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求婚

第31章 求婚

“許落落,怎麽辦,我墜入愛河了啊嗷嗷嗷嗷!”

今天一大早,金曜曜就排除萬難把許落約了出來,工作日的上午公園裏沒什麽人,從進公園起他就沒說話,自顧自地鋪好餐布,把早上買的三明治小蛋糕都整齊擺出來,甚至還拿了一個陶瓷兔子做裝飾,最後倒了兩杯粉到冒泡的飲料。

許落都以為他今天是來拍攝公園的宣傳照的,一直到金曜曜拿下了剛才一直帶着的黑帽子,露出了他那粉嘟嚕的頭發,終于爆發出了吶喊聲,驚走了一樹的麻雀。

許落還沒完全反應過來,金曜曜已經抱着他開始哭訴:“死鬼把我騙上床然後對我好好——我早上看着他的側臉覺得他好帥——怎麽辦啊許落落,我頭上長戀愛腦了哇——”

許落拍拍金曜曜,叫他慢點兒說,順便拿起一旁的草莓蛋糕,一勺勺挖着,喂給金曜曜吃。

“慢點說,是什麽人呀,什麽時候開始談的,你都沒和我說過。”

“等下,許落落,你就保持這個姿勢哈。”金曜曜舔舔嘴邊的奶油,直起身來給拿着勺子的許落拍了張照,發給段之恒,“因為我之前,就是那天,你記得嗎,我回來以後就發燒了,你照顧我好久,還帶我去O權中心。”

“哦,記得,”許落點點頭,“你後來遇到的人嗎,是不是他幫助你制服了那個大壞蛋?”

“呃……”

金曜曜這才意識到了什麽問題。

好像林風遙在許落心裏的形象不咋好來着……

金曜曜對着食指:“其實,其實我後來去找那個大壞蛋了……”

許落皺眉,摸了摸他的腦袋:“真的長戀愛腦了。”

金曜曜邊在地上打滾,邊給林風遙找補:“不是啦,他,他那時候喝酒壯膽,但又一杯倒,剛好我們信息素契合度又高,他就失去了一點理智……”

金曜曜用手指努力捏出一條小小的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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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一杯倒還喝酒。”

粉毛小金被徹底打倒,決定絕地反擊:“那許落落不也談戀愛。”

許落喝了口飲料,眼睛瞪得可圓:“我沒有在談戀愛。”

“你瞎說!”金曜曜一骨碌坐起來,義正言辭,“是誰好幾天不回家住了?我今天還是到學校堵你才把你抓來陪我野餐!”雖然心知肚明,但Omega還是拿手臂捅捅許落,“說吧,是誰,談得怎樣了?”

他可是每天從早到晚都能刷到段之恒的朋友圈,講述他的戀愛生活有多麽的美滿。

“沒有啊,”許落十分認真地看向金曜曜,拆開了一包堅果,“我和他只是單純的皮肉關系,并沒有在談戀愛。”

金曜曜只覺得平地一聲雷,把他劈得外焦裏嫩的。

要知道段之恒在朋友圈裏面播報的,是三天一次鴛鴦浴,五天一次共枕眠,反正就是怎麽甜蜜怎麽來,今天落落又給他做早飯了,明天寶貝坐在他懷裏寫作業,後天老婆醒來時連睫毛都在發着光。

他都猜測對方要把教師這個身份僞裝到底,如果他能以“鄧中華”的身份和許落結婚,那他會毫不猶豫和一切段氏有關的內容一刀兩斷,并告訴自己,自己就是“鄧中華”。

而許落的脖子上,都還有一個若隐若現的吻痕,卻告訴他,他和段之恒只是皮肉關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蒼天饒過誰!

“能——”金曜曜滿臉期待,感覺自己粉色的發尾都變得更粉了一點,“能展開說說嗎?”

許落想了想:“沒什麽好說的呀,我感覺他工作不太認真,上課一般,課題也不做,不搞科研,每天回去了就喜歡做家務,特別喜歡刷廁所。可能因為這樣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講師的身份,應該不是特別優秀的Alpha吧,總之比較缺愛,沒人要,易感期也比較難熬,剛好碰到了我,就湊合着過了。”

還有花心,但許落沒說,因為他沒見到過人,可能也不是出軌。

就是一般人也不會在大晚上聊天,他的猜測也是八九不離十。

金曜曜憋笑憋出內傷。

這段錄音他回去一定要放給林風遙聽,他這輩子第一次聽人這麽評價段之恒。

——“不是特別優秀的Alpha”。

“那,那你喜歡他嗎?”金曜曜又去試探許落的想法。

“喜歡,也談不上吧,”許落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其實真實原因他也說不出口,有些秘密連金曜曜他也不想告訴,爛在心裏就好了,“我覺得就是各取所需吧,沒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許落拿食指戳戳金曜曜腦門:“都像你,頭上長個戀愛腦,還去染粉色的頭發,以後穿衣服都很難搭配啦。”

許落講話的時候,有着很獨特的軟軟的調子,句末會加上撒嬌似的語氣詞,但又不是刻意加進去的,就是習慣,因此聽起來就像在耳朵裏撓癢癢。⊥

金曜曜每到這種時候又在糾結了,他是繼續考慮綁許落當壓寨夫人呢,還是撲進林風遙的懷抱裏去。

哎呀,好難抉擇啊,他這該死的個人魅力!

他偷偷往對話框裏打字:“表格,紅軍長征路漫漫,你還有好遠要走啊。”

段之恒:?

段之恒:啥意思啊?

段之恒:你給我家落落寶貝灌輸什麽東西了?

段之恒:你給我等着。

金曜曜反手把最後一句話截圖給林風遙:“老公,有人威脅我。”

-

段之恒正一個人坐老宅的沙發上生氣,就見林風遙的電話打過來:“喂,你有空麽,有空來接我一趟。”

“沒空。”林風遙幹脆利落地拒絕了他的請求,“你先和段叔叔解決完問題,還有,你和金曜曜簽的合約,能不能解約了。”

“他身體好得很,能有什麽問題?”段之恒咬牙切齒,“還有,金曜曜的合約免談,我要他有用的,我手上有他的把柄,你是我爹都不行。”

“啧。”林風遙那邊發出一聲輕啧,“那你少欺負他。”

那邊說完就挂了電話,段之恒煩躁地看了眼手機,罵了句“死戀愛腦”。

段之恒腦袋上頭發都豎起來了,這段時間段宜年不知道發什麽瘋,隔段時間就要他回去,今天早上更是被家庭醫生的電話吵醒,說是段宜年重病卧床。

結果他趕回來一看,人屁事沒有還能做一套完整的太極拳,等他看完老段打太極之後,想打個招呼就走,卻被告知司機開着他們家的車回家探親了。

他還是太孝順了,将來段宜年住院了,他第一個拔氧氣管。

段之恒深知他爸就是一個吵不起架的主,每次他的怒火發洩出去,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裏,大概是因為媽媽的病情鍛煉出了段宜年太多的耐心,以致于無論何時,男人永遠一副春風化雨的欠扁模樣。

就好比剛才,段宜年在被他怒吼了十分鐘之後,掏出了他的護照,告訴他,公司需要他去B國常駐,開發那邊的業務。

“如果你這麽想要這個Beta,我出面讓你和他恢複婚約就可以了。許家現在的情況,不會拒絕我們提出的任何要求。”

段宜年把許落的照片扔在茶幾上,照片裏的少年背着書包,走在段之恒身邊,手裏擺弄着攝影機,段之恒低頭看着他,滿心滿眼都是愛意。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嗎?”段之恒近乎于譏諷地看着段宜年。

他不想成為父親一般的人,如果許落也是個瘋子,他也不要把許落關起來。

再說,再談婚約這種事情,本就該讓許落主動提出來,他作為Omega怎麽好意思專門去提。

雖然他的身體不是Omega,但他的心永遠都是落落的Omega。

段宜年看着已經比自己高的少年,語氣沒有起伏:“你最像我了。”

“呸,”段之恒知道怎麽戳自己父親最疼,“所有人都說我像我媽,和你不

像。”

段宜年忽然暴起,他那雙布滿皺紋的手此刻如鷹爪一般抓住段之恒的領口。

但這一套動作下來,卻也只是氣勢很足,男人這會兒臉漲得通紅,呼吸急促。

“機票我已經訂好了,一周後你和我去B國,你可以帶走那個Beta,不帶也無所謂。”

“誰管你。”

段之恒大步流星地走出屋外,穿過開滿睡蓮的庭院,走向鳥不拉屎的荒郊野外。

少年時期的他就無法理解,為什麽段宜年非得住這樣偏遠的地方,除了可以把房子造得很大,就連最近的鄰居都相距20多公裏。

最可惡的是,手機沒有信號,只有段宜年拉的網線可以用。

“你去做什麽?”

段宜年在身後問他。

“我走回去。”

“什麽?”

“我說,沒人送我,我走回去!”

段之恒埋頭就往前走,出去好一段距離,才被叫住:“等一下。”

他扭頭看向段宜年。

他媽的,老東西,還治不了你了。

段宜年指指右邊:“你要回去,得往這邊走,走錯了。”

段之恒愣在原地,沒說話。

“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如果走回去了,司機到時候會來接你的。”

別墅的大門緩緩在段之恒面前合上,最後發出咔噠一聲上鎖的聲音。

-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段之恒總算回到了出租屋。

因為跨了市,路上他打車都不方便,問Lucy借車,卻被告知公司用車沒有空閑的,不如多鍛煉鍛煉身體。

打了個電話給林風遙,結果被拉黑了,氣得他本來還想朝金曜曜發一通脾氣,最後想到對方可能向許落說他的壞話,就放棄了。

總之路上一番折騰,還走錯了好幾次路,歷盡千辛萬苦,終于回到了家裏。

而他一推門,就看見許落坐在餐桌前,守着一桌子的飯菜,正在安安靜靜地看書。

那一瞬間,段之恒只覺得,人這一輩子,太值得了。

于是膝蓋不受控制地低下去,掏出了藏在口袋裏已久的戒指。

“許落,能嫁給我嗎?”

許落放下了書,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不知所措地四下環顧着,在确認了門那邊是出不去的之後,步步後退。

“落落,落落怎麽了,你聽我解釋,我今天……操,落落!”

只見許落從二樓的窗戶翻窗而下,掉在了樓下的灌木叢裏,随後一溜煙似的消失在段之恒的視野裏。

段之恒左腳剛跨出去,就被樓下的大爺拿掃把戳了出去。

“幹嘛啊,幹嘛啊,小年輕還跳樓了!回去!回去!”

段之恒狠狠打了自己一個巴掌。

他媽的,讓你沖動,又要再練一個馬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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