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又見
第33章 又見
周厭愣了一下, “你見過她?”
他的重點在這個上面,寧裴點頭承認,“年前正好碰上。”他本來并不打算和周厭說這件事, 他和周厭已經沒有關系,不想關心這些,可現在…… 寧裴垂下眼,“江阿姨男朋友是我導師的兒子。”
聽見男朋友這三個字,周厭還是不可避免地表情變了變,他想起當年周仁領着他去看到的那一幕, 那種場面,對當時的他造成了太大的心理傷害, 但寧裴不會騙他。
如今想想,當年周仁算計他和寧裴, 很可能在這件事上都故意設計欺騙他。
周厭怔住, 感到不可思議, 又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到底多愚蠢、沖動, 他問都沒問過江鈴, 就直接給江鈴定了死罪, 忍不住嘲笑自己。
寧裴困惑地看向他,周厭低聲:“裴寶,我好傻, 我怎麽會相信周仁的鬼話?”
聽見周仁的名字, 寧裴抿了下唇,周厭不再隐瞞, 直說:“當初周仁帶我去了我媽的公司, 我看見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還牽着一個小孩兒……周仁告訴我, 她有了新的家庭,我信了。”
完全沒有想過這其中還有這個隐情,寧裴一怔,回想起那時候周厭态度的轉變,江鈴和周仁離婚帶來的打擊,再加上誤以為江鈴早已有了新家室的打擊,對周厭這樣自尊心強、脾氣又倔的人來說,确實是巨大的傷害。
寧裴垂着眼問:“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我會去找我媽問清楚。”周厭挪着椅子靠近寧裴,趴在桌上從下往上盯着寧裴,眨着眼問:“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裴寶。”
“沒有。”被他突如其來靠近,寧裴莫名産生些不自在,雖然從前那會兒他倆也總是靠得很近,但現在他們還沒有和好,寧裴抿唇要求:“你離我遠點。”
已經很遠了,周厭眼巴巴望着寧裴冷淡的面容,他還想抱寧裴,想和寧裴貼在一起,可現在不行,要征得寧裴同意,寧裴的話也不能不聽,他連忙縮回去,甚至還挪得更遠了點,又問:“這個距離可以嗎?”
剛問完,端着牛奶過來的趙樂樂正好橫插進兩人中間的位置,跟看傻子一樣看了周厭一眼,又挨到寧裴身邊,把熱牛奶遞給寧裴,朝着周厭挑釁地哼了一聲。
趙樂樂都做好和他決一死戰的準備了,哪知道他一點都沒有生氣,而是突然起身朝廚房走,還能聽見他問陳若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趙樂樂目瞪口呆:“讨厭鬼被人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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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看了什麽不該看的小說?”
趙樂樂被質問得閉嘴了,安安靜靜喝着牛奶,生怕寧裴不再允許她看電視劇。
這頓早飯吃得安靜,然而吃過早飯之後,陳若和趙元慶就要帶着趙樂樂回老家,每年都是如此,寧裴還要一個人在這裏待兩天,等年初三,才有車能回到學校,每到這個時候,趙樂樂就開始哭鬧、耍賴皮,不願意離開,非要寧裴勸她哄她才行,第一年這樣的時候,還懵懂的趙樂樂很天真地問,為什麽不能帶哥哥一起回家。
陳若和趙元慶不知道給她怎麽解釋,還是寧裴告訴她,因為哥哥不想回家。
趙樂樂信了,後來懂事了,就不信了。
現在,就算有周厭在場,趙樂樂也依然鬧得厲害,等寧裴把她哄出門,和姨媽姨夫說了再見回來,目睹這一切的周厭堵住了他的去路說:“你以前從來沒告訴過我。”
“什麽?”寧裴差點忘了周厭還在,以前送走他們回來,家裏會變得靜悄悄空蕩蕩。
“告訴我你的新年是這麽過來的。”周厭的心髒像被扔進水裏,快難受得不能呼吸了。
就算是他們還沒有鬧掰的時候,寧裴也沒有和他提過,原來陳若他們一家到了這個時間是要回老家的。
而他那時候也從來沒有注意這些,只是一如既往地纏着寧裴要視頻,也沒有發覺寧裴家裏只剩下一個人,周厭突然感覺到胃疼,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他在的時候,好歹他可以同寧裴視頻聊天,那麽他不在的這五年呢?寧裴是不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守着房子?
那種窒息感又要回來了。
可是不能被寧裴發現。
他努力控制着表情,握住寧裴的胳膊,小聲要求:“裴寶,以後能不能告訴我?”
“不想說。”寧裴瞥了眼周厭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自從昨晚那一番,周厭好像越發得寸進尺,寧裴很想讓自己拒絕他,可是到了嘴邊卻又改口成了:“那時候不想說,怕你會覺得煩,也徒增煩惱。”
“不會。”周厭搖頭,“我想知道關于你的一切,你高興不高興,我都想知道。”
“你先松手。”不知道該怎麽辦,寧裴扯開話題,等周厭聽話地放了手,他立馬抱起趙樂樂留在茶幾上的書,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
靠在門邊閉上眼,寧裴的思緒太亂了,他想,自己為什麽要和周厭說那些聽起來像是埋怨的話?明明從前只喜歡把話憋在心裏。
是不是顯得太親密太過分了?
他就這麽把人關在外面,周厭會走嗎?
不知道站了多久,外面傳來了關門聲,寧裴睜開眼,終于松了口氣,然而還是忍不住想,果然走了。
打開電腦,恰好導師發來幾份資料,找到事情做,亂糟糟的情緒平複下來,像往常一樣,一旦開始工作,就忘記吃飯,也不在意時間,直到房間門被敲了幾下。
像在深夜裏做了一場沒有邊際的大夢,怎麽也醒不過來,突然有人闖入,心髒都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一下,茫然地醒過來,明明剛才看電腦屏幕都十分清晰,現在眼前卻變得霧茫茫,寧裴喘了一口氣,還沒緩過來,門外就響起周厭的聲音,“裴寶,該吃飯了。”
吃飯?
寧裴更加茫然,連眼鏡都沒有摘就走向門口,打開門,周厭身上套着條圍裙,是他從前從來沒見過的模樣。
寧裴脫口而出:“你沒走?”
“走了。”周厭忍不住盯着寧裴看,上次在醫院見面,他都沒來得及細看寧裴戴眼鏡的模樣,如今再見,才發覺他戴上眼鏡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氣質更加溫和,掩藏在眼鏡後的鏡片透露出一絲迷茫,周厭都不舍得挪開視線,盯着他說:“我去問鄰居買了點菜。”
“買菜?”
周厭點頭,陳若他們給寧裴留了菜,都是做好的,也夠寧裴這兩天吃了,不過那都是不新鮮的。
“還好他們還沒搬走,還認識我。”周厭不細說,寧裴也很難想象那個畫面,周厭一家家敲門問他們買菜,實在是太難想象了。
然而看見那一桌菜,寧裴頓了頓,周厭主動承認:“我看着做菜軟件做的,但味道應該可以,我以後會去好好學的。”
更讓人茫然了。
寧裴坐下來嘗了一口,味道并不怎麽樣,但對于第一次學習做飯的人來說已經算不錯,周厭目不轉睛盯着他的表情,一邊等待着評判一邊解釋:“之前在基地,沒有時間去學,以後會盡量找時間學的。”
失去寧裴的這五年,他恨不得讓自己麻痹在訓練中,而現在,他想讓自己麻痹在寧裴身上。
寧裴并沒有做評價,剛才在工作時候高速運轉的大腦如今當機,艱難運轉,艱難思考,不知道該不該信周厭的話。
但這頓飯還是他們兩個人一起吃完了,周厭對自己的手藝呈批評态度,甚至覺得這配不上寧裴的味蕾,不過寧裴一言未發,每個菜都嘗了過去,讓他更加興奮高興,甚至直接問白川,把基地阿姨的聯系方式發給他,搞得白川一頭霧水,并問他什麽時候回來,年後就是轉會期,他們得物色人選了,過完年選手的價格就挂出來了。
收到周厭說回家過年的消息的時候,白川當真吓了一跳,還以為他欺騙自己,問他是不是回父母那兒了,周厭說并不是,回了寧裴那兒。
白川還記得寧裴,琢磨了一會兒,決定不管了。
這個年過得實在是同以前不一樣。
寧裴處理導師發過來的所有資料,除了需要吃飯,周厭沒有來打擾過他。
當真平靜,又并不平靜。
搞得他們好像已經和好了一樣。
年初三,車輛終于通行,寧裴回了學校附近的公寓,公寓空蕩蕩,沒什麽人氣,有些不習慣了。
他在想什麽?有什麽不習慣的?
沒有什麽不習慣的,都一個人住了五年了。
當天晚上,寧裴把資料提交給導師,收到了來自姜鶴的消息轟炸,一條接一條,不帶停,而且都是些奇怪的消息。
——曾經滄海難為水
——向天再借五百年
——師弟啊師弟!
寧裴忍不住發了個問號過去,姜鶴顯然很驚悚地問:你居然看消息?你回來了嗎?
寧裴說回了,然而姜鶴這樣确實太反常,寧裴忍不住問:發生什麽了?
姜鶴很需要有人分擔他此刻的憂愁,本來只是知道寧裴不怎麽看微信消息,把他當成了樹洞亂發,哪知道寧裴不僅看到了,還回了,他就只能不客氣開始吐苦水了。
沒一會兒,寧裴接到了姜鶴的電話,姜鶴那邊很吵,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寧裴不喜歡探尋這些,就靜靜地聽着,哪知道姜鶴一開腔就哭,“師弟!師兄我失戀了!”
“好了,我知道你理解不了,你聽我說,他去相親了。”
姜鶴說着說着,好像喝了什麽東西,寧裴确實理解不了,他并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喜歡過任何人,只好聽着,聽姜鶴哭了一會兒,說累了,聲音開始打顫了,才問:“白川?”
“你怎麽知道?”姜鶴驚訝,然而腦袋混沌,口齒逐漸不清,他那邊背景音也更大了,好像有人在和他說話,問他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姜鶴厲聲拒絕,想起來了:“哦,我和你說過。”
寧裴嗯了聲,直戳姜鶴心窩:“不是已經拒絕過你了嗎?”
“拒絕歸拒絕,可是他也沒和我絕交,只說我年紀還小。”姜鶴喝多了,找了個沒人的沙發靠下來緩着頭暈,“師弟,其實周厭并不是我偶像。”
寧裴一愣。
“那時候白川告訴我,他們隊來了個很倔強的男生,是個天賦型選手,不過很慘,他覺得他身為戰隊經理,總該照顧一下人家,但是我嘛,就很讨厭從他口中聽到周厭這個名字,所以就很違心地告訴他,周厭以後就是我偶像了。”
寧裴沒辦法理解他這種做法,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很不确信地問:“你把他當情敵?”
“嗯哼。”姜鶴應得很快,“還是很大的情敵。”
更加無法理解了,怎麽會把周厭當成情敵?雖然并不覺得姜鶴喜歡白川有什麽奇怪,可他把周厭當成情敵就很奇怪了。
他想不明白,姜鶴也不給他時間想,又開始絮叨:“我知道他不喜歡周厭,只是身為經理的責任心嘛,他這人就是這樣,對弱者很有同情心,當初我當他弟弟家教,他知道我需要錢,私下給我偷偷加工資,雖然我沒有收,但對那時候的我來說是一束光,我實在忍不住嫉妒周厭。”
嫉妒。
寧裴忽然想起周厭也說過相同的話,嫉妒姜鶴。
好奇怪。
“現在他又去相親了,我看見他發的朋友圈,說新年的第一次相親,他為什麽非得發朋友圈,為什麽讓我知道?”姜鶴忍不住又開了瓶酒,一口喝完,嗆得一直咳嗽,聽得寧裴皺了下眉,終于想起來問,“你在哪兒?”
姜鶴好久都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等了好久,他才說:“我想找白川。”
他那邊音樂聲越來越大了,聲音也越發嘈雜,寧裴很艱難地辨認他的聲音,認真告訴他:“我沒有白川的聯系方式。”
然而姜鶴顯然是喝醉了,開始胡言亂語,一會兒說他有,一會兒罵白川怎麽可以去相親,一會兒又說他要找白川,可是又不把聯系方式給寧裴,聽得寧裴直皺眉,可他現在這狀态,又不能置他不顧,只好說:“師兄,你等一會兒。”
挂斷電話之後,寧裴猶豫了一會兒,撥通了周厭的微信電話。
TUT基地,周厭看着白川發過來的資料,都是如今大熱門下路選手的資料,白川告訴他,經他們一致讨論,以及這次比賽成嘉偉的表現,他們決定将成嘉偉替換出一隊,然而二隊暫時沒有能夠替代他的選手,他們需要重新買一名選手,他們非常在意周厭的看法。
因此,周厭昨晚就從老家回來,和寧裴分開,他們得趕在年初五之前把人選定下來,然後再去談價格。
至于成嘉偉。
周厭眯了眯眼,把成嘉偉此次比賽所有的失誤表現以及訓練賽時候的惡意表現全部都整理了出來。
他沒辦法原諒這次比賽成嘉偉犯下的錯誤。
他并不是會逆來順受的人,之前對成嘉偉的态度表現得不在意,只是為了贏比賽,而且,如果不是寧裴出現,成嘉偉大概也沒辦法過好這個年了。
周厭已經把自己關在訓練室一整天,沒有寧裴在,他只能這樣,他反複觀看每一個選手的比賽視頻,記錄下來,再篩選。
整個基地只有他一個人在,除了訓練室的燈,其他屋的燈都沒有開,一片寂靜,然而一陣鈴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周厭猛然出神。
電話很快被接通,寧裴遲疑地喊了聲:“周厭。”
“我在!”周厭語氣能聽出明顯的雀躍,這是他們重逢以來,寧裴第一次主動聯系他,這讓他欣喜若狂,雖然他們才分開一天不到,周厭毫不掩飾自己的高興問:“怎麽了,裴寶?”
“你有白川的聯系方式嗎?”寧裴盡量忽視掉他的語氣。
并不是來找自己的,周厭的笑容淡下來,但很快又恢複方才那樣,嗯了聲:“有,我發給你,找他幹什麽?”
寧裴并不喜歡和陌生人溝通,如果讓他找白川,告訴白川姜鶴在找他,想讓他去接姜鶴,實在是有點為難他,猶豫再三,寧裴将姜鶴的事告訴周厭,“他想要找白川,我沒有聯系方式,只能找你。”
“只能找你”四個字,讓周厭沉默了一整天的神經終于徹底蘇醒過來,忽略掉姜鶴這個導火索,“我聯系他。”
“但是我不知道師兄在哪兒,白川可能會知道。”就算是以前,寧裴也很少找周厭幫忙,他的生活絕大多數時間是為了周厭在轉動,如今這樣,他萬般不習慣,寥寥幾句話,得到周厭的肯定回答之後,他就立馬挂斷了電話,然後開始發呆。
而那邊,周厭确實撥通了白川的電話,在告訴他姜鶴在找他之後,白川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他在哪兒,我去找他。”
“在哪兒?我去。”
白川本來還在擔心姜鶴,聽見這一句茫然地啊了聲,“你什麽時候這麽樂于助人了?”
“一直都是。”周厭睜眼說瞎話。
“你不會是想去喝酒吧?”白川一顆心立馬吊起來,關心了這個還得關心那個,頭發遲早禿了。
“不喝。”周厭保證:“我不騙你。”
在周厭的再三保證下,白川思考了一下,與其自己去找姜鶴,再給姜鶴希望,還不如讓周厭去,他給周厭報了個地名,又叮囑他千萬不能喝酒,周厭只留下一句,車借我開,就毫不留情挂斷了電話。
不知道過去多久,寧裴沒等到周厭的回複,倒是等來了門鈴聲,看着出現在門口的周厭,寧裴愣了下,還沒來得及問你怎麽來了,周厭率先開口:“白川說他暫時沒時間,讓我幫忙接一下姜鶴,你方便一起去嗎?”
因為姜鶴說白川相親的事情,寧裴并沒有懷疑周厭話裏的真實性,只是車停在酒吧門口的時候,寧裴皺起眉,“他在這兒?”
周厭嗯了聲,“我進去找他,裴寶,你在這兒等我。”
寧裴正想解安全帶,但他這輩子沒進過酒吧,還是挺猶豫的,聽見周厭這話又不禁想,不需要他進去的話,讓他一起過來幹什麽?
沒等他問,周厭就已經利落地下了車,寧裴只好在車上看着周厭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門口。
如果他嘗試一下,就會知道,周厭離開的時候,甚至還落了鎖。
沒多久,周厭就半拖着姜鶴出來,姜鶴确實喝醉了,也沒弄清楚突然沖進來把他從沙發上拽起來的人到底是誰,只是到門口的時候,他終覺得舒服了點,因為對方終于給他肩膀靠了,緩解了他的頭暈,姜鶴這才借着路燈的光看清周厭的臉,皺起眉:“怎麽是你?”
“不然是誰?”周厭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友好,搞得姜鶴頭更暈了,等到了車邊,他聽見周厭問:“裴寶,我把他放後座?”
原來寧裴也來了,姜鶴和坐在副駕駛的寧裴對上視線,正想開口,他就被扔在了後座,又聽見周厭說:“酒味太重了。”
寧裴很不喜歡酒味,他皺起眉,看了眼姜鶴目前狀态似乎還好,猶豫了一下沒有動,嗯了聲。
姜鶴本來就醉了,腦子不太清醒,現在更加暈眩,沒辦法思考,只能在那發酒瘋,重複問:“白川呢?我要見他。”
“他有事來不了。”寧裴還是第一次經歷和醉鬼對話,并不知道沒辦法和醉鬼好好說話,還認真回複他。
姜鶴又說:“我要見白川。”
突然車子一個急剎車,本來在後座躺得好好的姜鶴壓根沒有安全意識,一下子滾得臉撞在椅背上,撞得眼冒金星,連腦子都清醒了點,終于閉嘴了。
“裴寶,他住哪兒?”周厭終于能和寧裴安靜對話。
寧裴思考了一下,“不清楚。”
确實不清楚,平時姜鶴住學校宿舍,然而現在過年,宿舍不開放。
周厭壓下揚起的唇角,就聽見寧裴說:“先送我那兒吧。”
笑容頓住,周厭截胡:“他太臭了,送我那兒吧,正好那是白川的房子。”
如果姜鶴沒有喝酒,寧裴還真可能把人帶回自己家,現在當真猶豫了。
周厭慶幸自己出來的時候帶了鑰匙,然而現在姜鶴已經睡得不省人事,出了電梯,他本想一個人把姜鶴拖進屋子裏,但拖着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成年男人還是不太方便開門,寧裴還是攙扶了一下,兩個人一并把人拖進屋中,開了燈進屋,正要把人拖沙發上,姜鶴卻突然醒過來,胡亂抓着寧裴的衣服,喊了聲:“白川。”
“我不是。”他力氣大,寧裴差點被他扯得摔下去,還好周厭即使把人拽開,然而寧裴還是一個踉跄,羽絨服甩在茶幾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從口袋裏掉出來,滾進了茶幾下,然而寧裴沒辦法注意了。
因為周厭扶了他一把,扶住了他的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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