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關上門的邱剛敖情不自禁地笑出來，嘴角向上，眼神裏卻盡是嘲弄。朝着阿晴的方向走過去，路過桌子的時候抓起繩子，邊走邊把繩子一端綁在自己手腕上，然後抓着阿晴的雙手用繩子另一端綁起來打成死結。

阿晴主動伸出手讓他綁住，看他認真打結的樣子越看越喜歡，還提出要打一個蝴蝶結。

“阿敖，你是不是怕我離開你？”阿晴盡管雙手被綁住，依舊像陷入熱戀的小女生一樣，湊到表情詭異的邱剛敖面前問他。

邱剛敖另一只手鉗住她的下巴，把臉湊過去，鼻尖從阿晴的下巴劃過，伸出舌頭從她的嘴角舔到眼睛，舌尖描摹她眼眶的輪廓。阿晴回吻他的脖子，牙齒細細地啃噬他的喉結，濡濕的舔舐和啃咬讓邱剛敖的手從鉗着阿晴的下巴變成按住她的腦袋，将她的臉緊緊地捂在脖頸間，恨不得融進自己身體裏。

邱剛敖感覺似乎從阿晴身上聞到了夢裏的味道，也是這個味道讓他警覺，毫無預兆地抽出後腰的□□紮進了懷裏人的胸口。

“你不是能跑掉嗎？不知道死了以後還會不會消失？”

邱剛敖手握着刀柄邊說話邊轉刀柄，利刃插進血肉的阻滞感讓他瘋狂。

阿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阿敖怎麽會舍得呢？她想說話，可是喉嚨裏湧出的血倒流進氣管導致劇烈咳嗽，咳嗽時身體的顫抖拉扯着傷口的疼痛提醒着她，他不是她的阿敖。

阿晴的視野逐漸模糊，開始連眼前人的臉都看不清，只能在意識消失前聽到有驚恐的聲音在喊“阿晴！阿晴！”

阿晴驚醒，連忙撩起衣服，看到完好無缺的胸口才長舒一口氣，即使平日裏不罵髒話也要大喊一聲“艹，這夢裏的阿敖也太辣了！”

越想越生氣，可是看到身邊人也皺着眉頭，拳頭緊攥着，睡的很不安穩的樣子就氣消了。

阿晴側趴着用一只胳膊把上半身支起來，另一只手輕撫阿敖的眉間想要把他緊皺的眉頭撫平。過了會兒他又開始低喃着說夢話，阿晴把耳朵湊近了才能聽清一些。

“不要離開我，阿晴。”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對不起……”

阿晴這下心裏平衡了，看來不止她一個人做噩夢，看在他夢裏也挺痛苦的樣子就原諒他了。但是又舍不得看阿敖繼續沉浸在痛苦的噩夢中，阿晴又是捏鼻子又是大喊的才把他叫醒。

阿敖驚醒後看到阿晴，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只記得剛才阿晴渾身是血的躺在自己懷裏，感覺整個世界都随着她呼吸的消失而崩塌了。

“太好了！太好了！”阿敖緊緊地抱住阿晴，把耳朵貼在她心口，聽見她有力的心跳聲才能安慰自己剛才都是假的。

“沒事的，都是噩夢而已，我一直都在。”阿晴以為他又夢到了監獄裏的事情，拍着他的後背安撫。

阿敖從床上坐起來拿過床頭櫃上的水喝了幾口，借此來平複情緒，剛才經歷的一切都太過真實，即使醒來依舊是後怕的厲害。

在夢裏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身體就像不受控制一樣拿刀捅傷了阿晴，任由他如何歇斯底裏地想要奪取身體的支配權都無濟于事，眼睜睜看着阿晴呼吸變得微弱，眼神渙散卻什麽都做不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太過窒息。當他想死了一了百了時突然得到了身體的主動權，可是這時候已經太遲了，阿晴的胸口不再有起伏，蒼白的膚色和鮮血間強烈的對比刺痛了他的眼睛。

“夢到什麽了？很少看到你這麽恐慌的樣子啊。”阿晴拉着他的胳膊斜靠過來，把腦袋放在他的腿上，從下面往上看着他問。

阿敖放下水杯，一只手拉着阿晴，大拇指還在習慣性地摩挲她的手背，另一只手幫阿晴梳理團在一起的頭發，手指貼着頭皮插進去，順着頭發往下梳到發尾，周而複始。

阿敖猶豫着開口，停頓了幾次還是說了出來：“我剛才夢到你死在我懷裏。”

“嗯？”

“我的身體像不受控制一樣在你的胸口捅了一刀，我沒辦法控制它，被迫看着你死去的感覺讓我害怕。”阿敖說着又回憶起那讓他後怕的情景，他只能彎腰抱起阿晴，讓真實的觸感來抵消回憶裏的恐懼。

阿晴越聽後背越涼，阿敖這夢的情節怎麽如此的似曾相識？

阿晴推開阿敖，正視他的眼睛，有些試探地開口：“如果，我只是說如果，我剛才在夢裏也被你殺了，這是不是很巧啊。”

“什麽？”

“我剛才做夢，夢到一個長的和你一模一樣，也叫阿敖的人，我以為是你就沒有防備，然後就被捅了心髒。”阿晴現在想到夢裏竟然還和那個人有親密接觸就膈應，該死，竟然敢假冒阿敖！

阿敖聽完後神情變得嚴肅，開始仔細詢問阿晴關于夢的細節，直覺告訴他這可能不只是夢這麽簡單。

阿晴連帶着把之前幾次夢的內容也講了出來，雖然過去幾天本來就模糊的記憶已經有些缺失，但還是被阿敖拼湊出一個時間線。

“所以說，你懷疑夢裏的阿敖是另一個世界的你？”阿晴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經病。

阿敖伸手捂住她智障明顯的眼睛，他也覺得自己的猜測很可笑，可是夢裏自己的感覺太過奇怪，有一種世界本該如此的錯位感，阿晴描述的那個工廠他也知道，甚至當初在監獄裏時還想象過出去以後要如何複仇，這一切都和阿晴夢裏的世界那麽相似，如果沒有阿晴，自己是不是也會踏上那樣的道路。

被捂住眼睛的阿晴妥協，但還是很氣憤：“行吧，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原諒他竟然要殺我！”

“乖啦，不氣了，下次如果再夢到你也捅他一刀，好不好？”阿敖放開她的眼睛，調整自己的心态，擠眉弄眼想要逗笑她。

阿晴把頭一歪，裝作置氣的樣子：“嘁！我的夢我做主，什麽另一個世界我不信，除非你能拿出什麽證據。”

阿敖配合地裝出為難的樣子：“看來我只能努力去你夢裏證明了。”

“那睡覺吧！我在夢裏等你哦~”阿晴吐舌頭做個鬼臉，扭頭就轉身躺下留給阿敖一個背影。

如果阿晴這時候回頭就可以看到阿敖一瞬不瞬得盯着自己。阿敖經歷了剛才的夢也不敢再睡，知道假的是一回事，害怕是另一回事，阿晴的出現溫暖了他的人生，他不敢再去想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那種充滿了背叛和仇恨的生活就像是墜進了泥潭裏，抓住了一根複仇的救命稻草就拼命的想往上爬，結果越陷越深直到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