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
第 28 章
今晚，祁濂又做夢了…
夢裏他躺在冰冷又粗糙不平的石地板上，背部被硌的生疼，身上有很多血肉模糊的傷口，他強撐着身體坐了起來，剛起來喉頭就嘗到了一股腥甜味，一口暗紅的淤血吐了出來
身旁有一個小木瓶子，夢裏的祁濂拿起瓶子倒出一顆藥丸吞服了下去，身上的不适感緩解了不少，環顧四周，他發現自己坐在上次那個漆黑的水潭邊
祁濂生理應激般的立馬向後縮了一下，這個水潭所帶給他的痛苦現在想起都感到脊背發涼
祁濂費力站起來，拖着這幅破敗不堪的身體一步步順着樓梯向上走，傷口處地下的血一滴滴落在石板上，石板縫隙間已是淤積了不知多久的血液，暗紅色堆積在坑窪的地方，同時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但夢裏的他似乎早已習慣這一切，一個人慢慢走着，面前是一階又一階的樓梯和無盡的黑暗，這濃 的化不開的黑好像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噬…
走了好久好久，終于，面前出現光亮，祁濂加快腳步走上最後一階，毫不意外地看到面前悠閑坐在凳子上的紅衣男子
“師…師傅…”
“嗯，還沒死，挺好”
紅衣男子今天好像心情不錯，又扔給他一瓶丹藥
“吃了吧，別殘了”
“嗯”祁濂聽話的地蹲下身撿起藥瓶，打開塞子，倒出一顆吞了下去
一吞下去全身溫溫熱熱，感覺很舒服，低頭看了看傷口，大部分已經開始結痂了，自己左手腕處本來被水蛇咬斷的筋脈感覺也開始好起來了
他身上的衣服被咬的破破爛爛的，還不斷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紅衣男子皺皺鼻子，從一只木箱子裏掏出一件還算幹淨的麻衣扔給祁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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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衣服，等會兒到院子裏練武”
“嗯…”
夢裏的他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絲毫不感到驚訝，換上衣服，走了出去
院子裏，那紅衣男子靠在一個大石頭上閉眼小憩
祁濂熟練地召喚出雙刀，不斷重複地訓練着師傅教他的那些招數
紅衣男子現在只有他一個徒弟，原來本是還有幾個的，但大多在十幾歲時就因為紅衣男子的各種懲罰或過度的訓練死了，現在就只剩他一個
他嘗試過逃跑，可最後都會像這次一樣…
至于自/殺，以前自己有一個師弟因為接受不了這樣的訓練自/殺過，可在他死後，師傅把他的靈魂硬生生從屍/體裏拽了出來，丢進了那個黑色的水潭裏，他的靈魂在裏面發出痛苦尖利的慘叫，方圓五裏都能聽到，整整持續了七天，在那之後，就沒人再敢自/殺了…
祁濂麻木地訓練着，訓練對象就是面的堅硬的黑色岩石
身上的傷還沒痊愈，破麻衣裳質地非常粗糙，蹭着血淋淋的傷口，全身的神經都被刺激着，祁濂到抽一口涼氣
在訓練的過程中，岩石裏冒出的黑氣不斷被他手裏的雙刀吸收，而他的手從虎口不斷蔓延着黑色裂紋，已經蔓延到手腕，但這樣的疼痛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在曾經千百次的訓練中，他已經慢慢學會在手疼到麻木時如何繼續死死握住刀柄揮向敵人…
“祁濂…”
“怎麽了，師傅”祁濂停下手裏的動作，轉頭看他
紅衣男子也看着他，雖然在祁濂眼裏，那人的臉還是模糊不清，但那雙眼睛他看清了…
一雙鳳眼紅眸，像一汪深不見底的血潭，盯着一個人看時直叫人瑟縮
“你覺得…你打的過我嗎…”有些沙啞又冰冷的聲音飄入祁濂耳裏
“我…”
不等對方說完，紅衣男子先發制人，直接沖向祁濂，祁濂擡刀去擋，手腕卻被一把抓住，紅衣男子猛力一擰，手直接被卸/了下來，而他另一只手也沒閑着，一掌擊向祁濂的胸口，祁濂被擊飛出去，直接撞到六米遠的石壁上，一口血吐了出來，破麻衣裳上被染上了一大片血漬
祁濂不知道師傅為什麽要這麽做，這都随那人的心情，有時自己天天被這麽打，有時對方又一天到晚地靠在石頭上睡覺
他不可能讓師傅做出改變，就只能自己适應…
祁濂沉默地用右手把左手“咔/擦”一聲接了回去
“哈哈哈哈”紅衣男子大笑着走過去拍拍祁濂的肩膀“這點本事就別想着逃了…”
“嗯…”祁濂此時也深深察覺到了自己的弱小，覺得自己早上想逃走的想法确實有些自不量力…
自己連對方的身影都還沒看清楚就被拍飛六米遠，這就是實力差距…
“祁濂”
“嗯？”
“看到那座城了嗎”紅衣男子指向了山下的那座城
那座城很美，面朝大海，往來行人過着各自的生活，有一種令人神往的和諧的氛圍…
“嗯，看到了…”
“你就是想逃去那兒吧”
“嗯…”
“你馬上…馬上…就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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