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大學生活
大學生活
距離林爾車禍,至今好像已經有了兩個月。
所有的混亂都凝滞在過去的某一刻,帶着強烈的分割線,以及明暗對比。
然後在那之後,生活開始慢慢走向正軌,好像只要向着太陽的方向奔跑,所有的陰霾都只會留在身後。
對于現在的林爾來說,過去的一年好像夢境一般。就算把它從自己的記憶中抹去,也會覺得理所當然。
當然,任何事情,發生過就會留下痕跡。
比如至今都昏迷不醒的蘇儀,和被釘在恥辱架上的蘇慕。
但陪伴過她最煎熬的時光的那道聲音,卻再也沒有出現了。
蘇儀一直在重症監護室,就連醫生都說蘇儀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
而周琦玉卻突然搬到了京城,每天除了公司的事情,就是守在蘇儀床前念念叨叨,如果蘇儀有意識,估計會被他煩死。
而沈瑰意則成了周琦玉的嫂子,觸不及防,打了衆人一個措手不及。
因為沈瑰意執意要跟着林爾來京城,周琦行為了追妻,也只能申請調任京城。因為林爾的一番運作,倒也順利。
然後周琦行就成了林爾的導師。
是的,林爾最後申請轉系,轉到計算機技術與科學學院,輔修企業管理。
至于和周琦玉合作的公司,一并扔給了周琦玉管理。
所有的人都會在時光中悄然成長,只有蘇儀,像個睡美人般,永遠留在了19歲最美好的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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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林爾特地去見過蘇慕兩次。
第一次,她見到了蘇慕,英俊的臉上不複以前的意氣風發,反而開始變得緘默,但對于自己做過的事情确實否口否認,拒不招認幕後之人。
只是哪怕他拒不承認也沒有用,畢竟鐵證如山。
林爾幫助安廈找到了被蘇慕藏起來的一段密保程序。
方纖纖給她的那個U盤,早在林爾車禍發生之前,便被轉移到了安廈的手裏。
只是資料被設了一道加密程序,使用不正确的手段強行打開,只會啓動資料自帶的自毀程序。
除非找到那段外接密保程序。
而密保其實一直藏在蘇慕随身攜帶的手杖裏面。
順帶着,林爾告訴了蘇慕方纖纖和她兒子的死訊。
死在了蘇慕所在的犯罪集團手裏。
犯罪事實證據确鑿,又得知自己兒子的死訊,最後的蘇慕心理防線被徹底被擊垮。
最後還是選擇交代自己所有的犯罪事實,以及幕後之人的身份。
跨國犯罪團夥總部在金三角地帶,随着武裝勢力的不斷擴大,也放大了幕後之人的野心,所以就把他那罪惡的枝蔓,想着華國這片肥沃的土地蔓延。
結果可想而至,他失敗了。
安廈所在的公安團隊不斷地順藤摸瓜,連續拔出了大大小小數百個據點,将那些罪惡的爪牙全部剪刀。
此後,這個事涉販毒,走私,人口拐賣,網絡詐騙,洗錢等罪大惡極的犯罪團所徹底傷了元氣,短時間都不會再出現在這片大地上。
黑暗無法被消滅,但永遠會有一代又一代的人,會為了消滅黑暗而戰鬥。
至于第二次見到他,是在蘇慕被定刑之後。
這一次,蘇慕只告訴了他兩件事情。
蘇慕以為的那個兒子,是方纖纖和她初戀的兒子。而且方纖纖現在一家人在國外團聚,活得好好地。
還有就是,他唯一的親生女兒,到現在依舊沒有脫離生命危險,有可能從此長睡不醒。
蘇慕替別人養了半輩子孩子,最後他最看重的子嗣傳承,可能就真的斷在他這一代了。
如果說蘇慕是林爾曾經的噩夢,象征着陰霾和心魔,那麽迎接林爾的大學生活,則象征着陽光和希望。
解決了心腹大患的林爾,幹脆做了甩手掌櫃,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在一旁,拎着小包直接住到了學校。
她重活一世,只想享受當下的生活。
畢竟上一輩子,她始終沒有機會踏進這座學校大門。
現在的她,做為一名光榮的大一新生,該煩惱的,應該是軍訓生活,是每天的早晚自習,每天中午去哪個食堂吃飯。
而本來林爾最煩惱的軍訓,莫名其妙的,就被就被解決了。
事情就是這麽湊巧,軍訓第二天,林爾的例假到了。
于是,操場上就出現了一副割裂的畫面。
一邊是烈日下操練得熱火朝天的軍訓陣營,一邊是大樹下乖巧坐着的林爾。
她現在的任務,就是守着同學的随身物品,偶爾還會幫忙跑腿。
其他的同學對此倒沒有什麽意見。
而因為有事恰好路過的顧辭晚,恰好就看見這樣的林爾。
她上身穿着一件純白T恤,及腰的頭發編成兩個小辮子搭在胸前,下擺塞在軍訓的迷彩褲子裏面,腰間的皮帶收緊,讓她身體在腰部那一塊陡然凹進一個誇張的幅度,将她身體的玲珑曲線展現的淋漓盡致。
炎熱夏日的熱氣蒸騰,讓她雪白的肌膚泛出潮紅,嬌嫩的皮膚上細密的汗水,更是給她的皮膚裹上一層晶瑩。
渾然像剛被清水沖洗過的水蜜桃。
也不知道是被怎樣精細地養着,才能有這一身白到發光的雪肌。讓她像個發光體,即便遠隔十米開外,也能讓人一眼就看到她。
至少此時,顧辭晚的眼裏,就只能看到她。
因着在學校裏,所有來往的車輛都放慢了速度。
車緩緩駛過,隔着車窗,顧辭晚還能看清楚林爾從脖頸滑落的汗水,以及陽光透過樹葉,打在她蓬松柔軟的發絲上。
鬼使神差的,顧辭晚的視線不受控制地想往下滑過去。
随後又像是被燙到般,急忙收回視線,随即不自然地輕咳兩聲。
“咳... ...”
一旁的李鶴亭聽到顧辭晚在咳,以為他嗓子不舒服,很自然地拿起一瓶水遞給他。
李鶴亭:“你身體還沒好透,其實不用親自跑這一趟的,跟學校合作的這個項目,我來跟進就行。”
李鶴亭作為顧辭晚的左膀右臂,在他昏迷不醒時,都是他幫着處理一切。
當然,李鶴亭作為死黨兼合作夥伴,所以講話的态度一向比較随意。
“我真是服了你這個工作狂,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身體,你以現在這個虛弱的樣子出現,旁人還只當顧氏掌權人病入膏肓快不行了呢!”
顧辭晚雖然每天都有複健,但是他一醒來便開始處理公務,讓他本來就虧損的身體來不及恢複。
臉色慘白的樣子并不比昏迷時看起來好多少。
但顧辭晚還是一心撲在事業上,旁人怎麽勸都不聽。
從顧辭晚執掌顧氏之後,就和京城的幾大高校合作了不少科研項目,從通訊到人工智能,涉及到高新技術領域,都有顧氏的參與。
顧辭晚這次過來,也是想投資一些有潛力的學生創業團隊。
顧辭晚:“除了已經加入項目的那些學生,難免會有一些滄海遺珠被忽略,我這次過來,也是想看看有麽有潛力股。”
李鶴亭對顧辭晚的話表示不認同。
“為了顧氏的資金支持,這些學生不知道被來來回回篩了多少遍,從導師,到各級領導負責任人,別說金子,破銅爛鐵都要被撿出來捶幾下,怎麽可能還有沒被發掘的人才?”
這有潛力的學生和項目愈多,從顧氏能拿到的資金支持就更多,學校領導也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放過任何一絲機會。
顧辭晚:“事有例外,不過來看看怎麽知道?”
對于各個圈子的規則,他比李鶴亭更清楚。
就是清楚,所以他才有必要親自過來一趟。
至于其他的原因,顧辭晚沒有說。李鶴亭如何也沒有想到,顧辭晚居然還會有自己的私心。
顧辭晚垂眸,掩住自己內心的情緒。
自從他醒來之後,便隐隐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對勁,總覺得似乎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內心像是突然破了個洞,無論做什麽,好像都無法填補上流失的心力。
他只能讓自己沉浸在工作裏,好像這樣才無暇顧及自己心上的異樣。
他也有有過懷疑自己昏迷之時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可是無論怎麽查,都沒有一絲線索。
但這一查探,反而讓他發現了其他有意思的事情。
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有不下三股勢力在查探他的蹤跡。
顧叢君就不提了,他想找到自己無非是為了斬草除根。
而其中,林爾的行為就顯得有些可疑。
林爾?
顧辭晚突然睜開眼。
他知道為什麽剛才看那個女孩子覺得眼熟了。
是了,林爾剛好就讀這所學校,而他曾經在照片上看到過的那張臉... ...
與剛才躲在樹蔭下的女生的面孔開始出現重合。
只不過她本人看起來,似乎比之前瘦了很多。
身姿纖細,看起來有些人不勝衣。再聯想到她出車禍的消息,想來這段時間也受了不少罪。
林爾愛穿白色,這一點很好認。在她資料的照片裏,幾乎沒有見過她穿其他顏色。
顧辭晚再度阖上眼,在腦海裏回憶着那張臉孔,隐約自己似乎錯過了最重要的東西。
如果他剛來的視線沒有收回,就應該能夠發現林爾脖子上挂着的項鏈,就是他當年送出去的那一條,屬于他母親最後的遺物。
顧辭晚的車直接停在了辦公樓門口,那裏有幾位校領導早已經等候多時。