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勸說

勸說

“不不不，您威武雄壯。”白玉霧搖頭，谄媚地拍馬屁。

不依不饒，甚至是沒有理會他的答案。趙維俯身，眼神空洞：“我不分青紅皂白打人？”

“呃…有點。”

鼻青臉腫的白玉霧捂着側臉，他也不想說的啊，奈何石頭剪刀布他輸了。

周木棉你騙我！

聽見他肯定的回答，趙維的臉色黑成鍋底一樣的顏色。

“我還喜歡到處殺人？”

“沒吧？”好像從來沒見過趙維痛下殺手，白玉霧不怎麽自信。

直起身來的趙維似乎沒有繼續問下去的理由了，閉上眼睛，深呼吸。

顫抖的肩膀随着放聲大笑而更加明顯。

“哈哈阿火…你騙我。”

笑聲戛然而止，趙維雙手捂着臉在抽噎。

又哭又笑，他情緒給別人的感受是徹底不正常了。

“阿火，你真的……”

說不下去任何的字眼了，悲從中來的趙維握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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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就毀掉。”

明确真實想法後，他顫顫巍巍地緩慢移動，動了殺心的趙維俨然沒了理智。

“冷靜——”抓着趙維的肩膀，李音音皺起眉頭勸他，“我知道失去伴侶，你很難受。”

“他是不會願意看到你這個模樣的。”

茫然地回答她：“是啊。”趙維雙眼沒有了焦距，“阿火不喜歡的。”

松了口氣的李音音認為現在的趙維還能思考，事情還沒有壞到一定程度。

她本以為勸誡成功，沒想到達成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趙維重複她的話道。

“他不喜歡我這樣。”喃喃細語，打開寬大的手掌，越看脾性越大，自嘲道：“他喜歡我像個傻子一樣，正大光明離開我，卻要冠冕堂皇勸我大度。”

趙維情緒激動，擡起頭來，眼眸裏的瘋狂讓見多識廣的李音音啞言，膽怯的後退一步。

冷哼一聲，趙維向前邁了一步，卻讓李音音止不住的害怕，眼底都是戒備。

給她一種錯覺，如果不是李醋火的存在，他趙維絕對是殺人不眨眼的虐待狂。

縱使自己豪放灑脫，但遇見了瘋癫趙維，他沒有任何顧忌，不顧底線，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沒了約束的趙維，恐怖壓抑。

“每一次靠近我的阿火，我心中的暴虐加劇，可我為了他，選擇了隐忍。”

“到頭來，他還是不信任我。”

悲怆的趙維氣勢瞬間低沉，似乎恢複平靜了。

歪着腦袋，玉飾在頭冠上閃閃發光，趙維神情流麗，“阿火為什麽不只和我說話呢？”

聽見這控制占有話語，身為李醋的姐姐是瞪大眼睛的害怕。

李音音認為她面前的這個趙維是披着人皮的怪物，茹毛飲血。

全然不顧李音音的害怕，仿佛在訴說普通的一件事而已，趙維揮揮手，他身後的光柱裂開一道縫隙。

咔嚓。

裏面兵荒馬亂的噪音響起，這愉悅了他，同樣也讓李音音明白他的實力。

不是小小的陣法可以解決的。

“我時時刻刻想要個他在一起，而他呢？”無奈的嘴角下壓，趙維憤恨地指着自己，“想要逃離我的身邊。”

他神色自若，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真情流露的肺腑之言，趙維的表情不曾有過大變化。

不怒自威。

“我在他眼裏就是瘟神，人人厭惡我就算了，連阿火也是如此……怎叫我不心寒？”

再度提高音量，“我嫉妒得想發瘋。”扭曲的面龐瞬間恢複平靜，“好像把阿火做成傀儡。”癡迷的語氣帶着些纏綿，“他每天看到的是我，只有我！”

他氣勢陡然提高，又瞬間消失。

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哈！”趙維捂着臉揚起頭，收攏自己又哭又笑的表情，“都死…都死，全都給我死！”

以趙維為中心，巨大的氣浪湧向四面八方。

吐血的李音音捂着胸口，一字一句道：“他喜歡你。”

他不放在心上，“假的。”

趙維準備殺了李醋火，再做成傀儡，永遠讓他陪在自己身邊。

定了定心神，尋找他的身影。

望着周身散發恐怖冰冷氣場的趙維，鄭重地搖頭，李音音用堅定的目光看向猶豫的趙維。

“不，他真的喜歡你。”

見他動搖，再接再厲的開導崩潰的趙維，“我是他姐姐，我能不知道？”

非常理解此刻情緒爆發的趙維，李音音曾經也想過，如果自己保護的弟弟離她而去，自己會如何？

毀天滅地，不足為過。

而如今眼睜睜見到伴侶的離去，趙維又怎能理智？

李音音自然憐惜他。

“是啊，大叔。”張英夢作為見證者，她有資格說上兩句。

“大叔你的愛情，我打心眼裏羨慕。”

“不止是對我犯錯誤的寬容，還是對伴侶的上心與忠誠。完全沒必要這樣傷害自己。”

“咳咳。”白玉霧羞于煽情肉麻的話語，此刻為了保命厚着臉皮，“周木棉一直和我強調，李醋火與趙維不可分割。”

“誰都分不開！”

沖高大的背影讪讪一笑。

趙維不說話可真瘆人。

沒有想到小時候唯唯諾諾的家夥長大了如此瘋癫，曹染蘊不得不承認趙維的實力。

“雖然我不喜歡你這是事情，但是為了我兒子的幸福，請你冷靜下來。”

期待趙維恢複正常，萬衆矚目的趙維轉頭看向他們，一言不發。

随後趙維的身影消失不見。

眨巴眨巴眼睛的張英夢打破沉默道：“呃，算是支走了？”

“算是吧。”

李音音招呼大家：“走，把小李喚醒。”

除此之外，其他的便不再言語。

統一的默哀之色。

默默給李醋火點上一根蠟燭，祝他好運。

*

擡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才踏入淩雲山後山境地，杜魚眠扶着淩雲塔特別無奈道。

“具體說說呗？”

“說不清。”

李醋火将手掌覆蓋于塔門上，高聳入雲的塔，古樸之意撲面而來。青苔遍地，密密麻麻的植物纏繞于此。

淡藍色的光芒出現，傾國傾城的女子出現，轉瞬不見。李醋火見怪不怪，主動踏入淩雲塔中，好奇的杜魚眠跟着進去。

“冰阿姨？”

驚呼面前這個面容潰爛女子，大驚失色的難以理解，杜魚眠沒有想過她變成了這般模樣。

不是記憶裏溫婉動人的女子了。

察覺到不對勁的杜魚眠沒敢說話，躲在李醋火身後，就聽見耳邊傳來低沉的嘲笑聲。

“你的選擇着實讓我震驚。”

“？”

杜魚眠徹底瘋狂，用哆哆嗦嗦的指尖指來指去，驚恐道：“你們認識？”

拍拍她腦袋的李醋火示意她稍安勿躁後随意盤腿坐下，撐着側臉，問：“你的人生，能告訴我些什麽？”

杜魚眠的眼神來回打量他們之間的對峙僵局，揚起僵硬的笑臉，自覺躲在一旁當蘑菇。

省得被卷入其中。

抱緊自己的杜魚眠欲哭無淚，早知道不答應李醋火了，救命啊！

“按理來說，我會和曹染蘊一樣。可事實上，我們也确實一樣。”

“覺醒了自我意識。”李醋火替她說出這裏面的天機，他算是明白了，有些詞語是天機且不可洩露。

但這難不倒修仙者。

專門為穿越而來的詞彙量身打造了一套體系，使之融入這個世界裏。

“你……”被噎住的杜冰燕無法反駁，畢竟他說的皆是實話。

頓時感慨萬千：“周木棉心也狠啊，給我丈夫殺了。”

“你呢？”李醋火淡淡地反問她，眼神不曾變化，冰冷至極。

“我啊……生平不愛打打殺殺。”

“那是周木棉吧。”

一語中的。

“哦？”她越發危險，逐漸凝結為實體，靠近李醋火，神态恐怖。

“你都知道了？”

李醋火無動于衷，依舊是坐着。

覺得好笑的杜冰燕眼底劃過譏諷。

她，杜冰燕，世人皆稱她為嚣張跋扈女魔頭。偶然落水，性格大變，溫婉體貼。最厭惡她的太子也傾心于她，姊妹間也變得情真意切。

理所當然的，杜冰燕的人生改變了。可周木棉有沒有問過她的想法？她杜冰燕不屑于變成人人稱贊的爛俗好人。

嗡——

一柄利劍橫在李醋火脖子上，杜冰燕扭曲的面龐配着猙獰的疤痕，更加陰郁。

吓得杜魚眠不敢懈怠，想辦法去尋找趙維，讓他快過來。

杜冰燕冷冷盯着他說：“你不怕我殺了你？”

“殺了我，趙維就會讨厭你。”平靜吐出這句話的李醋火不緊不慢地擡眸看她，後者明顯呼吸變得混亂。

“因為你在他心目中，一直是最值得敬仰的娘親。”

“你怕……”李醋火頓了頓道。

“你怕趙維知道你不是他心目中那個溫柔的娘親，所以你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包括周木棉。”

“呵，真是聰慧。”杜冰燕不狡辯，大方承認了。

【作者說的】

心中閃過小得意的李醋火輕咳一聲，“而你打算僞造一場意外，讓趙維看來，是我同你起了争執，失手殺了你的錯覺。”

“……”

被猜中計劃的杜冰燕神色變化豐富，強裝鎮定，反問他：“那又如何？”

“不如何。”

李醋火搖頭，任由冰冷的劍刃在脖子那裏，下一秒似乎要刺破血管。

“我不擔心您，我擔心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