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火鍋

火鍋

展昭知道，現在的時間點，既不可能打電話聯系修理，也不能跑去把家裏的爐子換成電磁爐，也只好扶額嘆氣，正準備說上白玉堂幾句，“咕”的一聲卻先自己的聲音響起。看見白玉堂好笑的眼神，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肚子在叫。

“就知道你突然跑走肯定沒用晚飯。”白玉堂端起了爐竈上的鍋，“這個——”

“——不用說了。”即使是餓死也不敢以身試法嘗試黑暗料理的展昭打斷了他，“你不是想吃火鍋嗎？我帶你去吃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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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美團搜索了一番，展昭總算在附近找到了一家現在還在開業的火鍋店，據說店長是從內蒙古來的蒙族人，選取的羊肉又肥又純，絕對不需要擔心偷工減料或者假冒僞劣品。他點點頭，果斷駕車帶着白玉堂按照地圖的指示前往。

紅色的羊肉被丢入了冒着騰騰熱氣的鍋中，不一會就煮熟了，早就聞見了香味的白玉堂仿佛看見羊群的惡狼，一筷子就夾起了一塊肥肉，然後擡起頭看了展昭一眼，等猜到他想表達什麽的展昭笑着搖搖頭，然後沖着盤子裏的生肉努嘴示意還有很多，誰也不需要和誰搶，這才學着展昭的樣子，把肉放進了蘸料裏，然後吃下嘴。

随機，白玉堂的動作就定格住了。

“怎麽，不好吃？”即使是隔着一層氤氲的熱氣，展昭還是能看見白玉堂僵在那裏的樣子，試着問道。

“不是，”白玉堂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

“——是太好吃了！”

停頓了一下，他加大了音量，眼睛都好像要冒出星星地說道。

怎麽大宋就沒有這樣的食物啊？雖然不知道魚用同樣的方法涮起來會不會好吃，但是如果他早知道肉還有這樣的吃法，一定會涮上一鍋魚然後端到展昭面前，帶着逗弄地說上一句你不是貓嗎，應該最喜歡吃魚了吧，這是給你的。

“有沒有涮魚肉？”

最終，他還是問出了聲。

“涮魚肉？”展昭眯起眼，“倒是可以嘗試。”

突然，他的腦海裏再次出現了那些時不時像是觸景生情一樣的畫面，這一次，是一個穿着白衣，卻看不見臉的人，拿着一條烤好的魚遞到眼前。

“給。你是貓，應該最喜歡吃魚的。”

不知道為什麽，一種難以言明的，好像回想起過去快樂的回憶卻發現現在已經物是人非的感覺在心裏湧動着，仿佛要讓人窒息，可當他擡起頭去确認吃得正歡的白玉堂有沒有注意到自己有什麽不對的時候，這種感覺卻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下次帶你吃水煮魚。”

“水煮魚？”白玉堂擡起頭，“把魚擱點水，放進鍋裏煮？那不就是普通的炖魚嗎？幹什麽你們要起這麽麻煩的名字啊。”

“才不是！”

“——這位客人，拜托你放尊重點。”

本來，展昭還想給白玉堂講講到底什麽是水煮魚，卻被人搶了發言。聽清了這怎麽想怎麽不秒的內容，展昭和白玉堂不由得向聲源的方向看去。

年輕的女孩子手裏拿着店內的菜單，十分抗拒地想抽回被隔壁一桌的一個黃毛握住的手，可那黃毛卻不依不饒德加緊了力度。

他打着赤膊，上面有一條青龍的紋身。隐約還可以看見右邊胳膊上似乎還有一只白虎。

……至于肩膀上，嗯，确實是沒有米老鼠。

此時，不論是他，還是跟着的那兩三個同樣染了頭發的人的臉上，卻是露出了色迷迷的表情。

明顯這可憐的小服務生是被流氓給纏上了。

那個女服務生求助地看了一下坐在隔壁位置上的一個人，那人也注意到了他，可是卻好像這并沒什麽奇怪一樣轉回了頭，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

見此，那女生臉上的絕望似乎更加明顯了。就連掙紮的幅度都不再那麽明顯。

“小妞，晚上才剛剛開始，接下來，要不要陪陪哥哥啊。”那個為首的黃毛見此，以為小丫頭也大抵是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得過去了，索性更加胡來，直接把她拉了過來。

“呦，原來現在的人都這麽大膽，還敢在胳膊上弄上一條龍了。”

一個聲音看似漫不經心地道，反而是讓黃毛徹底惱了。擡起頭，看見的卻是一個叉着腰的男子，一頭長發披散在肩上，相貌竟也秀麗，長得眉清目秀的。雖然他聽見的确實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這人也穿着男裝，可以确定是一個男性，但還是莫名有一種……長得很撩人的感覺。

“別以為你長得好看點就可以壞老子的好事，告訴你，老子是直的！”看出了這位應該是來找事的，黃毛站起來，用那只空下來的左手的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那你還得看你做不做得到。”

只聽見重重一聲，自己的手腕已經被攥住，那人只使勁一捏，他就痛得松了手，女孩趕緊退了幾步，用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的手腕。

可是，黃毛的臉卻已經因為疼痛扭曲得變了形，額頭上也冒出了汗水。

展昭聽白玉堂說過他是江湖人，這力氣肯定不小，夠黃毛好受。他雖然很支持白玉堂的行動，但還是不得不提一句：“別太過分，弄個骨折就可以了。”

黃毛：“……”

“——你們別欺人太甚！”

見此，其他人已經起身。本來白玉堂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和別人打過了，又被沒收了兵器，正好活動筋骨，來一個揍一個，居然真的在展昭和那個服務生驚愕的眼光下，一個人赤手空拳讓所有小混混求饒。

而那勝利者的臉上，挂上了一個驕傲的笑容。

與之相對的，卻是黃毛的一絲冷笑。

黃毛從腰間拔出了一柄彈.簧.刀，就向白玉堂刺了過去。白玉堂本來只顧着壓制住黃毛，讓他不要去動那位姑娘，再加上他也沒想到對方會帶武器，根本來不及躲閃。可是，卻只聽見咣當的一聲，刀已經應聲落地。

“展小貓？”他訝然地轉頭看向了已經制服住黃毛的展昭，“原來你也能武啊！”

“不是，我……我……”展昭也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

別說是像一個江湖人那樣習武，恐怕就連林青葉那丫頭從小學到大的柔道他都招架不住更別說這麽個五大三粗還帶刀的漢子了，可剛才自己的确是用行雲如流水的動作一把劈向他的手腕搶過刀扔在了地上，動作之快，讓這個看起來應該沒少打架有點力氣和敏捷度的大漢都措手不及。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小宇宙爆發嗎？覺得奇怪的展昭在心裏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而此時，那個到剛才為止一直在袖手旁邊的客人快步走了上來，彬彬有禮地說道：“對不起，讓二位客人受驚了。我是這裏的老板，在小店遇到了這種事情，誠摯德像二位道歉。”

“你是老板？”白玉堂沒好氣地揪過黃毛，“那這畜生欺侮這裏的小——你們的員工，你怎麽都不出來阻止？”

“如果他真的把她拉走的話，我當然會阻止的。”那老板也知道自己理虧，頓了頓才說道，“只是，蘇子婷這小丫頭平常前科累累，有好幾次玩游戲忘了時間或者上班的時候偷偷拿手機打那什麽農藥的，我想着讓她被纏一會，也算是給個教訓。”

“就算如此，這種時候也不是用來懲罰的吧？”白玉堂哼了一聲，“總之，這人我帶去官府了。”

“……官府？”

“啊，他的意思是說，警察局。”展昭說完，害怕白玉堂再說出什麽漏了餡，說完把吃飯錢給了老板後，直接打電話聯系了林青葉。

不久之後，他們已經出現在了警察局，把黃毛交給了別的警員進行審訊，林青葉直接坐在了展昭的身旁，小聲說道：“可以的啊，你的眼光。”

展昭：“……”

“我們不是這種關系。”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麽說多少有些心有不甘，展昭還是解釋道。

“行了，我又不是什麽認為男的就必須和女的戀愛的迂腐之人。你要是想要助攻就坐在這裏。”林青葉想伸手在展昭的腰上擰一下，但是看了眼白玉堂，動作還是停住了。

“算了，比起這個還有那群只要沒查出以前真的做過什麽虧心事最多被思想教育一頓的小混混，還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最要緊。還是給你們說一下我們的發現吧。”

“人命關天？”白玉堂畢竟是被封過護衛，也展昭一起在開封府供職過的，自然看過包拯辦案，現在聽到了這四個字，猜測的用眼神，“原來你還在做官兵——啊是叫‘警察’對吧？”

“……我是仵作。”展昭回以了一個眼神。

白玉堂頓時被噎了一下。

他好像還真的有點想象不到展昭當仵作去驗屍的樣子。

他們的這番眼神交流反而讓林青葉臉上不懷好意起來，但等展昭轉過了臉，還是輕咳了一聲，二話不說直接用自己的發現去堵上人家的嘴。

“我們去了一趟網吧，居然真的在監控裏發現了林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