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合作（4）

合作（4）

唐珺起身到書桌前拎來一個茶壺和兩個杯子，将杯子放在兩人面前。楚旭昇皺眉，唐珺不在意地說道，“夜深了，就不用茶了，容易睡不着。”

只見茶壺裏面倒出來的是白水。

“唐城主房中的茶水無人照看？”

“沒有這回事，想喝茶水喚一聲，府中的仆人便會送上熱茶，只是晚上我喜歡喝白水。”說完自己拿起杯子喝了幾口，“我呀，晚上喝茶睡不好。”

“府中仆從很是照顧我們，必定是楚大人管理得好，我那城主內卿呀管得一團亂，還好我不怎麽住在城主府，哈哈哈。”

說完就如同講故事一般，給楚旭昇将了城主內卿是怎麽打理他的城主府的，“我問他我庫房裏面的東西還有什麽，你猜他說什麽？”

“說什麽？”楚旭昇好奇問道。

“他說我庫房裏面的東西我自己都不清楚有什麽，他怎麽知道。”

唐珺搖頭苦笑道。

“他是管城主府的，他如何能不清楚。”

楚旭昇發覺眼前的人毫無城府與手段，一個城主府都管理不好如何管理得好整個苒城。無才之人掌管一城，豈不是拿一城人的性命開玩笑。不禁心中怒火升起，既然他說白紙可買，以後給些錢給他就可以了，準備告辭離開。

“他是管城主府的，但是他也是管苒城的呀，處理苒城的事務已經把他累得半死，要是再把城主府管理得井井有條，那真的是要把整條命搭進去了，啊，我說錯了什麽嗎？”

唐珺看着雙目瞪圓的楚旭昇，他不懂為什麽自己最近說話老錯。

就像他剛醒來那些時日一樣，苒城的那些官員也時不時瞪他。

“他如何能管苒城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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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能？”他瞧着崔玉山管起一些事情來很好呀，而且最重要的是跟着崔玉山幹活的那些人都聽崔玉山的呀。

作為一個城主，知人善用是他的一個本事，之一。

“城主內卿只管城主府。”

“只管城主府？”唐珺皺眉，又多問了一句，“你只管城主府？”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楚旭昇還是點了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飾眼中的失落。

這次輪到唐珺瞪圓了眼。

看着唐珺的表情，楚旭昇苦笑道，“所以知道唐城主有事所求，不能輕易答應。”

心思被人挑明了說，唐珺有些尴尬。

把玩了一下垂在耳側的頭發。

“哈哈哈，買賣不成仁義在嘛，而且若是以後楚大人要買白紙，算是我們苒城的一個客人。楚大人若是用得好，可以在邛城給我們宣傳一下，到時候幫我們招攬一下別的客人。”

楚旭昇瞧着單純的唐珺，突然發問，“唐城主原本來談合作就是關于這個白紙嗎？”

“嗯，白紙是合作的一項，還有別的合作項目。”

唐珺瞧着楚旭昇也是值得交談的人，便繼續說道，“不瞞楚大人說，不久前确實想通過楚大人與楊城主談合作。”

“合作有利于兩城發展，苒城的情況與邛城和恭城東西兩城相比，确實是差着好幾個檔次，但是我作為一城之主，自然要想辦法發展起來，來談合作也是經過很久的考慮，若是能與邛城談成合作，苒城的發展速度也能快一些，主要是百姓的生活也能好一些。”

“唐城主是一個為民的好城主。”

楚旭昇發現自己小看了眼前之人，能有白紙這麽好的合作項目，怎麽可能是無才之人，而且字裏行間考慮一城發展。

突然被誇一下，唐珺還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沒想很多，只是看着那些人真的太苦了，“你也別叫我唐城主了，就叫我阿珺吧，我現在還沒字。”

楚旭昇點點頭，也說道，“那阿珺叫我時堯就行。”

“好的，時堯——”哥一字被唐珺機智的卡在了嘴裏。

“哦，對了，為何時堯只管城主府呢？”

唐珺好奇問道。

“阿珺還記得我在車上與你說的，庶子不可為官。”

“嗯。”唐珺點頭，“可這與你有何關系？”問完方覺不妥，難不成楚旭昇是庶子？

“阿珺不知道我是誰嗎？”

唐珺尴尬地搖頭，他确實不知，來之前沒想到從楊将臣身邊的人下手，畢竟一開始他想正兒八經和楊将臣他們談生意，哪知一來楊将臣就派人天天忽悠他。

“左輔國楚家小郎，庶子。”

來頭這麽大，雖然是庶子，但是那是左輔國呀，吃穿不愁的大戶人家。

不，豈止是大戶，跟楊家比肩的呀。

“時堯為何會在這裏？”

“阿珺真不知？”

雖然自己只是個庶子，但是當初在沂垠與父親鬧的這些事情差不多人人皆知。

“沂垠城內的事情嗎？”

要不要告訴他自己不是正主呢。

“不好意思，當初去苒城的路上生了場大病，以前的很多事情都記不住了。”

怪不得好多事情都不了解，楚旭昇面無表情地細說着自己為何離開沂垠，為何到了這裏。

唐珺聽得一愣一愣的，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子獨自一人離家千裏，雖然這個正主的年紀也不到，但是自己穿在他身上好歹也是個成年人。

更重要的是楚旭昇以前十多年都是嬌生慣養，豎着大拇指道，“你對自己也夠狠的。”

潑天的富貴都能舍去。

“不過靠自己努力獲得一些成就，确實挺爽的。我每次看到建城建設得好一點了，我也覺得自己好像還不錯，有才幹，哈哈哈。加油，你以後也能做的更好。”

“做得更好嗎？”楚旭昇苦笑着嘆了口氣。

“當然，要是你不想再邛城當內卿大人了，可以來我們苒城呀，就是有些苦！”

“哎呀，我怎麽感覺自己在和楊城主搶人呢，哈哈。”

唐珺語氣天真又爛漫，楚旭昇卻被這話蠱惑了心神。

“我很好奇，你怎麽和楊将臣待在一起。”瞧着楚旭昇臉上的尴尬神情，唐珺連忙擺手道，“不好意思，我不該問你的私事。”

“私事？”

楚旭昇語氣中的譏諷讓唐珺有些心疼，雖然聽明英的語氣這個時代對待兩個男子這種行為有一定的接納行，但是還是會有很多風言風語吧。

“沒啥，自己喜歡便好，管別人的呢。”唐珺安慰地拍了一下楚旭昇。

楚旭昇覺得學一學唐珺那性子應該往後的日子會過得不錯吧。

“若是你愛一人，如何讓他也愛你呢？”

“你問我？”

“嗯。”楚旭昇點頭道，丹鳳眼瞧這唐珺。

唐珺撐着腦袋思索了半晌。

“真心換真心吧！”

講真，他沒談過什麽戀愛，他想要的是他喜歡的人，若是也喜歡他，他便真心相付，若是不喜歡他，那麽就祝福對方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吧。

“真心，換真心嗎？”楚旭昇垂眸喃喃道。

“時堯，你與楊城主——”

兩人敞開懷聊了這麽久，唐珺覺得楚旭昇算是自己的一個朋友了，“唉，我瞎問啥，我并不是有意說你和楊城主的事情哈，只是兩個人在一起要經歷很多，面對很多困難，特別還是兩個男子。”

怕楚旭昇誤會，唐珺還加了一句，“我對于你們倆并沒有什麽看法，我覺得能愛一個人就很美好，這個人不論男女。”

“只是...只是你還年輕，你真的想好了要與他在一起了嗎？”

唐珺不知道楚旭昇和楊将臣兩人是愛的有多深，這幾日他見到過楊将臣對楚旭昇的态度，算得上關懷備至。

但是這只是目前，若是以後楊将臣有所其他想法，楚旭昇該如何，不能為官，沒有家裏面的庇護，繼續獨自一人，或者為了依附楊将臣，委屈自己？

聽出唐珺語氣中的擔憂，楚旭昇溫和一笑，沒想到二十年來自己收到了一個陌生人的關心。雙眼平視無對焦之處。

“我與他，”

頓了一下，繼續淡然道，“可能是注定是糾纏的孽緣吧。”

楚旭昇還未與他人講過自己與楊将臣的事情，或許是因為他習慣了聽而非講，還有就是因為自己這個庶子身份，注定于他人而言是個無用之人。

“不知為何，看着你就忍不住跟你多說一些話。”

最後，楚旭昇目光深沉地瞧着唐珺，或許是一直沒有人如此認真，還帶着情緒聽他說過這麽多話吧。

想到自己在講的過程中，唐珺那些奇怪的話，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這人可真有趣。

唐珺聽着楚旭昇的講述，久久無法回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楚旭昇送出院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躺倒床上的。

原來愛一個人如此簡單，但也如此虐心。

只是一面之緣而已就愛上了。

聽楚旭昇的講述，這楊将臣妥妥地一個渣男呀，真恨剛才沒有多罵幾句。

唉，那種與別人吵架沒有發揮好的悔恨感讓唐珺氣得半死。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半夜，外面微微泛白唐珺才睡下，醒來已是正午了。

“你怎麽沒有叫我起床？”唐珺邊吃飯邊抱怨着。

“我想着公子昨日和楚大人談到那麽晚，今日必定是爬不起來，就想着與其讨人嫌的一遍一遍叫喚，不妨讓公子多休息一會兒。”

聽着明英陰陽怪氣的話，唐珺就知道今早明英肯定叫過幾次，自己因為起床氣肯定罵了他幾句，投給明英一個白眼，說道，“你想說我懶說就是了，不治你得罪。”

“我可不敢。”

明英給唐珺舀了粥，然後坐下來與唐珺吵吵鬧鬧吃了早飯。

吃完飯後唐珺讓明英又給楚旭昇送了一些白紙去，等明英回來兩人就出府了。在西市走走停停，而時間就在這一步一步之中流逝，唐珺差不多決定在邛城再逗留幾日便會苒城了，既然人家沒有合作的打算，那麽厚着臉皮待着這裏也是不妥。

此法不通，另尋他法即可。

做了這樣的打算，唐珺瞧着外面的耀眼燈火，他相信以後苒城也會有此種盛景。準備帶着明英回城主府，卻聽見同桌的人說要去忘憂閣找姑伶。

唐珺突然好奇了起來，這姑伶是什麽。

然後出了鳳來儀也往今日路過的忘憂閣去看看姑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