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P22

CP22

辛白睡得非常不安穩。

夢裏的場景一會兒跳到他成名後最暢意的那幾年,一會兒又跳到高中。

左邊白昀辭皺着眉叫他皎皎,讓他回家。

右邊陸炤明無比親昵地叫他皎皎,說他喜歡他。

簡直就是立體循環音,在辛白腦海中不斷播放,煩得不行。

等睜開眼睛聽到溫和的海風和輕輕撲打的浪花時,辛白才又長又緩地舒了一口氣。

別想了。

都過去了。

你得往前看。

辛白洗漱完就随便往身上套了件衣服,經過某個房間的時候居然聽到了女人的說話聲。

“這幾天感覺怎麽樣?你是不是用冷水洗澡了?”

“不小心掉進游泳池了。”

“哈,這麽倒黴?”

“如果能被喜歡上,好像倒黴也值了。”

“一天到晚就聽到你在這說胡話,還是得多注意,和你說過的那些忌諱不要犯。”

辛白沒想太多,直接推門想看看陸炤明這是在做什麽,但他顯然忘記自己還“衣衫不整”着。

房間裏,坐着的陸炤明上半身紮滿了針,在給他拔針的小姐姐看穿着還挺時髦,綁着頭發,戴着口罩和手套

姜映才擡眼目光就定住了。

藍發男人身上的墨色襯衫沒系扣子,露出精瘦清晰的胸膛和腹肌,白色的冰絲褲下是一雙青筋明顯纖瘦蒼白的腳。

他正懶懶地倚靠在門沿邊,拿出手機說:“小姐姐,麻煩讓一讓,他這模樣我得拍一張才行。”

姜映趕緊站到旁邊去,辛白興致勃勃地一邊往裏走一邊拍。

陸炤明這刺猬樣子也太好笑了,這不得留圖紀念。

等拍完辛白才問陸炤明這是怎麽了。

陸炤明用眼神示意姜映繼續,對辛白說:“不是什麽大毛病,日常的調理。”

他有意隐瞞,辛白也沒多追問,只問他早上吃什麽。

“姜映給我帶了雞湯,吃個雞腿嗎?”

“我只吃雞胸肉。”

辛白靠在牆上一臉認真地看姜映收針,等姜映把針都放進包裏,他走到陸炤明身邊看了看。

姜映用的針很細,幾乎看不出什麽痕跡。

所以到底是什麽病在需要用針灸?

難不成真像越凝綠說的那樣,他是因為骨頭全碎過所以平日裏才需要用針灸進行保養調理嗎?

見辛白還沒走,姜映把手套和口罩摘下來對着辛白笑眯眯地問:“要搭個脈嗎?”

“對,你看看他的脈象,我總擔心他太瘦了。”

陸炤明搬了把椅子過來,讓辛白坐下把手放到桌面上。

辛白原本想拒絕,但他看姜映眼神誠摯明亮,就沒說什麽。

姜映認真搭脈。

“心煩,失眠,多夢,讓我看看你的舌頭。”

辛白只吐出一點兒舌尖,姜映笑着說:“再吐長一點兒?”

陸炤明套上衣服之後就一直在旁邊看着,他不懂中醫,這會兒看見辛白的舌頭只覺得粉嫩,和他人一樣秀氣。

“夜不成寐,口不作渴,舌尖獨紅,心火所致。還好時間不長,喝兩副中藥調理一下就行。至于身體嘛,別看人家瘦,還是很健康的喲~”

“謝謝。”辛白收起手。

陸炤明過來彎下腰很自然地幫辛白系上襯衫的扣子,對姜映說:“你開藥吧,熬好了真空密封送過來。”

姜映把東西都收進包裏,将長發散開撥了撥,對陸炤明擺了個“OK”的手勢就離開了。

“中藥很苦吧,我不想喝。”

辛白把陸炤明剛系好的扣子又解開了兩顆,露出好看的鎖骨和脖頸。

陸炤明堅持,“要喝,你現在錄綜藝沒事就跟着那群人熬夜,就當滋補身體了。”

“反正是送到你這裏,你也沒辦法逼我喝。”

“誰說我沒辦法的?”陸炤明拇指撫過辛白的嘴唇,語氣略顯暧昧,“你要是不乖,我就親自喂你喝。”

他故意在“喂”那個字上加了重音,辛白剛想開口罵他,陸炤明就提前說完了辛白的臺詞,“我流氓,我變态,我不要臉,還有嗎?”

辛白“哼”了一聲就站起來準備離開房間,陸炤明跟在他身後笑着追,“醫生都說了你心火很旺,別生我氣了。”

“那你就不能不氣我?”

陸炤明拉住辛白的手迫使他轉身與他對視。

男人眼眸深邃含情,嗓音誘惑低沉,“不氣你,我愛你,好嗎?”

昨天告白之後看見辛白的反應,陸炤明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他怎麽能忘了。

皎皎最是嘴硬心軟了。

辛白嘴唇動了動,最後卻只說出一句“我餓了”。

陸炤明揉了揉辛白的長發,“不逗你,做飯去了。”

在陸炤明這裏的一整天辛白感覺時間流速都變慢了。

時尚圈是個争分奪秒的地方,動蕩又浮躁,充斥着興奮和焦慮的因子。

但這裏的海風不急不緩,溫柔和煦,總是能讓辛白有些緊繃的神經徹底放松。

辛白問這裏究竟有什麽魔力。

陸炤明把已經撇去油漬的雞湯端給辛白,“這裏的磁場很穩定,就像供電一樣,只有電壓穩定電器才可以正常運轉,人也是如此。”

“你真是我見過的那麽多人裏最會胡謅的一個。”

“很榮幸,能成為你心裏最特別的那個。”

辛白冷哼一聲,端起碗喝湯。

他遵醫囑,不生氣,也不和這人計較。

等吃完早餐,陸炤明問辛白要不要去附近的海洋生态館走走,辛白懶洋洋地說不想走路。

陸炤明無奈淺笑,“行,你是國際超模,走路要錢的,我抱你去還不行麽?”

還沒等辛白反應過來,他就被陸炤明打橫抱起,作勢就要出門。

辛白趕緊蹬着腿說:“你不換衣服不梳頭的啊?!”

陸炤明鍛煉多年,一身腱子肉,就算辛白再怎麽掙紮他都能抱穩。

青年這番鬧騰的模樣讓他覺得無比有趣,眼睛都笑彎了,“行,去幫你整理頭發,想紮辮子嗎?雙馬尾怎麽樣?”

“你神經病啊?”

“又多了個綽號,好吧,就把這些當成是你對我的愛稱了。”

“……”

真是沒脾氣了。

辛白被陸炤明帶到了他衣帽間的鏡臺前,拿起梳子一點點梳理着辛白的長發。

他動作很細致,辛白從鏡子裏看着陸炤明認真專注的表情,情緒平複些許,“你不會真給我弄個雙馬尾出來吧?”

“我哪兒敢。”

陸炤明打開鏡臺下的抽屜,拿出一根蝴蝶樣式的寶石發釵插在了他為辛白盤好的頭發上。

辛白臉小,把頭發盤起來的時候特別有氣質,他一直走的就是中性風,所以這個發型對他來說并不女氣,依舊是只有辛白才能擁有的獨特感。

陸炤明似乎很滿意,在鏡子裏與辛白對視,“以前用假發練了很多次,這回沒掉鏈子。”

“的确。”

辛白側過頭欣賞了一會兒,就這麽被陸炤明哄着出了門。

才離開別墅辛白就敏銳地察覺到什麽,他還沒來得及側身,陸炤明就摁住了他的肩膀說:“沒事,走吧。”

陸炤明在圈子裏混了這麽多年,對鏡頭的敏感程度肯定不亞于辛白。

遠處有狗仔跟着他們。

辛白問陸炤明這是要做什麽,陸炤明說:“解決那些喜歡炒作的玩意兒給你帶來的麻煩。”

海洋生态館離陸炤明別墅并不遠,走兩步就到了。

早上這邊沒什麽人,陸炤明和辛白不用戴墨鏡僞裝,逛得很随意輕松。

這會兒狗仔們應該已經拍了幾張儲存卡了。

辛白和陸炤明停在巨大的生态魚缸前,靜靜看着上方的魚兒在水中緩慢游動。

“從昨天把叫我來你別墅玩兒,到現在拉我過來看魚,就是為了用這些照片反轉我們不合的輿論麽?”

“不止。”

陸炤明從後面輕輕摟住辛白,用唇吻着辛白的發絲,“是真的在乎你,邀請你來是希望你能成為那棟別墅的第一位客人,當然,将來如果能成為主人肯定更好。其他的目的都不過是其次,皎皎,或許你可以開始慢慢嘗試着相信別人,我對你不會有壞心。”

辛白缺少安全感。

他很容易把人往最壞的方向設想,不願相信他人,在心裏做好預案之後靜待事情的發展。

若是有讓他覺得無法完全把控的事情他會遠離,從而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這是陸炤明這些年把他和辛白相處的細節反複拿出來回味琢磨才得出來的答案。

如果說高中時陸炤明對辛白的靠近有些操之過急了,那麽現在他則是更像是設好了圈套與陷阱的獵人,以自己為牢,等着辛白自投羅網。

此時氣氛正好,陸炤明适時開口,“葉軒大秀那天我原本是想趁着休息時間去找你的,但是我才到你門口走廊就停了電,你讓我幫忙我不能拒絕的,是不是?”

辛白仔細回想一下,當時情況緊急,他的确沒有多餘時間和耐心聽陸炤明敘舊。

可即使如此也不代表陸炤明可以亂摸他!

陸炤明圈住辛白的腰,似乎猜透了辛白的想法,及時道歉:“當時四周太黑,我不小心碰到了你的皮膚,讓你不舒服了嗎?對不起。”

“……”

這人說話語氣怎麽突然這麽茶。

但好像……

也不是很難接受。

陸炤明把辛白的心理活動簡直拿捏得不要太準,搞得辛白啞口無言,只知道又蠢又傻地站在那裏被抱。

可偏偏陸炤明還覺得不夠,擺明了要在辛白這兒“洗白”自己。

“皎皎,我是不是太笨了?每次選的方式都不對,還讓你誤以為做這些是為了方便入戲,就算要帶入角色我也不會用這種低級的辦法,我的那份獨一無二也只屬于你。”

圈內人都知道陸炤明是個情緒不顯露心态很平穩的演員。

在粉絲們眼裏他是冷豔高傲的影帝,很少出來營業,就算在別人的采訪裏聽到他的名字也都說他最經常做的事就是研究劇本。

可誰能知道在辛白面前的陸炤明卻像個只知道逞口舌之快的小學生。

現在這個小學生把他抱得緊緊的,絲毫不擔心會被別人發現。

真是讨厭。

又讓人心動得不行。

估計這會兒跟在兩人身後拍照的人都有些懵逼,怎麽這對莫名其妙就抱在一起了?!

是要肆無忌憚散播狗糧嗎?!

原本陸炤明還想帶辛白去其他地方逛逛,等回去再和辛白選幾張照片再發給營銷號制造輿論。

但辛白突然接到谷南春的電話,說是某個品牌方推出新品找他去拍廣告,可能要出一趟國,和國內綜藝的檔期有點兒沖突。

荊雪當然知道她這邊需要配合辛白國外的安排,“請一期假也沒事,按照星爻的人脈肯定能找到替補,賠償這邊百靈的律師團會協商,你不用擔心。”

“嗯,出國前我還是會去模特訓練基地看看那些選手怎麽樣,你替我安排行程就好。”

“明白。”

辛白目前的事業重心依舊在國外,雖然他已經盡量減少了一些不必要的行程,但是對于那些和他關系特別好的品牌說需要他拍廣告,他當然不會拒絕。

下午辛白就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南島,陸炤明臉上的遺憾與失落絲毫沒有掩飾。

還真是像極了被老婆扔在家的孤獨男人。

辛白現在看見陸炤明這模樣就想笑。

“得了,再演下去就不禮貌了,照片不都拍完了嗎?我也很配合地沒有推開你。”

“沒有推開我真是歷史性的偉大進步。”

陸炤明上前一步握住辛白的下巴低頭親吻他。

這次的吻和吹來的海風一樣柔和缱绻,陸炤明不想就此停止。

辛白似乎也沉浸在唇齒間的享樂中,喘息不斷。

陸炤明用拇指抹了抹辛白被他咬紅的嘴唇,兩人額頭相抵,“以後也別推開,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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