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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雪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輕笑道：“跟明先生這樣的聰明人講話就是簡單，我現在只不過是例行詢問而已，你也不用那麽緊張”

她拿出之前放在辦公室裏那份匿名信，在明樓的面前晃了晃。

“我的樣子像是很緊張嗎？”明樓雙手置于膝蓋之上，輕輕的反問松雪。

松雪笑笑，翻開那份信，問道：“于曼麗去維也納是你安排的嗎？”

“是的，明家有些産業在維也納，我本來是派阿誠去處理一些事情的，她知道後鬧着要去，我就随她去了”

“那你知道她為什麽從來維也納去而複返嗎？”松雪一直懷疑，于曼麗去維也納應該不是去旅游那麽簡單。

“不知道”明樓蹙眉，“不過現在想來，無非就是受人派遣，在我身邊來來回回罷了”

“那你知道是受誰的派遣嗎？”

“還能有誰，無非就是重慶的情報部門，具體是誰？你們應該去問她？”明樓說着說着，語氣裏帶了一份惱怒，似在生氣于曼麗這個女特工帶給他的麻煩事。

“她回上海後，常常留在家裏嗎？”松雪問

“是的，因為懷孕，她幾乎都不出門”明樓實話實說。

“那句話說了，你對她未設防”

“松雪課長到底想說什麽？”明樓狀似不理解一般反問松雪櫻子。

“你身為特務委員會的副主任，于曼麗，就在你的身邊，以軍統特工的身份，制造了那麽多起案件，竊取了那麽多情報。現在你告訴我，你自始自終竟然都毫無察覺，這話就算我信，中常會和內務省的長官會信嗎？”松雪櫻子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想法，即使知道明樓的話不可信，她卻還是想試上一試。

“我…”明樓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松雪櫻子打斷了。

“不要着急回答，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松雪說“只要你告訴我實話，我向你保證，我會動用我所有的力量替你掩蓋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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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樓點了點頭，示意松雪櫻子說下去“你可以體面的離開新政府，這樣對你我都好”

“出了這樣的事情，無論我知情與否，責任是一定要負的，我正準備想上峰請示，辭去新政府的全部職務，好好配合你們的調查”明樓的态度謙恭有禮卻不卑微，打定主意做好新政府的人。

“明樓，你有這樣一個态度，我很贊賞”松雪自以為明樓聽見了她的勸說。

“但是”明樓又說“我除了是特務委員會的副主任之外，還兼任經濟司的財經顧問，我一旦辭職，新政府恐怕無法短時間之內找到接替我職務的人，那些由我主導推行的經濟改革辦法，必然會受到影響。更為嚴重的後果是，剛剛有複蘇跡象的上海經濟會遭到重創，甚至會全面崩盤”明樓将所有的利害全部攤開來與松雪說清，話語裏分明帶着些許的威脅。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松雪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嚴肅，橫眉怒目看着明樓。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明樓一臉無辜看向松雪“上海的大局，當以穩定為重，經濟陷入混亂的結果，我想汪主席，周先生，還是日本方面都是不願意看見的”

明樓一副我并不重要，只是上海的經濟離了我就穩定不了的雅痞樣任松雪櫻子怎樣也不好說不行。

這時，松雪的手下安倍突然推門進來了。

“課長，76號那邊來電，有關于曼麗的審問可以開始了。”松雪早已定好審問時間，無非就是等着明樓的态度。

“明樓，一起去看看吧”松雪挑眉看着明樓說道。

“這不合規矩吧，我不是應該回避嗎”這是明樓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松雪拿起桌上的那份信，在手上輕拍了兩下，垂下眼簾說道：“不用，你一直都是新政府重要部門的長官，何況我們同窗三年，我信你。”

明樓側着臉沒有動作，卻被安倍叫道：“明先生，請吧”

他起身，臉色卻泛白，阿誠擔心的喚道：“先生”

“走吧”他握緊拳頭，仿佛是在給自己力量。

要親眼看着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受刑，這是何等殘忍的事情啊。他終于明白了什麽要不傷身卻傷心。

一行人到達76號的時候，天色漸漸有些昏暗，遠處天空飄來幾朵烏雲，籠罩着整個空間，使得人心都墜墜不安。

明樓并沒有看見曼麗受刑，他只是在76號的監聽室裏聽了一段曼麗正在受刑的錄音。

可即使是錄音，他也能夠聽得出曼麗所受的折磨是多麽可怕。特高課，76號的刑法一向慘絕人寰。在他眼裏，曼麗只不過是在他身邊吵嚷着不要純牛奶的小丫頭，他舍不得傷她一下，卻被安倍一下一下狠狠的鞭打。

他的心都在顫抖，幾乎都要挺不住了。雙手支撐着桌面，才不致跌倒。

松雪還在看着自己，明樓這樣警告自己，即使心再痛，即使他恨不得現在上前開槍殺了眼前的人也要忍耐。

他輕呼了一口氣，一擡頭臉上甚是沉重。

“你聽到這些話，內心一定非常痛苦，但是到現在他還在頑抗，這件事情有結果之前，希望你留在這裏”松雪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着明樓的臉色。

“當然，我會聽從你的安排”明樓垂下眼眸，掩下了自己眼裏的殺意，語氣裏卻還是謙恭有禮。

作者有話要說： 蟒蟒好難過，怎麽辦？？？下一章更難過，因為曼麗要受刑了，表打我，我不是後媽…

☆、第 6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