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獄卒

獄卒

鶴一直都很想把多弗朗明哥抓起來洗洗他這淫.邪的心靈。鶴看多弗朗明哥，像是看一個不聽話愛亂搞又有着莫名其妙堅持的後輩。紮眼也不願意放棄花裏胡哨的衣服和火烈鳥形狀的船，到了德雷斯羅薩後服裝更是越發刺眼，穿衣越來越暴露，多麽淫.亂的一個人，忽然有一天宣布自己戀愛了，自那以後再無花邊新聞。即使是在前往深海大監獄的船上，也念叨着那個女人：“藤虎，那家夥真蠢，如果他助我一臂之力，把小鬼們都收拾了的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我正打算結婚呢，那群小鬼，攪了我的好事。”

鶴想起那個女人被求婚卻一臉避之不及的樣子，怎麽看不像是想結婚的人。

多弗朗明哥：“鶴女士，有一件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有一個女人，因為我随口一句話，就冒着生命危險打贏競技賽，當着所有觀衆的面向我告白，她本有無數次機會可以逃脫我的領地，卻因為又喜歡上了我，放棄了逃生的最佳機會，就算我殺了她的至親，她也無法狠下心徹底離開我，按理來說已經愛我愛到無可救藥了，可是，當我和她說，我要和她結婚，讓她給我生孩子的時候，她卻厭惡的不得了，不管我怎麽威脅，她都不願意。”

鶴說：“女人喜歡和海上的人渣調情，并不代表她們會接受人渣的求婚。女人喜歡和壞男人戀愛，卻只會和好男人結婚。”

多弗朗明哥：“呋呋呋呋……我不是好男人嗎？”

鶴：“好男人可不會被海樓石綁起來，穿着囚服，被海軍押着，前往深海大監獄。”

多弗朗明哥：“要去因佩爾嗎？那就有勞把她和我關在一起了，那樣我就不會無聊了。”

深海大監獄可沒有夫妻牢房，更何況……鶴說：“你說的那個女人，安斯，并不在押送犯人的名單裏，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公主保住了她，說她并未參與唐吉诃德，只是和你在一起過。”

說沒有參與過是不可能的，海軍需要的資料全都被那個女人銷毀了，只是世界政府虧欠德雷斯羅薩太多，公主想要保人，政府也就做了個順水人情。

“維奧拉嘛……”

女人之間的情誼真是古怪的東西，還想着用維奧拉讓她吃醋，這下看來，女人比他考慮周全的多，在如此局勢下都保住了自己的後路，全身而退。

雖說竊國一事已定，多弗朗明哥的罪行板上釘釘，卻還有諸多雜七雜八的信息要一一審查。所有重要的資料全都被銷毀了，查封多弗朗明哥的資産歸世界政府所有的任務難上加難。海軍移交給司法島的也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多弗朗明哥的大頭資金并不在他的賬戶下，而他真正的資産也無處可查。

也就是說，多弗朗明哥的錢很安全，只是已經不是他的了。

“那個女人……多弗朗明哥頻繁聯系和資金周轉的那個女人……”

可女人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唯一的留下的，只有和多弗朗明哥的聊天記錄和通話記錄，終于審查完了的工作人員吃飽了狗糧，若不是知道多弗朗明哥的真實嘴臉，還真會被這些假象所欺騙，以為多弗朗明哥是什麽居家好男人。

海軍移交了新的證據：“一些照片……還有一些視頻……”

法官擺出正義的姿态：“出于保護女方的隐私……”

提交證據的海軍搖頭：“不，不是，沒有女方的，都是男方的……”

不少法官被辣到了眼睛，媽的，為什麽他們上班要看這種東西？！“這些照片賣到報社一定大火……”誰知道七武海私下竟然如此……可出于保護犯人隐私的條例，也只能按下去這欲.望。

監獄的時間是緩慢的，于是多弗朗明哥有很多時間回憶過去。

唯一的娛樂是看報紙，多弗朗明哥有充足的時間閱讀報紙的每一行字，連續幾天首版都是他的罪行，草帽路飛漲了懸賞金，力庫王重登德雷斯羅薩的王位，德島在世界政府的協助下重建……德島的黑暗，他的罪行被抛到了明面上，但這并不是最有趣的內容，真正讓多弗朗明哥注意的，是經濟版面，幾個小國的經濟動蕩，多家公司在同一時間注銷，北海時裝完成了又一輪的資産合并，安斯的名字一舉躍升北海富豪榜首。

照片上，安斯對着鏡頭，仰起漂亮的，但些許冷漠的臉。

安斯的身邊站在對着鏡頭笑得止不住的瓦倫丁。

十幾年前，他挫敗了瓦倫丁在北海的商業版圖，十幾年後，他的資産，以另一種形式，被安斯帶回了北海時裝。

另一個讓多弗朗明哥注意的是娛樂版面，八寶海軍首領蔡義的婚禮，baby5穿着婚服，挽着男人的手，側臉仰頭望着男人，滿眼的愛意。而安斯穿着伴娘服，站在baby5身後，看着baby5，笑得特別開心。

監獄生活緩慢且無聊，多弗朗明哥無聊到甚至開始讀文學版面：

“昨晚我是德雷斯羅薩的國王，今日我卻一無所有，

太陽已從我的王國永遠消失，黎明在這遼闊的土地再不會找到我的蹤跡。”

這深海大監獄沒有任何光線可以照進來，只有頭頂一個小燈泡照明。每天晚上八點半，燈準時熄滅。多弗朗明哥躺在一片黑暗中，打發時間的方法只有睡覺，或者回憶過去。于是多弗朗明哥想起安斯，他回憶起報紙上她冷漠的，帶着金錢味道的，冷漠的臉，拍那張照片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嬌俏的，小女孩的模樣。真恨啊，多弗朗明哥咬牙，他淪為階下囚，她卻帶着他所有的資産回到了她的家人身邊。她真應該和他一起蹲這監獄，他真應該在被海軍押送他前殺了她。

有天麥哲倫來找他，說：“監獄裏來了一個新的獄卒，很強，我打算讓她接手六層。”多弗朗明哥躺在地上，撇了麥哲倫一眼，不知他的來意，麥哲倫接着說：“她說六層危險的犯人太多了，工作很幸苦，得加薪，但是深海大監獄的預算并沒有那麽多，我說加薪不行，她說不加薪，那得加點福利，我同意了。”

多弗朗明哥：“福利？”

“她說她要一個北海出身的，金發的，有八塊腹肌的，笑聲是呋呋呋呋的犯人當她的私人奴隸，給她緩解工作壓力，我查了六層的犯人，發現符合她要求的只有你，所以來通知你一下。”

多弗朗明哥歪頭：“呋？”

“她今天就上任六層的管理員，你們要好好相處。”麥哲倫轉身走了，而高跟鞋踩在石板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個女人的身影遠遠地出現在走廊。

女人穿着獄卒制服，一頭長長的，彎曲的金發披在肩上，大而沉靜的藍眼睛透過海樓石的欄杆高高的俯視着躺在地上被鎖鏈綁着的他。

安斯一腳踹上鐵欄杆，像是要踹到監獄裏的犯人身上。

“多弗朗明哥。”安斯念出他的全名：“你也不想你在五層的家人沒有飯吃吧？”

監獄營收不好，一群犯人只吃飯不幹活，麥哲倫只能想辦法減少監獄的開支，比如，用犯人來滿足獄卒的癖好以防止獄卒提出加薪。小薩蒂拷問瘋了幾個犯人，而多弗朗明哥也瘋的差不多了，整個六層都回蕩着多弗朗明哥“呋呋呋呋”的笑聲。

女人很容易成為朋友，都有拷問犯人癖好的小薩蒂和安斯很快打成一片。

周末，安斯在多弗朗明哥那躺了兩天，小薩蒂敲幾次門，每次都只留下“你真淫.亂”，安斯懶得起床，用腳掌摩挲着多弗朗明哥的小腿，躺了一整天。

就這麽睡到周一，安斯打着哈欠，起床上班。

安斯穿好衣服，才拿開擋住監視電話蟲眼睛的獄卒帽。

“我去上班了。”安斯扶着監獄欄杆，提上高跟鞋。

多弗朗明哥還沒起床，躺在她職務之便私自給他加的粉色絨絨被褥裏，向她揮手，海樓石發出清脆的響聲，“一路小心。”

安斯突然紅了臉，“我去上班了。”“一路小心。”多麽平常對話，就像電視劇裏出門上班的丈夫和照料家庭的妻子。

監獄會改變一個人，多弗朗明哥升華了。

被新來的獄卒奴役，多弗朗明哥甚至沒有反抗，似是被深海大監獄的規章制度毒打了一通，安生了不少，再也沒有随便搞破壞，也沒有言語刺激隔壁犯人和獄卒折騰的六層雞犬不寧。平日裏看看書鍛煉鍛煉身體，養生了不少。

麥哲倫擔憂他又在私下策劃着什麽，盯着監控，拉近鏡頭：多弗朗明哥正看着一本粉嫩粉嫩的書，粉紅粉紅的書皮上寫：《男人必知：獲得女人寵愛的一百種方法》

一本讓男人終身受益的書。

教所有好命男人獲得愛情的666個小妙招。

男人真正應該追求的東西不是金錢與地位，而是女人的愛。

麥哲倫：“……”

多弗朗明哥這種變态暴力的男人，以及這六層的很多男人，都不能硬剛，硬剛只會兩敗俱傷，也不能讓他們做什麽勞動，勞改的只有一二層的普通海賊。大海賊甚至不能關在一起——結成同盟鬧事，或者言語教唆挑撥離間，弄的監獄雞犬不寧。大海賊只能關在單人牢房，不能接觸任何人。甚至獄卒，也要精挑細選，稍有意志不堅定的，就會落入多弗朗明哥的節奏。

麥哲倫依舊在看多弗朗明哥的監控錄像。女人帶給男人的影響奇怪又詭異，這是麥哲倫一直都搞不懂的。

今天多弗朗明哥依然在看書，繼《男人必知：獲得女人寵愛的一百種方法》後，多弗朗明哥又乖乖看完了《如何讓老婆寵你一輩子》《女人這東西》《撒嬌男人最好命》幾本。看完情感專欄，多弗朗明哥又不知織起了什麽，安斯給多弗朗明哥帶了毛毯，書，還有雜志，于是多弗朗明哥坐起身，盤着腿，用監獄特供特殊材質毫無攻擊力的棒針，照着書上的教程，織出了一條粉紅粉紅的……圍巾？

多弗朗明哥十分滿意，合上雜志，麥哲倫拉近鏡頭，雜志的封皮上寫着：《給巧手媽媽：零基礎學棒針編織》

麥哲倫：“……”

安斯下班後，多弗朗明哥把織好的圍巾給安斯圍上，兩人親了一大會兒，接下來發生的，麥哲倫沒有看下去。

托雷波爾發現最近夥食突然變好了。

深海大監獄就這麽小的圈子，流言傳的飛快，海賊說話可從不講究什麽文明：“你們還不知道？你們的那個少主，被新來的獄卒給X了，在六層賣X給你們換飯吃。”

“每天被X的那叫一個慘，整個六層都能聽到他呋呋呋呋的慘叫。”

“這監獄的女獄卒，除了小薩蒂，還有哪個能看的？”

“小薩蒂才看不上他呢！同屬性相斥！”

迪亞曼迪一腳踹上海樓石欄杆，破口大罵：“老子怎麽可能容許你侮辱多弗？！”

安斯路過五層，一鞭子甩上亂傳播謠言的犯人，那犯人看到安斯漂亮的臉，愣了，“你就是，那個新來的獄卒？”

同房間的犯人A不可置信：“X了多弗朗明哥的那個？”

同房間的犯人B哈巴狗：“求X。”

安斯一腳踹了上去。

唐吉诃德家族全員痛徹心扉，“都怪我們，沒有保護好少主！”同時對那背對着他們的獄卒大罵：“你有什麽資格碰我們少主？！”

“嗯？”安斯回頭。

唐吉诃德全員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

“不行嗎？”安斯面色嚴肅。

唐吉诃德全員軟了下來，露出谄媚的笑容：“行，行，随便怎麽我們少主都行。”

對面更是震驚了，剛剛還一副居然侮辱我們少主和你們拼了的架勢，怎麽一見到真人就狗腿子成這樣？呵，北海的驕傲唐吉诃德家族海賊團，也不過如此。

頭頂的黑發長出來了，安斯想着再染一下頭發。多弗朗明哥把安斯抱在懷裏，仔細審視安斯的臉，金發的安斯和黑發的安斯氣質差很多，金發顯得那雙眼睛更藍了，像是陽光下的海水，而黑發的狀态，那眼睛則更像夜幕下的波濤。

“呋呋呋呋，只是染了個頭發，就混進來了，是該說你草率呢，還是說勇敢呢？”

安斯突然說：“多弗朗明哥，我告訴你一個只有女人才知道的秘密。”

多弗朗明哥：“呋？”

“其實這個世界上所有女人的臉，都是一個模型，是我們所有女人的母神，因為共享同一張臉，所以只要染個頭發，帶個美瞳，不熟的人就認不出你了，就算精良如貝加龐克制造的機器，也識別不出來。女人之間自有一套語言，唯有女人才能看出這種細微的差別，男人不能。”

多弗朗明哥想了想：“呋呋，難怪我分不清女人的臉，原來女人都長一個樣子。”

鶴押送新的犯人，路過多弗朗明哥的單人牢房。

這……

哪點像個犯人的樣子……

多弗朗明哥換了粉白條紋的囚服，鎖鏈換上了新開發的電子鐐铐，地上墊了一個粉絨絨的地毯，手裏捧着書，地上堆了一摞書，簡陋的燈泡換成了高雅向日葵的燈——這牢房裏有太多不該給犯人的東西。

面對鶴的疑問，多弗朗明哥乖巧解釋：“呋呋，被獄卒潛規則了。”

鶴：“……”

事實證明，男人，就算進了監獄，也擋不住風流。

這監獄與世隔絕，一層的獄卒在深夜的時候想念家人，監獄的夜晚漫長，而安斯在結束一天的工作後走上通往多弗朗明哥牢房的路，像是回家一樣自然，家裏有個男人躺在粉絨絨的毯子上等着她，壯碩的身體像是一場盛大的晚宴。

安斯空閑之餘将推進城的地形都摸了個遍，只要找到海樓石的鑰匙，找到合适的時機……麥哲倫招到了一個優秀的獄卒，可卻隐約感到不安。安斯身上有一種大多獄卒都沒有的品質，一種平靜，和犯人相處總容易變得暴躁，安斯卻總是很平靜，下手卻又狠，讓麥哲倫想起曾經的希留。

在深海監獄呆的太久，總會沾染上陰郁的色彩，但安斯臉上從沒有過，似乎海賊海軍獄卒對她來說都一樣，她把獄卒當作一份最普通不過的工作來做。

推進城高層開會，海賊數量急劇膨脹，人越來越多，這麽下去，推進城都不夠裝犯人。而政府給的財政撥款卻有限。

“砍掉夥食費。”安斯說，“反正六層的那群家夥都是怪物，不吃飯也死不了。”

安斯順便重整了一下賬本避稅，和麥哲倫說要怎麽寫才能從政府那裏申請到更多的資金，比現有的財務還要聰明。新來的獄卒誠然是個優秀的人，如果說哪點不太好的話，那就是，道德感太弱了。這點總是讓麥哲倫想起希留。但她也的确給推進城帶來了可觀的收益。她為什麽要來到推進城呢？以她的能力，早就應該被什麽財團挖過去了。

對此，安斯解釋：“沒有那種野心，我喜歡與世隔絕的地方，安靜。”

六層的夥食被砍了，多弗朗明哥的夥食卻沒有斷。安斯上班摸魚享受了下多弗朗明哥的服務，完事後拍了拍多弗朗明哥肩膀，“中午給你加個龍蝦。”

多弗朗明哥呋呋呋呋：“歡迎下次光臨。”用了青樓的尾音，安斯紅了臉，同樣是青樓用語，女人說着百轉千回勾人心魄，多弗朗明哥嘴裏說出來，怎麽就有一種強買強賣的架勢？

安斯對多弗朗明哥的飲食喜好記得很輕，多弗朗明哥喜歡龍蝦，讨厭烤肉。

“為什麽烤肉的味道？”安斯好奇，問。

多弗朗明哥呋呋呋呋：“因為小時候被人吊起來放火差點燒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