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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在安國公府下令打了齊煙和齊韻巴掌的事情,沒多久就傳到了齊妤耳中,齊妤把齊甯拉到一邊問明了事情經過,齊甯對楚慕毅然決然拒絕美□□惑這件事贊不絕口,齊妤對這些倒是沒有太大興趣,與其擔心這個,她還不如擔心擔心,安氏知道兩個女兒被打後,晚上回到國公府要怎麽鬧騰呢。
因為楚慕的突然來到,安國公府的訂婚宴仿佛都變了意味,齊妤在女眷間行走,走到哪裏都有目光追視,那些人仿佛是今天第一天認識她,第一天知道她嫁的人是攝政王楚慕。
這種感覺着實讓人不高興,因此午飯過後,齊妤便與秦氏說了一聲,趁着大家都在園子休息的時候,坐上了回王府的馬車。
誰料剛坐到車上,就有一道身影迅速的追了上來。
琥珀甚至連車簾子都還沒替齊妤放好,回身就發現車裏居然就多了個人。
楚慕對迷迷糊糊的琥珀擺了擺手,琥珀向齊妤看了一眼,齊妤點了點頭之後,琥珀才離開車廂,跟車夫老劉坐到馬車外頭去。
車簾子放下後,楚慕單手撐着腦袋,似笑非笑的盯着齊妤,他身上帶着薄薄的一層酒氣,問道:
“不是說了讓娘子等我一起回府,娘子怎的一個人悄悄的走了?”
齊妤對他話中的‘娘子’不予理會,毫不遮掩的往旁邊挪了挪,不想跟他說話的意思十分明确。可某人就跟看不懂似的,亦步亦趨的跟随過來,齊妤想起身坐到另一邊去,被楚慕伸手攔住,問道:
“為何不理我?”
齊妤眉頭微蹙,楚慕看着都覺得心疼,說道:“你知我今日為你做了什麽?竟一點都不感動?”
齊妤好整以暇:“王爺做了什麽讓妾身感動的事?大庭廣衆之下,打了我的兩個繼妹巴掌?”
“是啊。”楚慕點頭:“她們說你壞話,我實在聽不下去,你往常就是太好性兒了,才讓她們有恃無恐,敢在衆目睽睽之下數落你的不是。我今日替你教訓了她們,想來她們今後再也不敢在外面說你的壞話了。”
楚慕對今天做的事情很有自信,認為齊妤就算不感激涕零,心裏也會對他略有感謝,誰料齊妤只是冷笑一聲:
“王爺真覺得打她們幾巴掌,她們從今往後就不敢在外人面前說我的壞話了?”
這個……楚慕也不敢保證,畢竟嘴長在人身上,什麽時候跟誰說什麽話,怎麽可能完全控制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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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敢保證十成十,但至少會有所收斂吧。”楚慕靠在車壁上,歪着頭欣賞齊妤的側顏。
齊妤掀開車窗往我看了看,馬車行走間的風吹進車窗,将她的額前碎發吹動,露出光潔聰慧的額頭,楚慕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齊妤那半張半合的潤澤唇瓣上,齊妤似乎未着胭脂,她的唇色略淺,呈粉嫩色,無需豔麗胭脂點綴,便能将她的美好唇型完美展現。
“若我說,王爺此舉非但不能讓她們有所收斂,反而還會讓她們變本加厲,王爺信嗎?”齊妤邊看着窗外,邊說話。
午後的朱雀街上依舊熱鬧,車水馬龍,仿佛全天候就沒有消停的時候,所以馬車行進非常緩慢,倒是給齊妤和楚慕留下了一些說話的時間。
楚慕發現,自己很喜歡和齊妤獨處的感覺,哪怕什麽都不做,就這麽歪着聽她說話都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為何這般悲觀?你可能不知道,本王對他們這種人還是有點威懾力的。”
楚慕自豪的在齊妤面前顯示自己的能力,像一只驕傲的孔雀,事實上,他确實有驕傲的資本,手握八十萬中州軍權,便等同于握住了整個天下,朝中最顯赫,最尊貴的人也不得不在他龐大的兵權面前低頭。
“那王爺覺得,今日在安國公府當衆下了安國公的面子,他不敢提出任何異議咯?”齊妤問。
楚慕果斷點頭:“嗯。他倒是想有異議,敢嗎?”
楚慕的自信言論讓齊妤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楚慕戰場上領兵打仗也許是個好手,卻未必适合京城官場中的波詭雲谲,那些看似臣服于他的官員也不過是表面臣服,他們怕的是楚慕的兵和刀,恨的自然也是楚慕的兵和刀,若楚慕一直強盛下去,那這些人自然會依附楚慕,可若有一日,楚慕失了勢頭,這些曾經依附恭維楚慕的人,也許轉臉就能變成咬向楚慕的狗。
馬車前方遇到了迎親隊伍,只得停下,等迎親隊伍走過之後,再行前進,齊妤放下車窗簾子,反正無聊,便決定來跟楚慕聊上一聊,她問:
“王爺覺得,安國公其人如何?安國公府又如何?”
楚慕見齊妤有心與他說話,怕她以為自己今日是不知分寸,在安國公府鬧那麽一場,不想讓她誤會,便如實解釋道:
“安康年其人是本王平生所見小人之最,你別看安國公府是百年世家,被他們營造出來的峥嵘鼎盛給騙了。實際上安家百年前幹的就是人牙子買賣,經過百年的熏陶和經營,才有了如今的門庭,不知道暗地裏用了多少肮髒手段維持下來的。”
“他們在各地搜羅模樣尚可的童男童女,聚在一處養着,教歌教舞,教書教字,将這些美貌少年、少女養出來,到了年紀挑選着送去給各級權貴押玩享樂,以此獲得相應的好處。”
“這些孩子,對外都說是他們旁支的孩子,他安家百年前不過是人牙子,哪來什麽旁支。我父皇的後宮中就曾有過安家的四個女兒,我皇兄的後宮也有兩個,你知道的,當今太後,不滿十四歲便被送入宮中。就這樣一個不思進取,靠出賣無數色相獲得地位和利益的人家,本王無論怎麽羞辱他,他都得受着!”
楚慕對齊妤倒是沒有任何隐瞞,将安國公府的前世今生盡數告知。其實這些內情,齊妤多少也知道些,安國公府确實是靠這些卑鄙手段爬上來的,可他們既然爬上來了,就說明他們已經成功了。
“王爺既知道安國公是這樣的小人,那就不想想,開罪了這樣的小人,會引來多少麻煩和後果嗎?”齊妤問。
楚慕不以為意:“再多的麻煩和後果,本王都擔得起。”
齊妤微笑不減:“王爺擔得起,可王爺身邊的人也全都擔的起嗎?我對朝堂之事不甚明了,但就從後宅聽聞的消息來看,前陣子,似乎禦史臺的孫大人和翰林院的李院正都有納妾之喜。”
“孫大人向來不與王爺為伍,李院正更身兼太子太傅,若是他二人同時發難,禦史臺羅列王爺或者王爺身邊親信的罪狀,告到禦前,李院正再用太子太傅的身份求見陛下,要陛下嚴懲禦史臺所告之人,到時候,王爺當何解?”
齊妤的問題讓楚慕微微一窒,先前還暈乎乎的酒,似乎一下子就醒了。
“何解?本王也不是第一次被禦史臺彈劾,他們哪次成功了?李院正确實乃陛下之師,可陛下如今未曾親政,他又能奈本王何?”楚慕說。
齊妤臉上的笑容漸漸加深,楚慕還是第一次發現,齊妤臉上有酒窩,并且還這般深陷,叫人仿佛真能醉死在裏頭似的。
“千裏之堤毀于蟻穴,陛下如今未曾親政,但他日後總有親政的時候,李院正和禦史臺會在陛下心中留下一根難以拔除的刺,那根刺,才是将來有可能會傷害到王爺的利器。”
“再說說我那兩個繼妹。王爺當衆打了她們,她們不會有所警示,因為在她們看來,王爺今日打的并不是她們的臉,而是她們父親,母親,甚至家族的臉,她們會以弱小的,需要保護的小女兒身份,向父親,母親,家族哭訴王爺的暴行,她們的母親是妾身的繼母,如今是齊國公夫人,她也許不會在安國公府鬧,但回到齊國公府,定然會向我父親發難,逼着我父親與王爺讨回公道。”
“我父親那個人,王爺是知道的,他固執起來,也許比十個禦史臺還要難纏。不過王爺可以慶幸的是,我父親并不是那等會輕易聽信人言的人,但一切也都不好說,男人嘛,總有腦子不受控制的時候,誰也不能保證,我父親會不會被我繼母迷惑住,來與王爺作對。”
齊妤的聲音很好聽,她便是言之無物,楚慕都越聽越上瘾,更別說,齊妤說的這些都是極有可能會發生的,很有道理的話,像齊妤這樣的聰明睿智的女人,楚慕從未見過,如果不是因為情蠱的關系,也許他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聽齊妤說出這些令人驚豔的話語。
頓時心中有些矛盾,問道:
“那照你這麽說,若今後遇見像安國公府和你兩個繼妹那般的小人時,本王不能招惹,反而還要對他們敬而遠之?你莫不是還責怪本王為你教訓她們是多此一舉,是給你惹麻煩吧?”
如果齊妤回答是,那她可就是沒良心了。
幸好,齊妤還算有點良心。
“妾身若真覺得王爺是給我惹了麻煩,便不會與王爺說這麽些個話了。”
楚慕心中略微好受些,又問:“那你到底什麽意思?是要本王以後遇到這樣的人,能躲就躲?”
齊妤搖了搖頭,轉向楚慕,溫柔笑道:
“當然不是。妾身的意思是,今後王爺若再遇到這種想要教訓的小人時,不要打草驚蛇,不要随随便便打她們兩個巴掌就算,對這種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深,便是挖他祖墳,斷他生路,也要一擊即中,叫他永無翻身之日。”
人家只是說了你幾句壞話,你就要挖人家祖墳,斷人家生路?雖說對象也不是什麽好人,可這也太……楚慕看着露出溫柔笑容的齊妤,後脊背沒由來的忽然發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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