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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蕭……
微生喻心中默默念了兩遍姬蕭的名字,接了電話,把手機放到耳邊,客氣的說:“怎麽了?”
不知道姬蕭那邊在做些什麽,微生喻只能聽見聽筒傳來的紙張摩擦的聲音。
姬蕭顯然還沒反應到微生喻接了電話,被耳邊手機突然傳出來的聲音吓了一跳,抱怨道:“你接個電話怎麽這麽慢啊……不是,你不在家啊,那麽吵?”
微生喻下意識點了點頭,想起姬蕭隔着手機看不見,說:“不在家,在逛集會。”
“集會?”姬蕭覺得稀奇,但是腦子裏還沒有忘記自己這次主動打電話的緣由,他從床上起身,身上只是松松的披着一件西裝,常年鍛煉的肌肉暴露在空中。姬蕭絲毫不在意,任由衣服大敞,一路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白光。
“小喻,你最近在首都出門的時候多注意一點,那幫人又要把眼睛放到你的身上了。”
微生喻跟在陳欣瑤的後面,雖然不斷的應着她的話,但注意力卻放到了手機另一方說的話上。
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有僞神來找他,每次雖然說着切磋切磋,但也沒看精進多少。
微生喻想着,習慣性的抿了抿薄唇。
姬蕭那邊還在說着,微生喻明顯聽到了什麽東西接觸地面的聲音,但他沒有在意,把目光放到了不遠處的某個角落。
“……我知道以往你并不在意僞神能給你帶來什麽樣的危害,但是小喻,這次不一樣,這次不止有榜單上的人,包括落僞那邊也會有所動作。”
十大榜單的僞神為了好區分他們的界限,便規定,在涑神那邊等級過的叫僞神,未曾等級過的成為落僞。
若白就是一個落僞。
不過,以往落僞從來不會閑來無事找自己的麻煩,因為他們覺得神祇身邊的神使,也就是他,配不上神祇的威望,但是他們連個正經的僞神都算不上,不能動微生喻,只能等待着神祇把自己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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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們眼巴巴的等待了一年又一年的流逝。
但是為什麽這次落僞會找自己麻煩?
姬蕭好像有讀心術一樣,把他的問題直接抛了出來:“雖然我不知道落僞們閑來無事為什麽要去找你的麻煩,但是我聽說他們的老大,也就是那個歲數和我差不多大的糟老頭子也來首都了,還是沖着你家那個真神去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一手空的又回來了,于是就傳出了落僞今年也要刺殺你。雖然他們并不觊觎你的軀體,但是他們可是十分聽從他們老大的話,所以你最近在首都注意,我和阿洛很快便去首都,你如果撐的了那麽一段時間,等我們兩個人趕到,基本就安全了。”
微生喻只是嗯了一聲,他并不在意落僞的挑釁或者是刺殺。他在意的,是落僞的老大。
落僞的老大,共青。與姬蕭同一年飛升,但是卻沒有等級,一路跌跌撞撞的把所有的落僞聚集在一起,從那一天起,他們才有了“落僞”這個名字。
但自從他與神祇一戰後受了重傷,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誰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但他既然在首都出現,就說明他還沒有隕落,那麽這樣算來,共青确實是和姬蕭一般大了。
都是活了上千年的人。
雖然沒有微生喻大……
微生喻想到這裏不禁按了按眉心,如果天父正兒八經的設立制度,那麽除了五大真神,所有飛升的,不管是什麽,都要叫他一聲爺爺……
爺爺……
微生喻腦海裏自動閃現出一幫僞神跪在地上喊他爺爺的場景。他搖了搖頭,想把那些場景抛擲腦後,說:“我沒見過共青。”
“共青也不管你見沒見過他……更何況即使讓你見了,你認得出來嗎?”姬蕭話還沒說完,手機便被是身邊人給奪走。
确實,共青有着十分強大的易容能力。
微生喻還沒來得及思索,耳邊的聲音便換成了一個熟人的聲音,急匆匆的扔下一句話便挂斷了。
他說:“小喻,我和姬蕭還有點事情,我先挂了。”
……
就沖打了一通電話的功夫,微生喻手上大包拎小包的,步伐都有一些輕飄飄的。
好像購物是女孩子的特性。
陳欣瑤一路上都不累,對逛街的熱情始終沒有改變。她以前和閨蜜一起逛街的時候總是擔心買的東西不容易帶回家,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身邊有了一個力氣不知比閨大打了多少倍的哥哥。
所以難得的開心。
微生喻又走了幾路,幹脆在路中間的噴泉邊坐下,看着陳欣瑤興奮的跑了一間又一間的商店,絲毫不在意路邊的東西。
他無奈地笑了笑,一擡頭就看見陳欣瑤有些冒冒失失的向自己的這個方向跑來。
微生喻心下一驚,起身看着陳欣瑤。
陳欣瑤喝了一口微生喻手裏自己剛買還沒開封的奶茶,氣喘籲籲的說:“哥,你還記得和你們同一天進來入住的,那個叫若白的人嗎?”
若白?
“記得,怎麽了?”微生喻扶着陳欣瑤坐在噴泉邊上說。
陳欣瑤又大口喝了幾口奶茶,好像是緩了過來,說:“前天,他辦了退房,自己付的款,然後什麽都沒說的走了,我,我剛剛看到他了,在那個商店裏看見他了,但我沒注意,碰了他一下,然後我就看到他口袋裏的匕首。”陳欣瑤說着說着,心中越來越驚慌,竟想着馬上帶微生喻離開集會。
匕首?
微生喻幾乎立馬想到了那天他撞見的僞神,還有那個他只見過一面的共青,真是巧。他這樣想着,下意識的跟着陳欣瑤走。
離開商店的一瞬間,他好像看見那個許久沒有見到的若白站在門後看着自己。
*
神祇今天只有一節課,所以變得十分悠閑,但他短時間內不知道怎麽面對微生喻,只能沒事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沒有想到堂堂神祇殿下,竟然因為別人的一句話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
啊啊啊啊啊啊。
神祇心中怒吼了一陣,但面色不顯多餘的任何情緒。他看着手裏還在垂死掙紮努力釋放黑霧的鬼,手中長劍若隐若現。
洄天靠在牆上,一臉枯燥的打了個哈欠,本身看神祇抓小鬼就是一件無聊的事情,現在沅執有事情又不在他身邊,變得更加無聊了。
啊啊啊啊啊啊。
鬼好像還不死心,被握住命脈還在絮叨:“你有本事把老子放下來,老子還能再戰三百回合!你把老子放下來!放下來……”
神祇覺得十分聒噪,随手一揮,一縷光息從他的袖間飛竄到鬼的臉上。鬼看着那縷刺眼的光息在自己的臉龐繞來繞去,還沒等他的反應過來,那道光息便封住了自己的嘴巴。
“……”
洄天看到這一幕笑了,可神祇神色淡淡,洄天也停住了笑聲。
無聲的寂靜在狹窄的空間中彌漫開來。
洄天看着腳下的泥土,看着來來往往的蟻蟲,一只腳抵着身後的牆。
他擡頭看向神祇,欲言又止。
神祇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歪過頭來看他,語氣中夾雜着些:“你看我做什麽?”
“……”洄天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就不應該突然對神祇有一點點的悲憫之心,這幾天日子過的舒暢了,就忘記神祇是個什麽東西了。
你還妄想可憐他?他不反手給你一個炮彈,那都是輕的。
“你把你的玉佩給打碎了。”洄天看着他說,“聽虞奚說,天父都快氣瘋了。”
“哦。”神祇內心沒有任何的起伏。天父氣瘋了與他何幹,怎麽,天父氣瘋了是讓他吃不了飯了還是睡不了覺了?
他一個“睡神”,怎麽可能睡不着?!!
洄天一個眼神就知道神祇在想些什麽,無非就是“天父氣瘋了才好”“他氣瘋了就沒有人來管我了!”“他氣瘋了來告訴我,是為了讓我再氣他一遍嗎”“別拿你那眼睛看着我,小心我給你挖出來。”“……”
當然,神祇是不可能把自己的眼睛給挖出來,但是他心情不好……那就不好說了。
洄天沒有多在意這個話題的含金量,一個界的神都想知道神祇為什麽要自費身份,但他們幾個真神不稀罕知道啊。
平常問問就算是對神祇的一種關心。哦不,說好聽點是“關心”,說難聽點,就是“鄙視”。
大大的鄙視!
幹大事之前竟然不通知我們幾個“小夥伴”,要幹一起幹,哪有一個幹,剩下的眼巴巴的看着的。
洄天想着,思緒逐漸飛揚,根本就沒注意神祇那看傻子一樣的表情。
神祇受不了鬼因為說不了話,一直渾身散發着黑霧。黑霧這東西,容易生産,但不容易消失。
“洄天!把你傻了吧唧的眼神給我收回去!趕緊把這鬼給收拾了!”神祇低聲怒吼,掐着鬼的力氣在逐漸變大。
洄天被他滿是怒氣的情緒吓到了,切了一聲,慢悠悠的走到鬼的面前,臉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一雙眼睛滿是清澈。
但只有鬼知道,那雙透亮的眼睛裏到底有什麽。
“你說說你神祇,早些時候跟着天父學學這融術,多快樂。”鬼在最後聽到洄天愉快的聲音,和神祇不滿的哼聲。
晴日裏,一縷白煙順着指尖慢慢散入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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