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節
以為,流寇料定我軍畏懼夜戰,不敢追擊,我軍出其不意,定可破敵制勝!”
“公達,你以為如何?”袁溯并不答話,而是詢問身旁謀士荀攸的意見。
“學生初涉軍旅,不熟兵事,然蹇副将久經行伍,學生以為,蹇副将所行,必有道理。”荀攸沉吟數秒,接着言道:“只是黑夜行軍,我軍如何避免誤傷?如何保證隊列不散?”
“荀先生所慮甚是,屬下以為,可将士卒或一伍,或一什,以繩相連,保證隊列不散,避免誤傷。”
荀攸默默的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同了蹇碩的說法,又問道:“火勢愈演愈烈,我軍步入其中,甚是危險,蹇副将如何應對?”
這個問題讓蹇碩也楞住了,思考了片刻,咬了咬牙,下定決定,言道:“流寇倉促施火,火勢短時間根本無法連成一片,看似危險,其實我軍只要行動迅速,穿越過縱火區并不需要多少時間。”
蹇碩的計劃怎麽聽都不太像是特別穩妥的辦法,特別是穿越縱火區這一段,分明又是在行險,但袁溯也不好說出這個計劃到底哪裏不妥當,鐵索連舟?這也不是舟啊。
眼見袁術并不答話,蹇碩以為主将猶疑,借着補充道:“白羽營甲兵頭盔皆着白羽,夜戰之中極易暴露,需提前摘下。”
不得不說,即使局勢緊張,蹇碩的思慮還是極為周祥。袁溯閉上眸子,深吸一口氣,感受着沉重的盔甲緊貼着自己身體起伏,這種沉甸甸的感覺帶給他充足的安全感。
袁溯已經是臨時任命的副都督,擁有白羽營的絕對指揮權,蹇碩與三個曲督自然唯袁術之命是從,等待着指揮官做出決定。
“本将決議已定,追擊流寇,保衛洛陽!”
丙曲、丁曲九百披甲兵被集合起來,戊曲五百五甲兵、一隊一百披甲兵将會留守甕城,保護傷兵,防止流寇逃竄。
俞涉和幾名親兵再三勸阻,希望袁術留守增城,不用随行追擊,作為副都督,為保證指揮體系的完整,袁術的安全已經是非常需要重視的問題。
但袁溯堅定得要随蹇碩出擊,倒不是他膽子多大,在歷史上蹇碩既然能安然無恙,袁溯不相信自己的安全會有什麽問題。
但這種堅定的立場在蹇碩和羽林營将士看來大不相同,趙延打了大敗仗,面子算是徹底沒了。眼見副都督袁術身先士卒,同赴火海,白羽營上下士氣高漲,戰意昂揚。
袁溯自己或許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在這場戰鬥中發揮正面作用。
荀攸被袁溯強令留守,他可不想折損了這個唯一的損友兼智囊,輔兵以最快的速度拆下了後隊辎重中的繩子,讓九百披甲兵完成繩結,急促的行軍鼓很快響起。
咚咚咚咚!!!咚咚咚!!!
披甲兵們或五人一組,或十人一組,邁出整齊的步伐,快步走向燃起處處烈火的民居區,袁溯等幾騎指揮官被步卒護在隊列正中。
不出蹇碩所料,流寇放火放得很倉促,大多就是把民房點着,火勢根本沒有蔓延開來,白羽營很快就穿越了縱火區,來到了黑漆漆的東城深處。
沿途袁溯看見了不少屍體,其中很多是赤身果體的女人,流寇和暴徒在攻入東城後,徹底喪心病狂,幾乎将附近幾條街的住戶屠戮殆盡,當街殲婬很多婦女,虐殺兒童,無惡不作。
走出縱火區幾百步,火光漸漸暗淡下來,前方一片漆黑,白羽營只得降低了行進速度,向着洛陽城中喊殺聲最大的方向挺進。
二十五、黑夜行軍
走出縱火區幾百步,火光漸漸暗淡下來,前方一片漆黑,白羽營只得降低了行進速度,向着洛陽城中隐隐有火光和喊殺聲最大的方向挺進。
聽不見木材燃燒的噼裏啪啦聲,整個隊列很快陷入了沉寂,除了遠處的喊殺聲,周圍竟然莫名了寂靜之中。
“息鼓!息鼓!”
在安靜的環境中,突兀的行軍鼓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危險,蹇碩急令兩曲鼓手把噪音源隐蔽起來。羽林營将士聽不見鼓聲,都本能的止住了腳步,整個隊列停止下來。
“緩步前進!”
在蹇碩的指揮下,士卒們又開始畏畏縮縮的向前踱步,沒有了鼓聲,大家似乎都更謹慎起來。
袁溯盡力抑制着自己對于黑暗和寂靜的恐懼,咽了咽口水,睜大眼睛環視周圍,除了身邊士卒白晃晃的盔甲,一切都變得很模糊。
袁溯尚且如此,可想而知,這些患有夜盲症的流寇和士卒,估計是什麽都看不見了。
“啊!啊!!救命!!!”
不遠處民居中,傳來了女子的哭鬧和叫喊聲,三三兩兩,此起彼伏。
前排的士卒聽得分明,又一次停了下來,指揮官不下令,一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袁溯和最靠近自己的蹇碩面面相觑,都有些愣神,這黑燈瞎火的,想要救人也不好下手啊。
正當蹇碩意欲指派士卒,入屋援救之時,隊列所處街道旁一民戶院門,卻被猛地撞開,院內竟有篝火。
火光照映下,只見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披頭散發的奔逃而出,不想才跑出幾步,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眼見是脫力了。
“哈哈哈!小美人兒,還想跑!看老子不收拾死你!”
言罷,一個光膀子的精瘦男人,從院子裏跟着沖了出來,粗暴的一把抓住女子的頭發,将女人往回拖,可憐的女人雙腳蹬地,拼命掙紮哭喊,卻全無反抗之力。袁溯、蹇碩和前排上百軍士與那男人相隔不過十幾步,男人卻渾然不覺。
咻!
羽箭飛出,準确的射在男人的肋骨上,男人疼的整個人一愣,終于瞥見了身旁明晃晃的一片甲士。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腹,但見中箭處已經有鮮血滲出,終于反應過來。正欲叫喊,又是幾只羽箭襲來,瞬間射穿了這個強奸犯的喉嚨。
不待蹇碩下令,十幾個刀盾手悄聲湧進院子,院內尚在施暴的幾個流寇猝不及防,很快就人頭落地,院子裏慘遭殲婬的幾個女人都被營救出來。
待兵士清場完畢,袁溯和蹇碩步入院內,善良的士兵們将流寇的衣服剝下來,讓幾個可憐的女人遮蓋身體。
雖然很同情她們的遭遇,但蹇碩和袁溯可不敢帶着累贅行動,只得令幾人就地安置,緊閉房門,保護好自己,羽林營官兵則繼續向着中城方向進發。
又摸索着行出約兩裏路,途中羽林營遭遇了幾次類似的施暴匪徒和落單流寇,都被迅速解決掉。
黑夜行軍真他娘的折磨人!袁溯在心中偷偷吐槽到。
這一路上,羽林營都是走在石磚鋪設的寬闊直道上,還是不斷有士兵摔倒、掉隊。
終于,在每一個人都忍耐不住要罵娘的漫長抹黑跋涉後,前方開始明亮起來,羽林營兩曲人馬總算艱難的摸到了火線的後方。
袁溯和蹇碩兩人趴在一戶二層民居的樓頂,用非常猥瑣的姿勢觀察着不遠處的戰況。
蹇碩從屋頂稍稍退下來一點,繃着苦瓜臉,對袁溯言道:“将軍,看來是屬下等多慮了,何都督布置得當,流寇根本無法攻破我軍防線啊。将軍你看!”
順着蹇碩所指方向,袁溯眯着眼睛,細細查看,只見城防軍陣線前,竟有數重高大的拒馬、栅欄。幾乎将每個可能遭受突襲的街口、巷道都給堵住了。
城防軍依托拒馬、栅欄,分隊固守咽喉之處,流寇雖然拼命搏殺想要逃脫,但在嚴陣以待的官軍面前,無異于雞蛋砸石頭。
看來不僅僅是蹇碩會打仗,人家城防軍也有能人啊,早就識破了流寇可能的陰謀,更未雨綢缪,做好了遭受夜襲的反制準備。
“蹇副将何必懊惱,我軍至此,正好一勞永逸,與城防軍配合圍殲流寇!”
“将軍所言甚是,容某再仔細觀察一下,流寇頭目現在什麽位置。”
蹇碩總是很能抓住問題的重點,靠着手下幾百兵,當然不可能完成全線合圍,但找出匪首所在區域,有城防營配合,打一個小規模的圍殲戰還是很有把握的。
蹇碩出生貧寒,眼神還是不夠好,這流寇大王也不像朝廷将官一樣打旗號,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出流寇大王在哪裏。
倒是袁溯眼神比較好,細細搜尋了一會兒,看出端倪。只見兩人右側一條街巷上,有好幾個身穿鐵盔的流寇在鼓動喽啰們進攻,想來大頭目也在這一片區域。
機不可失!
兩人顫顫巍巍的從房頂趴下來,命令所有士卒原地休息,同時将兩曲人馬的曲督、百夫長、屯長都喚來集合,在民居內,召開最後的作戰會議。
就連袁溯這個軍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