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叛徒!

第三十四章:叛徒!

鳳音氣呼呼地用手撐着骨刺來到床邊,費力地坐到床上,雙腿盤坐開始調息。

剛才穆輕舟那一掌,着實不輕。不過要不是自己沒防備,也不會中招,鳳音咬牙。

這叛徒!居然還敢接近君座,定然又是沒按什麽好心眼,自己既然已經找到了君座,就斷然不會坐視不理。

過了一會,鳳音調息的差不多了,她重新從床上走下來,來到屋子中央站定,雙手結印,一團黑氣飄然而出,慢慢的凝成一個咒符,那咒符懸浮在她的面前,她美目微睜,沖着那咒符怒道:“你給老娘滾過來!”接着一揮手,那黑色咒符快速地從窗子飄了出去。

那咒符飄出去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一個青年便憑空出現在了鳳音的閣樓之中。

那青年身形挺拔,一襲墨藍長衫,夜黑般的長發随意束在腦後,用一支簡單的白玉簪固定,眉眼之間有着比女子還要美的嬌媚動人。

那漂亮青年看着氣鼓鼓的鳳音,挑了挑眉,又環顧了一下七零八落的屋內陳設:“我說姑奶奶,您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兒啊?”說着揮了揮手,屋內的陳設慢慢開始恢複。

那漂亮青年坐到桌前,兀自給自己倒了杯茶,茶香袅袅飄然而上,他輕輕的吹了吹,抿了一口。

鳳音看着那青年一派輕松的樣子,眯了眯眼睛,坐到了他的對面,也給自己倒了杯熱茶道:“你倒是輕松!你之前一直說要尋找君座,可有消息了?”

青年擡眸淡淡看了鳳音一眼,又重新将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之上,漫不經心道:“沒有。”

鳳音輕哼一聲,一副了然神色:“我就知道你不會有!因為你的消息根本就不對!”鳳音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熱茶溢出一些,灑到了她的手上,那滾燙的熱水落到她手背上的一剎那,便瞬間凝結成霜,鳳音皺了皺眉,輕輕拂掉。

青年聽到她的話,又擡眸看向她:“什麽意思?”

鳳音冷笑兩聲道:“矢黎,你跟了君座這麽久,連君座最後一絲殘魂投胎成男成女你都搞不清,你好意思嗎?”

來到鳳音閣樓中的漂亮青年,正是矢黎。

矢黎目中故意露出疑惑,歪着頭看鳳音:“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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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音啪的一聲重重拍了拍桌子:“你當初告訴我,君座的一絲殘魂遁入輪回湖中,所投之胎乃是男子,但是!”鳳音提高了音量:“我今天見到君座了!她明明還是那個她!是個女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崇拜和憧憬:“還是那麽冷豔無雙,絕色動人。”

矢黎皺了皺眉:“你在哪見到她的?在這?”自己尋她這麽久,一直尋不到,自己放出去尋找的暗靈也都不知所蹤,鳳音怎麽會在這裏見到她。

鳳音做事一向沖動,魔君最後一絲殘魂投胎成男人的事情,是他故意告訴她的,魔君還留有殘魂的消息不宜被人知道,不然,恐怕就算是他,也保不住她。

這天地間,有太多人想要她永遠消失了。在他還沒有找到可以完全複原她的辦法時,他寧願她世世輪轉,做一個簡單的凡人。而他自己,也會永遠陪在她身邊,守護着她。

鳳音看着矢黎點了點頭:“沒錯,就在這裏。”随即輕哼一聲:“都怪你的錯誤消息,害我白白找了君座這幾百年,要不是我和君座之間有着剪不斷割不斷的緣分,沒準就會因為你而錯過!”想到這裏鳳音有些生氣:“矢黎,你到底是怎麽辦事的?當年你是第一個趕到的人,為什麽你的消息會不準?為什麽這都快千年了,你一直在凡界四處游蕩,卻還是一無所獲?”

矢黎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唉,”鳳音長嘆一聲:“算了,你一直就是這麽不中用的,還好君座有我。”說着甜甜的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着矢黎:“我一定要把君座從那叛徒手中搶回來,然後帶回去。”

矢黎迅速捕捉到她話裏的信息點:“‘叛徒’?什麽叛徒?”

“啊?”鳳音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麽?”

矢黎看着她:“你說叛徒,什麽叛徒?”

“啊!哦,哦,哦,對了!”鳳音忙道:“就是穆輕舟啊!你知道不知道,他居然先我們一步出現在了君座身邊,看起來與君座還很親密!”鳳音神色暗了暗,認真道:“他害過君座一次,如今君座好不容易有機會回來了,我們絕不能讓他再害君座第二次!”

矢黎神色微變,穆輕舟?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怎麽會出現在她身邊,難道說,自己的暗靈一直尋不到她,也是穆輕舟搞的鬼?

鳳音看着矢黎神色凝重,對着他搖了搖手:“你也不用這麽擔心,我如今已經知道君座确實在這處凡世,又是什麽樣子了,想再次找到君座易如反掌。你同我一起行動,我們殺了那穆輕舟,将君座帶回來!”

矢黎剛要說話,突然袖中閃出一道紅光。

桌子對面的鳳音也注意到了,雙眸微睜:“怎麽回事?是否休極淵有什麽異動?”

矢黎将那道紅光從袖中取出,乃是一顆圓潤的紅珠,眯了眯眼睛:“看來,又有不要命的人想要打魔魇的主義了。”

矢黎将珠子重新收入袖中:“我回去一趟,你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我回來再商議。”說着手中結起印伽,就在他身形馬上就要散去之時,鳳音微皺着眉,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拉住他的袖子:“我同你一起回去。”

矢黎側過頭有些詫異的看着她。

鳳音白他一眼:“既然已經尋到君座,我總得将你的狗命保住,萬一君座回來尋不到你,怎麽辦?”

矢黎啞然失笑:“那我多謝你了?”

“少廢話!”鳳音說着,輕揮衣袖,兩人的身影頓時消失在閣樓之中。

……

穆輕舟抱着江千裏,一路禦風而行,用了隐身訣,所以在漆黑夜空之上,也并沒有人能注意到他們。

江千裏的面具被鳳音摘落,如今一張白淨面龐卻顯得有些過于蒼白,雙唇緊抿,眉頭微蹙。額頭上隐隐有汗滲出。

穆輕舟眼裏流露出擔憂,輕皺了下眉頭,虛空一撈,将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蓋在江千裏身上,口中輕念法訣,加快了禦風的動作。

穆輕舟抱着江千裏徑直出了城,朝着西南方向前行,大概兩柱香的時間,終于在一座看起來郁郁蔥蔥的山頭落了下來。

夜幕低垂,并無朗月,繁星點點,整座山林像是籠在一層巨大的黑布之下,透着一種說不出的森然。

穆輕舟輕輕揮了揮衣袖,林中頓時騰起無數的螢火蟲,點點光芒,将整個山林照亮。

随着穆輕舟的前行,他的腳下自動生出一條蜿蜒小徑,向着林中深處而去,最終停在一處山洞之前。

穆輕舟抱着江千裏走入洞中,他甫一入洞,腳下的小徑便消失不見,林中的螢火蟲也全部慢慢消散,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洞內圍壁全部是渾然一體的白玉,白玉之中有緩緩流動的液體,散發着柔和白光。他往前走了一會,山洞的盡頭出現一道朱漆木門,他伸出手輕輕推開,走了進去。

一走進門,整個景色陡然一變,那山洞仿佛是通往另一世界的通道——朗朗白日,晴空萬裏。

穆輕舟面前出現了一座庭院,院中央植了一棵粗大的黑色樹木,巨大的樹冠開着一簇一簇的墨綠色花朵,在院中投下了大半陰涼。

一座兩層木屋掩在巨樹之後,木質臺階繞在其外,直通二樓。

穆輕舟看着這面前的景象,漸漸陷入回憶之中,仿佛記憶最深處的那個人,随時都會從二樓開門而出,漫不經心卻又萬般輕挑的對着他挑眉而笑,穆輕舟眼中流露出濃濃眷戀。

他懷中的江千裏好像很難受一般,不自覺的嘤咛一聲,将穆輕舟從深沉的回憶之中喚回。

穆輕舟趕忙輕輕甩了甩頭,抱着江千裏朝着二樓走去。

屋中陳設非常簡單,只有一張方桌,并一張床,連個屏風也沒有。也沒有什麽花草盆景,桌上只置了一套黑瓷茶具。

但是整個屋內非常整潔,窗明幾淨,屋內還有一種淡淡的清香。

穆輕舟将江千裏放到床上,伸出手探了探她的手脈,微微皺了皺眉,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發燙。

他拉過被子給她蓋好,起身下樓,打了一盆清水回來,放在床邊的盆架上,細細地洗了洗挂在一旁的棉巾,擰幹之後,又走回到床邊,輕輕擦了擦江千裏的額頭和臉頰。

穆輕舟看着面色有些蒼白的江千裏,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眉眼鼻尖,最後停留在她的唇上。

她原本櫻色的唇瓣,此時有些泛白幹癟,穆輕舟的指腹輕輕的摩擦着她的唇瓣,最後,微微俯身,雙唇覆了上去。

穆輕舟的黑發随着他的俯身,散落在江千裏的周圍,絲絲縷縷像是一道結界,将他們兩人籠在其間。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穆輕舟的唇輾轉在她的唇角,聲音發啞,低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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