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六十三封信
第六十三封信
我們往公園的方向走去。
天色已晚,路過橋的那邊的時候,我看到早些時候賣烤紅薯的那位老婆婆還在那裏。
你也看到了。
老婆婆站在烤箱旁,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見到一個不是那麽匆忙趕路的人,就主動地問要不要來一個烤紅薯。
她穿着棕紅色的襖子,遠遠看過去,一頭花白的頭發和略微彎起的背部顯得有些落寞。
我正想走過去。
不過你比我快了一步,你說:“木皙,等我一下。”
我好像知道你想做什麽。
于是我說:“好。”
我站在原地等着你,看着你快步向老婆婆站着的位置。
接着只見你看了看紅薯,然後笑着對老婆婆說了什麽。
你們交談了一會兒,後來就看到老婆婆拿起袋子把剩下的烤紅薯都給你裝上了。
你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告別,老婆婆也開始收攤了。
“熱的。”只見你匆匆地朝我跑來,把裝滿紅薯的袋子提到了我眼前,然後笑着對我說。
“我還要吃。”我說,然後把手伸進你的袋子裏,拿了一個烤紅薯出來。
Advertisement
然後我接過你手裏拿着的烤紅薯袋子,由我來提着。
你也拿出了一個,手裏拿着的禮物放下來,撕掉紅薯皮,大口地往嘴裏塞。
看到老婆婆收拾好攤位,準備離開。
她推着攤位車,朝我們揮了揮手。
像是在說再見,也像是在說新年快樂。
我們也笑着揮手示意。
然後我們就坐在橋邊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那袋子裏的烤紅薯。
終于把晚飯吃飽後,我們肚子都有點撐,我們一人提着幾袋見面禮物,繼續往公園的方向走。
“沒想到這個點居然還有小孩子在這玩。”我們回到我們當時堆雪人的位置時,我說。
“對啊。附近現在都建設起來了,人也越來越多了。”你說。
“估計都是住在這附近的吧。”
我們看到了我們當時堆的雪人。
那雪人還是白白淨淨,乖乖地待在原來的位置。
你的那條黑白格的圍巾也依舊安靜地挂在雪人的脖子上,雖然它幾乎沒有脖子。
我幫你把那條圍巾給取了下來,在半空中甩了甩,抖掉雪的碎片。
“先幫你拿着?”我問。
你的眉梢帶着笑意:“好。”
“小時候我也這麽打雪仗來着。”看到在雪地裏玩耍的孩子們,你說。
他們追逐打鬧,一會兒再這塊草地出現,一會兒又出現在另一塊草地。
“你小時候也這麽玩嗎?”我問。
“嗯,那時候和院子裏的朋友一起。”你說,“一到下雪天,雪下的厚厚的一層,他們就開始在樓下喊。”
“喊什麽?”我問。
“喊我的名字。”你笑着說,“那時候都沒有電話,叫朋友下樓玩全靠嗓子喊。”
“有的時候朋友不小心有睡着了沒有聽見聲音,家裏也沒有人了。”
“就先喊另一個,全部差不多喊齊了,再全部人一起大聲喊着那個沒回應的朋友。”
你繼續笑着說:“那時候喊得整個院子裏都是我們的聲音,結果被大人追着打。”
“你們小時候很有意思啊。”我說,“我小時候好像都沒有這麽多的朋友。”
“那時候院子裏的同齡人多吧。”你說。
我們坐到了雪地旁的椅子上。
因為時間還不算太晚,而且現在也有方便直通的公交車,所以我們決定再多坐一下。
“這幾天,回來後,還适應嗎?”你問我。
“當然适應啊。”我說,“畢竟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
“那就好。”你說。
沒坐多久,天空中又開始下雪了,不過不大,就很薄很薄地下來。
雪與霧一起飛灑。
暧昧的燈光灑在地面白色的雪上,照出一個個的圈,好像一個溜冰場。
燈光和白雪交織着,色彩斑駁。
“徐望初,你會跳舞嗎?”我忽然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