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小肥黑貓
小肥黑貓
鄒喻這次發揮挺好,大概是因為他這次在手機上提前學習了一下,就是魚還是有些腥味,他自己吃一口嘗點味兒都有些腥。
“水放多了,味道淡了點,不太好吃。”鄒喻放下筷子喝了口水壓壓。
陶柏水吃得不多,但是誇了很多次。
他說:“你做得很好吃。”
陶柏水吃了口酸菜又說:“酸菜也買得很好。”
吃完又說:“真的很好吃。”
鄒喻看着到現在也才被吃了一小塊地方的酸菜魚,抱怨一樣說着:“誇這麽多次,也沒見你多吃兩口。”
“晚上繼續吃。”陶柏水說。
陶柏水端着杯果汁邊走邊喝,他要去補個午覺。
鄒喻幹脆也悶在房間裏,他想着既然陶柏水不想去醫院,那就自己慢慢開導。
心病嘛……總是能慢慢撫平的。
他找了一些資料研究,大多都是說需要多出門、多鍛煉、多傾訴。
陶柏水還挺願意和他溝通的,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出門也還行,就是不能去人多的地方,鍛煉嘛……循序漸進吧。
鄒喻現在心裏有些沒底,他想着陶柏水會不會是自我了結,那得多疼。
他還準備再看幾個強迫症自我了結的案例時,瓜哥的消息彈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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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哥:校服碼數自行在家測量好,返校後上交。
鄒喻:?
瓜哥:嘿,我是群發的,別管我。
鄒喻:校服什麽樣?
發出這句話後,他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校服什麽樣他又不是不知道。
瓜哥:還那樣。
瓜哥也說了句廢話。
鄒喻:黑白條紋?
瓜哥:是黑綠條紋,今年胸前換成了兩條綠杠。
鄒喻閉眼想了下,好像是這麽回事。高三那年換了款式,除了胸前那條綠杠,依舊是黑白配色。
鄒喻:來兩套185的。
瓜哥:你們要回來上學?
瓜哥這句回的飛速,好像他就停在聊天界面蹲着鄒喻的每一句回複。
鄒喻也飛速回了一句。
鄒喻:我們要玩cosplay[微笑.jpg]
瓜哥:[吃鯨.jpg]
瓜哥這個表情包得驚訝快溢出屏幕了。
陶柏水還在屋裏睡着午覺,這覺睡得遲了些,也久了些,不知道他晚上還睡不睡得着。
鄒喻待不住,他戴着耳機聽着英語單詞,在小區裏像流浪人員一樣亂逛。
他走哪兒是哪兒,遇到拐彎就往左,左轉右轉一通瞎走,一個人工湖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這個湖也奇怪,水位并不高。
湖邊還蹲了幾個小孩兒,他們圍成一團叽叽喳喳的,
鄒喻走到那幾個小孩兒旁邊,摘下耳機。
“幹嗎呢?這裏是小孩玩的地兒嗎?”鄒喻指着湖邊說:“你這掉下去我可撈不起來。”
“大哥哥,這有一只貓。”其中一小孩兒興奮地說。
确實是只貓,黑色的,還挺大一只。
這家夥,長得莫名的像鄒喻的微信頭像。
鄒喻在手機裏面翻出煤球的照片,蹲在黑貓的旁邊比對着。黑貓愉快地舔着爪子,根本不理會他。
“感覺……挺像的,就是胖了挺多。”鄒喻自言自語道。
“大哥哥,你認識這只小貓嗎?那太好了,你快把它帶回家吧!”
小孩兒很開心,小貓終于有家可歸啦。
“我不确定。大概、可能、應該、認識吧。”鄒喻試探着伸出手,摸了摸黑貓的背,又摸摸它的頭。
這貓還是舔着自己的爪子,絲毫不在意正有人揉着它的頭。
“百分百确定才行!”
小男孩抱起黑貓護在懷裏,一臉看賊的表情盯着鄒喻。
“你看看。”鄒喻把照片怼小孩面前。
這兩只貓确實沒什麽差別,就是體型變化很大。照片裏的體型剛好,眼前這個一屁股坐鄒喻臉上可以讓他重生。
“它叫什麽名字?”另一個小男孩明顯精明一點,還知道求證。
“煤球。”鄒喻輕聲喚着。
“喵嗚~”黑貓睜着圓溜溜的眼睛望着他。
“煤球?”小男孩湊小貓頭頂也叫了一聲。
黑貓又“喵嗚”一聲。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他的小夥伴們也發出“哇哦”的驚嘆。
“那你可要好好照顧它啊,別讓它餓肚子了。”小男孩抱着黑貓慢慢挪到鄒喻臂彎裏,這個交接儀式算是完成了。
“餓不着,你看它肥的。”鄒喻抱着掂了掂重量,這得二十斤吧。
鄒喻抱着貓往家的方向走,不知道繞了多少彎。這貓确實溫順,不像野貓,就是有點沉。
鄒喻讓它趴在自己肩膀上,他在下面用手兜着。
剛進院子,黑貓就自己跳了下來。
它在院裏爬上爬下,在栅欄上走貓步,還去扒拉那些太陽花芽,鄒喻奔過去就給它提了起來。
“別太自在,這還不确定是不是你家,你怎麽跟個拽少爺似的。”
“什麽你家我家。”陶柏水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
鄒喻提着黑貓頸脖子轉過身,“它。”
黑貓主動打起了招呼,“喵。”
“小肥黑貓?”陶柏水摟着前爪讓它趴在自己肩膀上。
“它是煤球嗎?”鄒喻問。
“不是,這就是個流浪貓。”陶柏水回答得很快,語氣肯定。
他順着貓毛玩,這貓太乖了,陶柏水又問:“你在哪裏把它帶回來的?”
“就後面那個人工湖。”鄒喻随手指了個方位,他也記不清具體位置。
“那是個坑,以前說建個什麽游樂場所,沒建起來。”陶柏水笑着說:“那裏面是積水。”
“那還不填了,多危險。”
鄒喻說完去屋裏找了個紙箱出來,這紙箱和林叔給他打包生活用品用的一樣。
“要讓它住下嗎?”鄒喻示意陶柏水把黑貓放箱裏。
陶柏水坐在草坪上把黑貓往裏放,它用爪子勾着陶柏水的衣服不肯下去。
“它不想進去,嫌條件不好。”陶柏水說。
“我沒聽見。”
鄒喻又說:“它都沒喵一聲。”
陶柏水捏捏黑貓的耳朵尖,“它長得挺好,身上也沒傷,流浪對它來說可能是不錯的事情。”
他緊接着說:“而且,我覺得被圈養不是最好的選擇。”
鄒喻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意識到自己可能辦錯了事。
陶柏水發起最後一擊,他問:“你認為呢?”
“我認為,你說得對。”鄒喻一腳踢開紙箱,正色道。
陶柏水抱着黑貓又回了卧室,他說:“中午吃得遲,不太餓,你們吃吧。”
晚上的酸菜魚只有鄒喻和張姨吃了,林叔都沒怎麽動。
張姨和林叔在上次“遣送”羅樂齊行動後就暫住在這了,到今天沒有要走的意思。
鄒喻本來就不習慣和陌生人一起住,好不容易習慣一個陶柏水,又來兩個無關的人。
張姨試探問道:“那個貓,柏水要留下嗎?”
“不留。”鄒喻懶得搭腔,回答一句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不留就好,貓毛對呼吸道不好。”
鄒喻追問道:“有多不好?”
“會讓人咳嗽。哦,貓毛還會被吸進肺裏。”張姨拍了下手懊惱道:“不該讓他抱去卧室的。”
“張姨,貓毛吸不到肺裏,陶柏水也不是一碰就得完了。”
張姨還想說些什麽,鄒喻又說道:“他只是抱去房間玩一會,不是把貓綁在房裏,貓是活的,它要走會自己走。”
鄒喻就差掐自己人中了。
忍!忍!忍!是長輩,是長輩!就算是住家阿姨也是長輩!
鄒喻在心裏默念着,一進卧室就撲在床上捶胸頓足,“高考後就好了,就可以帶陶柏水離開這個破地。”
如果問他為什麽這麽堅持帶走陶柏水,他應該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是想帶他走。
鑫海的消息在鄒喻準備睡覺的時候發來了。
鑫海:近況如何,我的學生。
鄒喻:勿念。
鑫海:我的另一位學生呢?
鄒喻:一言難盡。
鄒喻貼着牆聽着對面的動靜,毫無動靜,也不知道是摟着貓睡了還是醒着。
鄒喻: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那個破地方的。
鑫海:陶柏水要我去找的,他說你在那裏。
鑫海:我還說帶他一起去接你,這孩子硬是不幹。其中緣由我也不清楚,也不想打聽,總之,回來就好。
鄒喻:謝謝。
鄒喻能明白,陶柏水不想拖住鑫海,一個補課老師,牽連他做什麽。
鑫海:對了,我又接了個家教,但是不耽誤你們,那個學生是晚上放學後兩個小時。
鄒喻:好的,我們會盡量不拖延,不耽誤你賺錢。
鄒喻覺得鑫海也太拼了,沒有一天能閑着。就算放假也是備課,一對一輔導還要做出針對性方案,費神得很。
鑫海:什麽話,我就是說可能時間會更緊。行了,早點休息吧,你和陶柏水都好好照顧自己。
鄒喻回了個“ok”就把手機丢一邊睡覺了,鑽進被子半天都沒熱起來,空調被是蓋不住了。
明天得換個更厚點的,深夜後寒意更重了,鄒喻夜裏醒了好幾次,被子一次比一次裹得緊。
這人一大早就爬起來洗漱了,風風火火的。
他在廁所倒騰得叮咚作響,陶柏水隔着一面牆都被吓一哆嗦。
鄒喻在餐桌前扒拉手機,沖着剛下樓的陶柏水說:“吃完早飯帶你去海邊玩。”
“我們這哪來的海?”張姨疑惑了。
“商場的海洋館。”陶柏水坐下後替鄒喻解釋。
他本來以為這人昨天就是随便答應一嘴,沒想到鄒喻很積極。
“你這不行,再去加一件。”鄒喻拉開自己的外套給陶柏水看,“你看我都穿了厚衛衣,你多加一件。”
陶柏水穿了件薄長袖,外面套着件灰色外套。
早飯後,鄒喻跟着陶柏水進了房間,在他的衣櫃裏翻了半天,找出一件果綠色的厚外套,“套上,走了。”
鄒喻望了一圈,又問道:“貓爺呢?”
“貓爺?它夜裏自己走了。”陶柏水說。
鄒喻想到那貓的樣子,說:“拽得不行,貓少爺似的。”
陶柏水笑笑,說:“把傳單拿上吧。”
他拿起桌上的傳單,指着最末尾的加粗紅字,“你看,憑本傳單打三折。”
“咱不缺這點錢,我帶你看全票的海。”鄒喻啧了一聲,“少爺還摳摳搜搜。”
“我就是想什麽都體驗一下。砍價也好,優惠活動也行,找黃牛買票什麽的也不錯。”陶柏水說。
鄒喻想了想,說道:“那拿着吧,去商場門口碰到了再拿一張傳單,拿着兩張傳單讓他給我們免費。”
陶柏水把傳單折疊起來揣進口袋拍了拍,他說:“可以試試。”
林叔把他們送到商場地下室,交代完後就在車裏等着。
根本沒有去商場門口,也沒有第二張傳單。他們照着傳單上的位置找了過去。
怎麽說呢,海洋館是真,但這地方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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