暗號找準時機說臺詞,想短短幾天搞定,太難了。
這邊,黎譜跟黃莎青要了點瓜子,遞了一顆給籠裏的白色鹦鹉吃。
“這樣,黃老師。”孫導說,“我想請你跟大腦袋把那段表演一遍,給大白看看,讓它熟悉熟悉。”
早該領盒飯·就差這段·快要演吐了·黃莎青爽快應下:“沒問題。”
白高興感覺面前的景色一轉,籠子被放到了桌上。
緊接着,一抹绀色影子湊近,是黎譜坐到了他身旁。
“然後。”他看見孫導朝這邊看過來,說道:“等今天事都忙完,下午我再跟大白講講戲。”
講戲?
白高興眼底露出懷疑。
跟一只鹦鹉?
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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