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三娘之心可知

第四十四章 三娘之心可知

開門以後卻發現是兩手拎滿東西的莫墨，“我的小祖宗，你怎麽就不能叫個小厮，非得這麽累着自己。”

“小厮速度太慢，主子哪能等那麽長時間。”莫墨把大豆還有中藥放在了桌子上，“咦？莫棋，你怎麽來了？從哪來？到哪去？無影無蹤的。”

“這不是有些日子沒見着莫墨了，輾轉反側，夜不能寐。”莫棋向來沒大沒小，雖說年紀是最小的，但是每個人他都能調戲幾句。

“我知道姑娘我傾國傾城，不過你也別惦記，莫琴，咱們快分出來今日熬的然後去後廚，這些東西總得自己盯着才穩妥。”莫墨并沒有跟他多胡鬧，一心撲在了這中藥上面，這些可真難聞，要不要差人出去買些蜜餞。

莫琴點點頭，“你去找樓下開個新房間，等會熬好藥給主子送去的時候我再讓莫墨去叫你。”莫琴把莫墨分出來的都拎在手裏，“你好好呆着，別叫人發現了去。你走這麽長時間發生了許多事情，玖叔這人還不知道能不能信。”

莫墨跟莫琴拎着藥跟大豆到了後廚卻發現玖叔已經交代過了，所有人都願意給她們騰地。莫琴想了想，讓莫墨看着去磨成豆漿，自己則借了藥罐子刷洗一下在門外煎藥，省得熏到他們。

莫琴坐在馬紮上拿蒲扇扇着濃煙，熏得眼睛有些疼。莫琴也不知道何時喜歡上那個小屁孩的，以前總覺得年齡差距有點大，她對他的感情怎麽也不可能是愛吧。後來看着莫棋忙前忙後的，跑上跑下的給莫墨獻殷勤，這才覺得心裏脹脹的，酸酸的。

莫琴沒想到玖叔會突然過來，趕緊站起身行禮，“玖叔怎麽有了閑工夫？”

“主子可還好？我也不方便去看。”玖叔揮揮手讓她坐下做自己的事情，自己随便找了一個馬紮坐到她身邊，“我年紀大了，免不得耳根子軟一些。三娘的事情确實是我的錯，希望主子還能給我機會彌補。”

“主子只是有些水土不服，沒有大礙。大夫說了，兩劑中藥就可藥到病除。”莫琴繼續搖着扇子，卻也不敢太用力，生怕把濃煙跟草木灰都扇到他身上，“您是風主子身邊的老人，自然是心中有數。主子想要的您不是不懂，只是願不願意給的問題。”

玖人這才曉得當年風主子領回來的八個小孩都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再像那時候一堆兒圍着自己要糖吃。玖人心一橫就把現在的局面全盤托出，“三娘懷孕了，她說那個孩子是我的。那一日是我亡妻的忌日，我被她灌得爛醉如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沒做什麽。”

莫琴手裏的扇子驀地停頓了一下，轉而就如常，“若是三娘存了害主子的心思，玖叔打算如何？”

“我本打算等主子熟悉了華容苑的各項事務就準備請辭，這也是我想讓主子參加這次宴會的原因。往日裏華容苑的代表人是我，一時換了生人免不得有人給你們在背後下絆子。”玖叔随手拾起了一根樹杈，無聊的戳着地面，“不論你信與不信，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今日來跟你說這些不為旁的，就是想借你們的手調查三娘，若是你們不信，就當我從未說過。”

莫琴瞧他落寞起身，也知道他身上承載的東西不少，更何況那是自己的親骨肉。“玖叔不用擔心，無論如何還有我們。我若是不信你，那日也不會提醒你。”

直到熬的藥罐子裏只剩下一小碗藥，莫琴才去尋了兩塊麻布放到了地上，待藥罐底不那麽燙了，才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到了茶盤上，直接端着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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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莫墨也拎着溫熱的豆漿過來，兩人蹑手蹑腳的走進去，莫琴就交代莫墨叫過莫棋來在門外候着。

莫琴過去把她推醒，“小姐快醒過來吃藥，你讓調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東瑜心裏本就記挂着許多事情，竟也被她诓醒了，直直的睜着兩個大眼，“那件事有了眉目，沉船還是娘親？”

莫琴卻是怎麽都不肯說了，把藥汁子跟豆漿擺在她面前，對着她搖了搖頭，示意等她安分的喝下去才肯張嘴說話。

東瑜無奈，只得借着她的力量艱難的靠坐在床邊的柱子上，聞着這味道就倒胃口想吐。算了，東瑜認命的先将豆漿灌了下去，總覺得這東西有怪味道，然後才硬着頭皮灌了這漆黑的藥汁子。“這下可以說了吧。”

“莫棋從帝都回來就馬不停蹄趕到這裏，還是讓他親自來說吧。我想着把那邊上的屏風擡過來，畢竟男女有別。”莫琴想着小姐這個模樣也不好見人，面色蒼白，滿眼病态。

“就按你說的做，讓他坐在屏風後面，可不許跪着。”東瑜還記得莫琴跪着述職的情形，到底是一家人，不用這麽生分。

莫琴陪着東瑜坐在榻上，聽着莫棋把剛剛同她說的話又原封不動的重複了一遍，不同的就是這次的語氣比較正經。

東瑜聽完呆了一會，才出聲說道，“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直到莫墨跟莫棋走出去眼淚才止不住落下來。

逃婚來了這裏，為什麽又心甘情願嫁給許赫江，既然皇帝不追查，又為什麽不肯回去？到底是落了這麽個下場，讓她如何跟那兩位老人交代。

莫琴一直任她哭，安慰的拍着她的脊背，這種事情沒辦法勸解，唯有發洩出來才能少些難受。

東瑜哭了半晌才清醒過來，哭死又能有什麽用，娘親終究是回不來了，許赫江是不是騙了娘親，兩人到底相不相愛，“當年與娘親聯姻的是哪家？”

“帝都孔家二少爺孔鯉。”

“現如今可有娶妻？”

“娶了一位夫人，膝下有一個女兒。不過孔家二少爺已經失蹤了許多年了，聽說是在查江南水患時候沒的。”

“賬房先生名為何？”

“…………！！！孔鯉。”

東瑜這才終于理解當日的一抹眷戀是從何而來，原是這樣。那為何鳳家沒有找過來，究竟是娘親瞞的太好，還是有人從中阻撓。華容苑開的聲勢壯大，娘親盼了一輩子，卻終究是沒有能回家。“三娘從何而來江南？”

“…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