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第 23 章

蘇仙提前說清楚：“這倆組織可和四大組織毫無關系。”

“四大組織很了不起嗎，”謝文瑄道，“組織大了，什麽鳥都有。”

“是！就像被判下地牢的長老，乃是四大組織之一的陰陽組織的人，尾随師妹們的變态乃是四大組織之一的光明組織之人。”

“自由組織，既然是三師姐加的，那麽我也加入；真理組織，”謝文瑄喜歡“真理”二字，道，“既然是三師姐所創，那麽我也加入。”

蘇仙想給他鼓掌。

謝文瑄沒表現出來激動或欣喜來，他不是沒聽說過有些弟子兼任某些組織成員，卻沒想到三師姐會邀請他加入，他當然願意了。更遑論其中一個組織還是三師姐所創，能被三師姐選中的人，一般差不到哪兒去，謝文瑄很榮幸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我可以現在告訴你那道法門。”蘇仙道，“等你學會了這道法門，我再給你介紹良師，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在全島會武中順利過關！”

謝文瑄趕緊點頭，為全島會武，他愁得得很，道：“距離全島會武，就剩下最後九日了，來得及嗎？”

蘇仙露出神秘的微笑。

九日，足矣。

她将“借個火”的法決告訴了謝文瑄：“君子動口不動手。”

“這是真理組織成員都有的法門。”蘇仙加了句，“其他組織，比如自由，你只需要跟我的上線打個招呼就行了，但不要透露與真理組織相關的東西。”

“若是聽明白了，你可以現在就試試這道法決。”

謝文瑄簡直聽愣了，直接說“借個火”，幾乎不需要耗費靈力，世上還有這種法決？

他語氣虛浮地試着道：“借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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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幽藍色火焰出現蘇仙身前，蘇仙擡手試了下火焰的溫度，內部滾燙得很。

确實她估摸得不錯，對某一樣東西格外執着的人，能夠讓火焰的溫度變得極其熾熱。

謝文瑄也是這觸碰了下，感覺是溫熱的。

“借個火永遠不會傷害自己人。”

蘇仙說完，小聲道：“小心火燭。”

一輪烈日般的火光出現在兩人頭頂。

她把燕雨生的火焰仿冒過來了，滾燙的熱浪從上方襲來，不多久，謝文瑄便汗流如注。

然後，蘇仙将那大團的火焰緩緩縮小，逐漸縮小成謝文瑄曾經見過的綠豆大小。

火焰呈現漆黑之色，裏頭有絢麗的赤黃閃爍跳動，似乎能順着呼吸，從人的鼻孔中鑽入，那麽人的腦子能當場炸成煙花。

“這招力量沒有上限，還是要小心些，不要誤傷對手。”蘇仙收起綠豆大小的黑色火焰彈，慎重地說道。

謝文瑄大概懂了，三師姐為真理組織首領的緣由，借個火的前提是有小心火燭，而小心火燭的前提，還是三師姐！

“三師姐，這招如果殺傷力極大，火勢洶湧的時候，如果不想取人性命，要如何滅火呢？”謝文瑄道。

蘇仙一愣，這個問題，她以前沒想過。

因為她能控制火焰不讓它燒得太旺，但确實可能存在衣袍頭發或者建築被點燃，火勢一發不可收拾的狀況。

蘇仙伸手拿出“最優秀的羊皮卷”，展開來，一手朝着謝文瑄伸出，道：“把筆給我，我推算一下。”

考慮到當“小心火燭”出現後，幾乎任何與火有關的術法，比如點火術，火球術，禦火術等等術法，全都在她腦海中被清空，她能用的僅有“小心火燭”。

那麽這一次，蘇仙決議把所有與水有關的術法都寫上！

“上善若水，利萬物而不争，處世人之所惡，故幾于道，居善地，心善淵……”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能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

“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

“水者，啓子比德焉……”

“以火救火，以水救水，名之曰益多。”

“……”

待她用蠅頭小字寫完腦中記得的全部與水有關的術法。

收起“最優秀的羊皮卷”。

羊皮卷上浮現內容，頗憤怒的語氣。

【水火不容，你既然有了小心火燭，豈能三心二意要與之相對的水系法決！水火不共戴天，絕不可共融！若要共融，小心火燭将崩。】

寫的這麽多字，全白寫。蘇仙謝謝它全家。

但蘇仙不是這麽簡單就會退卻的人，她淡定地席地而坐。

謝文瑄見她手中又多了那卷羊皮卷，但與方才收進去時不同，羊皮卷上空空如也，可能是另一卷新的，另一邊是從他書箱中抽出的繪畫用的白紙。

蘇仙腦海中關于那水系法決的口訣都還在。

蘇仙用筆杆撓了撓頭，問：“點火術的口訣是什麽來着？”

上次明明說過的，她還做過筆記，可能只是想提醒自己，謝文瑄卻還是告訴了她。

蘇仙拿起謝文瑄謝文瑄的魂筆，沾了沾靈墨，依舊是蠅頭小字，只是開篇第一句，火系法決：“日鏡相遠，非和非合，不應火光，無從自有。”

第二句：“上善若水，利萬物而不争，……”

蘇仙将自己腦海中所記得的水系法決全部諾列其上。

蘇仙席地而坐，羊皮卷攤開在她的雙膝之上，而白紙在謝文瑄的木箱之上，雙手同時書寫，執教老師布置作業總喜歡抄寫，而且是很多遍，因此她在課上練就了雙手同時書寫的能力，速度極快。

就這麽迅速地寫完了全部，她等白紙晾幹，最後在羊皮卷的最下方畫了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太極陰陽魚圖。

最後，她将羊皮卷收了起來。

這時，她腦海中冒出了決然不同的術法。

【要下雨了：當你說“要下雨了”，就能施展“要下雨了”】

【雨水會從你想要的任何方向開始下起，落到垂直方向上任何你想讓它去的地方，溫度亦随你而定。】

無視了重力啊。

下雨還能下冰雹，不錯了。

【雨滴最小可以如霧，雨滴最大可以填滿以你為球心，三丈為長軸的橢球形區域。】

這是雨嗎，這是瀑布吧！

【被主人觸碰的人，不會被“要下雨了”的雨水落到身上。】

【“要下雨了”的延伸：當主人吃醋的時候，會下酸雨。酸雨具有腐蝕性，嚴重還會有刺鼻的腐蝕性氣味。】

【“最優秀羊皮卷”的主人，永遠不會被“最優秀羊皮卷”的術法所傷。】

蘇仙愣了。

她一穿去現代又穿回來的人，需要解釋的是‘酸雨’嗎，需要結識的是“吃醋”啊，難不成以後她得随手帶一瓶醋嗎，還是她因為什麽人吃醋的時候，就會下酸雨？

開玩笑，什麽人值得她吃醋，她是那種會吃醋的人嗎。

羊皮卷獨霸得很，哪怕抄了兩篇，她腦海中關于其他水系法決便都忘記了。

再看旁邊白紙上寫就的法決，原先熟練可瞬發的她，完全不知該如何施展，腦海中只有“要下雨了”這一招水系法決。

盡管那些被抹去的法決需要耗費靈氣，和“要下雨了”不一樣，但蘇仙心底裏空落落的。

她把那張書寫了水系法決的白紙贈給了謝文瑄。

主要是為了感謝後者在一旁觀看了全場，內心再疑惑也不出言打擾，最後也沒有過多盤問的這份刻進骨子裏的禮儀。

“至于良師……”蘇仙答應他一定會送他去內宗，“你跟我來。”

半刻鐘後，一處雅致的別院，院內院外種滿了奇花異草，從旁邊經過能聞到馥郁花香，得益于此處別院的主人的悉心照料，這些花草漲勢都很好。

此處別院的主人十足的心靈手巧，既會布陣，會刺繡，還會種花。

蘇仙見這位眼附白緞的青衣男子，這位很可能成為他們副島主的貴客，正在悠閑地澆花。他種的奇花異草，在他看來都很好養活，但在不會種花的人眼裏，都是十分嬌貴的品種。

蘇仙移栽一株死一株，後來幹脆不糟蹋人家的好花了。

“多日不見你，難得見你過來，甚是歡喜。”衍換真語氣一如往昔，他說着歡喜，但他的歡喜淡定得很，蘇仙也看不出他哪裏歡喜了。

“若蘇仙姑娘也是勸在下留在茂林島，容許在下拒絕。在下辭了浮華島護法一職，并無意願在另一處靈島擔任護法或副島主。”

“我才懶得幫島主勸你，再說我也很支持你的決定，靈島有什麽好的，內宗或者外面豈不是更廣闊。”

衍換真怔然，笑道：“那麽你此來，是……”

蘇仙很幹脆地道：“是這樣的，關于咱們的自由組織，我已經發展了一位下線，我認為他很有能力。

“他是這一屆靈島弟子，只要通過三千靈島試煉大會，就能成為內宗弟子，只是不一定能過關，要不你輔佐一下他？”

衍換真道：“他擅長什麽？”

蘇仙道：“擅繪和染發。”

旁邊的謝文瑄欲言又止。

衍換真道：“此人姓名。”

“謝文瑄。”蘇仙道，“扶你去給我辯護的那位，你不可能忘吧。”

衍換真知道。

蘇仙道：“我帶他來見你，那個藤環，要不也給他戴一下。”

“既然是你發展的下線，那便是你所轄之人，藤環不必給他再戴。”

蘇仙道：“怎麽，我發展了新成員，聽你好像不太快活的樣子。”

“任你被島主困在此地，你也會不痛快的。”

“放心吧，島主也困不了你多久，而且我需要你。”蘇仙真摯地道。

衍換真愣神：“作甚？”

“好幾件事都需要你的幫忙。”

衍換真總算是有點精氣神了：“你說。但凡在下幫得上忙。”

“首先，你得幫助輔導我們‘自由組織’的新成員，”蘇仙亮出謝文瑄，道，“就快全島會武了，他若是過不了關，那就等于我們組織少了一位天刑道宗內門弟子，所以你有什麽戰鬥經驗和訣竅，都可以交給他，千萬不要藏私。”

“是他需要我幫忙，你呢，你不需要麽？”衍換真道。

“我不參加全境會武，”蘇仙道，“他得參加。”

“最後只剩下九日時間了……”

“至少這九日你別走，我需要你在這兒。”蘇仙道，“十日後你若離開，誰都不會攔你，都去參加或觀看十年一度的三千靈島試煉大會了，你如果不去看看，簡直枉來靈島。”

衍換真道：“還有呢？”

謝文瑄看着三師姐，蘇仙點頭道：“這幾日我都在，反正我也沒事。”反正她也無聊得很，再者衍換真能夠在友到瞧處踏出那一步，她甚是佩服，也想在旁邊學着點那種眼睛看不見只身赴靈島的鎮定自若。

衍換真琢磨了下，對謝文瑄道：“你擅繪，你有嘗試過讓畫中人顯形，或者畫中景顯形麽？”

謝文瑄搖了搖頭，他的心思都在畫獸族上。

蘇仙替他道：“他說他沒有。”

“你擅長幻術麽？”

謝文瑄點頭：“只是會最基礎的幻術。”

“如果将幻術和畫道聯系起來，你能做到麽？”

謝文瑄道：“不熟練，但……我可以學！”

衍換真道：“不可能不熟練，你是畫師，你只需觀想出畫面，你自然能清楚地想到你畫之景，小到入微，大到全境的所有景致，而這一點和幻境不謀而合。

“戰鬥中，那種不限範圍的戰鬥比較難入境，但如果是全島會武，單打獨鬥式固定範圍的戰鬥，你只需讓對手進入到你的幻境，然後讓他自行走出戰鬥之地，或者你推着對方，讓對方離開戰鬥區域即可。”

謝文瑄像是一下子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這就是風景繪畫的幻象顯形，需要極高的繪畫功底，”衍換真道，“我聽蘇仙說，你擅長風景畫。”

謝文瑄局促道：“但也沒有擅長到這種程度。”

蘇仙道：“我看見過，不錯了。”

衍換真道：“你會幻陣麽？”

“會吧。”謝文瑄想到布陣課上的內容，所學的第一個陣法便是幻陣，但幻陣這一門課足足學了三年，要說沒印象，實在不可能，但要說絕對擅長，其他所有弟子也都擅長！

可将繪畫與幻陣結合在一起……确實就只有他獨有了。

謝文瑄雙拳緊握，兩眼冒火，似乎下定決心。

風景畫與幻陣的結合……聽起來玄乎，但萬一能夠做到……

只要能通過全島會武，他會窮極一切辦法——

既然風景畫有用，那就風景畫；如果所繪獸族無用，那便不用，一切能夠讓他通過全島會武的招數，他都願意翻箱倒櫃地找出來。

最後五日，來找謝文瑄染發的人，一個也沒有。

所有人都在緊張地為接下來的全島會武做最後的準備，到飯點的時候，蘇仙都發現飯堂裏的人少了許多。

距離三千靈島試煉大會，還剩三日。

靈學院，道學執教長老道：“離全島會武只剩下三日了，三日之後，諸位便會分道揚镳，有的能夠進入內宗，成為內宗弟子，有的則會繼續參加考核，再入選與本靈島亦或是其他靈島，剩下的兩日，學院不會開課，所有弟子自覺進行修煉。這将是你們齊聚一堂的最後一日。”

“所以最後讓三位實力高強又美名遠揚的弟子做個表率，為在座的諸位做最後的指導和誓師。”

衆弟子們翹首以盼，還以為是全靈島所有弟子中實力排前三的沈月憐等人過來。

“這三位弟子分別是，林竹。”

“到。”大師姐林竹風風火火地來到最前方。

“第二位弟子，蘇忱。”

二師兄蘇忱起身，他拿起自己的佩劍，走上講臺，站在林竹的旁邊。

衆弟子的失望稍微少了許多，二師兄怎麽也是總戰力榜前十的種子選手。

這最後一位弟子，不少茂林島上排名前十的弟子都在暗自祈禱，有的希望點到自己，有的希望與己無關，自己的招數都沒使全，如何教別人。

然而，沒有懸念——

“第三位弟子，蘇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