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什麽是真的

什麽是真的

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剩餘的日子也所剩不多，所以姚蘇打算去一趟周仁的工作室。

原因無他，顧司要過生日了。

十一月中旬的生日，距離現在只剩下了不到十天。天氣總會在國慶以後，氣溫驟降，躲在家裏的姚蘇平日裏都是裹着薄毯，在房間走來走去。

暖氣還沒有送，顧司不在家的時候就剩姚蘇一人，多少感覺有點冷清。

出門坐着公交，已經過了早高峰的時間，人不是很多，再加上這躺車開往遠離市中心的邊郊，人就更少了。

樹葉已經掉落了不少，路上的行人裹緊衣服，步履匆匆。

周仁那裏原先說好的周六日去，也因為自己受傷而耽誤了，算一算已經有兩個半月沒有過去了。中途姚蘇給周仁打了電話，算是請了個病假。

至于為什麽要去，一來是因為在家有些無聊，二來是周仁那裏有專業的工作室和完備的器具，做點什麽都很方便，就算有什麽問題了，也可以即時請教別人。

周仁喜歡自己做些手工，雕刻鍛打什麽的。所以在工作室裏專門搞了一個工具房，姚蘇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那裏。

打從醫院裏回了家，就開始琢磨給顧司送什麽禮物。想來想去顧司什麽也不缺，送什麽都多餘，為難了挺久的姚蘇被穆安一句話點醒。

“你不是個打銀匠嗎？”

這事說來話長，高中的時候姚蘇就特別喜歡手工一類的東西，奈何沒有時間，也沒有金錢去支撐自己的愛好。

等到上了大學，認識了周仁，通過周仁的牽線搭橋找了一個會制作銀器的老師。一邊兼職，然後用打工賺來的錢維持着自己的愛好。

一學就是三年，等到從大學畢業了，越來越忙，生活中大部分的時間都分給了工作，甚至連一天中為數不多的‘留給自己的時間’都是從晚上擠出來。

打銀器的老師叫郭祿壽，是個年紀挺大的先生。打銀的手藝是從祖輩上傳下來的，開着一個小的手工銀店，也收了一些學徒和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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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蘇就是其中一個。

姚蘇自己就是學設計的，雖然不是珠寶設計，但來的總會比別人快一些。

去了工作室，和周仁打了個招呼，就進了工具間。周仁的工具間一般是不讓別人來的，不懂事的這碰碰那碰碰，會弄壞東西。

姚蘇不一樣，她懂這個，也和周仁一起研究過。工具間很大，熔爐小坩埚的不用說，還有一些周仁自己做的小工具，市面上沒有，純屬拿來用着方便。

姚蘇打算做一個吊墜，樣式已經構思了小一個月，材料也都備好了。萬事俱備，敲敲打打就準備開工。

東西不是一天就能做完的，完成了今天的活，姚蘇開始收拾東西。

“要回去了麽。”是門口傳來的聲音。

循聲望去，是蘇怡。

最近見她的頻率好像有些高了。

“我聽我舅舅說你來了，所以來看看。”

“你是來畫畫的麽？”畢竟之前第一次見她，就是在這裏畫畫。

“算是吧，我平時沒事也喜歡來這裏。你呢，腿好些了麽。”

“差不多了，能跑能跳的。”

姚蘇感覺，畫室裏的蘇怡總是和別地方見到的不太一樣，少了幾分淩厲的氣質，多了幾分散漫和溫柔。

就像今天看見的蘇怡一樣，身着休閑衣，沒有了上位者的壓迫。

“你在做什麽。”

“一些小的東西，做着玩的。”

“我看過你之前做的苗疆銀飾，很漂亮。”姚蘇有些好奇，自己做這個東西知道的人很少。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奇怪，這個作品自己做完以後，周老師看着喜歡，就送給了他。蘇怡作為周仁的外甥女，見過很正常。

“那個啊，很久之前做的了，算是第一件工程比較大的作品。”

“今晚有約麽？”蘇怡問。

“什麽？”

“可以請你吃個飯麽？”姚蘇沒想到蘇怡會請自己吃飯，也不明白為什麽。

大概是看出了姚蘇的困惑，蘇怡開口解釋到。

“我之前就很想結識一下你，一直沒有機會。我很喜歡你的作品。”

就算如此，姚蘇還是感覺有些奇怪，自己畫畫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最近幾年忙于工作也沒怎麽出作品。

再者說，蘇怡是什麽人物，什麽樣的畫作沒有見過，怎麽會關注自己這種名不經傳的小人物。

“那也應該是我請客，上次你來看望我，我還沒有感謝你。”僅僅認識兩次，就來看望自己，姚蘇還是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下次吧，這次我請，就當我第一次見面禮。”

擰不過蘇怡，再推辭也沒有意義，姚蘇應下了蘇怡的約。

“那你稍等一會，我收拾好就可以走了。”

“不急，舅舅那邊我還需要去一趟，一會來找你。”說完輕輕關上門，離開了。

叮咚

是手機信息提示的聲音。

“你回家了麽，需要我去接你麽。”是顧司，早晨姚蘇走的時候和顧司提過要來這裏。

看了一眼時間，六點半了，已經這麽遲了。怪不得顧司會發信息詢問，這個點剛剛下班。

“不用了，我有約，今晚不回去吃飯。”

“又要拉穆安去吃火鍋了麽。”信息秒回。

看到信息一瞬間，姚蘇就笑了。

自從出院拉着穆安愛過幾次火鍋以後，穆安在顧司那裏就被拉進黑名單了。

“你的胃不太好，不要吃太重口的。”又是一條信息。

“沒有，不是穆安。是蘇怡，今天來工作室碰見了，她想要請我吃個飯。”

過了五分鐘，還沒有回信，正當姚蘇想是不是顧司碰見什麽事了。

“好，吃完飯以後我去接你，你到時候給我發個位置。”

“不用，我打個車就回去了。”

“我不放心。”又是秒回。

姚蘇感覺今天的顧司對于接自己這件事莫名的堅持。算了，好不容易顧司對自己這麽上心，來接就來接吧。

“好，到時候我給你發位置。”

信息發送的同時，敲門聲響起。

“收拾好了麽？”

“好了，我們走吧。”

蘇怡的車是一輛紅色的保時捷跑車，一點都不低調。和工作裏的蘇怡很像，和現在的蘇怡到顯得有些不搭了。

蘇怡選了一家私房菜館，位置不算偏，但離市中心也不近，算的上是位置清幽的好地方。

“這家私房菜館是我的一個朋友開的，味道不錯。”一邊說一邊走進去。

菜館的門用的是厚重的實木門，現在這個時代用這種門的還真不多見。菜館的裝修都是很正宗的中式風格，能聞見淡淡的木質香味和泥土的清香。

“蘇總，裏邊請。”看來蘇怡是常客。

服務員一直将兩人引至走廊的最裏面，又推開一扇門，走過石橋，也有幾間裝修考究的房間，應該是私人的房間。

因為姚蘇過石橋的門上看到了，‘顧客免進’的牌子。

房間裏是四人小桌，菜單設計的也是頗具古風。

“想吃點什麽。”

“蘇總，你點就好了，我對這裏不是很熟悉。”

“那你有什麽忌口的麽。”

“沒有。”

蘇怡開口點了幾個招牌菜，又給姚蘇要了一杯果汁。

“以後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不用一口一個蘇總，顯得很生分。”

明明也沒有多麽熟的好麽！姚蘇心裏默默吐槽。

等飯期間，兩人聊了聊上次合作的事情。項目最近快開始了，正好姚蘇也能回去上班，借這個機會，可以詳細聊聊。

期間，姚蘇不止一次的感嘆蘇怡不愧是公司總裁，看待問題一針見血。聊完工作，蘇怡突然問起了顧司。

“你和顧司是大學同學對吧。”

“對，不過不是一個專業，只是舍友。”

“顧總監她，好像很重視你，聽說上次雲居寺是她先找到的你。”

姚蘇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和蘇怡說這個事。

難不成說

“她好像對我有點意思，我也很喜歡她，我出了事所以她特別着急？”

別開玩笑了，姚蘇可沒有當衆出櫃的癖好。

“我們關系比較好，如果是她出事我也會這麽做的。”姚蘇想了一個中規中矩的答案。

言外之意就是，我倆關系很好，但只是朋友關系。如果顧司掉下去了，我也會舍身救她的。

“你們的關系還真是讓人羨慕。不過，顧總監應該好事将近了吧。”蘇怡像是無意間提起一般。

“好事将近？”

“顧司沒有和你提起過麽，戴家那邊應該是準備…”

是顧司和戴明禮的事情。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姚蘇眼神瞬間暗淡下去，又很快的調整過來。

“我舅舅那邊，有個佛羅倫薩的采風交流，這事你知道麽。”蘇怡點到為止，沒有再深究這個話題。

“聽周老師說過。”

“這個項目是我們公司贊助的，選了幾個京都藝術的學生一起去佛羅倫薩學習，你有興趣麽。”

姚蘇聽到佛羅倫薩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随即又像是想到什麽。

“可這個項目才剛剛開始。”

“不急，去那邊也在年後了，可以等到你工作結束。”

“那真是太好了！我很早之前就想去，一直沒機會。”

談話間，飯菜都已經上齊了，不愧是私家飯館，不論是裝菜用的盤子，還是菜品本身，都非常講究和地道。

“我親愛的小怡怡，你終于來了～聽說今天還帶了小姑娘一起來。這不，我做完飯馬上就趕過來了～”

略顯妖嬈的男聲響起，接着從推門進來一個穿着廚師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