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五十三封信

第五十三封信

前一天我們約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挂完電話後我反複地試着之前帶過來的衣服。

雖然帶的不多，但我換了又換，在鏡子前比了又比。

衣服和裙子襪子發帶亂了一床，那是我到這以來第一次換衣服的時間超過五分鐘。

最後我選了一條紅色的長款連衣裙。

電話裏說你會坐火車過來，然後直接到人民廣場屏幕下等我。

我到得很早。

清涼的秋風淹沒了城市的喧嚣。

慢慢地，周圍聚集了更多和我一樣在等人的人。

大巴車和出租車一輛輛經過，還有騎自行車的人不斷打着響鈴。

你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

我吹着風，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時不時整理被風吹亂的頭發。

後來啊，人越來越多，密密麻麻，那會兒國慶期間的擁擠程度已經和現在春運的态勢差不多了。

人太多了，我就時不時地踮起腳，想看看人群裏有沒有你。

“木皙，我到了。”

聽到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我的心髒像發燒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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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呀？”我望着四周，找尋着你。

終于在熙攘的人群中看到你的身影。

“徐望初，看我看我！”我一邊喊一邊朝你招手，希望你能看到我。

你穿着一件灰色的長風衣，還有黑色的西褲，和這個季節一樣爽朗。

聽到我的聲音，你轉過頭來。

“我在我在！”你終于看到我，遠遠地就朝我揮手。

你戴了頂黑色的帽子，俊朗挺拔，不過看起來莫名有點呆。

你對我笑了笑。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我也看着你笑了。

你的模樣還是和幾個月前見到的一樣。

我們逛了周邊的很多地方。

有意思的地方，我們就多停留；沒那麽有意思的地方，我們就很快走掉。

見面之前我還在想這麽久沒有見，會不會有點尴尬，但其實完全沒有。

晚上的時候，我們找了一家看起來人多的火鍋店吃飯。

火鍋店裏放着《千千闕歌》，牆上貼着林青霞的海報。

這次點菜我們果斷選擇了店裏的暢銷款。

菜上得很快。

大圓桌上放着雞肉、牛肚、魚片、羊肉......

把火點起，我們一樣下一點，等到變顏色就馬上撈出。

很快就熱氣騰騰。

香味彌漫，又辣又燙，吸溜一口，質嫩濃香，好吃得不得了。

“徐望初，你吃不了辣啊？”看到你被嗆出來的眼淚，我問你。

“不是，沒吃過這麽辣的。”你一邊灌水，一邊說，“沒想到會這麽辣。”

“不過很好吃。”

“喝點冰的。”我說，然後到前臺點了一杯冰的橙汁。

“謝謝。”你接過冰橙汁。

“徐望初，這種感覺很奇妙。”

“什麽感覺？”

“一種陌生又熟悉又溫暖的感覺。”我笑着繼續說，“詞不達意了。”

“在離開家的城市，見到了你。”

“是嗎，那就好。”你忍着被嗆紅的淚水對我笑着說。

是想念和重逢的感覺吧，我想。

食物在紅油和辣椒中翻滾。

每一口都鮮嫩爽滑。

秋天和火鍋很搭。

吃完飯後，我們繼續逛了一會兒然後就去附近的酒店休息。

我們開了兩間單人房，然後就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裏了。

我躺在床上，腦海裏翻滾着的是見到你時你的樣子。

月光透過窗子灑進來，柔柔的光很漂亮。

“徐望初，起來看月亮。”我給你打了電話過去。

“是嗎。”電話裏聽見你的腳步聲，在想你應該也在朝窗邊走去。

我們沒再說太多話，就這樣隔着牆一起看了一段時間的月亮。

第二天清晨你醒得很早。

我醒來後敲了你那邊房門，沒有聽到動靜。

我找了你半天。

直到你打電話過來，問我：“木皙，你醒了嗎？醒來的話就過來江灘這邊。”

我說：“你起得好早，那我這就過去。”

“要給你帶早餐嗎？”我問。

“不用，你直接過來就好。”你說，“早餐我買好了。”

江灘的一小塊地方，你用沙子畫好了一個我還有一塊蛋糕。

你看到我過來，手裏拿着生日蛋糕，笑着對我說：“哎，木皙，生日快樂。”

我将你整個人望到眼底。

陽光給你的黑色帽子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徐望初，笨蛋，誰一大早吃生日蛋糕啊。”我的聲音不大。

我感覺到我的肩膀在抽動。

鼻子不知怎麽地有點犯酸，我一下子不知道要哭還是笑。

所以你挑這個時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