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你是同性戀

第36章 你是同性戀

手機鈴聲吵醒了季青臨, 他看着接電話的鹿栖，翻了半邊身體，挨到他的身邊去。他問：“誰的電話？”

“羅小顏。”鹿栖挂了電話, 頭疼地摸着額頭，“她想要見我。”

季青臨仰頭看他, 好心勸慰道：“小心被殺了。”

“我們是生活在文明社會的人。”鹿栖反駁他，“哪有整天殺人, 或者被殺的。”

季青臨意味深長地看着他。

很快, 這裏就不是文明社會了, 面對生死的威脅，以及未知的恐懼，人們會退化，或者進化成, 你死我活的競争社會。

“他讓我帶你一起去。”鹿栖扔掉手機, 他還想要繼續睡。

季青臨抱着鹿栖, 他有一個問題想要問, 但是問不出來。

“你想要說什麽？”季青臨欲言又止的神情過于明顯, 鹿栖掀開眼簾，看了他一眼。

季青臨看了一眼自己變化出來的讓人血脈贲張的身體，然後再看一眼無動于衷的鹿栖, 他問：“你是不是不行？”

他的話剛落音, 鹿栖就拿被子蓋住他的臉，意圖悶死他。

季青臨掙紮了一下。

羅小顏在手機那頭再三表示自己的善意，并且說明來意，就是想要和鹿栖聊關于游戲的事情。鹿栖為了探知更多的消息，就答應了和她見面。但是他不會去羅小顏指定的地方，而是要羅小顏和她所謂的老大, 去他說的地方，一家鬧市中的冷清咖啡廳。

當鹿栖和季青臨趕到的時候，羅小顏和另一個男人早就坐在位置上了。

“這裏。”羅小顏朝鹿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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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栖雙手插在口袋裏面，季青臨挽着他的手，來到了咖啡廳。

羅小顏還是一副朋克的打扮，而她身邊的男人，則是一個戴着眼鏡，西裝革履，看起來是一個老土乏味的男人，但是長得還不錯。

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風格迥異到人想要發笑。

“你找我是什麽事？”鹿栖不想浪費時間，他一坐下就直奔主題。

“呃……”羅小顏正想要開口。

“你好，請問要點餐嗎？”看到了新客人來了，服務員立即跑了過來。

羅小顏和那個男人的面前已經有飲品了，鹿栖幫自己和季青臨點單，說：“兩杯咖啡。”

“我不喜歡喝咖啡。”沉默了許久的季青臨突然開口。

鹿栖瞟了他一眼，然後将放在桌面上的菜單拎起來，順手遞給他。

季青臨看了起來。

“哈哈。”男人笑了，他覺得這兩個人的互動很有意思。

“橙汁一杯。”季青臨收起菜單。

服務員記下菜單，然後走開。

這個地方剩下四個人。

男人拿出一張名片，介紹自己：“我的名字是寧旬，是伊甸園的負責人之一。”

“又是諾亞方舟，又是伊甸園。”鹿栖用手指夾住名片，輕蔑地笑了一下，“這會讓我覺得，我是不是穿越到了聖經的世界。”

寧旬一直保持笑眯眯的眼睛，他看樣子脾氣不錯。

鹿栖收起挑釁的态度，認真地介紹自己：“我是鹿栖，這一位是……”

“通緝犯季青臨。”寧旬開口，

季青臨現在變成了女人的模樣，但是寧旬還是一下子就把他識破了。

鹿栖眯起眼睛。

“不必露出如此有敵意的眼神。”寧旬舉起手，苦笑，“我對此沒有意見，我們的人之中也有在逃的犯人。”

“你們之中？”鹿栖找到了話語中的重點。

這就是羅小顏要叫鹿栖出來的原因。

寧旬對他的這種反應習以為然，他說道：“不知道你是否清楚，諾亞方舟游戲已經開始了很久了。為了通關，我和其他兩個人創立了伊甸園，專門招攬玩家，組團一起完成游戲任務……就跟你們現在做的一樣。不同的是，我們的人數更多，也許，更加專業。”

鹿栖稍稍驚訝。

其實他早有預想，如果這個游戲發布的時間夠長，容納的玩家夠多，遲早會有人聯合起來的。沒有想到，原來早就有這樣的組織了。

“你知道的，每個人需要完成的任務不一樣，如果大家通力合作，一起幫助對方完成任務，活下來的幾率一定會比較大。”寧旬從文件包裏面拿出兩張資料。

鹿栖在他拿出來的紙上，瞄到了自己的臉。

“為了可以活下去，我們一直在招攬有能力的人加入伊甸園。”他說，“我從羅小顏那裏知道了你們進入了如月車站的副本。那是一個B-級別的副本，你們兩個人可以憑本事活下來，真的很了不起。然後我再去找一些你們的資料，我覺得你們就是我們想要的人才。”

鹿栖推了一下眼鏡，隔着眼鏡片盯着面前的男人。

他很久沒有這樣被別人挑三揀四的了。

寧旬看着手中的資料，繼續說下去：“你們的資料很有意思，鹿栖同學，你是個反社會人格障礙者，之前被診斷過輕度精神分裂，而且少年時代有過激的攻擊傾向。”

季青臨聞言，驚訝地看着鹿栖。

羅小顏是第一次聽說鹿栖的資料，也稍微被吓到了，因為現在的鹿栖看起來很正常，只是比較冷漠而已。

“很有意思。”寧旬大學的時候學的是心理學，“按照我的知識，你現在表現出來的人格，應該是進行過矯正的。”

“那又怎麽樣？”鹿栖不以為意，他一直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精神多了。

“資料上沒有寫，所以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寧旬擡頭看鹿栖，“按照你的診斷，你這種人還可能是潛在的同性戀。”

寧旬得到的資料裏面，寫着鹿栖這個人的情感資料是空。他想，他知道空缺的原因。

季青臨露出了明顯的驚吓眼神。

鹿栖撥了一下頭發，臉上露出煩惱的表情。

季青臨稍稍挪開位置。

鹿栖兇狠地瞪了他一眼。

季青臨又坐回去了。

“這個不是我想要和你探讨的問題，我對別人的性取向沒有興趣。我只是想要說，你是個天才。”寧旬覺得抱歉，“以及你的母親，她在年輕的時候，參與過一個組織。”

“那個邪/教？”鹿栖沒有想到他把這些東西都找出來了。

“你的母親年輕的時候曾經參與過一個組織，那個組織宣言世界将會迎來末日。但是那之後，警察以邪/教的名義鏟除了那個組織，你的母親也過上了自己的生活。但是她仍舊相信這個世界會在不久的将來迎接末日，所以她讓你和你的哥哥們從小就訓練身體、學習很多讓人匪夷所依的技能，比如說格鬥、槍技。你因為你母親奇怪的行為，離家出走。”

鹿栖摸了一下脖子。

“你似乎覺得，你的精神狀态不好，和你的母親有關系。”

“當然有關系。”鹿栖撐着下巴，微笑看着寧旬，一點都沒有被窺視的不悅，“如果是你，能正常在那樣的家庭成長嗎？”

寧旬說：“我恐怕要告訴你，你的母親并不是無中生有的瘋子。”

“我知道哦。”鹿栖接話。

寧旬對他的反應覺得新奇。

鹿栖指着天空，“她死後，這個世界已經向我證明了。”

不管這是巧合，還是那個組織真的能預言未來，世界末日的預兆已經出現。

寧旬對他的反應很滿意，是一個聰明人。

“以及季青臨。”寧旬看着下一張資料。

季青臨沒有什麽好說的，如果不是他有殺死全家焚燒家裏的經歷，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優秀社畜。

“你應該贏了很多個游戲吧？”寧旬看着季青臨煥然一新的新形象。

沒有什麽亮點，但是這個人和以前完全不同，這就證明他不斷在贏，積累了人生贏家積分，然後完善自己。

那個人生贏家積分就是那麽神奇，只要你得到的越多，他就會往你想要的的人生方向發展，并且讓你在那方面成為贏家。

服務員來送餐了。

季青臨捧起橙汁就喝。

他其實并不在意寧旬說了什麽話，他只是陪着鹿栖來這裏而已。

“我想要邀請你們一起參加我們的團隊。”寧旬單刀直入，“只要我們聯合起來，一定可以把游戲一直攻略下去。”

鹿栖喝了一口咖啡，他先不說自己參加或者不參加，他問了一個問題：“你知道有時候，玩家的任務會相撞，然後導致只能活一個人的情況吧？”

“我知道。”他們聯合起來，分享游戲的規則，知道的東西，遠比鹿栖多。

鹿栖笑着說：“如果成員間，任務撞了，你們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寧旬一愣。

“請回答吧。”鹿栖就是壞心眼。

寧旬說實話：“我們內部确實有一個規則……除去這個情況，我們合在一起，活下來的幾率還是比單打獨鬥的人高。”

“你們成員的人會在一個地方聚集？”鹿栖問了第二個問題。

“是的。”寧旬點頭。

“要小心。”鹿栖在報複這個人将自己剖析開來的無禮行為，“如果游戲領域在你們開會的時候展開了，你們中說不定就要争個你死我活了。”

寧旬聽到了他的話，忍不住笑起來，他說：“我們早就研究過了游戲領域展開的時候，不會超過三百平方米，所以我們的據點分得很開。我們考慮的情況，一定比你多。”

鹿栖撐着下巴，盯着面前的人，他的笑容不變：“那麽考慮的那麽多的你們，組織這樣的團隊，是為了什麽呢？”

“我說了，是為了讓我們都可以活下來。”

“系統說了，船票是有限的。”他喝完咖啡了，“到了最後，你們要如何決定最後活下來的人？”

寧旬抿嘴。

“我可不可以懷疑，你們組建這樣的團隊，是為了獲得其他玩家的弱點。然後到了某個時刻，讓最上面的人活下來？”鹿栖指着他，壞笑着搖了搖手指。

“你的想法很陰暗。”寧旬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想法。

“我不是故意挑釁你。”鹿栖之所以會來這裏，也是抱着有機會和他們合作的想法。确實，一兩個人是很難贏下去的。

寧旬有點高興，雖然鹿栖看起來不太友好，但只要他願意答應加入他們就好。

“我想要一點時間考慮。”鹿栖朝他伸出手，笑吟吟道，“你有什麽入會資料讓我看一下嗎？”

“加入我們的人來自四面八方，這就是我們的優勢，不必要什麽資料宣傳。”寧旬将手中鹿栖和季青臨的資料給他。

鹿栖掃了一眼。

寧旬不是故意在他們的面前掀他們的老底，只是想要表明自己的能力。他們不僅在游戲世界裏面組團，而且在現實世界裏面也聯合起來了。

“我會考慮的。”鹿栖說。

“希望你能早點考慮出結果。”寧旬笑眯眯。

“不然呢？”鹿栖讀出他的言外之意。

寧旬說實話：“不然如果我們的團隊和你們在游戲中遇到的話，我們會竭盡全力對付你們，保證我們優先活下去。再和你說一件事情，這樣的組織不止我們一個，你們或者可能會遇到另外的團隊。”

鹿栖莞爾一笑。

他漸漸能理解了，怪不得他們會那麽着急地招人，看來團隊與團隊之間的競争很激烈。

寧旬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然後就說時間差不多了，他要離開了。走之前，他把茶水的錢付了。

鹿栖在那兩個人離開後，拿起菜單，再遞給季青臨。

季青臨不解地接過。

“今天就在這裏吃午飯吧，我懶得去買菜了。”鹿栖如是說。

“懶鬼。”季青臨吐槽他。

鹿栖別過頭，摸了一下臉。

他就是懶鬼。

季青臨拿着菜單，他一下子看菜單，一下子看鹿栖，幾欲開口。

“有什麽想要說的就說吧。”鹿栖不喜歡和他打啞謎，“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不會你幾個眼神，我就知道你想要做什麽。”

他都這麽說了，季青臨就直接問了：“你要和他們合作嗎？”

“看是什麽樣的合作，交換資料還可以，聯合在一起就罷了，我讨厭太多人堆積在一起。”鹿栖看了那麽多從古到今的故事，明白一個道理，太多人在一起，就會引發智障一般的事故。

“既然你沒有合作的意向，那你為什麽要來？”季青臨不解。

“因為我沒有想到合作是這種合作。”他無奈。

季青臨明白了：“你不喜歡和別人在一起。”

鹿栖點頭。

“那為什麽要和我組隊？”季青臨突然問。

空氣中靜了一瞬間。

“噗。”鹿栖撐着腦袋看他，他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特別讨人厭，“你想要得到什麽答案？”

“你是同性戀？”季青臨想到那個人說的話。

鹿栖抿嘴，沒有立刻回答。

季青臨摸了一下長發。

“不然我為什麽要你變成女孩子，才敢和你一起睡覺。”鹿栖收起笑容，淡淡說道。

季青臨拿菜單的手抖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這是承認了？

“想好點什麽菜了嗎？”鹿栖問他，一只手故意伸到他後背的靠椅上。

季青臨的聲音在抖，他看着鹿栖，忐忑問道：“所以你願意和我組隊，是因為你……”

“不是。”鹿栖回答。

“我還沒有說完。”

“不用說完了，答案不是。”鹿栖面無表情地擺手。

季青臨還在糾結。

鹿栖表示：“我喜歡寸頭、一米八多、有肌肉、陽剛氣息十足的男人，不是你這種。”

季青臨松了一口氣。

鹿栖覺得有點好玩，他故意湊到季青臨的耳旁，說了一句：“騙你的。”

什麽是騙他的？他是同性戀是騙他的，還是他不喜歡他這種類型是騙人的。

鹿栖看着季青臨皺在一起的臉，開心地招手，說：“點餐。”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季青臨：我不是。

鹿栖（裝傻）：你不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