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打臉了

打臉了

鹧鸪的手腳動不了,蕭應昀也不願給她把千機絲解了,那她自然是不能自己吃飯。

躺着吃飯實在不便,蕭應昀便稍松了她兩手的千機絲,讓她能夠直起上身來。

鹧鸪覺得自己像個玩物,連自己吃飯的權利都沒有。

蕭應昀坐在她身後,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拿着勺子喂她吃。

鹧鸪扭着腦袋,哼了一聲:“我又不是殘廢,不用你喂。”何況這個樣子好奇怪。

蕭應昀舀了一勺肉絲,送到她嘴邊:“不許說話,張嘴。”

好兇,鹧鸪看他一眼:“我不吃。”

“不吃你就餓着。”蕭應昀嘴上這樣說着,勺子卻一點也沒低,鹧鸪想了想,還是張了嘴。

為了賭氣餓自己的肚子,多不值啊。

見她終于肯吃了,蕭應昀便一勺接一勺,時不時幫她擦擦嘴巴。

誰也不說話,室內的氣氛怪怪的。

一會兒,鹧鸪吸了吸鼻子。

小時候,她不好好吃飯,耀之哥哥就是端着飯碗滿院子追着她喂,一勺又一勺,因為是他喂的飯,所以她會很給面子地全部吃光,然後拍拍肚皮:“耀之哥哥,你聽到聲音了麽,我吃飽了哦。”

蕭應昀放在飯碗,冷冷地來了一句:“吃飽了嗎?”

鹧鸪低着頭:“嗯。”

他不喂了,端着茶水讓她漱口。

這次鹧鸪倒是乖乖聽話,将水吐在茶皿裏。她記起那個黑糊糊的手帕,突然問道:“我身上很髒嗎?”

蕭應昀将茶皿放在地上,聞言一怔,随即勾了勾嘴角:“那我怎麽知道。”

他看了看她的脖子,傷口處已經結了痂,泛着淡淡的灰色。

鹧鸪又不想說話了,頭往下一倒便躺了下去。

這張拔步床夠大,蕭應昀收拾好後去屏風後換上一件亵衣,然後也躺了上去。

鹧鸪往裏縮了縮:“我要沐浴。”

蕭應昀不為所動:“今日先忍一下。”

鹧鸪不高興地偏着頭:“不要。”

蕭應昀輕笑一聲:“你要非要洗也可以,我幫你洗。”

鹧鸪不再說話了。

她看不明白蕭應昀對她到底是一個什麽心理,也許是報複的最高境界。

兩人第一次躺在同一張床上,說不緊張那是假的。鹧鸪白日裏睡多了,但她現在也不能做什麽,也不知道虞蘭澤收到消息了沒有。

說起虞蘭澤,哦不,現在應該叫司空蘭澤,他可真是個幸運又不幸的人。

娘子關一戰,最為慘烈。蕭大将軍戰死,萬箭穿心。傳聞是自己的爹林義堂忌妒蕭炫的将才,便聯合虞蘭澤的爹虞惜年勾結蠻人,設計将蕭炫射殺。後來有人将書信寄于宮中,皇帝證實是林義堂筆記,便下了聖旨。

林義堂入獄,成年男子流放關外,未成年的處閹刑入宮,女眷一律沒入賤籍。

而虞惜年定為幫兇,刑而同之。這時他的夫人于氏突然來了個滴血認親,證實了虞蘭澤并非虞惜年血脈,而是出自京都的司空大族,便逃過了連坐。

此後,虞蘭澤認祖歸宗,改名為司空蘭澤,隐于京外山林。

鹧鸪不相信爹爹會因為嫉妒蕭伯父而通敵叛國,司空蘭澤自然也不信。

兩人便開始了暗中調查,以千裏音互通消息。

此時實在蹊跷,偏偏那些書信真的是林義堂的筆記。林義堂在獄中慘死,此罪便蓋棺定論,要平反并不容易。

鹧鸪想了很久,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蕭應昀直挺躺在那裏,頭枕着胳膊,看床上的帷幔。夜半,鹧鸪突然發起熱來。蕭應昀取了一顆丹藥喂給她,過了一會兒她終于安靜下來。

這些鹧鸪都不知道,她一覺睡到天亮,想伸一伸懶腰,才發現她的手腳上還被千機絲纏着。

早飯是若鹦過來喂的,鹧鸪讓她把銀子帶走,若鹦嗯嗯啊啊了半天:“蕭大人已經給姐姐贖身了,他讓我同去府裏照顧姐姐。”

鹧鸪點點頭,看來她必須得離開這裏了,好在千裏音靠得是聲音确定位置,它應該可以找來。

晌午時蕭應昀才來,他穿了一件深黑色的官服,顯得整個人嚴肅了不少。他将千機絲打開,語氣冷漠:“給你一柱香的時間,把東西收拾好,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他轉身往外走,鹧鸪看着他的背影,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出了醉花院的門,鹧鸪就又變回了林凝,換了一個地方囚禁。

蕭府十分氣派,但較從前的蕭宅、林宅還是差了一些。

蕭應昀把她安排在了南院,裏面有一座假山,景色倒也算雅致。

林凝同若鹦将東西收拾妥當,便想着逛逛蕭府。若鹦看什麽都覺得新鮮,林凝卻是在找能偷偷遛出去的狗洞。

轉了一圈并沒有什麽收獲,林凝拉着若鹦往回走,看到一個熟人。

栖書坐在陰涼裏擡眼看着她們,見林凝看過來,他哼了一聲,非常故意地翻了個大白眼。

他是蕭應昀的貼身小厮,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是看着他們兩人繞青梅弄竹馬。

物是人非,他面對着林大小姐,眼裏只剩了鄙夷和怨恨。

林凝朝他咧了咧嘴,牽着若鹦去繞小路,卻被栖書攔下。

“林大小姐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這裏可不是林宅的後花園。”

林凝點點頭:“那請你帶路吧。”

栖書故意走得很快,兩人幾乎要小跑起來才能勉強跟上。

若鹦悄悄問林凝:“他好奇怪,是不是與你有什麽仇啊?”

林凝嘆了口氣,有吧。

傍晚,栖書不情不願地端來兩碗面條:“吃吧。”

若鹦是真餓了,她迫不及待地挑起吞了一口,立刻放在碗筷找茶喝:“好鹹啊。”

林凝知道栖書沒安好心,面也不想吃了,抄起一碗來拉着若鹦去找他理論。

栖書站在大樹下,見兩人怒氣沖沖地走過來,他挺了挺胸膛,甚至為接下來的唇槍舌戰清了清嗓子。

林凝将面碗磕在石桌上:“這面太好吃了,但我們兩個姑娘家吃不了這麽多,這碗沒動過的就留給蕭應昀吃吧。”

若鹦在她身後瞪着栖書。

栖書輕笑一聲:“吃不了就喂狗啊,我家公子怎麽會吃這種東西。”

“你!”若鹦沖上去,“你這話是幾個意思,故意把面條做的這麽鹹,你知不知道浪費食物很可恥!”

林凝拉起若鹦:“既是如此,那咱們去找蕭應昀說理。我再低賤,也輪不上你來踐踏。是他非要把我帶回來的,若是如此,那不如放我們離開。”

邊說着,兩人往蕭應昀的住處走。

栖書一看,立刻急了,側身擋在她們面前:“我家公子不在。”

林凝腳步一頓,不在?那可真是一個好機會。

“這面條不能吃了,我們要去小廚房自己做。”

栖書想了想:“可以,但我要監工。”

林凝同若鹦耳語道:“是他們先對不起我們在先,小廚房的食材你随便用,多做幾道好吃的。主食的話咱們還吃這個面條,不過要用清水多潤幾遍。”

若鹦笑笑:“好的,我做的飯比這碗鹹面條好吃多了。”

兩人去了小廚房,林凝在院子裏轉了一圈,确定沒有其他人後,吹響了骨哨。

千裏音拍着翅膀飛過來,腿上綁着信。

有情況,速來老地方。

——司空留

林凝将千裏音收回,捏訣将信燒了,然後跳上了矮牆。

栖書看着若鹦做飯,時不時皺皺眉頭,等飯出鍋,香氣直面撲來,給栖書香迷糊了。

若鹦将菜盛在盤子裏,看到栖書偷偷吸了吸鼻子,便舉到他面前:“雖然你對我和鹧鸪姐姐不太好,但是你想吃的話,我可以讓你先嘗一下。”

栖書哼了一聲:“誰要吃,你快拿走吧。”

若鹦在醉花院生活了多年,人情世故也多有了解。她取了一個小盤子,把各式菜分出來一點,然後端走了。

栖書盯着那盤菜,默默咽了咽口水,然後一路跟着若鹦。

真香,要不回來嘗嘗?

正想着,突然聽到一聲乒乓,他沖進去,看到若鹦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她護着菜盤,倒沒灑出去什麽,但他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林凝不見了!!!

*

林凝到了司空府,守門的小厮有些驚訝地看着她,便找人進去禀報。

他們不知她與司空蘭澤的關系,只當她是自家公子的紅顏知己。只是這個紅顏知己過于神秘,總穿一件黑鬥篷,入夜來,天亮前離開。

這回,林凝沒穿鬥篷,露了臉,是個美人。

司空蘭澤在飲風露的涼亭坐着,見到林凝,他蹙了蹙眉,為她斟了一杯茶。

這些年,他穩重了不少。

“之前你讓我查的那名副将,現下已有行蹤,就隐居在三伏村。昨日我下了拜帖,約于三日後到府上拜訪。”

林凝點點頭:“希望此行能有所獲,至少能知道當時是一個怎樣的情形。”

她站起身來:“我得走了,免得被他察覺。”

司空蘭澤看着她:“我知道你已經被蕭應昀從醉花院裏贖出來住進了他的府邸。只是,他恨透了我們,此舉怕是居心叵測,不如你搬到我這裏來,我護你周全。”

林凝搖搖頭:“算了。”

不能壞了大事。

司空蘭澤見她堅持,也沒再勸,緩緩站起身來:“我送你到門口。”

“公子,不好了,蕭少詹事來府上要人了!”

林凝已經走到了門口,避都避不開,她看向一臉疲态的蕭應昀,攙着他的栖書黑着臉瞪她。

蕭應昀冷冷地掃了司空蘭澤一眼,瞳孔微縮,聲音冰冷而發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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