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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嗎？”張雲篆壓低聲音，謹慎地看着樓梯口。

餘太平往前挪了一點，将他們兩人護在身後。“我先去樓下看看，你們在樓上呆着。”

看他要一個人下去，張雲篆扣下他的手腕。“不行，要去我們三個一起去，那些東西你又對付不了，餘隊，可別仗着有我送你的護身符就亂來，它可抵擋不住幾次攻擊。”

許淮瑀贊成張雲篆的說法，“你是我們這裏唯一能打的，要是被那些惡鬼傷了，人來了咋辦，總不能指望我和小符吧。”

“走啦走啦。”張雲篆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已經摸到了門口，“再拖拉，等會全跑了。”

她還沒來得及把門打開，那股陰冷的氣息已經逼近到了門口，讓人不适。

剛打開房門，一張鬼臉貼了上來。看外形大約能判斷出她死前是個女人，可她七竅流血，臉煞白煞白，周身還圍繞着黑氣的模樣，還是讓張雲篆吓了一跳。

“啊！”張雲篆瞬間後退，致力于和她拉開距離。“草！不帶精神攻擊啊。”

那惡鬼發出呵呵的笑聲，尖銳極了，讓在場的三個人類直接捂着耳朵。

看到他們畏畏縮縮的模樣，惡鬼越發放肆。她朝三人逼近，伸出黑色的爪子想要去掐他們的脖子。

這樣的手法她并不陌生，當有了惡鬼意識後，她便一直聽令于那個男人，幫他殺人換取魂體。死後越兇，魂體的能力越強，拿來啊當她修煉的營養那是最合适不過了。

這次那人要她去殺這三個，她果斷來了。看着他們吓得屁滾尿流，不斷尖叫，這讓她格外興奮。

張雲篆被餘太平和許淮瑀二人護在身後，她便悄悄從口袋中摸出好幾個符箓，全是她今天準備的大禮包，有傷害極強的五雷符，還有淨化魂體的安魂符，對惡鬼有效用的她都來了一點。

現在這惡鬼自己找上門，張雲篆壓抑着內心的興奮，安靜地等待着時機。

眼前的惡鬼只在門口逗留了幾秒，便直接朝他們沖去。就在她準備碰到男人的瞬間，她的面前出現了幾根纖細的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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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紅繩仿佛有生命似的，在觸碰到的瞬間便纏繞在她的身上，瞬息之間，她已經被綁起來了。

張雲篆從兩個男人身後冒出個腦袋，賤兮兮地笑。“不會以為我什麽準備都沒有吧？你這種小把戲也就只能欺負老百姓，對上我們會點功夫的，那叫不夠看！”

“小符，抓緊時間。”許淮瑀雙手十根指頭都綁上了紅繩，很顯然那些捆住惡鬼的紅線就是他的傑作。

張雲篆把符箓貼在手心上，雙手合十開始念咒。伴随着底喃的咒語聲響起，手中的符箓發出耀眼的金光。

她在借助地府之力加強符箓的效用，在她手心的那幾張符箓直接朝惡鬼的臉上撲去，帶着厚重的神力，殺傷力極強。

在符箓貼上惡鬼的瞬間，她發出劇烈的慘叫。聲嘶力竭的，像是在受刑。

餘太平皺眉擡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你們對付這些惡鬼都要這麽操作嗎？那下次我是不是要考慮帶個耳塞來。”

另外兩人比他好不到哪裏去，張雲篆眉頭緊皺，氣得又扔了兩個普通的五雷符。伴随着紫光色的閃電，惡鬼的黑氣從內而外地被解除，而她體內的修為幻化成繁星點點，全都散去了。

被淨化的惡鬼露出她本來的面貌，是一個清純的小姑娘，看起來比張雲篆年紀還小一些。

她跌倒在地上，用迷茫的眼神看着眼前三人。“我怎麽了？”

張雲篆：“……？”

“怎麽連惡鬼也是這臺詞，被淨化以後就失憶了》”

惡鬼被重新淨化，露出本來的魂體。許淮瑀卻沒因此給她松綁，他在她面前蹲下。“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女鬼乖巧點頭，“我叫盧娅，在二中讀高一。”

“還能記得名字，不容易啊。”張雲篆盤腿而坐，打量着眼前這個女孩。“你能說說你記得的事情嗎？”

盧娅雖然疑惑，但依舊乖巧地報出她記得的信息。“我記得自己死了，有個留着胡子的男人把我抓住，然後讓我去殺人，我負責吸食他們的魂魄增強自己的能力，他就把屍體帶走，後面他又指揮我把那些屍體扔掉，還要偷回來。”

“我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做什麽？但我知道他的實力很強，好幾個剛變成惡鬼的都被他抓住了。”

餘太平放下手中，“我剛才在內網查到，盧娅在五年前自殺了，和她一起自殺的，還有五個學生，一共三男三女。根據當時的筆錄報告，他們六個人一起組織的自殺活動。原本群裏一共九個人，但有三個人後面退出了。”

“自殺活動？”張雲篆對這種東西略有耳聞，“可是這種自殺活動應該是被蠱惑的多吧？他們這個年級除了學習壓力大以外，應該很少有別的事情影響？”

他重新點開電子檔案，“根據受害者家屬的口供，去世的幾個小孩性格都比較好，有一個點是在他們自殺的半個月前，都開始沉迷網絡，天天群聊，後面情緒也變得低落。那些父母一開始只覺得是孩子學習壓力大，後面孩子離世後翻看手機才知道，原來是有人開了一個群，組織他們做這樣的事。”

“當時群裏就留下六個人，群聊的消息也被清空。通過軟件公司的後臺數據，發現有一個代號叫A的人一直在教唆，并且散播負能量，最後導致那樣的事情出現。”

被捆綁住的盧娅跟着點頭，“當初确實是有這麽一個人拉了群，我本來有點抑郁症，進了群以後症狀就越來越嚴重了，到後面吃藥都控制不住。”

經過餘太平的描述，盧娅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知道我這麽多資料，還能把我淨化？”

許淮瑀十指靈動，把手指上的紅繩變成一個蝴蝶結，而後綁在自己手腕上。“我們是好人，而且是有點能力的好人。”

盧娅并不相信他的說辭，“你們應該是和那個人一樣，能力很強。不過直覺告訴我，你們應該比他好。”

“是啊。”張雲篆堂堂正正地點頭，“我們才不是那種壞蛋，等事情結束，我再送你到地府，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畢竟是蠶食了不少無辜魂魄，到了地府會面臨崔府君的判定，可能要到地獄受罪多年才能進入輪回道。”

盧娅搖頭，“我能不去投胎嗎？”

“為什麽？”她問，“難道你不想重新當人嗎？”

盧娅喪氣道，“再活一世，也就痛苦一世罷了。如果還要再遭受一遍人間的痛苦，倒不如一直當個孤魂野鬼。”

張雲篆頭一回聽到鬼不想去投胎的，但想到她上一世是得了抑郁症離世，會有這樣的想法好像也挺正常的。

“不管怎樣，你的未來不是我能決定的。”張雲篆說，“不過今晚你給我們提供了不少有用消息，還是很謝謝你。”

“啊？”盧娅詫異，“我都已經變成鬼了，還幹了那麽多壞事，也能幫忙嗎？”

“壞事不是你自主想幹的，現在又被我淨化回去，當然是幫上忙了。”她堅定點頭，朝她認可地點頭。

許淮瑀從口袋拿出一個小玻璃瓶子，上面畫着符箓圖案。“這段時間你先在這裏待着吧。”

只見他将瓶口朝向盧娅，她被吸了進去，消失得一幹二淨，好像沒出現過死的。

張雲篆：“？？”

“許部，你有這好東西怎麽不給我一個啊？我之前還老讓他們呆在樓下，挺危險的。”

餘太平也難得吐槽，“這做法好像西游記裏那個葫蘆，收妖怪用的。”

張雲篆放聲大笑，抱着肚子倒在地上。“餘隊你這形容絕了，我看着也像。”

……

高檔小區的大平層內，巨大的玻璃窗剛修好。長着胡須的中年男人怒然睜開眼，“竟然把我養了這麽多年的惡鬼給化解了！他們，他們真的活膩了！”

小徒弟縮着肩膀站在師傅身邊，他怯生生地說。“師傅，他們那幫人不好對付啊，裏面還有警察，我們已經折了一命大将，要不算了吧？”

“怎麽可能這就算了！”男人拍着大腿喊，“我一定要讓他們償命，把他們統統煉成我手下的的惡鬼，供我驅使。”

“你要是不滿意，就給我滾！”男人拿起桌上的水杯甩了過去，玻璃碎片在地上炸開，飛濺起來的碎片險些劃到小徒弟的臉。

“師傅我絕無二心！”他太清楚當叛徒會有什麽下場，這個男人手中握有那麽多強大的惡鬼，想滅掉一個無依靠又沒能力的小喽啰，就跟掐死一只螞蟻般輕松。

“把東西收拾幹淨。”男人帶着怒火回到房間，書桌上的電話響起，剛才還兇神惡煞的他瞬間變得溫順。“喂，周先生。這麽晚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我要三個腎，你自己想辦法。”

“好的好的，一定準時給你找來。”即便對面的人看不見，他依然選擇哈腰點頭，恭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