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小老弟你怎麽shi了???

杜安歌轉身便跑,現在的他傷不了秦瑾,更拿季鴻沒轍。

興許是在之前與季鴻的搏鬥中受傷了,秦瑾的腳步有些遲鈍,杜安歌得以僥幸蹿入樹林,躲入一個小山洞之中。

杜安歌正撐着石壁喘氣,轉頭猛地看見倆大活人,吓了一跳。

移動君眉頭緊得能夾死蒼蠅,【宿主被控制住了,有沒有解控的藥?】

【顧家人全死光了,就算有現在也變不出來。】小愛君也愁眉苦臉的,【難道我們兩個堂堂金牌系統要敗在一個NPC手上?】

“顧家人?”杜安歌揉着太陽穴,努力回憶道,“你還記得顧九思之前說過,磕了那藥之後會攻擊什麽人嗎?”

【會攻擊親近的人。】小愛君看着小本本道。

“也就是說,這個藥的攻擊目标肯定是有指向性的。”杜安歌撓了撓頭,“但不對啊,季鴻現在不是用了什麽熏香控制住了藥性,現在秦瑾不是僅僅受藥物本身控制的。”

【對了,】移動君拽了一把杜安歌,【季鴻剛才是不是說你墜子裏的藥跟他熏香是一樣的?】

杜安歌點點頭,把胸口的墜子解下來遞給她,只見移動君身形一閃,拿着墜子瞬間消失了。

【這分析藥性至少得一個鐘頭,】小愛君撇撇嘴,【再說,分析出來也沒用啊,秦既身上疊加了兩種藥,只解一種管用嗎?】

“我倒是覺得,無論是熏香還是墜子,肯定是輔助藥物本身藥性的。”杜安歌道。

小愛君還想再說什麽,外頭腳步聲一動,趕緊縮了回去。

杜安歌一擡頭,小山洞的一邊被季鴻一拳震碎了,秦瑾帶着寒風的劍直往面門招來,不由得趕緊側身一躲,凜冽的劍氣直接蹭破了臉頰。

季鴻站在樹頂的枝丫上,饒有興致地看着杜安歌在秦瑾的劍招下狼狽地摸爬滾打,毫無招架之力。

他正看得悠閑,突然腳下的樹一晃,原來是杜安歌引着秦瑾一劍刺在樹幹之上,他不得不趕緊招起輕功一躍而下,還算平穩地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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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瑾的劍卡在了樹幹中,還在費力地拔,杜安歌才得以休息片刻。

“這種藥為何能控制人?”杜安歌瞪着季鴻,“你是不是還偷偷給他下了別的東西?”

季鴻冷哼一聲,“跟我探消息?你想解了他的藥性?”

“顧九思吃了藥以後胡言亂語,說我在騙他,”杜安歌上前一步,“是不是這個藥會讓服藥人産生幻象或者錯覺,讓他們去攻擊身邊親近的人?”

顧九思信任他,但因為長久被關在地道中暗無天日,心底不可避免地産生了一些動搖,所以藥性大發之後才會攻擊他。

同樣的,秦瑾肯定也是因為看到了什麽,在藥性作用下失去了理智才會容易受控制。

季鴻眯着眼,看了看他,沒說話。

【初步檢測出來了!】移動君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這個藥粉能加劇昏迷和幻覺的狀态,應該是輔助某些致幻藥物使用的,最簡單的解決方法就是把人砸暈。】

【上次也砸過的!】小愛君興沖沖地應道,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似乎真的去找能砸人的東西了。

【但這次可能不行,因為還有加強幻覺狀态的藥物存在,且不說杜安歌能不能砸得暈人,可能砸暈了也有辦法讓他再醒過來。】移動君補充道。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小愛君道。

兩個系統都在杜安歌兩邊吵得不可開交,嚷嚷地他大腦一片空白。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季鴻突然開口了,“藥性的确如你所說,但這不像上次一樣,砸暈就能解決,只有一個辦法能解決這種情況,”他頓了頓,扯了個嘲諷的笑,“噴湧而出的鮮血。”

“說了跟沒說一樣,”杜安歌翻了個白眼,“讓我們自相殘殺,直到一個死了呗。”

季鴻挑挑眉,“你背後。”

他話音剛落,秦瑾的劍風就直指而來,杜安歌一個猛撲,腰側被劃裂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瞬間浸濕了衣裳。

秦瑾茫然無焦的眼看着鮮血,似乎頓了頓。

“這點點量可還不夠。”季鴻笑着搖頭。

仿佛是應了他的話,秦瑾只是微微一頓,舉着劍又砍了過來,杜安歌橫劍而擋,雙劍相碰,铮铮鳴響,杜安歌手中一個脫力,連人帶劍被震飛了。

他睜開眼試圖去摸劍,模糊的視線中,秦瑾卻已逼到了身前。

季鴻的輕笑聲在耳邊響起。

他卻再也舉不起劍。

【宿主!不能就這麽結束啊!】

你一個系統懂什麽?

【你不後悔嗎?你跟他還什麽都沒說清楚。】

說什麽,我能跟他說什麽?

【別裝傻了,你不知道秦瑾發瘋的原因?他離開了自己的世界,一路追着你到這裏來,他心裏能牽挂着什麽?能想着什麽?】

……

杜安歌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家道中落,父母離異,他不得不輾轉在各式各樣的親戚之間,嘗盡了人世百态,看遍了醜惡臉孔。

他計較着生活中的每一分,計算着還欠下的人情債,漸漸養成了不願與人親近的習慣。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他樂得清淨。

很長一段時間,他就跟顧九思一樣,對任何試圖接近的人抱有着敵意和警惕,但卻又孤單寂寞,他給自己建了一座紙塔,試圖将自己封閉在內,卻又渴望着外頭透過白紙隐約映下的日光。

直到有一個人不管不顧地沖破了紙塔,陽光撞了進來。

他以為這個人是來救他的,死心塌地地想跟着他,到最後卻被告知只是不小心誤入了。

他回過頭,看着紙塔的殘骸,脆弱又單薄的紙張已經碎成了渣滓,風一吹,便散了。即使他拼盡全力想把顧九思從泥沼中救出來,卻還是讓他眼睜睜地死在了眼前。

像他這樣的人已經支離破碎了,他不敢再去相信,也害怕再被背叛。

他想把欠給秦瑾的人情債還了,他們的一切已經在上一個世界結束了,可這麽久以來,所謂的人情債在你來我往之間堆積如山,只增不減。

【既然如此,那何必還執着于還債呢?】

模糊的視線中,秦瑾的劍落在他頭頂三指處,似乎正與什麽東西僵持着。

“什麽東西?”季鴻皺了皺眉,發現了異樣。

【你回來!你不能直接幹涉宿主的世界!】移動君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再這樣下去,你會被中樞發現并抹殺的。】

杜安歌一驚,逐漸清醒過來,他的系統沒有顯形,卻直接擋下了秦瑾的劍鋒。

但小愛君無動于衷,繼續說着,【你也不看看,秦瑾為了你直接追到了這個世界,為什麽非要囿于過往,不能再試着相信他一次呢?】

“何人在此?!”季鴻擰着眉趕了過來。

【你老說我是人工智障,那人工智障就幫你最後一次了。】

他話音剛落,杜安歌就見秦瑾的劍被一個大力挾持着,猛然調轉方向,直直插向了前來的季鴻,鮮血如同爆裂的水管一般噴薄而出。

“什、什麽……!”季鴻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他不明白,分明前一刻他還具有壓倒性的優勢,後一刻卻被利劍刺穿了胸膛。

杜安歌扶着樹幹緩緩站起,看着季鴻死不瞑目地仰天倒下,刺目的血水流了一地。

【你瘋了!你是不是徹底瘋了!】移動君的咆哮響起,【你剝離了宿主,你讓他以後怎麽辦?單獨活在這個時空之中?】

周圍安靜如水,無人應答。

“他人呢?移動君,他人還在嗎?”杜安歌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感覺什麽東西從大腦中剝離了,耳邊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死寂。

【……他消失了。】移動君過一會兒才回答,【我找不到他了。】

杜安歌一拳猛地錘在樹幹上,吼道,“這他媽都叫什麽事兒!”

移動君嘆了口氣,顯了形,【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其一,留在這個時空,你現在的身份還可以繼續用下去,其二,我送你回原來的時空,你之前經歷的一切都會成為夢境,不過不管選擇哪個……】

她話未說完,雙眼猛地一睜,【當心背後!】

杜安歌不顧身上的傷口崩裂,猛地往旁邊一撲,回頭只見秦瑾顫顫巍巍地摸起劍,踉踉跄跄地又沖了過來。

“媽的!他還沒醒!”杜安歌往後一蹿,“季鴻死了還不忘坑人!”

【我倒是更傾向于他也不知道。】移動君躍出戰圈,【但宿主的動作慢了很多,腳法也更亂了,應該是解了熏香的加強控制,陷入了純粹的藥物控制,跟那時候的顧九思一樣。】

移動君四周望了望,【現在這裏沒人,等我結個結界來幫你把他弄暈。】

“不用。”意料之外的答案。

移動君愣了愣,【你也瘋了?】

“我要把他打醒。”杜安歌後退兩步,扯下一根樹枝,咬了咬牙,迎了上去。

他側身險險避開劍刃,一手拿着樹枝擊他腰腹,另一手作刀狀砍在他腕子上,将劍一把奪下,揚手插進了泥地裏。

移動君瞠目結舌地看着兩個人就從拿着武器對砍生生變成了毫無章法的扭打,滾作一團,都快分不清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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