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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話說白烨既已答應了江珊同去丹陽，自然不會食言，又擔心江虞不願應允，于是與江珊叮囑明日一同出發悄悄尾随，待行了一段路再行相見，到時候江虞也不好讓江珊獨自一人而歸，加上還有白烨這個內讧在旁勸說，一定能夠馬到功成。

江珊自然高興的應下了。

次日清晨，白烨早早在門口等候，待江虞緩步走出，睨見門口那人，神情卻是淡漠，似乎沒看見白烨一般管自己上了馬去。

白烨知道她還未對昨晚的事情釋懷，但也不想多加解釋，她誤解昨日自己是為了知道她的秘密而故意去為難江珊，那表明她還不夠了解自己，還不夠信任自己。

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白烨在上車馬的時候瞥見江珊正躲在大門之後，給她準備好的馬匹已然藏在拐角處，只要等二人出發之後江珊便可悄悄跟随。白烨雖然也曾擔心江珊一個人是否有危險，便屢次三番叮囑她不要離的太遠，太不了被江虞發現也好過被山賊打劫，畢竟是自己的姐姐，何況江虞對江珊的疼愛是有目共睹的。

“你對孫翊了解多少？”江虞忽而開口，但目光卻停在別處。

“孫策的弟弟，”白烨攤開手，“這還是見過孫仲謀才得知的，算不上什麽秘密。”

江虞斜了白烨一眼，扔給白烨一卷竹簡道：“看完這個。”

白烨見那竹簡厚重，頓時不樂意了。“你說給我聽不就好了，馬車這麽搖晃讓我怎麽看？”

“那好，你聽着。”江虞開始一絲不茍的講着，“孫翊作風像足了小霸王孫策，當初孫策臨終之際，張昭等人是舉薦孫翊繼承江東基業，但是孫策較為喜歡留在自己身邊的孫權，故而一意孤行将印鑒交予他。孫仲謀繼位之後，忌憚孫翊才幹，故而将其派遣至丹陽之地，表面上是放其自由，委以重任，實際上相當于将他流放在外，故而造成了孫翊郁郁寡歡，終日飲酒為樂。”

“孫權說孫翊鞭打将士可是真事？”白烨插口問。

“半真半假，但依照我對孫翊的了解他應該不會這麽魯莽暴躁。”江虞答，“相反，我覺得孫仲謀有事情瞞着我們。”

“我們也是有事情瞞着他，”白烨将竹簡放在身側，看着江虞，“有些話你實在不想說也就罷了，但我一定要提醒你，若是發現什麽不對勁的人或者事，一定要告訴我，否則，我……我和珊兒都會為你擔心。”

江虞點頭，算是對白烨這番關心的回應。

“說到珊兒，你打算什麽時候讓她來見我？”

“啊？”

“我都知道，”江虞從容自若，“只是讓她在馬背上多受一點苦，好讓她記得這個教訓。早點讓她進來吧，幾個時辰下去她非要虛脫了不可。”

白烨冷汗直下，心想面前這個女子果然狡猾，明明知道自己和江珊的密謀卻不動神色的走了一路，早知道便不讓江珊受這等颠簸之苦了，于是吩咐馬車停了下來，白烨下了馬車，見江珊面色發白的扯着缰繩想要躲避，擺了擺手大聲喊道：“別躲了，都被你姐姐知道了。”

江珊将信将疑，但到最後也只得下馬，牽着那馬垂着頭不敢去看江虞。

“姐姐……”

江虞見她一臉的愧色，心一下子便軟了，沒了之前的冷淡。

“上來吧，別再吹風了。”

“嗯。”江珊乖乖的跟着江虞上了馬車，坐在江虞身邊撒嬌道，“姐姐你……”

“日後若想出來，求人不如求我，知道嗎？”江虞瞄了一眼還站在馬車外頭正欲上來的白烨，對着江珊道。

江珊自然明了她所指的是何人何事，點點頭吐舌道：“嗯！”

“至于你……”江虞扭頭看向白烨，冷聲道，“這裏暫且沒有你的位置，那馬既然是你選的自然是匹良駒，你就騎着它跟着馬車吧。”

“可是……”白烨這下愣神，江虞這明擺着是在報仇。

“可是什麽可是，姐姐說什麽就是什麽，還是不想跟着我們去丹陽了？”江珊落井下石，笑嘻嘻道，“我們可就先走喽，你慢慢跟上來吧。”

說罷，江珊還真的讓那車夫啓程了。

白烨無奈，搓了搓手利索的上了棕馬，雙腿一夾馬肚子，那馬兒便嘶叫了一聲快速奔跑，待追上了馬車才放緩了速度。

此刻恰巧江珊掀開窗簾來看，見白烨一副老不情願的樣子随手拿出一塊銅錢朝着她扔去。

白烨靈活的閃開，回頭見是江珊，遂張了張嘴以口型告訴對方：“你恩将仇報！”

江珊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回道：“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惹到我的姐姐，送死的只能是你。”

白烨無語，猛然看見在江珊的背後江虞正擡眼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自己，遂揉了揉眼睛，幾乎懷疑自己看錯，再去望時，江虞的視線已然落在了別處。

她……

白烨低頭走着，太陽很大，馬車的影子斜斜的倒在平直的路面上，他們走的是官道，自然開闊平坦。

“不對！”白烨猛然擡頭望向側邊山坡之上，“有人在上面！”▼

話還未完，便見寒光一閃，一支箭便嗖的一聲從白烨耳邊劃過，一律鬓發被截斷，随着箭飄落在地上。

江珊一掀開簾布便見到這種命懸一線的場面，不禁捂嘴驚呆。

白烨側着臉，臉上落下一道血痕。

“什麽人？！”

山坡上走出一人，手執長弓，嘴角挂着一絲邪笑。“算你命大，但若是再來一箭可不見得就有那麽幸運了。怎麽樣，爺只求財，只要給了錢爺便放你們走。”

“敢問英雄高姓大名？”白烨預備先禮後兵，邊擺手示意讓江珊先入馬車內等着，免得這人不單求財還見色起意。按照一般常理推測不該單只有這一個匪徒才對，果不其然，未等白烨去看，那其餘幾人便高高站在那山坡之上，列成兩列，瞧樣子不下二十餘人。

“邊鴻。”那人将箭搭在弓上，瞄準白烨，“考慮的如何，我只數三聲。”

白烨見此人蠻狠，故而講理是行不通的，若是搬出江家來恐怕只會弄巧沉着，若是他們拿住了江虞和江珊兩姐妹，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如何是好？

“邊将軍切莫動手！”江虞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了出來。

白烨一愣，不知道江虞在打算些什麽，莫非她認得山賊？

“你知道我？”邊鴻挑眉看着那馬車，見那馬車上下來一個天姿國色的女子，不禁看得呆了。

“不知道将軍可是與妫覽、戴員兩位大人有故？”江虞站在馬車邊，看了一眼白烨，繼而仰頭對着那邊鴻問。

“你是何人？”邊鴻警惕問。

“我乃妫覽妫大人的親眷，前來投靠妫大人。”江虞回。

“可有憑證？”邊鴻将信将疑。

“自然有。”江虞轉身走到白烨面前，遞給她一樣東西，繼而低聲對着她道：“若是我有事，請你務必保珊兒周全。”

“你要作何，千萬不要沖動。”白烨着急的拉住江虞的手肘，往前一步，手裏捏着剛才江虞遞給自己的書軸，這是很久以前白烨從湖中底部好不容易撈起的秘密，江虞一直以此來強迫江烨替她做事，但她此刻将此物交出來是否就表示……她此行是抱着不能回來的态度……

“白烨，你可看得出我的陽壽是否已盡？”江虞蹙着眉頭問。

白烨仔細的瞧着她的臉，繼而痛苦搖頭，“不，我竟看不出……”

“如此，”江虞苦笑，“我只能憑着天意了。”

“你們唧唧歪歪什麽？！”邊鴻顯得不耐煩，“速速交出憑證，否則休怪爺我無情！”

江虞面帶微笑，沿着側邊的小道慢慢往上走去。白烨被邊鴻的弓箭指着，又有了江虞的叮囑亦不敢輕舉妄動。斜眼看着馬車，不知道裏面的人此刻是如何的心情。

“交出來。”邊鴻将弓箭交給身邊的人，對着江虞攤開手道。

江虞餘光睨着底下的白烨，此刻她也正仰頭望着自己，兩個人遙遙對望，其中深意只有兩人才能明白。

快走……

“給你。”江虞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這是妫覽的東西，前些時候江虞從自家開着的當行所得，說是一位将士所抵押的物件，底下人原本不願意做着買賣，可那人強勢甚至還要在抵押行內大肆動手，掌櫃的便出面調和，這才勉強收了這件東西，但掌櫃的也知道此事可能有點麻煩，不敢留下那令牌，這才輾轉到了

江虞手中，江虞原本想要交給孫權所以一直帶在身邊，但後來麻煩事情一堆，故而也就暫且放下，卻沒想到此刻卻派上用處。

“你真的是妫覽大人的親眷？”邊鴻奸笑着看着江虞的臉，一雙眼睛像極了野獸遇見獵物時候閃着光。

“嗯。”江虞也覺得不妥，但只好硬撐，只盼望白烨抓住機會趕緊上馬車和珊兒逃走。

“美人兒……”邊鴻大笑着一把拉住江虞胳膊，一使力便将她牢牢圈在懷中，順勢摸了一把江虞的臉頰道，“這東西明明是派兵遣将所用，如何能輕易給了女眷？所以你定然是冒充的。就算你并非冒充，你可知此刻我恨極了妫覽戴貴二人？是他們指使我去殺孫翊，到最後竟然把罪名全部落于我身上，害得我躲在城外幹這等鳥事。我原本無意為難你，可你自個兒送上門我又豈能不要？你若從了我，我便保你吃喝不愁，想我邊鴻也算是丹陽城響當當的人物，必然不會失信于你這小女子。”

江虞覺得一陣惡心，但也知道自己一時也掙脫不開，咬了咬牙，恨恨道：“你知道你此刻對着誰說話麽？”

“哦，”邊鴻奸笑，“莫非小美人兒是孫仲謀的妹妹孫尚香，傳聞中她可是鐵娘子，沒你這麽秀美。”

“我是江虞。”江虞臉色一冷，寒氣逼人，“江家的大小姐，江虞。”

邊鴻聽完先是一呆，繼而又大笑，“小美人，今日即便你是江虞我也要嘗一嘗聞名天下的江大小姐的滋味！”

江虞閉上眼，心想今日終究難逃一死，白烨是看錯了。

白烨捏着手，正邁開腳步不管不顧的朝上拼了命的跑去，一支支利箭從身邊穿梭而過，但也無法阻止白烨往上爬的決心。

她絕不能，絕不能讓江虞被這個家夥帶走！

“啊——”邊鴻忽而大叫一聲，捂着心口，緩緩跪倒在地。“怎麽會……”

江虞趁着他松手的機會逃了出來，忽而覺得不對勁，再回身去看邊鴻，卻只見一只利劍貫膛而出，刺穿了邊鴻的心脈。

“你沒事吧，”從邊鴻身後閃出一個男子，穿着褐色衣料，腰間綁着漢白玉腰帶，頭頂紫荊冠，身上的外袍鑲着金絲蟒蛇，華貴非常。一張俊俏的臉挂着一絲笑容，明眸似日，閃着特有的光輝，“好久不見了，江虞。”

江虞驚詫的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身子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往前跨了幾步站在那人面前，緩緩擡手撫上他的臉龐，這個在夢裏回憶裏重複過幾千次幾萬次也難以忘懷面孔……

“倉舒……”

作者有話要說：唔，曹倉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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