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好一個兩面人

好一個兩面人

“這是正常的治療操作麽？”穆安握住周以陌的右手手腕，問道。

“我只是看看你的智齒情況。”周以陌一臉正經。

“你別騙我，以前醫生都是拿工具看的，哪有直接上手的！”穆安皺着眉。

“請不要質疑醫生的專業性好嗎？”周以陌聽穆安這麽說，也沒有生氣，甚至依舊面帶笑意。

穆安看了看旁邊的小護士，也沒有什麽異樣的神情，又放心下來，想了想可能是因為第一印象不好，所以對周以陌有了刻板印象。

穆安甚至反省了一下自己。

“我要打麻藥了。”周以陌拿起手裏的麻醉針，示意到，穆安看見麻醉針的針頭都是彎的。

“好。”穆安咽了咽口水，回應道。

穆安很怕疼，這也是為什麽想要姚蘇來陪自己的原因，最起碼疼的時候，有個能抓的人。

本來想着今天只是來看看牙齒，誰知道莫名其妙的就躺到了椅子上，然後讓一個看起來很不正經的牙醫拔牙。

針頭還沒靠近，穆安就提前閉上了眼睛，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眉頭不停的顫抖，是顯而易見的緊張。

“沒關系，不疼的。”柔柔的聲音在穆安的耳邊響起，能感覺有一雙手輕輕的拖住自己的側臉。

只有刺進去的那一刻有點疼痛，穆安覺得還可以忍受。

“等麻藥生效了，我們再開刀，你的片子我看了，不算難拔除。”

周以陌一邊說着話，一邊看着睜開眼的穆安，手沒有收回來，還是放在穆安的側臉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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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安心裏緊張又害怕，也無心回答周以陌的話，心裏想着姚蘇怎麽還不來，又不能打電話，萬一被周以陌看見了，覺得自己很慫怎麽辦。

“很害怕麽？”周以陌見穆安沒有說話，試探的問着。

“沒有。”穆安白了一眼周以陌，梗着脖子說道。

“哎，那就好，我害怕你一會兒會因為疼痛又或者是害怕而哭，我會很頭疼的。”

“不過，你很猛不是麽，你自己說的。”周以陌調侃着說。

“一會我會用到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周以陌拿起身邊操作臺上的工具，展示給穆安看，那些電動的工具，周以陌甚至按開讓穆安聽聲音。

熟悉的聲音喚起了穆安童年的記憶，不喜歡來看牙科的原因一是因為疼。

二是這些工具就像施工隊一樣，在口腔裏制造各種各樣的動靜，這些聲音連帶着疼痛一起傳回大腦，像疊buff一樣，讓人更害怕。

“醫生，你沒有私心的對吧。”穆安躺在椅子上，捏着把手問道。

這個角度的周以陌，有了幾分壓迫。背對着燈光，戴着的口罩只露出了眼睛，還有若有若無的消毒液味道。

“怎麽會呢，我對病人都是一視同仁的。”周以陌眯着眼，笑着回答。

但穆安只從這半張臉上看到了兩個字。

惡劣！

“好了，我看看麻藥情況。”周以陌拿着工具戳了戳智齒的位置，問着穆安有沒有感覺。

确認可以開刀以後，周以陌的神情瞬間嚴肅了起來，之前那個調侃惡劣的人，仿佛不是她一般。

穆安的智齒有些歪，還不小，一整顆拔不出來，只能打碎了拔。盡管打了麻藥，但是依然能感覺到疼痛直沖腦門。

手已經從把手拽到了衣服，又怕被周以陌看扁，只能壓抑着聲音，只是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出賣了穆安。

“沒抓的，你可以抓着我。”周以陌的動作其實很溫柔，只是這智齒不用力的快速解決，只會平白增添穆安的痛苦。

輕輕的用手裏的紙巾為穆安擦了擦汗，然後繼續拔牙。

穆安疼的上了頭，右手沒個落處，只能湊近抓住了周以陌腰附近的衣服。後者感覺到了穆安的動作，調整了位置。

半個多小時的拔牙，穆安愣是沒喊了一聲，反倒是周以陌，不停的安慰着人，準确的來說，用哄着來形容可能更合适一點。

“好了，已經縫好了，這個棉球你先咬着，四十分鐘以後再吐掉。”周以陌拍了拍穆安說道。

縫針結束的時候，穆安就睜開了眼，緩過神來的穆安才發現，自己緊張之下不僅抓住了周以陌的衣服，甚至還掐着周以陌腰間的肉。

“對……對不起。”穆安看着周以陌那一塊皺皺巴巴的布料，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系。”周以陌倒是很淡定，依舊是笑着回應。

“謝謝周醫生！”說完道謝的話，穆安逃一般的離開了診室。

“一共是1500。”護士給穆安開了票，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讓穆安七天以後來拆線。

穆安向護士道謝，結賬就準備離開。

“穆小姐，等一下。”護士突然叫住了準備離開的穆安，小跑兩步，拿出手機，說道。

“是這樣的，我們這裏有一個術後追蹤反饋，可以添加一下您的微信麽？”

穆安有點奇怪，但也只是覺得，不愧是私人醫院，售後服務都追蹤反饋。

護士點出一張二維碼，穆安不疑有他，爽快的掃碼添加了好友，撇了一眼頭像心裏還想着，沒想到文文靜靜的小姑娘用這種頭像。

穆安這邊，罪也受了，針也縫了，姚蘇才姍姍來遲。

“你再遲來一會，我的傷口都愈合了！”穆安拔了牙，麻藥還沒退，說話都有些禿嚕。

“我這可是收拾完，就馬不停蹄的過來了。”

“也就四十分鐘，怎麽這麽快，我想着最起碼能趕上你半場拔牙，看來這醫生技術不錯，這麽快就結束了。”

“說道這個，你絕對想不到我碰見了誰！”穆安拉着姚蘇的胳膊，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

“誰？”

“周以陌！”

“周以陌？”姚蘇反應了一會，終于想了起來。

“你是說，那天晚上的那個？”

“對對對，就是她，我本來都不是她病人，她直接把我提到她操作間。”

“她是牙醫？看起來不是很像。”姚蘇說的話，穆安表示一萬個贊同。

“牙醫肯定是沒問題，只不過不是什麽正經牙醫，哼。”穆安一想起周以陌的惡劣行徑，就氣。

“不說這個了，晚上一起去吃飯吧。”剛拔牙，穆安就想着吃。

“你這個牙……”

“沒關系，吃粥！我還有半邊牙齒可以用。”穆安拍拍胸脯說道。

姚蘇擰不過穆安，只得陪同去了一家中餐廳。

中餐廳氛圍很好，來的大都都是一些白領，離商業區也近，人也蠻多的。

穆安一坐下來，就招來服務員，點了好幾個菜，嚷嚷着要把這幾天沒吃的，全都補回來。

姚蘇由着穆安，好在兩人口味差不多，再加上穆安現在也不能吃辣，大不了吃不完，打包回去就好了。

兩人一邊等着菜，一邊說着話，穆安碎碎念自己今天怎麽怎麽疼，怎麽怎麽堅強，一句沒叫，愣是沒有提，把周以陌掐青這件事。

姚蘇就坐在對面，是不是的回應兩句，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聽穆安念叨。

專注于對話的兩個人，誰也沒有看見，有一個紅色的身影，從姚蘇身邊走過，接着酒杯應聲而倒。

酒是剛打開的，還沒有倒，這麽一碰直接全灑在了姚蘇白色的絲質襯衫上。

“哎呦，你看我這眼神，真是對不起啊。”嬌俏的聲音響起，姚蘇擡頭一看，果不其然，是宋若秋。

姚蘇皺着眉，擦着酒漬，沒有說話。

“這不是姚小姐麽，這麽巧，也來這裏吃飯啊。”

“你不長眼啊，怎麽碰倒了酒，連個對不起都沒有。”穆安沒有見過宋若秋，只是覺得這嬌俏的女子很沒有禮貌。

“啊這，我還來不及說，就被這位朋友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我這……”宋若秋裝作委屈的說。

“就是就是，真沒素質啊，我們若秋只是沒來得及說，你到好，先張嘴罵人了。”聽着有動靜，又來了一位穿着職業裝，濃妝豔抹的女人。

“就算是碰倒了，我們大不了賠你一件就是了，看這材質，也就幾百塊錢的一個襯衫，在我們若秋眼裏，施舍乞丐也就這麽多錢了。”

濃妝豔抹的女人，不饒人的說着不好聽的話。

“對不起嘛，多少錢我會賠的。”宋若秋柔柔弱弱的開口。

“你就是欺負我們若秋好說話，你看你……”女人說着把目光轉向了姚蘇。

“哎……，你不就是那個意圖高攀顧總的人麽，怪不得，會用這種下作手段的人，也就只能和這種沒素質的人交往了。”

女人的眼光在姚蘇和穆安之間來回打量，輕蔑的說着話。

“你什麽意思。”聽到這姚蘇算是明白了，這個人應該也是顧司公司的。

“什麽什麽意思，敢做還不敢承認了，你找人拍那種照片，然後散發到媒體上，不就是為了在顧總面前博個位置麽。”

“可憐我們顧總把你當朋友，你卻用這種手段算計她，下作！”女人越說，情緒越激動。

“盈盈，別說了。”宋若秋拽了拽女人的胳膊，柔柔的勸着。

“有什麽不能說的！公司都傳遍了！”

一語驚人，姚蘇眼睛都有些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