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救救他

沉默了許久，劉蘭這才取出一個包裹，是用布裏裏外外包的嚴嚴實實的，她重新看向葉千晨：“他父親是個賭鬼，家裏早已經被他輸的是一貧如洗，這些錢你替我轉交給他，司陌就要進入高中了，會用得上。”

葉千晨沒有拒絕劉蘭的錢，她接過來鄭重的告訴劉蘭：“阿姨您放心，我一定将錢轉交給司陌，讓他安心的去上高中，将來出息了好孝敬您。”

劉蘭眼角的皺紋略顯滄桑，但在聽到葉千晨的話語之時，她笑了，似在想象着那遠久卻幸福的一幕……

葉千晨目送着劉蘭離去，她來到了司陌的家門口，剛剛想要擡起手敲門，門就從裏面打開了，像是知道了葉千晨的到來一般。

葉千晨愣了愣，随即她想到了什麽，她試探着開口：“司陌，你都看到了？”

司陌轉身走進去，在窗戶邊坐了下來，抿着薄薄的唇沉默不語，算是默認。

葉千晨也跟着走進去，她看着司陌又開口：“那我與阿姨說的話，你也都聽到了？”

光線從窗戶外投射進來，映襯在他好看的五官上，他依舊不曾說話，只是那緊抿着的唇卻洩露了他的心事。

他，對于劉蘭這個母親的确是在乎的。

葉千晨在司陌對面坐了下來，她正面面對着他：“司陌，你剛剛沒有出來反駁我的話語，其實你是真的如我所說，你的心裏是有你的母親的，而你也看的出來，你的母親其實是愛着你的。”

司陌垂下了視線，長長的睫毛帶着幾分顫抖。

葉千晨的語氣是那樣的期待與迫切：“司陌，你答應過我，會與我一同進入高中的，是不是？”

司陌黯然的視線擡了擡，他看着葉千晨，終究是點了點頭：“是。”

葉千晨趁熱打鐵：“所以，接受你母親的錢，我們一同上高中，好嗎？”

司陌沉默，但嘴角的弧度卻是松動了些許。

她帶着幾分威脅：“如果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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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陌，去吧。”

“……！”

“沉默代表默認，司陌你是同意了是不是？”

“……!”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

葉千晨勸着司陌，看着他表情一點點的松動，讓她那顆緊張的心漸漸松了開來。

她握在手裏的錢正打算交給司陌，門卻‘嘭’的一聲從外面踢開了。

進來的人是司陌的父親司青，他帶着滿身的酒氣，俨然喝醉了的樣子。

司青看到司陌以後，揚起了手指指着司陌，帶着兇狠的弧度：“你母親是不是來過，她剛剛是不是來過？”

葉千晨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吓了一跳，司陌将葉千晨攬到身後，他冷冷的看着司青：“她的确來過。”

“她在哪？”

司青聞言，酒氣從他怒吼的聲音中噴洩而出，濃濃的充斥在整個屋子裏，在葉千晨震驚的目光下，司青像是發瘋了一般的在屋內尋找，屋內原本零零散散擺着的物件都被司青所扒開，弄亂。

一時間那些原本就不值錢的東西，這會兒被司青往地上一件件摔去，就顯得更加的破碎不堪了。

葉千晨看着在酒精下近乎癫狂的司青，她不禁有些擔憂司陌，她不知道司青平時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如果是，那過往時候司陌又是怎樣熬過來的？

司陌的眼神依舊那麽冷，他看着司青打砸着東西，他告訴司青：“她是來過，只不過早已經走了，早已經離開了，離開這個冷冷的家，離開這個頹廢而可恨的你身邊了。”

司青聽到司陌的話語，他的視線猛的掃向司陌：“你說什麽？”

步伐一點點靠近司陌，朝着司陌逼近，司青的臉龐開始扭曲，開始呈現猙獰之态，他指着司陌大聲呵斥：“你母親是個無情的女人，你也是個沒良心的人，看我不打死你……！”

“司陌……!”看着司青步步逼近就要傷害到司陌，葉千晨擔憂的喊司陌，卻又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千晨，你先離開，你快走。”司陌聽到葉千晨的話語，這才從與司青的對峙中意識到葉千晨還在這裏，他幾乎是萬般焦急的将葉千晨朝着門口推去。

而這樣的動作以及司陌看着葉千晨臉上産生的慌亂，是那樣清晰的落入了司青的眼中。

司青忽然停止住了要打司陌的動作，他轉而看向葉千晨。

葉千晨身子一縮。

司陌大聲吼了出來：“你想做什麽？”

司青嘴角勾起了絲絲冷笑。

司陌擔憂更甚：“我警告你，你可以對我動手，但你絕對不能傷害千晨一分一毫。”

“是嗎？”司青的視線終于從葉千晨身上收回，他倏爾看向司陌：“看來你很在乎她，很怕她受到傷害？”

司陌握緊成拳，年少的拳頭咯吱咯吱作響。

司青的笑意更濃更冷，他的視線在葉千晨與司陌之間流轉：“仔細一看，她倒是和你母親有幾分相像，一眼看上去都是那樣的柔弱……只不過——！”

司青語氣一轉，變得十分的犀利：“只不過都是那樣的可恨，讓人想要狠狠的折磨，摧殘。”

司青的話語加上動作神态，帶着從骨子裏的憎恨，是那種隐忍了多年的恨，恨到骨髓裏。

仿佛司陌的母親，曾經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司陌看到司青面部扭曲的變化，他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将葉千晨推出了門外。

然後，他将那扇門緊緊關上。

世界，在黑與白之間相隔開來。

葉千晨聽到了裏面傳來的打罵聲，她像是感觸到了司陌隐忍着不肯發出叫聲，卻疼痛到了極致的喘氣。

她奮力的揚起手敲打着門：“司陌，開門，你快開門……！”

哭聲，叫聲是那樣的大，驚動了鄰居們前來，葉千晨投救般的看向周圍的人：“你們救救司陌吧，求求你們幫幫忙吧。”

然而，她的求救并沒有引來旁人的憐惜。

衆人都只是搖了搖頭，然後漸漸散去。

葉千晨看着鄰居們冷漠離去的背影，依舊不死心的呼救着，求救着：“你們不要離開，你們幫幫司陌，救救司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