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仿佛世界颠倒

仿佛世界颠倒

夏日午後陽光正濃烈,大馬集團董事長辦公室此是卻充斥籠罩着陰暗。紀一成站在玻璃書櫃前,盯着和蔣家訂婚時的合影出神。

紀一楠幾經思想掙紮後還是敲開了紀一成辦公室的門,只是他吞吞吐吐把工作彙報到還沒有個七七八八之時,紀一成突然開了口。

“晁希,什麽來頭。”他聲音極為低沉。

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明明還什麽都沒有透露,他竟然先問起自己有關晁希,紀一楠清了清嗓子說道,“晁希是思南集團旗下‘南珂設計’的設計師,也是洲口縣項目的首席設計,據說還是樂隊鼓手。跳樓自殺的晁宏還記得嗎?就是他的兒子。”

“晁宏,是他。”他若有所思的,這個毫無背景毫無依靠的人,竟然敢招惹紀家。他轉身打開抽屜,從深處掏出一個信封扔給了他。

紀一楠打開定睛一看,竟然是南珂和晁希在滿江市相處的點滴,照片拍的頗有風情,有擁抱的,有牽手的,還附贈一封充滿“關心和慰問”的信。

這着實讓紀一楠不知所措,這遠比他想象的更不可控,而且自己竟不是第一個知道的,早就有人開始拿這件事來算計着做文章。況且被算計的不是別人,正是大馬集團和思南集團的将來。

“今天一早收到的,去查查,到底是誰,這麽有預謀的去做這件事。注意,不要聲張。”

紀一楠領到任務正打算離開時,紀一成狠狠摔掉了桌子上的一個杯子。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觸怒了他的逆鱗,也預示着必然要有大動作。

這招先發制人,着實是打了紀一成個措手不及,這個征戰商場深謀老算的老将,許久沒有過這樣的挫敗感了。他想起蔣思樸臨終前的囑托,只覺得諷刺,也開始後悔起當時的草率。

思南集團從那天開始,也變得人心惶惶緊張兮兮。股東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紛紛不明真相地投誠到紀一成麾下。他已經開始悄無聲息做着收購,做好了随時可以讓蔣南珂一無所有的準備,即便如今這樣的不擇手段他也覺得自己對思南集團仁至義盡。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經歷了太多的背叛,所以無論是誰背叛了自己和紀家必然要被打入萬劫不複之地。背叛他的人往往也都沒有什麽好下場,他手段一向荼毒,更別提背叛他寄予厚望的兒子,即使是多少年的已經逝去的老友,也不足以讓他有一絲一毫的寬容。

集團外也開始議論紛紛,明明紀家蔣家馬上要合為一家,又何必多此一舉,盡管如此,他都沒有透露關于蔣南珂的半個字,也任憑許多人暗箭中傷他。

紀一楠很快查到了拍攝照片的人,總算松了口氣。既不是對家,也不是勒索錢財的無賴,只不過是些不知名的狗仔,本想拍拍音樂新星晁希的戀情賺點流量,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他們也是小心翼翼,畢竟還要在滿江市混,紀一成拿出七位數買斷底片息事寧人。

南珂的董事長位置不保,已然預料到了不詳的開始,然而一切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洶湧。如常常沒有安全感而不安的她所料,愛情的屬性就是充實與不安相互打架:在幸福的最巅峰,必然預感接下來跌落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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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紀一成已經迅速做到這個份兒上,南珂等待着審判,等待着和他面對面的對峙,等待着這樁原本兒戲的婚姻就此破敗,可是一切都沒有,完全沒有按照她設想的發展,她只是收到了紀一成托人帶的話:“不要繼續做出出格的事情,否則我要他的命。”

還沒等她和媽媽想出退婚的借口,就被按壓到了被動處。他什麽都能做出來,她知道,只要紀一成的一句話,蔣南珂就退縮了。他的确出其不意擅長釜底抽薪,抽空了她的權力,随時有帶走她愛人的把握,獨留一個孤零零的她與全世界為敵。

她和晁希因此減少了見面的次數,以為如此便會相安無事,可她很快就聯系不上晁希了。南珂跑去洗衣生活館,這裏竟也破天荒的大門緊鎖,魏阿姨的微信和電話全都聯系不上。她真的怕了,坐在地上泣不成聲,徹底敗下陣來,在紀一成面前,她終于體會到什麽叫做勢單力薄。

她報了警,懇求媽媽去和紀一成說和。好多天了,她毫發無損,卻心慌到極致。

紀一成将一切都告訴了異國的允存,他是當事人,有權利知道。只是前一秒還停留在自己提前完成學業不久将可以回國的興奮,下一秒便大驚失色。

他沒有懷疑,只是不敢相信。父親一定是做了萬全的調查擁有充足的證據才敢和自己鄭重其事地細說,不敢相信的是……南珂隐藏的太好了,那些她催促的快些結束的視頻,原本還以為是她真的累了困了,原來只是變心了,他們的感情薄弱至此。

在電腦前搜索着機票的他,腦海裏閃過訂婚時的一幕幕,想起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想起自己曾對她的諾言,眼眶便不受控的濕潤了,那些幸福都是假的嗎?

才幾個月的時間,再次回國,依舊是為了他們的婚事,卻是完全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這短短一天,他做了前所未有的掙紮,回想着父親想要取消婚約的話,他還是于心不忍。

南珂的這件事,紀一成把消息壓得很死,連夫人都被蒙在鼓裏,他在等大馬集團未來的接班人做最後的決斷。即使,這是原則性的錯誤。對允存,紀一成從來都是百分百的尊重。

紀允存在機場等待時,翻看着網站上晁希的視頻,這個名字像根刺紮進他的心肺,周邊的空氣也變得憋悶。

每一段音樂結束,都會伴随着衆多女孩瘋狂的吶喊擁護。他那會兒覺得,這個人也不過如此,或許是舞臺上短暫的魅力讓南珂迷了路,就像臺下的追星女孩一樣,僅此而已。

一定是這樣的,她不過是被一時鬼迷了心竅罷了。他還是不想放棄她,他還是愛她,他一腔熱忱地覺得能夠挽回她。他們有無比隆重的婚約,他早就計劃好一生裏都有她,難道她還能完全無視已故父親的遺願嗎?畢竟先前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他甚至說服了自己,先婚後愛也可以。

“爸,我還是不想放棄蔣南珂。”允存在飛機上給父親發了一條微信就關了手機,不做過多解釋,只言明決心。他想,他應該有足夠的耐心對她。

閉上眼睛,滿是關于接下來的幻想。他最怕的不過就是看到她哭,怕她傷心,怕她執意和自己分開。他搖搖頭,安慰着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定會好的。

南珂拜托媽媽去和紀一成說和,媽媽猶豫再三還是去了,這讓她如何開口,可南珂已經顧不上兩家的面子。還想着能試探到紀一成的底線,只不過看對方太過堅決,她最後也只能改了口風,堅定地維護允存和南珂的婚事,也是這樣的妥協,才得到一個地址。

是一家療養院,三甲醫院的配置,今年剛被大馬集團收購。南珂尋着地址的位置找了過去,路上她開始暗恨自己的任性,後悔她和晁希開始的那一晚,紀一成連醫院想收購就收購,要一個人的命又是什麽難事。

晁希所在的房間門口有不少“保镖”,他們好像是得到了嚴肅的指令一樣,看到南珂的到來,彼此眼神确定後才放她進去。她的心頓時沉到谷底,忐忑着,一股強烈的不祥感撲面而來。

房間裏,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機的人,正是晁希,明明前些日子還在一起談天說地暢想未來,如今的他已經被打成重傷,剛剛從滿江市立醫院ICU脫離生命危險,轉到普通病房後就就送到了這裏。

晁希的媽媽守在一邊,眼神呆滞着,和南珂訴說着這幾天和外界斷了聯系發生的事情,他們那個破敗的家,再也經不起任何重創。

仿佛昨夜有多甜蜜,今夜就有多悲傷,這顆定時炸彈還是爆炸了。看到這一幕,聽到這些話,南珂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她一時失心瘋,想要報警,想要歇斯底裏,可打晁希的人早就被關了起來,紀一成反而成了救扶員工的那個,他打着最能彰顯良心的角色,幹着最狠毒的事,讓與之為敵的人措手不及。

她一陣眩暈差點癱倒在地上,一個人強有力的手臂從背後扶住了她,回頭一看,竟是南樓。南珂頓時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撲在南樓懷裏小聲痛哭了起來。她沒想到紀一成竟然這麽可怕,可怕到蔑視法律,可怕到只手遮天,更可怕到想要分開他們簡直動動小手指那麽輕而易舉。

等南珂緩過神來,擡起頭才發現南樓身後站着的正是紀允存,他眉頭微皺,走上前查看着晁希的傷勢,南珂還以為他要做出什麽對晁希不利的事情,正要掙脫卻被南樓一把抓住,南樓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在允存面前表現出來。

允存和身後的随從交代着,“務必不惜一切代價保證病人的生命安全,多增加兩個護工,再買些補品來,從我賬上走。”他極力用平靜掩飾,轉身看了南珂一眼,她那麽楚楚可憐地站在那裏,為躺在病床上的這個男人哭泣着,心裏又心疼又落寞。

允存全程沒有和南珂多說一句話,她也知道,他匆匆回國定是已知全貌,他一定很傷心,對自己很失望,他們三個人的修羅場裏,允存就是第一個備受打擊的人。

可他今天的舉動,着實出乎她的意料,是的,她真的一點都不懂他,還以為他會像他那個心狠手辣的爸爸一樣,其實不然。

等允存和兩個随從威風凜凜地走了,南樓把南珂拉到一個無人的房間,恨鐵不成鋼地數落着她。

“南珂,你糊塗啊,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你也不是這樣的人啊,我今天才知道,真是不敢相信。”南樓用手托着額頭,沒有再看她,他等她狡辯。這個爆炸性新聞也是剛剛從允存那裏得知,他為允存的冷靜感到佩服。

“哥,事已至此,什麽都別說了,紀一成還想做什麽?你能告訴我嗎?要殺要剮,能沖我一個人來嗎?”南珂坐在沙發上,雙手抵住額頭,任憑眼淚滴在了地磚上。

可南樓還是維護她的,“我早就說過紀一成是個狠人,他能走到今天,你以為那麽簡單?他是踩着多少人的血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他還要做什麽,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紀允存回來了,他是個善良的,至少一定不會致那一位于死地。”

“所以,紀一成想讓他死嗎?紀家……會退婚嗎?思南集團是不是保不住了?”她抽泣着。

“你終于想起來還有個思南集團了,唉,這事密不透風的,是紀家給我們留着臉面,也是紀一成為了允存。你對允存,就絲毫沒有感情嗎?這麽魚死網破的,就想退婚嗎?還有那一位,只有他的命是命嗎?你就這麽不管不顧允存?”南樓用了更多問題反問她,早晨接到允存時,他無精打采的,是南樓從未見過的模樣。

“我不是為了逃避婚約才這樣的,我原本對紀允存就沒有感情,而我也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人,只是那個人不是他而已。晁希他是我的命,紀一成這是在殺我,可我現在不知道該不該堅持了,我真的怕了。”

“你絲毫不隐藏的嗎?他是你的命?……也難怪紀一成知道這件事會發這麽大的火了,南珂,說實話我很震驚,我真的有點不認識你了。你說得輕飄飄,把和紀家的婚姻也不放在眼裏,你既然有了婚約,就沒有再去愛別人的資格和身份了。”

“哥,我只跟你這麽說,這是我的心裏話。我是真的愛他,我對不起紀允存,可是現在已經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我很後悔,我不應該答應爸爸定的婚約的。”

“是,你要拒絕要否認都可以,都應該在一切還有挽回餘地的時候。現在為時太晚了,你這一步真是行差踏錯,那是紀家,你應該了解啊,被紀家準兒媳愛上,下場就是被打到昏迷不醒,丢掉半條命,未來還有可能無家可歸。我不是在危言聳聽,搶了紀家的兒媳婦,被紀一成盯上,這輩子都不會好過,他的手段絕不限于此。”

正争辯着,甜北給南珂打來了電話,是星野他們聯系不上晁希了,大家都很着急。原來不但晁希受到重傷,連他們的音樂工作室也遭到了破壞,一時間全部都被打回了原形。南珂挂了電話,失魂落魄的。

“我聽說,紀家正在收購商業街,其中就有你們婚房小區那邊的。他有錢,而且他想做什麽都會做到極致,他真的可以呼風喚雨。”南樓點到為止,面對紀家的趕盡殺絕,她真的絕望。

門被敲響了,是南珂媽媽,她看南珂以淚洗面的樣子,便上前勸着,“南樓,先這樣吧,南珂肯定知道自己錯了,我也會回去好好和她說的。南珂,跟媽媽先回家吧。”

“好吧,先讓南珂冷靜幾天,允存那邊,有我。南珂,允存是愛你的,我很确定,你太辜負他了。他說他會盡力勸阻他父親不再随便撒氣,他始終覺得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言盡于此,南樓走出門外,點了根煙。

他們離開時,南珂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到晁希母子,忍不住眼淚如珠串般大顆落下。心裏的幾萬只煙花同時熄滅了,她絕沒想過某一天,他們無比珍貴的愛會變成負擔。

是不是,如果沒有自己當初的沖動,一切都會好好的呢?現在,夢想沒了,關于未來的一切設想全都化為泡影。現在只要他醒來,只要他平安健康地活下去,要她怎樣都行。

南樓看她這樣,也是動了真情了,只可惜造化弄人,一個“情”字到底又有誰能說得清對錯,這世界本就沒有公平可言,這場情感對峙中沒有贏家,全都是受害者。

等回了家,在只有媽媽的空間裏,南珂才敢放聲大哭,那一刻她的委屈和不甘瘋狂發洩着,比爸爸去世那天哭的還要撕心裂肺。外表光鮮亮麗的她,實則從來最想留的都留不住,萬衆矚目的思南集團的繼承人蔣南珂,再也沒有驕傲和底氣了。

半晌她才說出一句,“媽媽,我是不是給你丢臉了?”也是這句話,讓媽媽也開始淚流滿面,罵着南珂的爸爸,憑空讓珍貴的女兒多了一項罪名,可她一個婦人無權無勢也沒有幫女兒度過難關的資本。

南珂被南樓數落的時候,媽媽就站在門外,心裏焦灼,不是誰站在上峰或者道德的制高點誰就是百分百的正确。誰又不是初心純良,奈何世事荒唐,自顧不暇,無力周全。

她開始懷疑,相愛真的一定要在一起嗎?如果代價是晁希要遍體鱗傷,或許分開時更好的選擇吧。

她差點死在了那一晚,那天她決定和世界斷交,連同在那個在絕望之時想要和他私奔的念頭。不是她內心陰暗,她也想活得陽光,只是她今生萬事不順,總是抓不住珍惜的東西。

她突然懂了,人生不過片刻的歡愉,片刻的痛苦,剩下的就是似水流年的虛無。這輩子,她想她再也拿不出這般純粹又熱烈的愛去愛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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