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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自從約好每天要與沈時新一起上下學，夏訟就再也不能每天早上賴床遲到了。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的過去，紀楷也再也沒有機會去找沈時新麻煩了，不僅不能找沈時新麻煩，紀楷還要接受着夏訟每天的眼神攻擊，礙于林深的警告，紀楷也只能憋屈的回以眼神攻擊。

沈時新也慢慢的變得越來越開朗，夏訟才覺得這麽多年他才慢慢看清了這個男孩原本的模樣。

時間飛逝，高考如約而至，在與林深夏訟上下學，吃飯将近了三個多月後沈時新也慢慢看清了兩人的“不清白”。

高考後的第一晚，沈時新慫恿林深向時知告白：“你行不行啊，不行我上了。”

“……別開玩笑。”

可林深只是笑着說不急，早晚的事。那時候的沈時新天真的以為這個“早晚”最多也只會在夏訟高考結束。哪知十年後他在病床上再向林深問起夏訟時才知道兩人的“早晚”并不是他想的那樣簡單的“早晚”。除了唏噓二人的遭遇時知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你都這樣了還擔心這些有的沒的。”夏訟故意緩和氣氛。而沈時新也只是笑笑。是啊，自己也挺慘的，也別安慰誰了。

林深高考正常發揮，如願考上了A大。林深開學的前一天把自己的筆記都一本本的重新整理出來送給了夏訟和沈時新，夏訟對于林深的離開很是不舍，但對于自己即将開始的高三生活卻十分期待。在林深和沈時新的幫助下夏訟考試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成績更是一路飙升，驚的老蔣直呼夏訟就是下一個紀楷，對于老蔣的贊美，夏訟不屑一顧，紀楷？我會像他那個人渣。紀楷高考超常發揮，雖然沒拿到狀元，但也給他們學校争了不少光。下學期參加的一個全球性的科技大賽更是表現出衆，而他高考後直接出國留學去了。對于紀楷霸淩時知，在高考後林深拿出了實質性的證據，但學校由于紀楷亮眼的成績和“優異的品行”就給了沈時新以免學費和獎勵助學金作為封口費，紀楷家裏更是給了時知一大筆“精神損失費”作為賠償。沈時新倒是沒說什麽，反倒是林深夏訟有些難過。

拿到錢的那天，沈時新帶着他們吃了頓大餐，慶祝自己的被霸淩終于有了“價值”。他拿着自己的“價值”吃了一頓大餐。沈時新覺得真沒什麽，這個結果在他意料之內。他看到電視劇裏貧窮的女主在遇到這種情況時會潇灑的撕掉支票，但……他不是吃虧的人。撒掉現金然後酷酷的來一句“我的尊嚴不能用錢來侮辱。”雖然很酷，但太理想。沈時新很想像那些人一樣，撕掉支票，撒掉現金，但……他的卡已經被男朋友收了……硬氣不起來了。不過，在一周之後事情有了反機，有人在網上發布了紀楷進出賭場、收保護費的視頻。這件事沸沸揚揚的鬧了好長一段時間。

夏訟覺得沈時新現在變得很不一樣，沈時新明明還是和之前一樣，每天和夏訟一起上下學，每天一起吃飯。但就是哪裏不一樣了，夏訟以為是因為紀楷那件事讓沈時新難過了，更是不敢問他。但其實是因為沈時新和他對象吵了一架……沈時新看着夏訟這樣，更不敢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了。

自從夏訟上高三後就格外的忙，林深也不例外，他每天被母親安排着上着不同的提高班，基于好久沒有和父母見面，林深也就随着母親的意思，每天都在忙碌奔波，二人聯系也從每天晚上都打變成了三天一次，再變成了一周一次。

臨近冬天，氣溫變得越來越低，夏訟外婆的痛風又複發了起來，整個人都變得木讷呆滞了不少，夏訟很是擔心，林深安慰他老人都會覺得冬天不舒服，這是正常的，等冬天過去了就好，這讓夏訟感到稍許心安。

又是一年大寒，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大，院子裏的雪都厚厚的堆了幾尺深。夏訟一如既往的背完單詞準備去上學，在經過外婆的房門時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基于這些天外婆的身體狀況，夏訟沒敢多猶豫，敲了敲門，見外婆沒有應聲更是急的撞開了房門。進門時外婆已經沒了意識，夏訟腦子一空，下意識的推了推外婆的手臂，眼淚大滴大滴往外冒。

怎麽辦？

怎麽辦？

要做什麽？

對了！叫救護車！

叫救護車！

夏訟冷靜的和老蔣說明了原因請了假，老蔣在電話那頭安慰他，讓他別擔心，夏訟也只是禮貌的說了謝謝然後一個人呆滞的坐在手術室門口。他現在不能倒下，他想。夏訟今天麻木的不知道簽了多少份病危通知書，責任書。在顫抖的簽下第一份責任書時夏訟才感覺自己已經長大，成為一個可以為外婆遮風避雨的大人了。手術持續了六個小時，夏訟在門口坐了六個小時，看到手術室的燈變暗，外婆蒼白着臉躺在病床上被推進病房，夏訟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才驚覺自己背後都是冷汗。夏訟慢慢站起來，長時間的久坐讓他大腿發麻，他慢慢的走進外婆病房。

麻醉還沒失效，外婆還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寂靜的病房讓他有些害怕，他想給林深打電話，但在掏出手機的瞬間他突然想起林深上周去集訓去了，要等到下個月才能拿到手機。還能打給誰？夏訟想，時新！

但一看時間已經半夜兩點了，沈時新一定睡了吧，畢竟明天還有考試。病房又重歸寂靜。也許是今天太過勞累，夏訟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在夢中夏訟又夢到了那個讓他後怕的早晨，與現實不同的時在夢中外婆已經失去了呼吸。他急着打電話，可是怎麽都打不通。淩晨四點夏訟被噩夢驚醒。

外婆也被夏訟的動作喚醒。看着醒來的外婆，夏訟格外激動，一會問外婆渴不渴，一會又問外婆餓不餓，看着手忙腳亂又貼心懂事的孫子，外婆欣慰的笑了起來。看着孫子笨手笨腳的用棉簽沾水抿在自己嘴上，又要給自己削水果，外婆怕夏訟傷到手急忙制止了夏訟。二人相對無言，過了一會外婆鬧着躺得不舒服，要起來坐坐，夏訟又是一頓手忙腳亂，才幫外婆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