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邢瑛完全聽不懂這個和尚在說什麽,她想給自己辯解,手腕一熱,白月沉緊握她的手,面色凝重地凝視和尚。

“瘋言瘋語!”白月沉說完,轉頭就要帶邢瑛離開這裏,剛走一步,腳下踩出一道金環,邢瑛感覺到身體的僵硬,雙腿被控制了起來。

這情況她十分熟悉,白月沉沒少用那些符咒定住她,但是白月沉身上的符用光了,她想了下,見白月沉回頭,臉上籠罩一層灰色,雙眼逐漸有戾氣攀上來。

“這位施主,抱歉了。”和尚不知怎麽的,死死看着她,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要給她做超度,“既被我遇見,是你們的福分。女施主,放心的離開吧,不要在留有執念徘徊于人世間了,這裏不再屬于你了。”

作為了一個道士,白月沉從小被灌輸一些道家知識,無論理論還是實踐,白繕一直說,“能幫則幫,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類正義之舉。

但白繕從沒說過,當面對一個極其厲害的僧人,該如何面對。

或許是白繕沒遇到過僧人吧,被運勢不好的孫子遇到了。

和尚雙手合十,閉眼念着佛咒,一步步朝邢瑛靠近,白月沉快速轉動大腦,想起了爺爺先前鮮少提到過的一個辦法。

“佛說,不可殺生,不可口出狂言。”白月沉艱難地轉身,面對和尚。

和尚依舊不為所動,真是一個難纏的倔驢啊。

“都是浪跡江湖之人,你雖然還俗,想必路上必定接觸過了除佛教以外的其他教派吧。”白月沉注意到和尚腳步慢了下來,繼續說,“道派白教,你怕是有聽說過吧?傳統道教的旁支,二十年前如黑馬般的存在,一舉揭示了西域狜來的存在。”

“你,和那位近乎與神人的白繕是什麽關系?”和尚問道。

看,果然中招了。

和尚顯然被好奇心打敗,超度的想法随着白月沉的沉默不複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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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瑛閉了閉眼,大腦被一種巨大的困意所侵蝕,白月沉氣定神閑的模樣使她安心,實在困倦不已,緊繃的肩膀一沉,悄悄地閉起眼。

“他不是什麽神人,不過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

白月沉冷哼,白繕這種蹩腳辦法還真的有人相信,年輕時吹的牛還是挺厲害的。

思索該如何逃脫這陣法的辦法時,和尚恍然大悟了,“小施主,姜,只有老的才會辣。不過你也挺是聰明的,在短短的一瞬間就想到了拖延我的辦法。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

和尚指了指邢瑛,白月沉看過去,才慢半拍的發現邢瑛早已被生效的陣法所控制住,她閉着眼,手已沒了血色,脖子上的動脈不在跳動,他怎麽呼喊,邢瑛依舊不省人事毫無回應。

“別喊了,待我念完咒,她就會徹底解脫。”和尚說罷,再次閉眼,一副悲憐的朝佛珠說,“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請您為這位施主解脫吧。願她早日輪回轉世。”

邢瑛渾身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金光覆蓋。

“狗東西!”白月沉使出渾身力氣來反抗身上的束縛,正将要與之佛法鬥争之時,手心無力的手忽地回握住他。

邢瑛再度睜眼時,和尚震驚不已,她見狀,微微一笑,走出陣法,“活了這麽久,你的佛沒告訴你,什麽是不可強求的嗎?”

和尚膽戰心驚地往後挪,不信邪的又開始念佛咒,她一臉平靜,全然沒有任何不适或反抗:“你這種存在,會颠覆這個世界的!你究竟還有什麽心願未了?為什麽要留于世間!”

“我看你是入佛門入魔障了。”邢瑛淡淡翻個白眼,朝白月沉打量片刻,朝他伸出援手,帶着他離開陣法。

白月沉一頓恍惚,邢瑛又變成了另一個她,不知怎的,他沒有原先那般排斥這個邢瑛了。

和尚還在盯着他們,白月沉對這種目光十分反感,“我們走吧。”

邢瑛也不屑于這和尚多費口舌,她很累也很困,只想找張床躺着。

“慢着!”和尚跑到白月沉面前,張開手攔住他,“你這是在害我們啊,你越是放任她的存在,時而久之,這世界絕對會陷入巨大的災難的。”

邢瑛多次朝和尚甩去眼刀,和尚硬着頭皮道:“我想,你們是來尋找狜來的吧。”

“你又打着什麽算盤?”邢瑛正對身子,叉腰朝和尚說,“我告訴你,別不知好歹。給你臺階下你是不懂什麽意思?”

“你是想帶她去狜來吧?”和尚急切地說,“那地方不能帶她去,像她這種不知是陽間還是陰間的存在,不能去玷污那種地方。她可是一只執念強大的妖啊!”

邢瑛徹底聽不下去了,一把推開白月沉,扯着和尚的衣襟,“本來我還想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你倒好,嘴巴一張一合我就成了一個極其肮髒的存在了。”

白月沉聞言,些許疑惑地看着和尚,思量着邢瑛口中的‘本是同根生’是什麽意思,下一刻邢瑛就連拖帶拽的拎着和尚跑到橋邊。

也不知邢瑛哪來的力氣,居然能拖動一百來斤的男人,和尚費解的同時被邢瑛按着看着水中的倒影,他什麽也看不到,水裏除了少許的玫瑰花瓣和冰渣子以外,什麽都沒有。

“你自己看看,能找得到你自己嗎?”邢瑛說完,和尚仿佛察覺道什麽,掙脫開邢瑛,瞪大眼睛朝水裏看。

“你說我是一個執念,你自己呢。”邢瑛低頭,風揚起磚上的玫瑰花瓣,她心尖尖軟了一點,“你從來沒注意到,不知何時,你也變成了你口中要超度的對象。”

白月沉上前,靜靜呆在邢瑛身後。

他一直抑制着身體的不适,方才急着破陣,一時心急險先走火入魔了。不希望邢瑛見到他狼狽的模樣,幹脆背對她。邢瑛絲毫沒注意到和尚的心态已然發生了變化。

“我不知你與你的她發生了什麽,既然人已去,你也該解開心結去找她了。而不是成為一個執念,每年每月,锲而不舍地朝水裏抛花瓣祭奠她。”

“你有你要等待的她,我也有我的事要做。”邢瑛不想再繼續說了,她沒經歷生死兩隔,點到為止吧。

-

“走。”

邢瑛喊白月沉,準備一起離開時,他俯身,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似的雙手搭在橋梁上。

“白月沉,你……”

“可是我的妻子怎麽辦”和尚猛然抓住邢瑛,“如果我走了,我的夢兒誰還會記得她?!”

邢瑛視線颠倒,一瞬間天旋地轉了好一會兒,她落入橋下,看到那個和尚張口說着什麽,而後她渾身被水淹沒。

“就讓你,替我的夢兒交替吧。”和尚得意沒多久,一道銀白色的光閃過,緊接着和尚的喉嚨發不出聲音來,一股熱流争先恐後地從脖子縫隙湧出。

一剎那間,他既被這少年割喉了!

渾身被沉重冷冰冰的水壓着,邢瑛無法擡起手臂往水面上游,她不知這水底有多深,只知道自己一直沉入水底,水面上的光越來越暗了。逃生反應做的最後一點氧氣也要消失殆盡了,眼眶酸了起來,她徹底絕望了。

腦子裏又出現了一幕幕的走馬燈,好奇怪,這種絕望的感覺她不是第一次經歷過了。

餘光裏仿佛看到了雪,又看到了第三視角的她,被一輛車子撞倒,倒在血泊中,無人援救只有雪落在眼角化成水,替她做眼淚滑落。

不對!

這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生的?邢瑛努力地想回憶起來,可有水灌進了鼻腔裏,她徹底呼吸不了了。

最後一刻,她看到遙遠的光中落下來一個人,邢瑛已經分不清這是她的幻想,抑或是現實。

但她知道,跳入水中的那個人,一定是他。

一條藤曼從水底伸出,白月沉成功抓住了她的手,往上水面游的功夫,藤曼悄悄地靠近,纏住,他憋着氣,一手攏着她的腰,一手努力朝水面劃,毫無餘力對抗這憑空出現的藤曼。

被纏住,無疑于死路一條。

懷中的邢瑛沒有生命征兆,他不信邪的用手探她脖頸上的動脈,片刻間,他求生的渴望消失了,眼中的光随着沉入水底的可見光度一并消失了。

不再朝上游,雙手抱着邢瑛,他苦苦地笑着,就這樣放任藤曼将二人帶入水底。

他撫摸着她的臉蛋,似在安撫她,水中的沉寂是可怕的,死亡像個定時的倒計時,一下又一下地帶着鮮活的人拖入地獄的大門。

對不起,對不起。他滿腦子都是這三個字,張了張口,在水中無聲道:我白月沉,對不起你。下輩子,我一定最先找到你。

這樣也好,不能同生就同死吧……

“放心,死不了的。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矯情啊。”

水中回蕩着無奈的聲音。

白月沉腳尖觸碰到一個平面,是地面,他難道沉到底了?

四周是結滿桃子的樹,藍天白雲,這是水底?白月沉冷靜地掃視四周,發現能呼吸了,樹下站着一個女人,白月沉與她對視,這女人站在原地,頓了頓,踮腳尖摘下了什麽,走了過來。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夢兒。就是剛才那推你們下來的和尚的妻子。”

“這裏是?”

夢兒掰開手裏的桃子,喂給邢瑛吃,像一個神藥邢瑛吃完眼皮動了動,夢兒松了一口氣才回答問題:“我受命來保護神女完成使命。這裏是我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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