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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魏庭之的反問理直氣壯,大有你只是說不能接吻,沒說臉也不可以親的意思。
春生險些讓他給繞進去了,迷迷糊糊地想了想又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是你又不喜歡我,不喜歡我可以親臉嗎?”
“可以。”魏庭之閉着眼睛答。
這次春生沒那麽容易讓他忽悠過去,一本正經地看着他的側臉說,“我覺得是不可以的。”
“為什麽?”
“因為我不想被你親。”
魏庭之讓他這話刺了一下,睜眼轉過頭看他,“就因為我沒說喜歡你?”
春生直視他的眼睛點頭,“你說你不喜歡我,我真的特別難受,難受得都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了……魏先生,你為什麽不能喜歡我啊?明明我……”
話到這他沒再往下說了。
魏庭之等了一會兒不見下文,只能冷聲問:“明明你什麽?”
春生微微噘起嘴,“我不想說了。”
他坐起身掀開被子,“你快下去,回去睡,我不要跟你一起睡。”
魏庭之躺得好好的一動不動,被他這麽趕也沒有變臉,只是臉色淡淡地看着他,“我記得我剛剛才說過,這座房子裏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
春生微抿着唇,從魏庭之身上翻過去就想下床,腳尖剛要踩到地毯就被人拉了回去。
“別鬧了,你以為現在幾點?”
“我沒有鬧。”春生皺眉掙紮,想把手抽回來,“我不想跟你一起睡。”
“由不得你想不想。”魏庭之冷了臉,強硬地把人拉回床上,按住他兩只手,“我說了這座房子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這自然包括了你。”
春生還在掙紮,“我不是東西,我是人,我叫春生。”
魏庭之力氣比他大得多,想要按住他根本是易如反掌,而春生用力掙紮了一會兒就開始氣喘籲籲,身體因疲軟沒了力氣。
他在魏庭之身下呼哧喘着氣,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驚人,“那你,那你說,說你是喜歡我的,你說了我就不生你的氣,給你親,也跟你一起睡。”
魏庭之不為所動,低頭強吻春生。
春生被他壓着,兩條手也被按住了,根本躲不開,就算把頭偏開了魏庭之也會追過來。
春生只能用力閉住嘴巴,不讓他的舌頭找到縫進來,一邊唔唔地發出抗議的聲音。
魏庭之半晌吻不進他嘴裏,光親嘴皮子覺得沒意思,便微微直起身,看着一臉生氣瞪自己的人,“我不說我也能親你,跟你一起睡。”
春生氣極了,“那你就親好了,等你睡着了我就去別的地方睡。”說完馬上閉緊嘴巴,怕魏庭之又要強行親他。
魏庭之微蹙着眉,“你是小孩?不說喜歡你就要發脾氣,你這樣逼着我說了喜歡又怎麽樣?你相信我說的喜歡是真的?”
“你可以騙我啊,騙我也可以。”春生耿耿于懷,“是你先說你不喜歡我的,你要是不那麽說,我就不會要你說喜歡我的。”
魏庭之第一次有種拿他沒辦法的感覺,松開按住他的手,“那我重新說,我不讨厭你。”
“不能重新說,你說不喜歡我我都聽見了。”
春生犟得好像從一頭溫順的小綿羊變成了驢,一定要跟魏庭之揪着這個點不放。
魏庭之看着他,看他一副準備要鬧上好幾天的氣勢,終于淡聲說:“我沒有不喜歡你。”
春生聽得一愣,緩緩坐起身一臉疑惑地看着他,顯然沒有想到還能這麽說,“沒有不喜歡是喜歡的意思嗎?”
“可以這麽說。”
春生将信将疑。
“除了你,你見我還親過誰?”
春生順着他給的思路往下想,“沒有。”
他确實沒見過魏庭之親他以外的人,這給魏庭之說的那句“沒有不喜歡你”增添了很多說服力。
“那麽多人,我只親你。”
春生終究還是讓他的歪理給說服了,心想對啊,那麽多人,魏先生只親他,只和他睡在一起,所以魏先生沒有不喜歡他。
這個結論讓春生挺開心的,能感覺到自己對魏庭之來說還是不一樣的。
見他表情發生變化,魏庭之又問他,“能好好睡覺了?”
春生憨笑點頭,乖乖躺下,還不忘了整理剛被自己弄亂的床被。
魏庭之躺在他身側,“消氣了?明天搬回去?”
“我想再住幾天。”
“為什麽?”
春生有點不太好意思,“我才搬過來,想住幾天再回去。”
“又沒有人笑你。”
春生就不說話了。
魏庭之見人終于哄好了也不想和他計較這點小事,随他高興住哪裏,反正住哪都在他眼皮底下。
次日。
兩人小吵一架又飛快和好,早餐還是坐一塊一起吃,唯一的不方便就是魏庭之去書房要走不少路。
春生從被他冷落的勁裏緩過來,又開始不樂意待在書房裏陪他工作,但魏庭之去的時候非要帶他一起,春生被他拉着走,每一步都走得很不情願。
“我今天不想去書房了。”
“現在太陽還很大,你不能去泳池玩水。”
“我不玩水,我玩別的。”
“那就在書房玩。”
“我想玩的在書房玩不了。”
魏庭之頭也不回地問:“你想玩什麽?”
“泡泡機。”
“你就那麽喜歡泡泡機?”
“嗯,喜歡,你要是能陪我一起玩,我就更喜歡了。”
魏庭之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他,“昨天晚上你有一句話沒說完,你把那句沒說完的話說給我聽,我就陪你玩泡泡機。”
春生還沒來得及高興,先疑惑上了魏庭之說的他昨晚沒說完的話,“哪句話呀?”
“明明之後。”
“明明?”
昨晚睡覺前他和魏庭之說過太多話了,過了一夜好些說過的話他都想不起來。
魏庭之見他好像真的忘記了便微蹙眉提醒他,“你問我為什麽不能喜歡你。”
春生讓他這麽一提醒終于想起了,“喔……”
“明明之後是什麽?我當時問了你,你說你不想說。”
春生軟聲回答,“明明我是喜歡你的。”
類似的話魏庭之從他這裏聽過許多,按理說他早不該有額外的波瀾,同一句話再珍貴,就算是虛假的,聽過百遍千遍以後其實就和其他的話語沒有什麽不同,不會再被賦予不同的意義。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之前發生過激烈争吵的緣故,魏庭之曾親眼目睹他情緒在崩潰邊緣說最不喜歡他,最讨厭他,那一幕實際至今仍深烙在他的腦海裏。
于是也讓此刻春生模樣如此乖巧,話音如此柔軟的一句話顯出從未有過的珍貴,讓魏庭之眼眸裏仿佛永遠化不了的堅冰出現消融之勢。
“你不是說你最不喜歡我?最讨厭我?”
聽魏庭之重提那天書房的話,春生下意識地貼近他的身體,表情有些可憐地解釋,“我是生氣了才這麽說的,不是真的。”
“那你現在說的是真的?”
“嗯,是真的,你不生氣,我就是喜歡你的。”
魏庭之沒再說什麽,說到做到地陪他玩一會兒泡泡機,就在花園裏。
這是魏庭之第一次抽出時間陪他做什麽事情,可以不用有意義,就站在邊上看他玩。
有人在一旁陪着,尤其是魏庭之陪着,對春生來說好像意義非凡,他玩着玩着總是要回頭看一眼魏庭之,确認他是不是還在那裏,這種感覺和晚晚陪他玩泡泡機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他當然也是喜歡晚晚的,因為晚晚是他的家人,對他來說晚晚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魏庭之也不行,他會永遠在心裏給他留一個位置。
但這麽想也會不可避免地有一個疑問,晚晚如果是家人,那魏庭之是什麽呢?魏庭之也是他的家人嗎?
春生感覺不是的,他很固執地認為晚晚才是家人,因為晚晚說過他們可以成為家人,但魏庭之沒有這麽說過,即使魏庭之現在這麽說了,他也不認為是,所以他能很肯定地認為魏庭之不是家人。
可如果不是家人,那又是什麽呢?
春生想不出答案,于是決定先暫停玩泡泡機,去問問。
魏庭之看他突然走回來,淡聲問:“玩夠了?”
春生抱着泡泡機對他搖頭,“魏先生,我有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是我的什麽人呀?”
“嗯?”魏庭之覺得他這個問題有些匪夷所思,“我是你的什麽人不該問你?”
“咦?可是我不知道啊。”春生滿臉不解,“我只是想到了晚晚是我的家人,所以就想知道魏先生是我的什麽人?我總覺得不是家人的,魏先生也不知道嗎?”
魏庭之不覺得這個問題讨論起來有意義,便有些敷衍他,“你認為我是什麽人就是什麽人。”
“我認為你是好人。”
魏庭之頓時眼神奇怪地看着他,“你覺得我是好人?”
“對呀,雖然有時候沒有那麽好,但是沒有那麽好的其他時候都是好的,所以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生平第一次被人發好人卡,還是春生發的,這種感覺讓魏庭之覺得很微妙,畢竟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膽子敢在他跟前說這種話,但春生就敢,還是真心實意。
不僅如此,他還有個很奇思妙想地疑問,“那魏先生就是我的好人了嗎?”
魏庭之眼神淡淡地瞥他,“沒有人會這麽表達,好人不是一種人際關系。”
“喔。”春生自己得不出答案也沒有氣餒,滿眼好奇地問:“那我是魏先生的什麽人呀?”
他很聰明地意識到自己其實可以“抄答案”,他是魏先生的什麽人,那魏先生就是他的什麽人。
但魏庭之給了他一個很奇怪的回答。
“你是善良笨蛋。”
“那我就是你的善良笨蛋嗎?為什麽是笨蛋啊?笨蛋是罵人的,可以不是笨蛋嗎?”
“前面不是還有一個誇你的善良?”
“那我可以是善良好蛋嗎?我不想你說我笨。”
“可你就是笨。”魏庭之拉過他的手往回走。
春生其實還沒玩夠,但他太在意魏庭之說他是笨蛋了,被他拉走了還在求他,軟聲撒嬌,“我不笨,你說我是好蛋嘛!”
“不說。”
嘀——好人卡!(來自善良好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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