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生死之間
生死之間
“顧司?”
全身緊繃的弦瞬間松弛下來,姚蘇的手碰了碰鐵門的小窗,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又輕輕喚了一聲名字。
“顧司是你對嗎?”
聲音有些顫抖,帶着哽咽。
“是我是我,蘇蘇你有沒有受傷,我......對不起.....我.....。”顧司突然語無倫次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問些什麽。
“顧總,救人要緊。”身後的聲音,讓顧司的慌亂瞬間歸于理智。
退後了幾步,将瞄準鐵鎖開了兩槍,鎖子應聲落地。
推開鐵門,看到眼前的景象,顧司的眼睛瞬間紅了。
眼前的人已經不能用狼狽來形容了,原本紮的很利落的頭發已經散落,白皙的皮膚灰撲撲的,眉眼處有深深淺淺的擦傷。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遲了。”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着,強忍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伸出的手在觸碰到姚蘇的一瞬間猶豫,又堅定的将眼前的人抱住,嘴裏不停地說着對不起。
姚蘇癱坐在地上,腿還有些發軟,顯然是還沒有從剛剛的恐懼中脫離出來,顫抖的手臂輕輕回擁了一下,卻又像想起什麽一樣,收起了手。
“還能站起來嗎?這裏不安全,我們得盡快離開。”
顧司沒有發現姚蘇的異常,低頭詢問道。
“能,我還.....”砰砰兩聲槍響,打斷的姚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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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說過,活人是不可以離開這裏的。”料是顧司反應快,轉身的一瞬間也遲了,開槍的人已經站在了門口,手裏舉着的槍也已經瞄準了兩人。
是那個瘦高個,陰恻恻的眼神此時多了幾分興奮,像是等了很久的獵物,終于掉進了陷阱一般。
“顧總裁,我勸你還是把手裏的槍放下,畢竟我這個槍是不長眼睛的,到時候誤傷了人,可就不好了。”
顧司半蹲着,手裏握着的槍還在腳踝處。
“阿河,條子快來了,不能再拖了,再拖我們都得留這。”門口傳來身影,沒有露頭,只能看見這人穿個馬甲,露出精壯黝黑的肌肉。
“有什麽話可以好好說,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顧司輕輕放下□□,對方有兩個人,而且都有槍,顯然此時的情況不适合硬碰硬。
而且這兩人既然能過來,只能說明,夏季的手下已經死了,處于弱勢的時候,還是順從一點比較好。
“顧總倒是開口闊綽,不過現在這個地方沒有辦法好好談,我們換個地方談。”
被喚作阿河的男人,打了個手勢,招呼着門口的人進來幫忙。
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繩索和布條,手腳麻利的将兩人綁了起來,又收了顧司的槍。
顧司倒是顯得很冷靜,拍了拍姚蘇的手,安慰眼前的人不要害怕。
布條蒙上的一瞬間,兩人就都陷入了黑暗,這夥人下手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很是粗魯的扣着兩人朝着別的地方轉移。
失去方向感,也沒有辦法辨別位置,只知道下了兩個樓梯,環境也随着位置的轉移,愈發的安靜。
大概走了十分鐘,聽到了關門的聲音,接着布條便被拉開,昏黃的白熾燈光,讓兩人都晃了一下神。
不算太大的房間一覽無餘,像是一個儲物間,牆的四面擺放着置物的鐵架子。
中間放着一張粗制的木質桌子,周邊還零零散散的放了幾把椅子。
借着燈光,顧司終于看清了這個叫阿河的人。
“怎麽,顧總認不出我了?”蒼白的臉龐勾起笑意,眼窩深陷,讓本就不善的眼神越發的陰狠毒辣。
淩厲的眉眼,眼角處的傷疤,盡管臉型消瘦,但那與蘇怡的幾分相似,還是讓顧司認出了眼前的人,只是這個答案讓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蘇河!!!”
“怎麽可能,你不是死了嗎?”
七個小時以前,顧司和蘇怡可是眼睜睜的看着蘇河死在自己面前。
一槍擊中心髒,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可能活着。
除非,死的那個根本不是蘇河!
“死的不過是個替身罷了,怎麽,你和我那個該死的姐姐,總不會覺得我會那麽傻,就等在宴會廳等你們來殺我吧。”
“不過是用來迷惑你們的罷了。”
蘇河的這番話,讓顧司瞬間明白,為什麽蘇怡明明查到這次的器官買賣和蘇河有關,但是在每次尋找證據的時候,這家夥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原來那個出現在衆人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蘇河!
“你們挺厲害的,竟然能查到這裏,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殺了你倆,也不算虧。”
蘇河一邊說着話,一邊将手旁的椅子拉了過去,懶懶的坐在了上面。
“你有什麽沖我來就好了,她是無辜的,你放她走。”顧司手上的繩子沒有解開,掙紮的說着。
“你們把我綁來,要殺的是我,放她走。”姚蘇打斷了顧司的話。
顧司是顧氏的總裁,這次的目标應該不是她。
“啧啧啧,好一對堅貞不渝的愛人啊。”
“看在你倆這麽為對方着想的面子上,我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我們來玩個游戲怎麽樣。”
蘇河說完,從腰間掏出一把□□,放在了木桌上。
那是一把經典的左輪□□,六發子彈,輪轉發射。
“一發子彈,如果你們命好,我就放你們走,如果命不好,那就只能留在這了。”
蘇河的游戲規則很簡單,兩人與他各玩一場游戲,一人一槍,知道子彈打出的那一次,如果兩人幸運的可以正好避開,就可以活命。
前提是蘇河能夠信守承諾。
不過兩人現在也沒有什麽選擇,畢竟這個房間裏還有一個馬甲男在盯着兩人。
不玩也得玩。
“那就從姚小姐開始吧。”
說完,又将另一旁的顧司,重新戴上眼罩。
“至于顧總,看不見但是卻能聽見的滋味,一定很棒。你看我對你多好,如果你女朋友不幸血濺當場的話,你也不至于看到這麽血腥的畫面。”
蘇河拉着凳子坐在了姚蘇面前,姚蘇已經被解了眼罩,半跪在地上,背還算挺得直,只是臉色有些蒼白,還冒着一層薄汗。
“不是吧,姚小姐,我們還沒開始玩游戲,怎麽就害怕成這樣。”
蘇河擡眼看了看姚蘇,又低着頭将一發子彈塞進了□□裏,上號彈夾後又撥動了一下。
“來,女士優先。”
涼涼的槍口頂在姚蘇的額頭上,扣動扳機。
一聲空響。
“真幸運呢。”蘇河砸吧着嘴說着話,語氣裏有些可惜。
“我什麽都沒有做,為什麽要将我綁來。”姚蘇低着頭,半個身子浸在陰影裏,看不清表情,只是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我說了,算你倒黴呗。”
蘇河擡起手裏的槍,沖着鐵架的紙箱開了一槍。
也是一聲空槍。
“是宋若秋對嗎?”
蘇河手裏的動作一滞,又很快恢複如常,冷笑一聲:“倒是會想。”
“你倒是很喜歡給這種人打下手,也不怕髒。”姚蘇深吸了一口氣,動了動身子,繼續說道。
“你什麽意思。”蘇河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皺着眉。
“狗都得聽主人的話不是嗎?我是在誇你忠誠。”
蘇河眯着眼,往前傾了傾身子,用手裏的槍挑起姚蘇的下巴,眼神晦暗不明;“你還不配提她。”
松垮的灰色襯衣露出胸口的紋身,一串英文,像是某個人的名字。
再次扣動扳機,一聲空響。
“又多活一槍。”
槍口對着紙箱,這一槍打的很快,蘇河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耐煩。
“你喜歡她對嗎。”
“宋若秋。”沒有理會蘇河捏緊槍柄,已經青筋暴起的手,姚蘇試探卻又篤定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姚小姐真會開玩笑。”
蘇河眯着眼睛,深陷的眼眶裏帶着恨意,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
“你倆倒是般配,一個是活在陰暗角落裏的臭蟲。”
“一個是看着光鮮亮麗,實則已經爛到骨子裏的虛僞女人。”姚蘇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她應該不知道你喜歡她吧。”
“你閉嘴!”蘇河瞬間被激怒,将槍抵在姚蘇的喉嚨處,惡狠狠地說道。
“這次的綁架也是她讓你做的吧。”
“你看看你喜歡的人。讓你動手,殺了我,好讓她和喜歡的人雙宿雙飛。”
蘇河眼神通紅,瘦到脫相的臉變得更加猙獰了起來。
“我改變主意了,你現在就去死吧。”
“蘇河你住手!你沖我來!”顧司什麽都看不見,只能聽到一聲聲空響,接着就是姚蘇一步步不斷地激怒着蘇河。
被蒙住眼睛的失控感,讓顧司更加恐懼和慌張。
顧司不怕死,但是她怕失去姚蘇。
蘇河顯然已經被姚蘇的話激怒,甚至失去了理智。
暴怒的話沒有說完,姚蘇突然擡起了頭,原本有些佝偻身體瞬間繃直,如同野獸一般向蘇河撲去。
綁在背後的繩子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被割斷,精致而小巧的刀片,準确無誤的向着蘇河的頸動脈狠狠割去。
“阿河!”
緊接着是一聲槍響,顧司像是聽到了子彈劃穿身體的聲音。
門被暴力的踹開,發出響動,槍聲從耳邊略過,旁邊的人似乎倒地了。
“顧總!”是夏季的聲音。
所有的事情發生在一瞬間。
然後很多人湧進狹小的房間,聲音雜亂,顧司的眼罩也被摘了下來。
見到光亮的一瞬間,便看向姚蘇所在的位置。
姚蘇半跪着,左手捂着胸口,頭低着,像是察覺到了顧司的目光,姚蘇擡起頭。
瘦弱的身體像是雨中的蓬蒿一般,搖搖欲墜,汩汩流出的血液将白色的外套浸濕,擡眼看向顧司,及時趕來的警察已經将顧司的繩子解開。
真好,她沒有受傷。
張張嘴,想說一些話安慰顧司,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湧上來的血從嘴角流出。
恢複視線的顧司,只看見離自己不遠處的姚蘇,擡眼看了看,像是确認了自己的安全,然後費力的扯出一絲笑容,接着便如同折掉花一樣,倒了下去。
“蘇蘇!”
被解開的顧司甚至都顧不上站起來,踉跄的爬向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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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