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等到雲千渺再一次從睡夢之中醒過來的時候,落地窗外的江景已經換了一種色彩。

斜下的夕陽灑在江水之上,将整片江景與遠山染成橘紅的色彩;一小束陽光突破玻璃窗的圍欄侵入房間,将灰色的地毯也同樣染上顏色。

房間內的電視打開,雲千渺頭疼地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家four-d不知疲倦地在某個臺上的勁歌熱舞。

少年們雖然已經出道若幹年,紅遍大江南北,年齡卻不是非常大,在舞臺上跳舞的樣子非常青春洋溢,但也無可避免的……吵。

煩躁地推了推身邊光着胳膊的路尋鲲,雲千渺蹙眉:“電視機關了,吵死了。”

“好,好。”路尋鲲從善如流,拿起遙控板,關電視,鑽入被子裏面,将雲千渺同樣赤、luo的身體抱住。

“還好嗎?”路尋鲲問。

“你覺得呢?”雲千渺近乎咬牙切齒,“我以前怎麽沒有看出來,你這麽狠啊?”

昨天晚上的澡最後雲千渺也沒有自己洗成,路尋鲲闖入浴室開始解鎖新場景後,就發現……這個套房,別的不說,能夠解鎖的地方倒是不少。

比如浴缸,沙發,落地窗,衣帽間……

路尋鲲一改平時的溫柔做派,毫不憐惜地将雲千渺抓在各個地方,直到雲千渺精疲力盡,他才收了自己意猶未盡的運動,将人抱去浴室洗澡。

然後……就是現在了。

“對不起。”路尋鲲輕笑,将手放到雲千渺的腰際上輕揉,“辛苦大哥了。”

“……”

大哥這兩個字,簡直就是雲千渺的軟肋,一旦路尋鲲說出這兩個字,雲千渺便沒轍了——

你都是人家大哥了,小弟任性一點,你除了擔待着,還能怎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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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千渺啞巴吃黃連,忍着腰疼,把頭埋進枕頭裏面。

路尋鲲揉了兩下,非常溫柔地問道:“大哥餓不餓?餓的話,我馬上叫餐。”

“不餓……”雲千渺悶悶地說,“手別停,多揉兩下,我感覺我的腰都要斷了。”

路尋鲲十分聽話,馬上又認真地為雲千渺“服務”起來。

但同時,他也無視了雲千渺的不餓,打電話給酒店的餐飲部,要了份清淡的海鮮粥上來。

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雲千渺被路尋鲲揉了一會兒,感覺腰際那個地方蔓延向下,幾乎是無可避免地有了熱度。

為了避免自己發生一些難以言喻的悲劇,趕在這件事情鬧大前,雲千渺将路尋鲲的手推開,翻身躺平。

雲千渺:“咳……”

路尋鲲:“腰不疼了嗎?我再幫你按一會兒。”

“呵呵。”雲千渺推開了路尋鲲伸過來的爪子,拒絕道,“不必,你大哥我是誰,揉一會兒就好了,恢複力驚人。”

“恢複力……驚人?”路尋鲲重複了一遍雲千渺的話,至驚人兩個字時,語尾上挑,裹挾進入一些難以言喻的意味。

雲千渺本能地察覺到不妙,連忙把話題扯開:“雖然驚人,但也不是能夠再繼續的身體了……聊點正事,你說,我們怎麽才能夠達到平局?”

“沒關系,來日方長。”路尋鲲很體諒,說,“說到平局,剛才在看four-d的時候我也想過這個問題,這個系統其實設計得不難,在目标達成的情況下,應該只要我們的積分相同,就算平局了。”

“聽上去不難,但實際也不簡單。”雲千渺皺起眉頭,“首先,無論是你還是我,其實都不知道這個積分是如何計算的,再推紅一個組合和開一家新的分公司,這兩個事情的加分是多少,系統并沒有明确的規定。”

“那就反過來想。”路尋鲲說。

“什麽叫做反過來想?”

路尋鲲沒有給雲千渺解釋,他從床上直起一點身,随手劃開了系統界面,點入系統商城。

“通過購買系統商城裏面的東西花掉積分,也可以達到湊平的目的。”路尋鲲思考了一下,“不過,這還是需要一些運氣成分。”

“對,但這也是方法之一了。”雲千渺說,“我想,也許我們可以通過一些方法,自己來探尋一下系統加分的規律——先列一個表格,把我們目前可以做的事情,由大到小列出來,然後觀察積分變化。”

“我來列表格。”路尋鲲馬上說。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們應該如何和他們聯系上呢?”

這個問題,雲千渺剛才故意壓着沒有讨論,但這也确實是最難的一個問題。

積分變多變少還可以靠一些手段來更改,但是如果不能和對方聯系上,不能準确地知道對方的積分,那這一切都是白搭。

“還有一個問題就在于,我們要怎麽保證,對方給我們的積分不是假的。”雲千渺說,“畢竟,一旦他們給我們一個遠低于他們水平的假積分,我們就會成為被系統消滅的那一方。”

路尋鲲沒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下來,也在思考。

就在這時,套房外間的門被輕輕敲響,路尋鲲用電話讓對方送到客廳內,自己穿浴袍出去拿。

雲千渺躺在床上,一邊思考這個問題,一邊無意識地玩着自己的長發。

偶然之間,雲千渺擡眼,瞥見酒店男性工作人員熨燙筆挺的黑色西裝。

那只是非常快速的一瞥,下一秒,路尋鲲飛揚起來的浴袍落下,将男性的西服囫囵地蓋在了門框外,雲千渺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片刻後,路尋鲲端着一片木制托盤進入,卻發現雲千渺已經坐了起來。

長長的頭發垂下,他胸前的紅痕斑駁透過長發若隐若現;夕陽的亮度将他的眉眼塗抹得非常深刻,甚至隐約帶上了點邪氣。

“怎麽了……?”路尋鲲問。

“我想到辦法了。”雲千渺說,“還記得我們在校長辦公室遭到攻擊那次嗎?”

路尋鲲當然還記得那天的場景,他們本來在校長辦公室安靜地坐着,一群黑西裝的人從天而降,目标是直取他們的生命。

将托盤放到床上桌端過來,路尋鲲為雲千渺舀飯,邊聽他說。

“在那之後,我研究過系統的這個道具。”雲千渺說,“算是一個暗殺道具,一次出動需要五百積分,但是有很大的概率能夠直接将對手擊殺,提前結束游戲。”

“嗯。”路尋鲲邊說,邊将舀好的飯放在雲千渺面前。

“我看系統介紹說,這群黑衣人的暗殺方式是任選,而且百無禁忌的。”雲千渺說,“那麽這個任選,我想其中就有很大的文章。”

路尋鲲明顯也懂了雲千渺說的文章如何做,他沒有發問,只是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

雲千渺吃了口海鮮粥,伸手給路尋鲲。

“手機給我一下。”雲千渺說,“然後把系統界面打開。”

路尋鲲立刻照辦,順手将手機的照相機打開,然後才将系統界面點出來,放置在積分那一頁。

手機在雲千渺的指尖打了個轉,雲千渺舉起手機,将攝像頭對準自己面前浮空的積分頁面。

“咔嚓”聲響後,雲千渺檢查系統相冊。

拍下的照片中沒有積分界面,只有現實裏橫在積分界面後頭的被子和床上用木桌。

雲千渺思考了一會兒,又換成攝像界面,結果同樣如此。

雲千渺:“……嗯……”

路尋鲲盯着雲千渺看了三秒,沒有問他問題,只是将長腿伸下床,踩在地毯上,去拿自己放在包裏的另一部手機。

一個小時後,酒店服務人員将路尋鲲定來的一大批攝影設備裝在推車上運上來,忍不住互相八卦。

“現在的有錢人都要用這麽專業的設備拍小視頻了嗎?”服務員A說,“這也太多個攝像機了吧?是準備全方位,無死角地拍攝嗎??”

“還有專門的高速攝像機……還是高清的,究竟是想把什麽東西拍得緩慢又清楚啊??”服務員B說。

兩個人一人一輛小車,不住感慨有錢人的世界他們真的是不懂。

走到頂層,剛才還八卦的兩個人迅速地閉上了嘴,很有職業素養地将推車送到路尋鲲的房間內。

雲千渺已經洗了個澡,坐到了客廳裏面,他穿着一條純白色的席地長裙,長發微濕,擡眸看向門口服務員時,眼眸之中迷茫與風情兩種光芒同時閃動。

兩位沒有見過世面的服務員同時心動了一下,連忙交接完推車,迅速離開。

“好美!!!”走進電梯裏,服務員A立刻說,“我明白那位先生為什麽拿這麽多設備了,我要是有這樣的老婆,我肯定也要每天拍。”

“是是是!”服務員B忙不疊地說,片刻後,他卻又意識到了什麽,茫然了一秒鐘,不太确定地開口,“……不對啊,我怎麽記得總統套裏面……住的是兩個男生呢?”

“啊?你瘋了嗎?”

門外服務員的八卦雲千渺和路尋鲲都不清楚,在路尋鲲将設備推車拿進來的瞬間,雲千渺便迫不及待抓起一臺設備,開機,對着虛空咔嚓了一張。

依然沒有。

放下拍不了照片的相機,雲千渺毫不猶豫地抓向另外一臺,舉起來,對準虛空再拍。

沒有。

還是沒有。

試過的相機逐漸堆滿了整個沙發,而剛才還堆積如山的兩個小推車,已經逐漸變空。

焦慮地蹙起眉毛,雲千渺在剩下的幾部相機中随便抓了一部,繼續拍照。

利落地按快門,看儲存卡,就在雲千渺準備把相機扔掉的時候,他的眼睛驟然瞪大。

路尋鲲迅速上前,和他一起看相機拍下來的畫面。

只見這一次,雖然有些模糊,但是這部相機卻意外地記錄下了積分界面。

雲千渺張大嘴,将這一部刻滿劃痕的相機翻來覆去看了看,實在沒有從其中看出什麽玄機。

“哦。”反而是路尋鲲想起來了。

“什麽?”雲千渺說,“這是什麽相機?它為什麽就能拍出來?這個型號還有嗎?再來十臺備用?”

“不是。”路尋鲲說道,“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一部靈異相機,曾經記錄過很多個人死亡前的一瞬間——當然,也有人說,那是鬼從陰間回來,拍下的最後一張照片。”

……超自然力量能拍下超自然的積分。

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拍拍自己身上積起來的雞皮疙瘩,雲千渺強自鎮定。

“行。”雲千渺說,“那就這樣,搜羅一下世界上還有沒有這樣的相機,再來十臺備用。”

說完,雲千渺便匆匆地走進了房間內,鑽進被子裏,用被子将自己囫囵地裹了起來。

就是那種,所有邊邊角角都壓好,百毒不侵的裹法。

三月之後。

安常長攥緊一杯剛從麥當勞買來的紅茶,在凄風苦雨之中,努力溫暖自己冰涼的手。

就在他轉過身,剛想往自己的小破公司走的時候,突然之間,一把銳利的尖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咚”

手中的紅茶霍然下墜,滾燙的茶水在地上摔開一灘,安常長很有常識地舉起雙手,腿抖如篩糠。

“別……別殺我。”

救命啊!!!!這不是個經營游戲嗎????怎麽,怎麽還有暗殺系統呢?????

驚恐地看着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十個黑衣人,安常長感覺:自己命不久矣。

“別廢話。”一個黑衣人走上來,往他手中一塞一個硬質的物品,“把你的積分拍給我,不然,馬上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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