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step1

step1

厚重繁複的窗簾間隙,透出無邊的夜色,隐隐可見各色霓虹燈組成的星海。

但夜色深重,那些燈火更像是可憐的蛾子,前仆後繼地跳入那片夜色,尋找不知是否真實存在的火光。

可太陽躲在烏雲後。

霧野萘禮身上蓋着白色的薄被子,懶懶散散地趴在男友的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玩着對方順滑、富有光澤的銀色長發。

就在她試圖把長發編成麻花辮的時候,琴酒制止了她,他眯着眼睛,鯊魚般的牙齒咬着嘴裏的煙,煙頭翹起,琴酒一手從一旁拿起打火機,“吧嗒”一聲,白煙騰起,另一只手則放到霧野萘禮的脖頸上,不輕不重地捏着。

霧野萘禮半眯着眼,濃密的眼睫毛遮住流淌着倦怠的眼眸,虛虛蓋在她的白色被子将她瞬間繃緊的軀體籠住,終究是不喜歡被人捏住薄弱點。霧野萘禮單手撐在他腿邊,擡起上半身,

“這算事.後煙嗎?”她問。

琴酒的手順勢搭在她的腰間,被子從肩膀滑落,露出遍布疤痕的白皙脊背,霧野萘禮渾不在意地探身,紅潤飽滿的嘴唇貼近琴酒嘴角,一觸即離,頭微側,她從琴酒嘴裏叼走那支煙。

“我不想和你打架,別再動我的後頸。”霧野萘禮不自覺皺起眉毛,“沒有之前的好…有點嗆人。”

琴酒擡眸瞥了霧野萘禮一眼,輕笑一聲,一手從霧野萘禮嘴裏強硬地把煙拿出來掐滅,一手移到她的後腦,壓下。

霧野萘禮用手支在牆上,閉上眼睛,和琴酒交換了一個含着煙味的吻,潮濕燥熱的氣溫騰升,兩人的手在彼此糾纏的長發中時隐時現。

“叮鈴一聲”琴酒的手機響了起來,緊接着響起的是七個孩子的旋律。

琴酒最後咬了霧野萘禮的嘴唇一下,把她按在懷裏,伸手去拿手機。霧野萘禮追過去,趕在琴酒拿到手機之前咬了回去。

低笑着,過長的劉海擋住琴酒的眼神,看不出喜怒,他翻開手機蓋,瑩瑩的屏幕光映在他刀削般淩厲兇狠的臉上。

看着男友的臉在手機光下變得晦暗不明,霧野萘禮微微側身按開床頭燈,又從抽屜裏拿出盒女士香煙,抽出一根,含在嘴裏,手裏有一下沒一下地玩着琴酒的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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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臨時有事情嗎?”聲音含糊不清。

霧野萘禮的男友,同時也是上司的琴酒,瞥了她一眼,勾起了一個含着血腥氣的笑容,“你知道你現在這種行為算什麽嗎?”

“查崗?”霧野萘禮笑着說。

“有任務,和Vermouth”

Vermouth,和那位Boss關系最親近的人。

“看來霧野萘禮又要一個人住在這個公寓了。”霧野萘禮閉上眼癱在琴酒身上,想了想,轉了個身,把手交叉搭在琴酒的肩膀上,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萘禮會很孤單的,阿陣。”

“我這裏還有幾個沒處理的暗殺任務。”琴酒按了按手機,“發給你了。”

霧野萘禮露出死魚眼,從枕頭下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那幾條最新的未讀消息,眼不見心不煩地又合上手機。

“你故意的?”琴酒看向霧野萘禮。

“最近只有Vermouth的任務快收尾了不是嗎?”霧野萘禮聽着從琴酒唇間溢出的輕笑,撒嬌似地掐了一把他的腰——fine,沒掐動。

“僅此一次,不要去探究別人的任務。”

“你上次也是這麽說。”

“現在我又不會和Vermouth發生什麽。”琴酒伸手摟過霧野萘禮的腰又把霧野萘禮圈回懷裏,頭埋在霧野萘禮的頸間低聲說着。

“我不會因為沒在一起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跟你算賬的。”霧野萘禮嘟囔着,“但偶爾提一提是情趣啦情趣。”

霧野萘禮突然想起來自己前任男朋友,黑衣組織的幹部預備役,大河田中的消息了,帶着明顯的笑意,她不緊不慢地問道,“大河田中…我好像很久沒有聽到他的名字了。”

琴酒的呼吸聲在耳畔響起,熱氣撲在霧野萘禮敏感的耳朵上,“說他幹什麽?”

“只是突然想起來了。”霧野萘禮挑了挑眉,玩着琴酒的手指,“你在吃醋嗎?”

“他死了,我下的手。”琴酒沒有回答霧野萘禮的疑問,只是用平淡而冷酷的聲音說道,“以為組織是什麽來去自如的觀光景點嗎?”

“他害怕了。”霧野萘禮篤定道,“嘛,倒也不意外,本來就是一個想錢想瘋了的膽小的人。”

“真不知道你當時怎麽看上他的。”琴酒聲音難掩不屑地點評道,“或許我知道你那段時間射擊分數下降的原因了。”

不就是暗示她視力變差了嗎?還用這麽拐彎抹角的。霧野萘禮撇了撇嘴,直接道,“可能是因為他那張臉…唔,也有可能是因為他技術還算不——!”

話還沒說完,霧野萘禮的臉就被琴酒強硬地扳向他,嘴唇又一次被咬住。

是狗嗎?她的腦子裏突然湧出這個念頭,不對不對,明明是狼啊。

這倒不像是在親吻,而是像在咬仇人的肉一樣了——當然,沒有咬嘴唇的仇人。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霧野萘禮。”琴酒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霧野萘禮推開對方,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麽,表情嚴肅起來,“我沒有說你技術不好的意思,阿陣。”

“但你總得允許我比較吧?別擔心,你技術比他好得多哦?”霧野萘禮以火上澆油為樂。

琴酒憤怒地把霧野萘禮怼進被子裏,随手把燈關上,惡狠狠地說,“閉嘴。”

霧野萘禮把頭探了出來,眨了眨眼睛,手自動抱上對方結實有力的手臂,念叨着,“真的,你最好了,阿陣,各方面都是。”

琴酒的回複是冷笑着把霧野萘禮摁進他的懷抱。

霧野萘禮悟了,到閉麥的時候了。

“晚安。”但還是狗狗祟祟地小聲說了一句。

“……”琴酒摸着霧野萘禮的頭發,輕輕嘆了一口氣,“晚安。”

第二天早上一睜眼,旁邊就沒有人了。

霧野萘禮見怪不怪地穿着吊帶睡裙從床上爬起來,打開窗戶換空氣,洗漱完後不意外地在桌子上看見了一份早餐。她拖着拖鞋走到桌子前,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坐了下來,開始吃飯。

“近日來,早春會社社長早春滕在多地展開演講,稱必須加強資金管控……“

霧野萘禮覺得名字有點耳熟,打開手機翻找着昨晚琴酒給她發的那一沓任務——啊,找到了。

“早春滕,32歲,早年主動與黑衣組織交涉,借用黑衣組織的力量清洗資金,最近妄圖違背合約,出賣組織信息。”

霧野萘禮擡頭看着電視屏幕裏一臉正氣、侃侃而談的男人,又看了看對方這些年裏利用黑衣組織幹的腌攢事,面露嘲諷,笑了一下。

一個小時後,霧野萘禮把留在公寓裏的痕跡清理幹淨。

戴着有着巨大帽檐的漁夫帽,穿着露臍吊帶和高腰闊腿褲,外面穿着一件度假風的外套,肩上挂着小提琴包,手上拖着小行李箱——當然,琴包裏面裝的不只是小提琴,小行李箱裏面也不都是旅行必備品就是了,走出了公寓。

繞開人群密集處,霧野萘禮站在了一家酒店門口。

霧野萘禮走了進去,用地道的美氏英語口音問道,“Excuse me, are there still rooms available”

和前臺服務員交流了一番,霧野萘禮拿着鑰匙進入了電梯。

進入酒店房間後,霧野萘禮随手把手機扔到一旁,排除着這間屋子——沒有發現一個攝像頭/錄音器,才放心地癱在床上。然後才開始給琴酒發信息。

[L:我在做第四個任務。]

[L:貓貓打哈欠.jpg]

霧野萘禮以為琴酒在忙完,沒想到他立馬就回複了消息。

[G:那些任務都是你的,我不會給其他人。]

[L:給其他人的任務也不會發給我,這或許也是一種占有欲吧?]

[L:怎麽不說話了,琴醬]

[L:i know,霧野萘禮只是沒有感情的做任務機器。]

[G:。]

[L:霧野萘禮要收拾一下了,麽麽o3o]

[G:那個符號是什麽?]

[L:親親。]

[G:……]

[G:沒想到你還玩這些小女生的把戲。]

[L:你不想和萘禮親親嗎?那以後我們就不親了]

[G:啧。]

[G:你最好有膽子當面和我說這句話]

[G:o3o]

[L:做任務的動力一下子就有了,^3^]

[對方已讀不回]

霧野萘禮冷哼一聲,腦子裏模拟着行動計劃。

當天晚上,霧野萘禮用電腦黑了自己所在樓層和最高層的監控,讓這兩個樓層監控出現的畫面是前幾天晚上的她精挑細選出的畫面。

然後她拿着琴包坐上電梯,來到最高層,找到通往天臺的通道後,爬了上去并架好狙擊槍。

摸清早春滕時間表的霧野萘禮,在對方走出大廈的瞬間,給對方送去了最好的禮物。

回到自己的房間,霧野萘禮再次黑進監控,把監控內容稍加修改後替換了今晚那充滿銜接痕跡的視頻。

與此同時,易容成霧野萘禮的模樣的底層人員,也是這次任務的搭檔,正在酒吧蹦迪,淩晨兩點從前臺路過并打了個招呼。

第二天早上,提前用自己本貌定好房間的底層人員下樓吃早飯,在大廳玩了一會後就離開了酒店。

第二天中午霧野萘禮把自己整成看起來很精神但是仔細一看還有宿醉痕跡的模樣,在大廳草草扒拉了幾口午飯就準備離開。

恰好回來的底層人員在前臺附近和霧野萘禮擦肩而過。

好心的前臺叫住霧野萘禮并給霧野萘禮推薦了醒酒藥,霧野萘禮感動地直抹眼淚并“無意間”洩露自己有一個正在冷戰吵架的男朋友。

剩下的時間霧野萘禮一個人幹脆利落地解決了——早春滕算得上琴酒給霧野萘禮的任務目标裏最麻煩的一個了。

第三天早上,成功并完美地完成所有任務的霧野萘禮準備獨自在酒店度過最後的快樂時光——底層人員昨天就退房離開了,并幫霧野萘禮轉移武器。

當霧野萘禮在房間裏抱着被子看電影并哭成一個傻子的時候,酒店房門被敲響了。

一番詢問和調查之後,霧野萘禮成功洗清了嫌疑,并把鍋推給了那個底層人員——拜托,她也是霧野萘禮的清理目标——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應該已經酒精中毒死掉了吧。

送走前來調查的人員,霧野萘禮收到了比霧野萘禮低一級的負責善後的成員的消息。

[路人甲:任務完成。]

[L:OK。]

然後霧野萘禮就開始騷擾霧野萘禮的男朋友。

[L:QAQ]

[G: ]

好吧,他在做任務,于是霧野萘禮找到另一個通訊對象——肯定沒在暗鯊只是在等待最後拿情報的Vermouth。

[L:一會來接我吧?Vermouth,我想你啦]

[V:嗯哼?]

[L:易容成霧野萘禮男朋友,來接她這個因為生氣離家出走的小女友。]

[V:哦呵呵,給我地址,我會準時到的,My baby~]

發完地址後,霧野萘禮躺在床上,關掉電影,拿着遙控器開始不斷換臺。

“初中生偵探工藤新一……”

“鈴木集團再次收到基德的預告信……”

“前幾日襲擊早春會社社長早春滕的嫌疑人已落網,動機是前幾年早春滕對她……”

“……”

沒什麽好看的啊,霧野萘禮在床上翻滾了幾圈,想了想,拿出小提琴準備拉一曲。

就在這時,霧野萘禮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G:在哪,我去接你。]

[L:Vermouth來接霧野萘禮,我們說好了,你回去等我就行。]

[G:……]

[G:男朋友?]

[L:這個人設比較方便嘛~o3o]

[G:。]

與此同時,貝爾摩德的消息也來了。

[V:我到了,寶貝~]

[L:馬上下來~]

霧野萘禮邊收拾東西邊給琴酒發信息。

[L:萘禮要坐上漂亮姐姐的機車和她去遠行啦]

[G:。]

[G::)]

[L:你好可愛,寶貝 ]

洋溢着幸福笑容的霧野萘禮在前臺理解的目光下埋在“男朋友”的胸膛并坐上了霧野萘禮男朋友的車——之一——司機是伏特加。

“因為你拿着行李哦,摩托車可放不下行李~”男裝·貝爾摩德懶散地靠在後座座椅上,手指卷着霧野萘禮的發尾。

“而且你沒有開摩托車去的任務地點,是琴酒帶你去的。”霧野萘禮癱在後座座椅的另一邊,了悟地點了點頭,有點可惜道,“可我好久沒坐你的摩托車了。”

貝爾摩德聞言笑了一下,在琴酒要殺人的目光中一手撐在霧野萘禮旁邊的空隙把她困在懷裏,一手勾起霧野萘禮的下巴,輕輕親了一下霧野萘禮的臉頰,聲音磁性——她在僞音這一方面是霧野萘禮的師傅,

“總有機會的~baby,我們還可以約着一起賽車。”

霧野萘禮聞言眼睛一亮,伸手勾住她的脖頸,湊上去也親了對方一口,“沒有比這更令人開心的約定了,My——boyfriend!”

車停下了,仿佛含了冰碴子一般的含着警告意味的聲音從副駕駛座傳來——是琴酒。

“Liqueur。”

霧野萘禮乖乖地松開手。

接着琴酒說道,“Vermouth,下車。”

貝爾摩德最後親了霧野萘禮一下,然後施施然地下車離開了。

徒留霧野萘禮一個人面對她可愛男朋友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Gin~”霧野萘禮眨了眨眼睛,趁着車還停在原地,動作艱難但熟練地從後座爬到副駕駛的位置,并面對面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琴酒用手圈住霧野萘禮的腰,骨節分明溫厚有力的手不斷摩擦着,他不冷不淡地瞥了一眼早就閉上眼睛的伏特加,又似笑非笑地看向霧野萘禮。

霧野萘禮——鑽研琴酒很多年——琴酒學十級學者,果斷地貼上他的嘴唇。

幾分鐘後,霧野萘禮狼狽地爬回後座,車子啓動。

霧野萘禮坐在後座,捂着紅腫的嘴唇用幽怨的眼神凝視着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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