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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麽，明臺看見大哥出現在病房第一時間竟然是想藏起那束特地摘來送給曼麗的花。

“手裏拿的什麽？”明樓走到他面前，挑眉向他的身後看出。

他如何看不出自己這個弟弟對曼麗的心事，可…那終究還是自己的姑娘，而他也始終無法免俗，希望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罷了。

明臺似是猶豫了，手也是抖了抖，還是拿起花來：“蘇醫生說看看鮮花對心情好，我就特地去野外摘了來。”

明樓只是皺了皺眉，可一向以來的沉穩內斂，讓他做不來毛頭小子那些吃醋，無理取鬧的行徑。

側身讓了讓：“即是你摘的，拿去給她吧。”

明臺停在原地，微微看着他，似在思考他話裏的真實性。良久，他還是抵不過大哥的鎮定自若，拿着花進了病房。

明臺只曉得大哥那面上的不動聲色，哪裏知道他的心裏早已狂風暴雨，呼嘯不停。

他告訴自己，明臺是自己的弟弟，在處理這件事上他必須謹慎。可又要大刀闊斧，斬斷明臺對曼麗所有的绮念情絲，他終究還是個會為愛癡狂的凡人。

看着明臺手裏的花，曼麗第一時間看向了門口的明樓，直到他對着自己微微點頭，她才伸手接過明臺的花。

俯身在花前聞了聞，還是笑意嫣然的擡頭：“很香，謝謝你明臺。”

“不用這麽客氣，咱倆誰跟誰啊。”他向後退了兩步，準确的坐在椅子上，雙腿交叉，悠然的說：“你要喜歡，我天天給你摘。”

聽到此話，曼麗掩了臉上的笑容，像是聽不懂他的話一樣“我的心情好到不需要鮮花了，而你也要回北平的，哪能天天出去摘花。”

明臺回頭望望了門口，那倚靠在門框上的人早已不見。

在曼麗看向他的時候，他就走了，站在病房門口的拐角處。這裏既可以不讓屋裏的人發現，也可以将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進去。

“曼麗，其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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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要說什麽，無非就是些老生常談的事情，她迅速的打斷他的話：“明臺，錦雲上次說你們在北平執行任務挺順利的。”

天知道她在說些什麽，她只不過不想讓明臺再繼續說那個話題，明樓這個狡猾的老狐貍說不定現在就躲在哪個地方偷聽他們的對話呢。

更何況，他不想讓明臺說出來，也絕了自己必須要面對的現實。她在這些事情上，一向是想當個縮頭烏龜。

“曼麗，你明明知道我想說什麽，為什麽你非要…”明臺緊抓住曼麗的雙肩，迫使她看着自己。

“我現在的情況，你覺得你和我說這些話合适嗎？”言外之意，他們毫無可能。

可他總是不死心， “你若是因為我大哥…我可以解決這件事。”

“你解決不了的”曼麗蒼白着臉望向明臺，那眼神就跟當初在軍校明臺偷偷塞給她一瓶明家香，卻被王天風吓的摔了那香水一樣，只不過當初她惴惴不安的心情是為了明臺，如今卻是為了明樓：“我愛他，你如何控制的了我的心？”

明臺像是受到了什麽打擊，向後退了兩步，可曼麗仿佛還不想放過他：“你給了我關于愛情的想象，可明樓陪我走過愛情的路。曾經我以為你是我想要抓住的水月鏡花，後來我才知道那不過是虛妄，他才是我想要抓緊的幸福。這麽久以來，我那麽拼命努力的活着，就是為了讓他在這條路上走的不那麽艱難孤獨，為了讓我自己可以嘗一嘗幸福的滋味。”

明臺似是不死心，繼續說道：“可他讓你受過那麽多傷，留在他身邊有多艱難，你不知道？”

“我清楚，可我知道，就算眼前是萬丈深淵，我也會先跳下去等他的。”她抱着這樣的心态愛人，若他不是良人，那她便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好在，在她心上的那個人也抱着和她一樣的心意，這大概是世間最幸運的事情了。

“那我呢，你明明…”明臺說不下去了，在軍校的日子仿佛水中望月，虛無缥缈的很。

“你記得我們在上海過的第一個新年嗎，你陪我一起放的煙火。”曼麗一手撐着窗臺，一手握着明臺送的花：“現在我才明白，煙花易冷，人事易分。這花何嘗不是一樣，嬌花易謝。你我之間，總要別離的。或許你對我，不過求而不得罷了。”

“求而不得？”明臺紅着眼看向她，曼麗受不住他那樣的眼神，就跟在古城牆上一樣，一眨眼就怕是再也不見。

“你在古城牆上不是說過嗎？只要我平安回來，你就認我是你大嫂。可你知道，我的平安歸來，到底耗了你大哥多少的心思嗎？”曼麗幾乎将指尖扣進了掌心，“還望你…遵你當日之諾。”

聽到此，明臺也竟笑了起來：“當日諾言，今生必踐。”

曼麗看着他那樣笑，感覺心都在疼。明臺與她而言，何嘗不是刻進骨子裏，在軍校第一次接過那翡翠對戒時有多欣喜，就說明在割舍時該有多疼。

萦來繞去，也不過一個情字。卻又因無關愛情，才要割舍。

“我看程小姐待你不錯，你和她一起回北平去，也安了我和你大哥的心。”她完全一副大嫂的語氣，仔細叮囑着小叔子一般。

“好”既要離去才能安你的心，那便遠走吧。

深夜感想：在寫這章文的時候，一直很猶豫要不要把曼麗對明臺那種忍痛割舍的情誼寫出來。回來想了想，這是必須要寫的。其一，明臺是曼麗真正意義上第一個喜歡上的人，他給了她關于愛情最美好的想象。但這并不代表曼麗對明樓三心二意，只不過是過去與現在的差距。其二，明臺與她一起在軍校訓練，回來成為彼此半條命的生死搭檔，這樣的情誼是可以将生死交給對方的。其三，在我的文裏，曼麗對明臺一直以來有份責任在，之前也在文裏提到過。

所以，曼麗跟明臺在說絕別之語的時候，說是心疼，其實是不忍，不忍傷害一個她一直想保護的人。

好的，就醬，如果有人看到這裏，謝謝你包容我的長篇大論。

作者有話要說： 在愛情裏，最大的過錯就是錯過。

☆、第 7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