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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許無憂口袋裏的手機響起，迷糊的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頓時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酒醒了不少，“喂，您好。”

“您好，這裏有個房間需要整理現場。”聽筒裏傳來一陣柔美的女聲，對方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這次房間有些特殊，需要準備一些特殊性防護服和手套。”

特殊性防護服？

許無憂愣在原地，下意識皺眉。

“是這樣的，這次的房間是生前研究铍元素的一個科學家的研究現場，怕現場還有殘留一些腐蝕氣體，需要穿上特殊防護服和手套避免人體接觸，還需要準備一些淨化劑和消毒水，注意這次的房間特殊，以保護好自身為主。”對方解釋道。

許無憂聽着她的詳細描述，心中一沉，她并沒有整理過這樣的現場，不知道能不能勝任這次的委托，有些猶豫了，“這......”

“您說還有什麽疑問。”對方禮貌詢問。

許無憂搖了搖頭，禮貌說道：“沒有，謝謝您。”

挂掉電腦，她的思緒還沉浸在剛才那個電話裏，瞬間酒醒了大半。

研究現場？是有輻射性的氣體，她不知道能不能完成這樣的現場整理。

路淼站在一旁見許無憂接了電話，便愁容滿面，不由得關切詢問道：“怎麽了？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許無憂看向路淼，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她該不該跟路淼說？畢竟，這次的房間太特殊，而且也是有一定危險。到時要是發生意外，她自己都難救。

路淼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眉宇皺了起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這麽憂心忡忡的。”

“沒事.......”許無憂緩緩出聲，“我只是擔心怕整理不好這次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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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淼仔細端詳着她的表情，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感覺上又說不上來。

片刻，他還是試探着問道：“許無憂，是這次的房間又是死了很久才被發現的人嗎？還是之前遭受暴力事件的人？還是......”

有很多屍體的房間？

這樣的諸多猜測讓他不由得心裏一咯噔。

“都不是這樣的房間。”許無憂搖搖頭，見他還是想要知道。

許無憂嘆了口氣，便這件事情告訴了路淼，“是一個研究放射性元素的研究現場，可能比較複雜。”

“我們還需要去整理這樣的現場嗎？不是應該有專門的人員去整理。”路淼皺着眉問道。

“可能是有些複雜......”許無憂眼底深處的猶豫和不安，被路淼盡收眼底。

路淼原本也是沒想到許無憂還需要整理如此特殊的現場，他倒是有些對許無憂刮目相看，之前他以為許無憂只是個幫去世的人收拾房間。

沒想到......

路淼見她面露難色，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便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去現場看看不就行了，反正這些事情對你來說肯定是易事。”

路淼的話有安慰到許無憂的心裏面，她擡眸對着他展露笑顏，“謝謝你，路淼。”

“客氣。”

次日，

清晨。

許無憂和路淼便來到了長川市研究院，大廳裏已經有工作人員在等着他們。

“您們好，我是許無憂，這位是路淼。”許無憂走進大廳，對着工作人員伸出了雙手，“麻煩你們了。”

“請跟我來。”工作人員帶領兩人來到後山上，指着遠處那間房門，“那個便是之前章學士的研究房間。”

許無憂擡頭望去，那房間處于樹林裏，從房頂看去，只看到一片黑漆漆，門是用玻璃打造的，窗戶上面貼了一張白紙：有事情敲門。

“您好，我是章學士的助手，我叫呂尤。”呂尤穿着防護服，戴着口罩，又指了指身後的箱子，繼續說道：“這些是防護服，進入需要穿上。”

許無憂結果防護服，和路淼一同換上。

呂尤說完又拿起一瓶噴灑農藥工具，往許無憂和路淼身上噴灑起來，“這裏面是消炎藥物，可以以防感染。”

“謝謝，我這裏是淨化劑，是可以淨化空氣污染，不過如果氣體比較嚴重需要靜放一周左右，到時在檢測。”許無憂從箱子裏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他。

呂尤點頭道謝接了過去，嘆息道：“研究院也不是沒有這樣的藥水，就是因為大家都不願意來幫忙，要不是章學士......”

一旁的人拉了拉他，示意他別再說了。

呂尤的語氣裏充斥着無奈和憤慨，許無憂不免對他口裏章學士充滿了好奇，跟着呂尤往山上小屋走去。

許無憂來到房間門口，才發現房間裏面還有個小房間。

她打量着房間四周，房間裏面有一張桌子，一臺電腦，一個大概三米寬的圓形隔斷。

架子上還有一些瓶瓶罐罐，桌子上擺放着許多資料，牆上也貼着許多密密麻麻的像是公式。

許無憂環顧四周一番，最終将視線落在桌面上的電腦屏幕，上面有一條條紅線，看得出來，這裏面記載了那個人心血。

“章學士說他的研究還在最後階段，所以，成功之前不能離開。”呂尤喃喃說道，“我們把這些東西搬出去就行了。”

呂尤說完，便轉身整理東西，将東西系數裝進紙箱子裏。

只是将這些東西都搬出去就行，這麽簡單的事情，若大的研究院卻無人這麽做。

這章學士還真是個研究狂人啊，許無憂心裏不禁嘆道。

路淼見許無憂站着不動，便推了推她，連忙說道：“愣着做什麽，趕緊拷數據。”

許無憂坐在電腦桌邊，目光瞥到桌子上的合照相框，只覺得相框中的人有些眼熟，可是一時間卻想不到在哪裏見過。

她的印象裏她沒有認識研究工作人員，仔細辨認了下，頓時驚訝地瞪大眼睛。

這......

路淼順着許無憂的視線看過去，也不由得怔住，驚訝道：“這不是......”

“Be！”兩人異口同聲。

呂尤疑惑道：“你們怎麽知道章學士的網名？”

“Be是章學士？”許無憂不免驚訝，又轉眼看着相框上，合照中那個女生跟她現實見到的根本不是一個人。

許無憂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是白發蒼蒼，面容蒼老的老太太模樣。

怎麽這個合照上竟然是個花季少女，笑容燦爛，反而是身邊的男人的表情嚴肅。

“是啊，章學士就是Be，因為Be就是铍元素的縮寫。”呂尤解釋道，“她簡直是我的偶像，要不是她不想去省城科學研究院，也不至于窩在這麽個小地方。”

許無憂心想她是愛慘了這份工作了吧，連網名都是化學元素的縮寫。

“她為什麽不想去省城？”許無憂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呂尤搖了搖頭，“不知道，她說她不想離開，落葉之後便還是想回故裏。”

許無憂聽到這裏，便沉默了，她沒想到Be竟然是個這麽有名的人物，她心裏浮現出一絲難過。

約莫快三個小時，許無憂将電腦裏的設備拷貝出來，又拿出特殊的塑料膜讓桌子，電腦，架子等一些物品層層包好。

這些物品長期呆在輻射這麽強的地方，早已是不能再次使用。

呂尤将資料每一面都塑料膜包好，裝入紙箱中仔細密封好。又在其餘箱子上加入防塵夜，消毒水。

路淼見他們整理的差不多，便從外面推入大型的淨化器，在裏面加入特殊淨化劑。

“好了。”

路淼按下開關鍵，整個房間裏都散發出一股淡藍色的霧氣，将房間裏的味道開始驅散。

“這次真的要謝謝你們了。”

三人出來走進特制的淨化室裏脫下防護服，呂尤沖兩人感激說道，“不然我一個人真搞不定。”

許無憂和路淼相視一眼，許無憂笑着說：“沒事，Be那個時候也幫助了我們很多。”

呂尤想了下，忽然說道：“你是那個......殡儀館的。”

許無憂笑着點點頭，“是的，我就是那個殡儀館的。”

呂尤恍然大悟，“對，怪不得那個時候章學士不停刷手機，我還瞟了一眼，看她居然在看直播，哈哈哈。”

說罷，呂尤還忍不住笑了幾聲，随後便眼裏泛淚，一臉感慨：“這些年，章學士一直在做有關铍元素的研究，但是這些年似乎研究遇上了瓶頸，偶爾會看到她盯着桌子上的合照發呆，也會站在窗邊望着天空發呆。”

他說着，便低垂了眼簾，自言自語道：“只是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離開。”

許無憂上前輕拍着呂尤的肩膀，“Be已經比許多人都要偉大，她研究成果也會給後世留下貢獻，或許某個時間段她未完成的會有人替她完成，或許那個人就是你呢。”

呂尤聞言，眼中閃爍出希冀的光芒，随即不好意思撓頭笑道：“我不行的。”

“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

許無憂和路淼告別了呂尤，回到車上。

“真沒想到Be竟是位科學家，我當時以為她只是一個普通黑客。”許無憂說着，想起那個時候第一次見到她。

她不禁失笑，無知認為她只是個老太太喜歡打電腦而已，許無憂似乎明白了當時她笑容裏的無可奈何。

路淼笑了笑，“我知道Be的真實身份，她可不是什麽普通的黑客，她是屬于中國匿名者組織中的一員，只是沒想到她還是個科學家。”

他頓了頓，扭頭看向她，忽閃着眼睛笑道：“你也不賴，也能去整理如此特殊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