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古代求生記 六 兩年後，山上……

第76章 古代求生記 六 兩年後，山上……

兩年後, 山上的莊子建好了，依山傍水，莊子裏栽滿了花草果樹, 四季各成一景, 王氏見了就愛上了，收拾妥當後立馬搬了進去。

蘇秦走南闖北，也算見多識廣了，可見了這莊子，也不由得點頭稱贊。這林文, 還真是滿腹巧思啊。說來也奇怪，她是從哪裏知道這些的呢。

蘇秦和王氏說起, 王氏就笑了，“你沒看她屋子裏那些書嗎？那孩子才來的時候，大字不識一個, 後來我教她和歡兒識字, 文兒這孩子聰明, 一點即通，一教就會，在讀書識字上, 比歡兒聰明多了。當然, 歡兒也聰明，針線功夫一流, 你看她給你我做的衣裳，這針腳, 多細密啊。”

王氏說着說着就歪樓了。

蘇秦也不在意，說實在話，他還真沒進過林文的閨房呢。畢竟他回來後, 林文已經算是個大姑娘了，男女有別，就是親爹，也不能随意進入女兒的閨房的。何況他們。他還真不知道林文喜歡看書呢。

“文兒很喜歡讀書？”吃飯時，蘇秦笑着問道。“可想過去外面上學？”他見林文一直以男裝示人，還以為林文想要出去讀書呢，畢竟話本子裏可有不少這方面的故事。

林文愣了愣，不明白蘇秦為何這麽說。她搖了搖頭，“爹，我沒打算上學，我只喜歡看些雜書，經史子集之類的書我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開玩笑，去外面讀書幹嘛，她又不能科舉，也不能做官，對當什麽名士也沒什麽興趣，不打算搞什麽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的戲碼。

林歡笑道，“姐姐只喜歡看游記一類的書，我喜歡看話本，不過姐姐說那些話本不好，不許我看。”

王氏笑着說道，“你姐姐是為了你好。那些話本子啊，大多是些生活不如意的文人信手胡謅的。你年紀還小，看多了這類話本，的确會移了性情。那就不好了。”

林歡點點頭，“我知道的，奶奶你放心，歡兒最聽話了。”

王氏愛憐不已的摸了摸林歡的頭發，“對，歡兒最乖了。”

蘇秦笑了，“是我誤了。聽你祖母說你喜歡讀書，我還以為你想去外面讀書呢。”

“我讀書只是為了不當睜眼瞎，書裏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不用出門就可以了解千裏之外的世界，了解那裏的風土人情，書是個好東西。”林文笑着說道。

蘇秦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只是，他看了林文一眼，到底沒說出來。

倒是王氏想起了什麽，找到蘇秦，和他讨論起林文來，“文兒快十三了吧，尋常人家的女孩兒到了這個年紀，也該說親了。可咱家文兒，不是一般的女孩兒，一般的女孩兒也沒她這麽能幹。所以啊，我一直沒提這事，你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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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也笑了，“娘，我覺得，文兒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孩子，這種事還是要問一下她的意見。”

蘇秦自己覺得，林文和林歡不一樣，她的親事不好說，林文這樣能幹，怕是不會甘心嫁給尋常的凡夫俗子，而那些凡夫俗子，只怕也不甘心被一個女人壓在頭上。可若要嫁給能配得上林文的人，只怕是門不當戶不對，就算嫁過去了，只怕也會很辛苦。

蘇秦能想到的，王氏自然也想得到。

“這樣，我來找個機會，探探文兒的口風。”王氏道。

蘇秦卻蹙眉，“我來問吧。”

王氏猶疑的看着蘇秦，蘇秦笑道，“文兒性格堅毅，她的事情，我來處理，歡兒性子綿軟些，她的親事就要娘多費些心了。”

王氏想想也是，便點了點頭，“你說的有理。不瞞你說，歡兒的事我一直在考慮，歡兒性子軟，我不放心，将來就在附近找個門風清正的人家嫁了，家境如何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人要厚道老實，要對歡兒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我也放心些。”

蘇秦點點頭。

下午，蘇秦找到了林文，二人在山坡上坐下，看着遠處的波光粼粼，牛羊成群。

“爹爹有事找我？”林文開門見山的說道。

蘇秦點頭，“嗯，關于你的親事，想問問你的想法。我和你祖母說了，尊重你的意見。”

林文一臉坦然，“這個啊，既然爹爹說起了，那我就把我的想法如實說了吧！”

蘇秦見她說起自己的親事一臉坦然，絲毫沒有羞怯之感，便大概猜到了一些。畢竟像林文這樣想法的人也不是沒有。

果然，林文接着說道，“我沒有成親嫁人的打算。”

蘇秦嘆了口氣，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知道了，你祖母那邊，先別急着說，我得想個能說服你祖母的理由。”

這下換林文詫異了，“爹爹，你不說我嗎？你不會覺得我這樣的想法很奇怪，很特立獨行嗎？”

蘇秦笑了，“我理解你的想法，沒什麽好奇怪的。”想到林文的身世，他就覺得林文不願成親沒什麽好奇怪的。這世道，對女子本就苛刻。

更何況，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就像他，哪怕他娘再怎麽逼他，他也沒有選擇屈從，随便娶個女人，成親生子。他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不想害了人家的好姑娘。

而如今他雖然已經金盆洗手了，可也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也沒有成親的打算。

蘇秦這樣豁達，林文反倒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眼眶微紅，低下了頭。她是不幸的，生在這樣的家庭這樣的時代，可她也是幸運的，遇到了蘇秦這樣的人。

蘇秦見她紅了眼眶，反而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印象裏，哪怕再艱難，林文臉上從來沒露過怯，更別說哭了。

好半天，蘇秦才伸手摸了摸林文的頭發，以示安慰。

林文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出脆弱的樣子了，她昂着頭，“爹，謝謝你。”

蘇秦笑了，“該我對你說謝謝的。”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是今天的樣子。

父女倆在夕陽下相視一笑。

晚間，吃完飯，王氏一個勁兒的對蘇秦使着眼色，蘇秦會意，“娘，夜色不錯，我扶您出去走走。”

林歡聞言看看外面，外面連月亮都看不到，就幾顆星星孤零零挂在一角，這樣的夜色也叫不錯？還有，出去散步，為啥不叫上我一起。

林歡打算跟上去。

林文心中好笑，看了林歡一眼，“歡兒過來，幫我算賬。”

林歡看了看蘇秦王氏一眼，又扭頭看了林文一眼，有事，肯定有事！林歡跑到林文身邊，拽着林文的胳膊，“姐，肯定有事，到底是什麽事啊！你告訴我吧！”

林文向來不瞞着這個妹妹，“沒什麽事，就是說我的親事。”

林歡果然變了臉色，“姐，你要嫁人？你要嫁誰？姐，你不能丢下我一個人的。”說到最後，都快哭了。

林文捏捏她的臉，“我什麽時候說要嫁人了，爹來問我的意見，我說我不打算成親，爹這會子是想法子說服奶奶去了。”

林歡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然後一把摟住林文的胳膊，“反正不管你嫁不嫁人，你去哪，都得帶上我才行。”

林文沒好氣的說道，“放心，我哪都不去，我一直陪着你。我是不打算嫁人了，可你還是要嫁人的，到時候就在附近挑一戶人家，離得近，我去看你也方便。”

林歡嘟了嘟嘴，“我還小呢，不想那麽早嫁人。”她知道自己不是姐姐，姐姐可以不嫁人，因為姐姐內心足夠強大，可以無視一切。她不行。不過她知道，奶奶、爹，還有姐姐，會替她安排好一切的。所以，嫁人什麽的，她其實也沒那麽害怕。

“這個自然，不到十八歲，我不會讓你嫁人的。”林文說道。按她的話說，不婚不育保平安，可林歡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她的思維和自己不一樣，不能用自己的标準去要求林歡。她只能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盡力為林歡争取更多。

蘇秦扶着王氏在外面慢慢走着，王氏聞着空氣中淡淡的花香，笑着開口了，“怎麽？文兒說不想嫁人？”

蘇秦正猶豫着怎麽開口呢，沒想到王氏就先說了。“娘怎麽知道的？”

“我看着長大的孫女，我還不了解她嘛！唉，這孩子，怎麽就選了這條路，這條路可不好走啊！”王氏說道，文兒雖然性格堅毅，可畢竟還小，她不知道她選了何其艱難的一條路。

蘇秦嘆了口氣，“其實我還有件事沒和您說。林文她娘将林文姐妹倆托付給了娘家的哥哥，誰知這夫婦二人不是個好心的，家裏日子過不下去，就賣女兒。賣完了前頭的幾個，打算賣了林文林歡。林文她早慧，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感傷自身，所以才不願成親嫁人。”蘇秦描補着。

王氏也跟着嘆氣，“我知道，她這麽做必有緣故。說來，還是你不對，為何不早點接走她們。”

蘇秦低頭認錯。

“罷了，她不願嫁人，就不嫁吧，她開心就好，至于其他的，你我尚在，否則要你我何用！”王氏說道。

“娘說得對，都聽娘的。”蘇秦也沒想到他娘這樣開明，趕緊恭維道。

王氏白了他一眼，“自從養了你這個孽障，再大的風浪我都見怪不怪了。”

蘇秦繼續低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