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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丨情丨期。

一個對人類來說很陌生的詞彙,卻是妖怪成長的必經之路。

正所謂沒有經歷過發丨情丨期的妖怪是不完整的,但是桔梗也沒想到貓妖的發丨情丨期會是這個時候。

要知道現在才是早春,哪怕那些會發丨情的動物,也不是這個時候就開始躁動,尤其冬岚的能力偏冷,就像之前自己觸碰到她時候的體溫,按理來說,這樣的體溫會推遲她的發丨情丨期,起碼要到兩個月後,天氣更加暖和了才有跡象,有的甚至會推遲到暮春。

沒想到冬岚硬生生提前了。

“那我現在要怎麽做?”桔梗能夠感覺得到冬岚的難受,要知道體溫升高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痛苦的經驗。尤其是頭部的疼痛,簡直到了要撞牆的地步,若是體溫遲遲降不下來,還有燒成傻子甚至死亡的風險。

哪怕她知道妖怪沒那麽脆弱,跟人類是不一樣的,也依舊還是憂心忡忡。

“理智上我希望你離得遠點,情感上我希望你抱得更緊。”冬岚朝她露出一個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表情,言語上還想安慰一下對方,說出口的話語卻是自己都沒想到的。

這會兒她的意志已經有點不清了,發丨情丨期對妖怪來說就是回歸動物的本能,思考是沒必要的事情。

按照大貓長老她們的經驗,想要度過發丨情丨期只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硬熬過去,這種适用于發丨情丨期不那麽強烈的,比如說夢境中的自己,因為是水到渠成的成長,冰塊效果帶來了欲丨望降低,所以熬過去就沒事了;另外一種則必須發洩出來,這适用于發丨情丨期強烈、或者抵抗力低的情況,冬岚的抵抗力很強,但這次的發丨情丨期是由蛇妖引起的,異常強烈,同時她還處于蛇妖的內部,随時随刻都會受到“蛇丨性丨本丨淫”的影響,這就使她原本可以硬熬過去的發丨情丨期不得不通過發洩的形式來度過。

想到這裏,冬岚還是強撐了那麽一點理智說道:“算了,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等會兒情丨欲上來了,就顧不上你了。”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跟她往日裏的傲慢對比鮮明。

她伸手推開桔梗的手,試着支撐起起自己軟綿綿的身體,卻發現這壓根不容易,全身都像是融化了一樣,壓根不聽自己的調動,身體又倒到了桔梗的懷裏,甚至于貪戀那抹溫度跟氣味,抓着對方的衣袖不想松手。

難怪那麽多妖怪都把發丨情丨期當做自己妖生的一件大事,實在是除了身體成熟、實力增長外,還容易被妖怪偷襲、暗算,成為一生的恥辱。

冬岚的心情是複雜的,她不想讓桔梗看到自己失去理智變成一條瘋貓的模樣,要知道對于妖怪來說,發丨情丨期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返璞歸真,簡單來講就是回歸獸形,變成自己原來貓貓狗狗的樣子。

冬岚的原型當然不醜,她可是這代裏最漂亮的貓,哪怕是沒有剃毛之前的蒲公英,貓族公認的好看,跟她過去的模樣相比也差了一截,但是她的體型不小,跟人類貴族飼養的那種一只手就能抱在懷裏的壓根不是一個量級。

她現在的體型,跟桔梗住的房子差不多大,等她徹底成年了,還會再往上翻一番。若是長到山貓王那個程度,還會有小山坡那麽誇張。如果用這樣的姿态面對桔梗,不管後面發生了什麽,都毋庸置疑會傷到對方。

人類的身體在妖怪面前,始終是脆弱、不堪一擊了些。

畢竟發丨情丨期的發洩需要另外一半的配合,蛇腹裏只有一個桔梗在——蛇本身可以忽視,貓妖是不可能在蛇的肚子裏跟蛇發生點什麽的,她也不喜歡這條肮髒的蛇妖——到時候她會失去理智,會不管不顧地向桔梗,向這個自己立場就不太堅定、又實實在在出現在自己周邊的桔梗動手。

到時候桔梗要怎麽辦呢?

人類對巫女的要求就是巫女應該是純潔無瑕的,很多巫女一生都不會觸碰感情的事情,就算有,也不會是自己這樣的妖怪,就算能跟妖怪有什麽,也不該是自己這樣的情況。

沒有理智、只有本能,然後順着本能去傷害她,讓她身體染上傷痕,把自己的炙熱和痛苦傳達給她,讓她随着自己的行為越發難受……

這壓根不是她們之間該發生的!

巫女的一生都該受人敬仰,受到很多很多人的崇拜,被自己庇佑着的村民感謝,發自內心地憧憬信仰。

而不是、而不是被她一個妖怪弄的渾身慘兮兮的!滿身的痕跡露出來就會讓人知道她曾經經歷了什麽,哪怕巫女服包裹得緊緊實實,在她擡手搭弓射箭的時候,也會露出手腕上的痕跡。

她不覺得自己徹底發丨情之後還有什麽理智避開那些可能露出來的部位,按照妖怪的占丨有丨欲,她恨不得對方身上全是自己的痕跡,屬于自己的氣味覆蓋,遠到幾十公裏外的妖怪第一次嗅到她的氣味就知道是自己的人!

知道名叫桔梗的巫女,屬于一個叫做冬岚的貓妖。

可這樣的行為是不理智的,是她借着自己的力量強丨迫來的,沒有巫女的“自願”,也不像是之前的合作。這完全是她對巫女的迫害。

她不想那麽做。

她不想傷害到巫女。

其實冬岚也曾幻想過她跟桔梗以後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上次大貓長老的話給了她不少的啓發,雖然大貓長老當時并不知道跟她交好的人類其實是一個巫女,一個能對山貓王形成威脅的巫女。但是對方的态度很明顯,只要不弄出子嗣,就算是人類跟妖怪也沒什麽,她也可以跟自己的人類這樣那樣……

所以,冬岚其實是有過幻想的,子嗣問題對她來說壓根不存在,她跟桔梗其實是可能的。

而且就現實環境來說,她對別的妖怪沒什麽興趣,夢境裏也是如此,唯一一個會打招呼的殺生丸,還是因為對方繼承者的身份。她們兩個一個是貓族繼承人,一個是犬族繼承人,都要面對來自妖族的威脅,本身就不可避免會有很多交流,其他的就再也沒有了。

而桔梗——她就像是長在自己的心裏面,不知道什麽時候種下去的種子,反正她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生根發芽,逐漸成長為一棵小樹。

明明沒有情感經歷的貓妖空白得連什麽是喜歡都不知道,但她還是覺得跟桔梗相處的時候,很溫馨也很甜蜜,像是吃了秋岚頂着滿頭大包掏回來的蜂蜜一樣,眼睛一眯,舌尖一舔,就知道是自己喜歡的味道。

若是能夠在草長莺飛的春天,跟巫女找一個合适的河堤,一起對着河裏的魚群發難,弄上來新鮮肥美的河魚,再趕着恰好的微風和時光,烤成香味撲鼻的美食,那便可以暢快地享受春天,享受那由視覺、味覺、嗅覺、聽覺、乃至觸覺帶來的全新盛宴。

她也不是沒有幻想。

去年冬天的時候,森林裏的情況已經緊張成了那樣,她還是在皚皚的白雪之下,撿到一個肥碩的松塔。

這事兒本身沒有什麽,她喜歡松塔這件事在貓族壓根不是什麽秘密,所有貓都知道她的喜好。

但她當時的想法是——如果可以把這個送給巫女就好了,搭上一根漂亮的紅繩,挂在胸前肯定特別的好看。就算原本的造型大了些,不那麽搭,也可以從她的庫存裏,挑一個小一點的、漂亮一點的給她——你瞧,她都願意跟巫女分享自己最喜歡的松塔了,這可是她幾百年前來從未做過的事情!

就算加上夢境那幾十年,她也沒有分享過自己的松塔,這顯然意味着,巫女在她心裏的地位已經超過了原先她認識的任何人。

所以說她才壞掉了啊。

妖怪最出名的就是占丨有丨欲,那麽多漂亮可愛的松塔,連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都不願意分享,卻偏偏願意給一個跟妖怪沒什麽關系的巫女,這不是壞掉是什麽?

她已經壞掉了,她不能拉着桔梗陪她一起壞掉。那個奇奇怪怪的世界,有自己一只貓待着就足夠了。

她決心推開巫女,不能再讓她陪着自己亂七八糟了。

而巫女的動作出乎意料,她制止了貓妖想要推開自己的動作,抓着對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身前,手裏閃耀着淡淡的靈力光芒。

冬岚大概猜出了對方的用意,渾身滾燙地她對她說道:“沒用的,靈力制止不了我的發丨情丨期。你現在還是到我遠一點的地方去吧,”她指了指後面的位置,原先她們就是從那裏過來的,現在那裏除了聚攏來的黑氣,已經沒有其他的威脅了。而黑氣在巫女的淨化之箭下,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可言,“我會用冰塊封住我們的道路,再之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同時她還凝結出很多的冰箭放在了桔梗的背簍裏,上面妖力的附着能讓它們很久都不會有融化的跡象。

冬岚心裏有自己的算盤,她的發丨情丨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過去,徹底成熟了自然有對抗蛇妖的底氣,直接挖開它的肚子也不在話下。

但是人類等不了那麽久,妖怪可以不吃不喝地過日子,人類卻每天都需要吃飯,她路過人類地區的時候,不止一次地看到餓死的生命。

她不希望桔梗也陷入如此境地,只要桔梗沿着食道往上,到達口腔接近牙齒的位置,自己再借着地理位置攻擊蛇妖的心髒——縱使她陷入發丨情丨期的煉獄,攻擊一次也是沒有問題的——哪怕不會真的傷到蛇妖,對方也會在心髒的劇痛之下掙紮,情不自禁地張開嘴巴喘息,來自心髒的疼痛是它沒有辦法習慣跟容忍的,它只能掙紮。

這其實也是一條出路。

巫女卻沒有答應,桔梗抱着冬岚的身體慢慢地蹲坐了下來,這裏的環境髒兮兮的,她卻沒有任何的嫌棄,好像自己踩着的地方不是蛇妖惡心的內壁,而是外面如茵的綠地。

她的一條大腿支起,一條大腿壓下膝蓋抵着地面,然後将冬岚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面,還給她調整了一個舒适的位置,像是做下了很大掙紮,突然間斬釘截鐵地說道:“別擔心,很快就會過去的。”

她從自己的衣領裏拿出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東西——四魂之玉,原本一直供奉在祠堂裏的東西,因為她今日的心神不寧帶在了身邊。

她知道這東西不是好東西,當初她接過四魂之玉的時候,老師就一直告訴她這東西的危害。

同時沒有人可以否認的是,四魂之玉也是一件難得的好物。

若是用上四魂之玉,貓妖就可以平安無險地度過此次危機。

這有違巫女的身份跟職責,但她想不出來另外的辦法,貓妖跟她的情意如此特殊,幾乎到了心連心的地步,她不可能看着她痛苦而不管。

桔梗清楚,這天之後,自己再也沒有守護四魂之玉的資格,但是為了貓妖的安全,似乎也不那麽重要了……

冬岚對這東西也有印象,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完整的四魂之玉,要知道在夢境裏,僅僅是四魂之玉的碎片就引來了衆多妖怪的追尋搜查,桔梗現在手裏握着的可是一整個四魂之玉,不知道能夠碎成多少片。

現在,她就拿着這樣的東西,想要解決自己發丨情丨期的痛苦。這是怎樣鮮明的對比跟反差,自己在巫女心中的地位真的有那麽高嗎?

甚至願意讓她違背自己的職責,無所保留地展現寶物?

她就不擔心自己……

好吧,冬岚覺得如果是自己的話還是願意幫巫女保守秘密的,但是四魂之玉的出現,對她形成了巨大的沖擊,一時半會兒是緩不過來了。

“我不建議你用這個,”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僅僅只有一瞬間,冬岚做出了巨大的掙紮,她壓制自己的欲丨望說道,“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一個妖怪的發丨情丨期可以通過外力度過,用不好還會有反向效果。”

即使是淩月仙姬那樣的存在,也得在發丨情丨期的時候跟同處于發丨情丨期對鬥牙王發生點關系,這已經是刻入妖怪血脈裏的本能了。

能夠讓自己變強的四魂之玉對任何一個妖怪來說都是誘丨惑,但是在冬岚的眼裏,握着它的主人更加重要,她也堅定自己的立場說道:“我不知道你這東西是從哪來的,但它一定對你非常重要,沒有必要因為一個我,而破壞你原來堅守着的原則。”

“趕緊走吧,我怕你再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冬岚費力支撐着做出了一個推阻的動作,想要把巫女推開,讓巫女去到那條自己安排的道路。

“但是你現在很難受。”桔梗言簡意赅地表示道。如果不是冬岚的狀況實在糟糕,她不可能把這東西拿出來。

熾熱的溫度已經隔着面料傳到了自己的大腿上面,把自己那一塊的肌膚也帶的發燙,這已經到了不得不的地步,所以哪怕違背了自己的職責,桔梗也覺得是必要的。

人生難得有這樣的羁絆。

“那你還不如讓我貼貼……”冬岚迷迷糊糊地開口,她說話的時候已經不過腦子了,完全是憑着自己的本心,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發丨情丨期的熱意更加上湧,身體幾乎要被欲丨望支配,她伸出一只手貼上桔梗的額頭,然後将自己的上半身也貼上去,原本躺着的姿勢變成了半躺半坐,她的臉頰貼着桔梗的臉頰,親昵地上下蹭了兩下,“桔梗,你身上好舒服啊!”

這動作好像打開了什麽開關,貓妖的動作越發的大膽起來:“能讓我嘗嘗你嘴巴的味道嗎?我的本能告訴我,那裏的味道比羅羅樹汁液還要美味。”

羅羅樹汁液,已經是類似于貓薄荷的存在了。

對于發丨情丨期的貓妖來說,對她有誘丨惑力的巫女,此刻也跟貓薄荷沒什麽不同,都是致命的誘丨惑。

巫女的表情終于有所動搖,但并不是想着逃離,而是想不管不顧地用四魂之玉,把貓妖的情況控制下來。

但是還不等她使用——她沒用過四魂之玉,不知道要怎麽發揮它的作用,雖然當初老師有跟她講過,但是沒有實際的經驗,操作起來非常陌生——貓妖的嘴巴就已經貼上來了。

第一下不是在嘴唇,而是在下巴的位置,指望理智沖散的貓妖能像平時一樣做到精準的命中簡直是白日說夢,沒有不管不顧,直接撞上她的下巴就已經該慶幸了。

但是第一下之後的第二下,就可以沿着下巴向上攀岩,親到極其接近嘴唇的地方。那裏是嘴唇的下面,跟下巴接壤的位置有一定的弧度,一般人很少會注意到這裏,但是被親吻的感覺,卻是異常得鮮明與顫栗。

再然後是注定的第三下,避無可避地落到了嘴唇的位置——桔梗其實也沒有躲,她嘆息一口氣,調整貓妖那仰頭別扭的姿勢,讓她能夠更加從容一些。

貓妖捕捉到巫女的縱容,嘴巴上的動作更加大膽,尖尖的牙齒劃過薄唇,撕開一個小小的口子,鮮血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口腔。

又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冒犯,收起牙齒小心翼翼地舔舐上面的傷口,藍綠色湖泊一樣的眼眸中盛滿了繼續的興意跟一點點的歉意,好像在指責自己不應該如此魯莽。

但是指責歸指責,該繼續的還是要繼續,貓妖的準則裏也沒有放棄,她繼續朝着巫女的嘴巴探進,若是巫女的嘴巴緊閉着,這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但是巫女顯然是破罐子破摔了,明明什麽也不懂,卻還是迎合了貓妖的舉措,張開嘴巴迎接那不屬于自己、也不同于人類所有的東西。

你順從自己的本心,我也抛下了身上的職責。我不知道怎樣是對,但這一刻願意跟着你瘋狂。

桔梗覺得自己身上也好熱,跟貓妖的熱是不一樣的,也不是過去受傷那種的熱,而是一種從心口開始躁動,然後随着血管傳達到全身的熱。

整個人好像泡在溫泉水裏,渾身發軟又舒适地不行。

她好像要壞掉了……

但是不想拒絕,也沒有拒絕,壞掉的巫女迎合壞掉的貓妖,在各種各樣的催化劑下,放縱自己,完成了一場從身心都繼續漫長的蛻變。

壞得再徹底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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