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醋雲釀酒諸君共飲

醋雲釀酒諸君共飲

一行人與谷主惜別，陸九霄再三保證一定會常來看他，這才被放行，繼續啓程前往銀月分堂。前一晚才發生那種事，謝行雲自然不願和教主共乘一騎，只能和小六呆在馬車裏。

娘的就不能多買匹馬嗎？這對“父子”他現在可是誰也不想選啊喂！

馬車裏二人靜默對視，他想着怎麽教育這孩子，“迷情香”是不能随便拿出來玩的！小六忽然發出一串低沉地“咯咯咯”聲音，他不确定是不是在笑，小六爬上車廂裏放置的小桌上，磕起了瓜子。

這小子還真不見外啊！真拿自己當天衍教的小少主了？昨夜的賬還沒跟他算呢！謝行雲正要惡狠狠地吓唬吓唬他，小六先道：“娘親，你很喜歡爹爹吧？”

？？這麽早熟這他娘的是陸殷的兒子吧！！還有！不要這麽叫他啊喂！

一想到是陸九霄讓他這麽叫的，這話便說不出口了。

“娘親為什麽要扮作女子？難道是愛好嗎？”

“問你爹。”而且什麽叫愛好啊？你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不要說這種危險的話好不好！

小六又咯咯笑了：“我爹從小就教我，想要什麽得靠自己争取，娘親你這樣可是得不到爹爹的。也是可惜了，昨夜我那麽幫你們，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娘親實在是運氣不好。不過也不要灰心，下次再來嘛。”

還有下次？！謝行雲道：“你說的爹不是陸九霄吧？”

“嗯咯，我親爹教我的，不過放心啦，爹爹沒有自己的孩子，你倆嘛反正也不能生，以後就更不可能有了，娘親還是多疼疼我吧！”

謝行雲握着劍，拇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出鞘收鞘：“你究竟是什麽人？你親爹又是誰？老實交代，別以為陸九霄護着你，我就不敢動你。”

“娘親幹嘛這麽兇呢？我對你和爹爹一點惡意都沒有，況且我還幫了你？”

還不如幹脆點一劍刺死他得了，好歹還能保留些顏面。謝行雲道：“小子，不管你有什麽企圖，想做什麽，我都會盯着你，你最好把尾巴給收好，若是被我發現你想害他，我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娘親，六兒好怕怕啊！”小六無甚感情幹巴巴地念出來，轉頭朝馬車外喊：“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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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霄挑起簾子往裏面望的時候，正見謝行雲将小六抱在腿上，二人一副母慈子孝（？）的溫馨畫面：“怎麽了？”

“爹爹！娘親說進了城要給六兒買糖吃！”

這對喜當爹娘卻有些尴尬的夫夫飛速對視一眼，陸九霄“嗯”了一聲，放下簾子，繼續行路。

自從那晚事後，他二人之間的氣氛極其古怪，誰也沒再提起，卻也沒辦法像之前那般正常相處了，趕去銀月城的這幾日間，二人甚至沒有單獨說過話。

當然，謝行雲覺得這和小六也有很大的關系，這孩子太黏他了，明明是陸九霄撿來的，卻一直死纏着他！站着要跟坐着要跟，趕路要跟住店也要跟，吃飯要喂如廁也要他陪！合着這不是喜當娘，這是撿了個祖宗當下人去了！

明明話都擺在明面上了，這孩子卻還能裝得單純可愛善良羞怯，他真的很懷疑這就是陸九霄的私生子，父子倆天賦完全一致！

不過他還是找了個夜深人靜、小六睡着了的時候找了教主，提醒教主要注意小六這孩子，來歷不明不說，演都不好好演，人前人後兩幅面孔，轉變之快，心機深沉，絕對不簡單。

陸九霄披着衣服坐在床邊，聽他大談特談了陰謀論一大堆，倒了杯水給他：“說了這麽多，口渴了吧？”

“啊……謝謝。”謝行雲舉到唇邊：“？不對啊，我跟你說了這麽多，你聽進去多少？”

“一字不落。”陸九霄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又是這種話，聽得他呼吸一滞，心跳慌亂，此人說話實在是令他，又是愛聽，又是擔心：“呃，好吧，你心裏有數就好……”

陸九霄點點頭，對他招了招手：“嗯，我有數。不早了，上來休息吧。”

他露出的脖頸白皙，喉結微動，以食指随意一招，勾魂攝魄。墨發披散，活色生香，面對此情此景，謝行雲反而退了一步。

從前陸九霄也這麽逗他，二人在教內日日同卧一榻，都沒異樣的感覺，如今他真是怕了這家夥。陸九霄說完也愣住，挑了挑眉，忽然低頭笑了：“謝謝可是還在介懷忘憂谷之事？”

聽他坦坦蕩蕩地先提出來，謝行雲松了一口氣：“那還不是你兒子幹的好事？”

“我兒子自然也是你兒子，謝謝要與我生分到這個地步了？是誰說過的死生不棄——”

“打住。”謝行雲扶額：“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後大家就都別提了，誰先提誰就扣錢！行了，你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唉，謝謝是真要與我生分了，那夜也不是我頂着你啊？”

？？謝行雲額頭青筋暴起：“扣！！錢！！”

“随意。謝謝快來！”

倒是恢複了幾分平日裏不正經的樣子，他懸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他就擔心陸九霄看出什麽來，好在那夜的事可以用迷情香對付過去：“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要人陪，我得回去，小六還在我房裏。”

他去摸門，忽聽耳邊一陣風聲，“噌——”，陸九霄的劍扇直直插|進木門上：“他睡他的，礙不着咱倆～”

謝行雲：“別逼我揍你。”

陸九霄：“來啊來啊（斯哈斯哈）！”

“還有孩子呢！”

嗯？這話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他将劍扇拔|出來，走回陸九霄身前：“大半夜的別玩這東西，磕着碰着很危險的。哦，對了，有一事我忽然想起來忘記問了，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秦斐然？”

陸九霄懵逼中：“誰？”

“就是那個……喝酒特別厲害的，什麽千杯不醉，你特別想與他共飲的人。”謝行雲狀若漫不經心地随口問：“是秦斐然嗎？”

“……”教主恍然大悟，控制不住地笑了：“哈哈哈哈，是，也算是吧，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麽？你不說，我只能自己猜啊，我不認識的人那可太多了，況且前幾日才見過他的墳墓，當然會先想到他吧。”

“我的一點醉話罷了，謝謝不必放在心上。若得空閑，你陪我共飲就好。”

“那有什麽難？改日我來釀酒，邀你品嘗。”謝行雲笑道：“保準讓你惬意難忘。”

正說着，房門被推開了，小六揉着惺忪睡眼站在門外：“娘親！娘親不在，小六害怕。”

若沒有馬車上的對話，他這副樣子，奶聲奶氣，倒還真是個惹人憐愛的小家夥。

謝行雲起身：“來了。”一走卻走不動，轉頭見陸九霄坐在床邊，拉着他的衣角：“謝謝若走，本座也害怕。”

謝行雲挑挑眉：“去死吧你！”拽開衣角抱起小六回房，小六趴在他的肩頭，沖教主做鬼臉，他的臉實在看不出表情，但陸九霄似乎是看懂了，無奈地嘆了口氣，搖搖頭躺下休息了。

幾日後，衆人抵達銀月城。

銀月城城主來自西域，此城便不免有異域風情，吸引中原、異域兩方水土的百姓，平日裏商販集會也會設在此地，若是逢年過節可就更熱鬧了。

此時十月已過，天氣漸涼，別的地方天色晚了，大家就收攤子準備回家，銀月城的夜，卻是搭起篝火照地紅，來慶祝屬于他們的特殊節日——飛火節。

此節以禱告上天，這一年風調雨順，非常感激之類的，順便再祈求避免燭火之災，會持續整整半月，這半個月銀月城的夜皆會大亮，到處都是圍着篝火跳舞喝酒的人們。

這期間馬車不讓進，謝行雲便領着小六下來，小六嚷着要吃糖，陸九霄便抱起他，一家三口（？）和仆從（教衆：？）順着人流進城。

先給小孩子買了糖葫蘆吃，陸九霄對謝行雲說：“謝謝想要什麽？只管拿便是。”

謝行雲擠在人群裏：“不做正事先逛街真的好嗎？還是先去見銀月堂主吧？”

“今兒也不早了，明日召見不遲。謝謝只管和小六好好玩，還是說謝謝餓了，想先吃飯？”陸九霄一手抱着小六，一手護着他，說道。

“先吃飯吧。”謝行雲看小六已經在吃第三根了：“你正在長身體，不能一直吃這種東西，這樣是會壞牙。來，給我，先去吃飯。”

小六忙搖頭，将糖藏在身後：“不要！娘親壞壞！爹不給娘親買糖吃，娘親就搶六兒的糖吃！”

小孩子家童言無忌，口無遮攔（謝行雲：我不覺得！他就是故意的！！）又沒有控制聲音，引得周圍人都看過來，見謝行雲蒙着面紗，眉目不似女子般溫婉（謝行雲：？？）再聽小孩子委屈巴巴的語氣，都稍稍讓開了位置，竊竊私語怎麽這麽兇啊？是不是後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