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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陸森是沒指望一頭東北虎的記憶力能有多好, 所以畫餅的時候壓根兒不考慮後果，等他察覺到貓科動物多麽記仇之後，早就已經四肢發顫了。

至少現在, 他還沒明白這挖的坑有多深。

在這片屬于路易斯領地的湖邊，陸森和穆赫依偎在一起，經歷過雪崩之後，明明只是分離了兩天而已, 但是穆赫卻更加黏他了。

陸森的尾巴輕輕甩動着, 爪子用力推開了穆赫，然後躺在了地上。

“怎麽了？”穆赫湊過來，輕輕歪了歪腦袋，不理解為什麽陸森要将自己給推開, 它微微低下了腦袋, 兩只毛茸茸的耳朵稍稍動彈了一下後, 湊到了陸森的身邊輕輕蹭了蹭, 似乎是在看陸森還要不要繼續将自己給推開了。

陸森嘆了口氣, 道：“你都貼着我多久了, 老虎不是獨居動物嗎，這麽貼着睡覺是真的不太好睡。”

陸森打了個哈欠，有些睡眼惺忪地看着穆赫，他是真的有些犯困了, 轉過頭就看到穆赫趴在自己身邊，更要命的是這頭老虎又不怎麽犯困，至少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立刻驚醒過來, 然後轉頭看向了陸森。

聽着陸森的話, 穆赫的尾巴稍稍下垂了一點, 貼着地面，它的耳朵都沒精神地聳拉着，然後擡起自己的爪子舔了舔。

其實陸森說的這話不老實，只是說了一半，或者說是次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身邊這頭大貓的發情期好像是到了，讓陸森非常的不舒服。

如果說身邊這頭大貓的發情期到了，這也就代表陸森的發情期應該也到了，畢竟兩者是同一個品種的老虎。

這麽一想，陸森就更叫焦躁地輕輕搖晃着尾巴，他的爪子已經快要養好了，每天都會舔一舔，在這屬于路易斯的領地上，穆赫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被圍攻，又或者說以它這樣的實力，應該還沒有其他掠食動物想要自找麻煩。

就算是領地的霸主路易斯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從樹上下來之後，便溜進了灌木叢裏，消聲滅跡，就像是完全沒出現在這裏一樣，除了它扒拉着的那棵樹上的爪痕代表它在這上面待了許久。

“明天繼續去巡視領地嗎，在這片湖待了好長一段時間了。”要說起來，穆赫在這裏停留的的确挺久，按照東北虎的習慣，這是比較少見的，陸森趴在地上稍微打了個滾，然後爬起來看向了穆赫，問道：“這裏是路易斯的領地，如果我們從這邊去往大小厄撒特的領地，是不是有些繞路了？”

陸森仰躺在地上，他的尾巴輕輕掃動的時候，在身後幾乎弄了一個扇形的小雪堆，目光落在了趴在旁邊的穆赫身上，穆赫的耳朵還有些聳拉着，它聽着陸森說話，等陸森說完了才解釋道：“倒也不算是繞路，我們可以直接從路易斯的領地去往大小厄撒特的領地。”

它的語氣平靜，這話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直接去往大小厄撒特的領地？”陸森正勾着爪子在舔，聽到這話之後，爪子也不舔了，目光落在了穆赫的身上，道：“你實話告訴我，你不會是真的想要将東部和北部都收歸為自己的領地吧？”

不得不說，穆赫這模樣，這說法，的确是有些讓虎懷疑。

聽着陸森這謹慎的問法，穆赫忍不住微微笑了一聲，它稍稍湊近了一點陸森，壓低了聲音道：“以後，現在不會的。”

哪頭老虎不想擴張領地？它穆赫還很年輕，當然不會只占據中部領域這一片，只不過現在還沒到擴張領地的時候。

聽着穆赫的話，陸森輕輕晃動了一下，他應了一聲，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爪子，爪尖能稍稍收縮起來一點，這是為了防止弄傷自己或者同伴，但對待敵方的時候，老虎的利爪就像是短匕，要是不小心被抓上一下，的确是夠受的。

陸森記得沒錯的話，之前他在動物園處理一些日常問題的時候，就經常會有反映虎園的老虎将游客在自駕區的車給劃傷了，而之前拍攝過的完達山一號更是能一爪子将車門拍的凹進去。

陸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爪子，然後十分喜愛地舔了舔爪墊。

鳥雀從陸森它們頭頂飛過的時候，陸森擡起頭就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狐貍躲在了灌木叢裏，對方也發現了它，野生的狐貍是十分警惕的，在察覺到了老虎的存在之後，渾身潔白的皮毛都差點炸開，十分警惕地盯緊這陸森和穆赫。

陸森吃飽喝足了，對其他的獵物并沒有什麽興趣，更何況野生的狐貍其實很小，并不能填飽一頭公虎的肚皮，而且它們還狡猾，一旦鑽進了灌木叢裏就很難再發現它們的蹤影了。

“在看什麽？”察覺到陸森盯着灌木叢看之後，穆赫也跟着看了過來，它問道：“喜歡嗎，喜歡就抓過來。”

“不。”陸森連忙制止了穆赫，他可沒有抓一只狐貍玩的興趣，只是難得看到一只這麽好看的狐貍，的确是純白色的，兩只眼睛盯着陸森看的時候，充滿了警惕，它似乎是想要逃走，一直都在試圖尋找一條逃跑的路線，而陸森沒有任何攻擊意圖，旁邊的穆赫見陸森的興致不錯，也就随他了。

狐貍在灌木叢裏低壓着身子，好一會兒之後，還是受不了這壓迫，穆赫還好，只是看了它兩眼就沒興趣了，但陸森就非常欣喜地一直盯着它看，盯得這只狐貍越發緊張，最後直接竄進了灌木叢裏，飛快地逃之夭夭了，生怕被陸森盯上繼續撲了上來。

“跑了。”陸森輕輕甩了甩尾巴，毛茸茸的尾巴微微晃動着，尾巴尖是一點黑色，有些吸引穆赫的注意力，它對什麽狐貍兔子的都沒興趣，但是對陸森的尾巴倒是很有興趣。

陸森嘆了口氣，趴在了原地，道：“那狐貍真好看。”

“你更好看。”穆赫的聲音略顯低沉，開口說道。

的确，不同種族的審美觀是不一樣的，在穆赫的眼裏，只有長得好看端正，條紋清晰的老虎才算得上是好看的老虎，至于狐貍什麽的，物種不同，無法審美。

*

小厄撒特被靜靜直接揍趴下了，它倒是想要逃走，但是只要有這個念頭，馬上就會被發現，小厄撒特覺得自己一定是作孽了，不然為什麽會遇到這麽奇怪的老虎。

靜靜倒是無所謂小厄撒特是怎麽想的，它就是認定了，既然不想跟它做朋友，好言相勸是沒有用的，那不如爪子下面見真章，甭管是什麽，除非打的贏靜靜，不然都會被它給抓了。

“我跟你說，我跟你說……我能給你推薦好朋友。”小厄撒特看着靜靜，它一邊喘氣一邊爬了起來道：“我能給你推薦很多好朋友，路易斯，我哥，還有穆赫……”

不等小厄撒特說完，靜靜便已經皺起了眉頭，它不滿道：“不要穆赫。”

它可以和任何一頭老虎做朋友，除了穆赫。

這話讓小厄撒特微微一愣，而後立刻反應過來，這個事情不重要，它立刻道：“好好好，不要穆赫，不要穆赫，我能帶你去找我哥，我哥絕對算是好朋友，它這頭虎……嗯……”

小厄撒特頓了頓，然後道：“你看到就知道了。”

大厄撒特相比起小厄撒特，它老實很多，不怎麽會轉彎，小厄撒特看着靜靜的這副模樣，心中估計着自己的實力既然打不過靜靜，這也就意味着大厄撒特也極有可能打不過靜靜的。

靜靜并不知道自己這位搶來的“朋友”心裏在想些什麽，只是聽着小厄撒特的話，眼中稍稍柔和了一點了。

……

穆赫帶着陸森再次沿途巡視領地的時候，周圍相比起之前要安靜了許多，這兩天也沒有繼續下雪了，森林裏銀裝素裹，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微白光，兩頭老虎從中間穿行而過，還有一頭老虎躲藏在了灌木叢裏，等了許久之後才走了湖邊，确定這兩只已經走了，路易斯這才松了口氣，喃喃道：“這片領地可真不好守，還是我媽的領地好，我要去找我媽了。”

正在自己領地狩獵結束，叼着獐子正準備往回走的尤雅打了個噴嚏，然後甩了甩自己毛茸茸的腦袋，覺得自己大概是沒休息好，都開始打噴嚏了。

尤雅還不知道，自己剛剛趕走的兒子現在又在想念自己了，雖然這種想念，尤雅是一點都不想沾上。

陸森跟在穆赫身後從灌木叢裏經過，這次穆赫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專門找特別容易走的平路，這次是帶着陸森稍稍繞了一些山路，要是換做以往，陸森的速度要慢很多，而且很難跟上來，但是現在不僅能跟上穆赫的步伐了，而且還能穩穩踩在了岩石上面。

不過穆赫每次走在前面都會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确定陸森沒有問題之後才會繼續前行，這是它在有意訓練陸森在山間行走，既然是在野外，既然做了老虎，不可能一直走的路都是十分平坦的，有時候只有這種比較陡峭的地方能遇到獵物，所以它們要什麽路都能走。

“這邊石頭有點松，你小心點。”穆赫走在前的時候，後腿稍稍用力便直接躍到了上坡，然後回頭看着下面的陸森，說道：“記得後爪一定要用力，不用力的話就很容易往下墜，知道了嗎？”

陸森應了一聲，他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的灌木叢上，本想試圖靠着這株灌木叢往上爬，卻不想這灌木叢被大雪壓得折斷了，稍稍一抓，竟然整棵都掉了下來。

陸森看着光禿禿的地方，又看了眼穆赫，試圖按照穆赫教的方法，用後肢發力直接躍上去，這次穆赫找的陡坡坡度很高，而且旁邊沒有落腳點，想要上去的确是很困難，陸森咬咬牙，擡起自己的前爪扒拉着斜坡的坡壁，爪尖露了出來，直接勾在了岩石上，稍稍穩住了一點身形之後，便立刻後爪用力就要跳躍上去，卻不想這方法是對了，但是實施得稍微有些問題。

他的後爪用力了，前爪也用力了，但四肢在這個時候很難協調，最後就是像是跳跳虎一般原地蹦跶了幾下，根本沒能上去。

穆赫見狀再次從山坡上跳了下來，站在陸森的身邊，它輕輕甩了甩尾巴道：“看着我，然後學着我的樣子。”

陸森看到穆赫的後爪微微下壓，前爪在坡壁上稍稍摸了一下，确定了落腳點之後，直接猛地襲了上去，它的身體仿佛滞空了一下，身形脊背微微彎曲，像是一張拉滿的弓，後爪直接踩在了之前前爪的落腳點上，而前爪已經扒拉到了斜坡的頂端，而後後肢再次用力，這樣就上了坡。

相比起之前，這算是降低難度動作拆分了，等于将一次跳躍的高度變成了兩次。

“不着急，慢慢來，之前穆拉跳這個的時候也上不去。”穆赫說道：“這本來就是要慢慢練習的東西，沒法心急。”

“我知道了。”陸森應了一聲，他正在輕輕晃動了一下尾巴，看着之前穆赫上去的位置，而後學着穆赫的樣子，前爪搭在了穆赫之前尋找到的落腳點上，然後前後爪猛地一起用力，前爪去找岩石頂端，後爪去找之前前爪的落腳點，他終于成功地将自己團成了一個球，然後滾了下去。

穆赫見狀立刻兩三下就躍下了，然後輕輕咬住了陸森，試圖止住他往下滾的趨勢，卻不想這慣性太大，帶着穆赫一起滾了好幾圈，然後陸森趴在了穆赫的身上，将穆赫壓在了身下。

他是真的确定，身下這頭大貓，絕對是到了發情期了。

穆赫的耳朵稍稍動了動，從地上爬了起來，湊到了陸森的身邊伸出舌頭輕輕舔舐了一下陸森，然後查看了一下陸森有沒有受傷，道：“是我的問題，我不應該選擇那麽高的高度。”

“不是，是我沒學會。”陸森轉過頭看着自己跳躍的那個斜坡，然後頓了頓，這玩意是真的陡峭，身手稍微鈍一點都沒法跳上去。

“不着急，這個可以慢慢學會，之前穆拉學習這個的時候，光是跳這種高度的斜坡，跳了兩三個月才上去，不過第二次就上不去了。”穆赫說道。

“那第一次怎麽上去的？”陸森有些好奇地問道。

“被狗熊追趕，然後忽然自己就能上去了。”穆赫說道：“穆拉小時候戰鬥力不算很強，但是莫名就是很吸引其他掠食動物的注意，所以別的它不行，但是逃命……我敢說，這個森林應該沒幾個能跟它比了。”

畢竟是小時候被狗熊追，被鷹啄，被鹿踢，長大後被哥哥攆着揍，這逃跑的速度的确是沒誰能比得上了。

穆赫安撫了陸森幾句之後，帶着陸森再次來到了這個斜坡，穆赫上上下下好幾趟，然後一點一點教陸森，終于到了傍晚的時候，陸森能夠一躍而上了，他其實也沒想到自己能夠一次成功，他還準備在這個關卡上得多卡住幾天，沒想到準備休息之前，稍稍放松了一下，後爪用力，前爪找落腳點，這一氣呵成，直接躍上了坡頂。

一旁的穆赫一直都在關注着陸森，看到他跳上去之後，立刻過來鼓勵，陸森也搖晃着尾巴，極為高興地主動貼了上去，能學會這個，比陸森作為人類的時候去談了一筆大生意還更加高興一些。

“你真的很聰明。”穆赫輕輕稱了稱陸森，它道：“這樣很好。”

陸森搖晃着尾巴，雖然穆赫幾乎每天都在誇獎他，甚至誇得陸森有些飄飄然了，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陸森能感覺到穆赫是真的有些詫異。

其實直到後來再次遇到了穆拉，陸森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陸森才知道當初穆拉學習這個，其實是一次成功的。

只不過陸森曾經是作為人類，他從未四肢協調地這樣大幅度跳躍，這非常考驗四肢協調能力，對于一直都是走獸的穆赫或者穆拉而言，這簡直就是從出生起就會的天賦技能，但是對于陸森而言，這是後天學習的。

陸森學會了躍非常陡峭的斜坡之後，穆赫去叼了一頭野豬回來給陸森補補，野豬的體型很大，它們兩個可以吃上好幾天，這幾天都不用再挪動地方，順便讓陸森熟練一下自己的動作，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開竅了之後，再次四爪并用地直接躍到了坡頂就顯得容易得多了。

“你看我現在……”陸森在這斜坡來來回回地跳躍，讓穆赫看自己這樣輕松上下跳躍，他的尾巴輕輕揚起，帶着一點小驕傲，穆赫十分給面子地湊了過去誇贊道：“很棒，你很厲害。”

這就是陸森想要聽到的了，他成為東北虎以來，遇到的挫敗的确很多，也越來越能看清楚自己作為一頭半路的猛獸和一頭天生猛獸的差距，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他學的很快，得到了誇贊。

陸森輕輕搖晃着自己的尾巴，他主動湊到了穆赫的身邊，用自己的臉去蹭了蹭穆赫，穆赫正在看這個斜坡的高度，想着明天要不要找一個更加高難度一點的，猝不及防就被陸森主動蹭到了。

陸森蹭得并不熟練，不像是穆赫平時蹭他的時候，蹭得非常熟練，柔軟的虎毛蹭在陸森的臉上，讓他十分舒服，他這次主動蹭的動作非常僵硬，且沒找準位置，兩頭老虎的虎須蹭在了一起，鼻子也磕着了，有點微疼，還有些麻癢，陸森準備收回來的時候，卻不想穆赫趁機直接伸出舌頭舔了舔陸森，它的語調裏帶着一絲笑意：“你做的很好，非常好。”

一連幾天，直到野豬吃完了，穆赫才帶着他離開了這裏，前往更前面的位置，再繼續往前就會走出了路易斯的領地，朝着前面就是大厄撒特的領地了。

陸森想起了大厄撒特，要是沒猜錯的話，它現在應該并不想看到穆赫。

不過穆赫也沒有現在就搶奪領地的意思，它沒有直接進入大厄撒特的領地，只是在自己領地和大厄撒特領地的邊緣進行巡視，時不時用爪子在領地邊緣的樹幹上留下劃痕，這是猛虎标記領地的意思，代表着這是自己領地的邊緣，留下屬于自己的味道和印記，用來警告其他的掠食動物最好不要靠近這裏。

陸森看着穆赫在進行标記，也看到了之前穆赫說的那個小湖泊。

穆赫之前帶着他去看路易斯領地的湖泊的時候，曾經說過在它的領地和厄撒特的領地搭接處，還有一個小湖泊，往年這小湖泊上到了冬天都會結冰。

只不過這次穆赫帶着陸森從這邊路過的時候，陸森看到湖泊上似乎是有一個老虎。

他立刻警惕了起來，靠近了穆赫，但是穆赫只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的目光落在了靠近冰湖的地方，而後扭過頭輕輕舔舐了一下陸森，安撫道：“沒事的。”

“厄撒特？”陸森問道。

他的脊背弓着，是一副進攻的姿态，作為一個大貓，他現在的這個反應是合格了，不枉費這麽長時間穆赫對他一點一點地教着。

“不是。”穆赫輕輕聳動了一下鼻子，然後帶着陸森朝前走去，靠近這冰湖的時候，它稍稍停下了腳步，轉頭對陸森道：“你在這裏，先別動。”

“我……”陸森似乎是還想要說什麽，穆赫卻道：“這裏的冰面不是很牢固，你先別上來。”

靠近這邊的時候陸森才發現這邊的老虎并不是在湖邊，而是仿佛在湖中心站着的，即便是它們這樣靠近了，對方都沒有任何的動靜，這讓陸森有些不能理解，他更加警惕地看着，之間穆赫緩緩地靠近着，穆赫似乎更加在意自己的爪下冰層是否牢固，反而對冰面上的老虎并沒有多加注意。

因為，這冰面上的老虎，已經完全凍僵了，沒有了任何的呼吸。

這是一頭失足掉進了冰窟窿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