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真相大白神鬼不侵

真相大白神鬼不侵

譚啓良臉色微變,仍舊道:“男子尋歡作樂,豈非人之常情。”

“……”周識打量譚啓良,這讀書人思想覺悟不行啊,虧他之前還跟祁雲封誇他孝順,是個好人。

祁雲封道:“地契所示,那處院落的确是你名下房産,而那後院地窖內斷裂的鎖鏈,與宋琴身上的相同。你還要解釋什麽?”

周識笑盈盈地看着譚啓良,人證物證俱在,狡辯不了咯。

誰知譚啓良指着宋琴,聲淚俱下:“大人,我是囚禁了她,但是,是她先勾引我,我愛上了她,她卻要離開,我也是受害者,大人,我也是受害者。”

周識嘴角抽搐,這算什麽?倒打一耙?

宋琴并未因譚啓良的指責而與他互相拉踩,冷靜道:“我沒有勾引譚啓良。”

祁雲封對譚啓良的行徑十分失望,好端端一個兒郎,竟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裴昭上前與祁雲封耳語:“大人,外面有一位書生,自稱是譚啓良的同窗。”

祁雲封道:“帶進來。”

跟在裴昭身後的人注視着宋琴,眼中微光閃爍,似是在看情人。宋琴對他的到來漠不關心,仿若陌生人。

不等祁雲封問話,來人直接道:“陳樂見過大人。我人微言輕,不知各位能信我幾分,但我仍要将譚啓良的罪行公之于衆!”

周識眨眼,難不成譚啓良還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不禁感慨,這人藏得真深。

陳樂直視譚啓良,道:“我與他乃是同窗,人人都道他是一個大孝子,是先生眼中優異的學生,亦是,……溫柔博學的情人。”

最後這句,陳樂垂眸,偷偷看了一眼宋琴。見宋琴仍無反應,不禁握拳。

“知人知面不知心,譚啓良他并非如表面那般是一位謙謙公子,而是一個整日夜夜笙歌,拿着老人辛苦攢下的讀書錢混跡青樓的人渣!”

在場衆人神色各異,譚啓良想要去攔陳樂,被官吏制住,按在一旁。

“不僅如此,他還嗜賭如命,城內所有賭坊皆有他出入的證據。”

祁雲封道:“還有嗎?”

陳樂拱手道:“草民所說句句屬實,大人若不信,盡可求證。”

祁雲封吩咐手下去查,又問道:“你又如何得知這些?又為何要指證譚啓良?譚梅與宋琴這兩人,與你應無關系。”

聞言,宋琴也向他看來,眼中是感激與疑惑。

陳樂下定了決心般,向前一步,道:“大人,實不相瞞,陳樂心悅宋琴姑娘已久。”

宋琴微微睜大了眼:“這位公子,我并不認識你。”

陳樂卻道:“不是的,我們認識。”

宋琴一頭霧水,周識也一頭霧水。囚|禁戲碼變成了三人愛情糾葛?

陳樂道:“與你日日書信的是我,不是譚啓良。”

轟——

一道天雷在宋琴腦海中劈落,她輕聲道:“可,那日與我見面的,分明是……”

陳樂苦笑一聲:“是他偶然撿到了我們的信件,代替我去與你相認。”

“真的嗎?”宋琴喃喃自語,“所以與我暢談人生,期待未來的不是譚啓良,那個滿腹經綸的也不是譚啓良?”

陳樂道:“是我,不是他。”

周識心中啧啧稱奇,這走向,還是凡人有趣兒,天界可看不到這麽精彩的好戲。

他挪到祁雲封身後,道:“祁兄,你怎麽看?”

祁雲封道:“你不該站在這。”

“哦。”周識又站回了原位。

譚啓良挫敗地跪倒在公堂,等了近一個時辰,官吏帶着調查結果回來了。

祁雲封道:“譚梅也是被你所殺,嫁禍給趙易?”

譚啓良沒有再狡辯,無聲認下了罪名。

“你借譚梅與趙易發生口角一事引導衆人是趙易殺害了譚梅,那把砍刀,也是你特意從趙易家中偷來,嫁禍趙易。”祁雲封頓了頓,繼續道,“至于彩月樓中的姑娘,不過是你的遮掩,趁着姑娘昏睡之際,殺害譚梅後又無事發生般回到彩月樓,自然也就有了你口中的共度一夜。”

真相大白,锒铛入獄。

譚啓良溫潤無害的美好形象轟然倒塌,一傳十,十傳百,昔日人人稱贊的好兒郎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紛紛為譚老太鳴不平,質疑他的學識、他的能力。

趙易得了清白,無罪釋放。

周識跟着祁雲封來到伏刑監存放卷宗的地方。

祁雲封推開門,沒進去,看着周識道:“你怎麽還跟着?”

周識道:“我跟着你不正常嗎?”

“……我們不熟。”

周識道:“好的,我們不熟。我是想提醒你,皇城真的有妖物出沒,你不要不放在心上。”

祁雲封擡腳進門:“知道了。”

周識聽他敷衍,氣道:“我說真的,真的!”

祁雲封道:“清悠道長,你在我這裏也真的騙不到錢。”

周識被噎得說不出話,為什麽這個人油鹽不進。南安國那麽多供奉神仙的廟宇,他祁雲封為什麽堅定的相信世上沒有鬼神精怪!!

他惡狠狠地丢下一句:“你等着!你會後悔的!!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說完,憤憤然離去。

清悠道長的話不聽,我看周時能不能治你。

祁雲封靜靜地看他離去,仍舊琢磨着譚梅到底死于何因。

想不出所以然來,祁雲封決定先回家。

站在門口迎接他的是望眼欲穿的周識。

周識攬過他手臂,道:“祁……雲封。”好險,差點喊成祁兄。

祁雲封道:“嗯,昨日雨下得有些大,也來不及差人報信,讓你擔心了。”

周識笑眯眯道:“父親好像有事找你。”

祁雲封身形微僵,雖然父親不會真的用鞭子使勁抽他,但是連着挨鞭子,還是會受不住的。

剛一走進茶廳,看到坐在椅子上臉色嚴肅的父親,祁雲封“撲通”跪了下去,口中道:“我錯了。”

周識驚了,祁父也驚了。

周識拉他起來,道:“祁雲封你幹嘛下跪?你又做錯什麽了?”

祁父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自己的兒子,道:“國主過幾日要宴請皇族以及一些官員,你帶着兒媳婦随我一同參加。”

祁雲封接過帖子看了看,道:“知道了父親。”

在祁父的注視下,兩人手牽着手回到了房間。

周識翻看着衣櫃裏花花綠綠、姹紫嫣紅的衣裙,悠悠嘆息。祁雲封道:“怎麽嘆氣?不喜歡?要我陪你一起去買嗎?”

周識道:“你父親不是說國主要設宴,我總不能穿的不得體,給你落了面吧。”

祁雲封道:“還好吧,都好看。”

周識白他一眼:“你無所謂,我不行,我就要做紮眼的人。”

祁雲封躺在床上,閉着眼懶散道:“太晚了,明日我陪你去買。”

“哦。”周識突然湊進他,指着自己,目光灼灼:“這張臉好看嗎?”

祁雲封睜開眼,道:“好看。”

周識又坐起了身,半晌,又與祁雲封并排躺下。

兩個人就這麽肩并着肩,誰也沒有開口。

直到青蓮來喊他們吃飯,才慢慢晃去了膳廳。祁母見兒媳婦沒有食欲的樣子,憂心道:“兒媳婦,多吃點,你這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麽心事?”

周識一聽,連忙狂扒了幾口米飯,表示自己沒有食欲不振。将米飯咽下,才道:“不是的母親,是過幾日要陪祁雲封參加國主的宴會,在思考應該穿什麽。”

祁母道:“明日我差人來給你定幾身,然後挑件喜歡的穿去。”

周識道:“不用啦,我同祁雲封說好了,明日他陪我一起去買。”

“也好也好。是該陪着,不然你們夫妻二人,會離心的。”

周識心想,只要祁雲封不與他離心,他是絕對不可能丢下的祁雲封的。

祁雲封在一旁道:“母親,您少操心。”

祁母氣道:“我還不能說說了?你今年都二十三了。想當年你爹二十三時你都能握劍了。”

“……”

周識忍着笑,艱難的吃完晚飯後趕緊遁了。

第二日一大早,周識就喊着祁雲封起床,出門。

祁雲封打着哈欠跟在周識身後,道:“我們出來怎麽不帶下人?”

周識道:“人太多,麻煩,有你提東西就夠了。”

祁雲封正要反駁,周識又道:“畢竟你這麽神武有力,幾件衣服定然不再話下。”

“你說得對,帶下人出來确實麻煩。”

兩人說着,走進了一家成衣店。

老板一看兩位氣質不凡的客人,臉上堆滿了褶子,迎了過來:“兩位客人想買點什麽類型的衣裙?本店新上了一批布料,很适合兩人貴人。”

買布再做衣服可能會來不及,周識道:“不用了,我們看看成衣。你這有适合宴會,端莊大氣一點的衣裙嗎?”

老板點頭哈腰:“有的有的,客人這邊稍等,我這就給你拿。”

周識打量着這間店,面上不動聲色。他在這裏嗅到了妖物的氣息,只是,這妖物在哪呢。

四下環顧一圈,周識眼中浮現了笑意。正準備直接收了這小妖時,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祁雲封你不是不信這世上有妖嗎,那我就讓你親自感受一下。他指着牆上懸挂的紫色衣裙,對着回來的老板道:“我要這件。”

老板道:“貴人,這件衣服不太适合你。”

祁雲封也接道:“不适合,太豔了。”

周識盯着他:“你是在嫌我不夠漂亮,壓不住它嗎?”

!!祁雲封大駭,立馬改嘴:“沒有。老板,多少錢?”

“有點貴。這件是本店的鎮店之寶。”

周識道:“沒事,我有錢。”

老板伸出了自己的十根指頭。

周識抛給了他十兩黃金。

老板為難道:“貴人,是五十兩。”

“……”周識無語:“那你為什麽要伸十根手指。”

老板道:“右手伸了兩下,是‘十’。”

周識又給他扔了四十兩,拿起裙子就要去換上。祁雲封拽着他,道:“要不我們再買點別的吧,這件,我們拿回家收藏?”

周識才不依他,他就是要穿上這衣服,讓祁雲封好好見識一番妖怪,開開眼。

于是,周識穿着這件極為招搖的紫色衣裙,同祁雲封走在人來人往的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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